咚~
    巨大的聲響從山下傳來。
    但很快就淹沒在呼嘯的水聲中。
    過了許久。
    沒有任何特別的動靜傳來。
    姚姚弱弱的問道：“老師，會不會有事啊？”
    “怎麽會有事呢。他的法相可是海中異獸，這點水流衝擊應該是扛得住的......吧？”許觀似乎也有些吃不準。
    畢竟想要模擬低配版的通天劫，肯定要達到個人極限才行。
    這瀑布是許觀幹挑萬選出來的絕佳位置。
    適合逼迫啟門聚相師的潛力。
    所以危險是免不了的。
    “老師，我們下去看看嗎？”姚姚問道。
    許觀點頭：“好，走。”
    話音一落，姚姚釋放出自己的法相，並且快速勾勒出一張巨大的風箏，水墨風格，黑白相間，頗具美感。
    許觀不禁讚美：“不得不承認，對法相這樣的利用真是巧妙大膽。”
    二人係上風箏的線，借助風力而起，緩緩的從懸崖上飛了下去，不斷的在空中盤旋，最後安穩的落了下來。
    下方的水潭幽綠與白色浪花交織。
    底下不知道有多深。
    根本感受不到底。
    姚姚催動法相，手中浮現出一支泛著虛光的筆，她灌入元力，重重一揮：“斷水！”
    水墨如刃，潑灑而出。
    深潭的水竟然直接被分割開，緩緩往兩邊流動。
    許觀望去，卻依舊見不到底，更見不到方木，隻能看到水。
    他心中不由咯噔一墜。
    姚姚雖然實力不佳，但元力催動之下，將一個深潭分開百尺還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看來，這深潭不止百尺之深。
    “老師，方木不在這裏。”姚姚緊張說道。
    許觀神情也變得異常凝重，這一幕倒是也超出他的預料了，難道是自己估算錯了？
    思索片刻，他毫不猶豫說道：“我去找個水屬法相的老師過來救人，別擔心，方木淹不死，最多重傷躺在潭底。”
    就在許觀去喊人時，潭底突然冒出無數的水泡。
    “方木的氣息！”姚姚急聲喊道。
    隻見氣泡翻滾，其中夾雜著幾分猩紅色澤，隻是很快就被潭水稀釋。
    咚咚咚~
    一個熟悉的人影從潭底冒了出來。
    方木艱難從潭底鑽了出來，他臉色蒼白，眉頭一直緊皺著，渾身骨頭都不知道碎了多少塊，每動一下就劇痛無比。
    從高空墜落，哪怕下方是水麵，所產生的碰撞力量也遠超方木的想象。
    入水的一瞬間，方木感覺自己似乎暈了一小會兒。
    再醒來時，就已經沉入了潭底。
    還好法相賦予他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不然他恐怕直接暈死過去了。
    許觀見狀鬆了口氣：“姚姚，快救他上來。”
    姚姚點了點頭，當即揮毫運轉元力，震蕩水麵，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水花，將方木托向了岸邊。
    方木艱難的爬上岸，疲憊的躺在地上望著天空。
    許觀急忙上前問道：“感覺怎麽樣了？”
    “很痛......”
    “痛？”許觀反應過來，立刻取出來療傷丹藥塞入方木嘴裏：“這是蘊體丹，對臨法境聚相師都能生效，你快消化掉藥力。”
    方木感覺一股熱流從喉嚨口灌入，快速分散到四肢百骸處，被碎裂的骨頭開始發癢愈合，虧空的氣血也逐漸彌補。
    雖然依舊虛弱，但傷勢已經好了近半。
    接下來隻需要吸收藥力，然後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複了。
    “謝謝許老師。”方木聲音有了幾分元氣。
    許觀有些愧疚道：“哪裏還需要謝，讓你受苦了還差不多，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哪裏和平時不一樣？”
    他還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實驗的結果。
    方木仔細感知了自己的身體，隨後搖頭：“沒什麽變化。”
    “真的嗎？能確定嗎，你再好好感覺一下。”許觀忙不迭說道。
    方木再次感知了片刻，還是給出了否定答案。
    沒有變化。
    “還是不行嗎？”許觀皺眉，盯著自己的筆記，似乎是想要找出自己推演的缺漏之處。
    “不應該啊。”
    “精神力根基無暇。”
    “已經代表了某種極致。”
    “應該會部分蛻變。”
    “難道還有什麽變量沒有算進去嗎？”
    許觀思考了很久：“或許還是刺激不夠大，我們先回去吧，我得再做一些研究。如果接下來研究有突破，應該還需要你的配合。”
    方木起身，用炙熱的氣血烘幹了身上的衣服，點了點頭：“好，沒問題。”
    如果真的能夠成功。
    能夠給方木帶來極大的好處。
    他自然不會拒絕。
    隨後三人回到了書府。
    剛回到書府，許觀和姚姚便一頭鑽入藏書的大堂中，開始了自己的研究，非常的認真，完全沒顧得上方木。
    方木無奈一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凝聚第二法相，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情，這可是天相師的專利。如果受點刺激就能成功，也未免太簡單了。”方木心中默默想著。
    雖然很希望許觀老師成功。
    但理智告訴他，這太難了。
    如果這樣就能成功，那不可能從未有人成功過。
    方木歎了口氣，開始進行今日的修煉。
    他屏息凝神，很快就進入了冥想吐納中。
    突然方木臉色驟然一變。
    按照往常的情況，進入冥想狀態後，神魂將進入空靈的狀態，整個人仿佛神遊天地一般舒適。
    但今日情況卻變得截然不同。
    恍惚間，方木仿佛來到了自己的意識空間。
    這裏海浪翻湧。
    真龍潛入海淵，隨時會展現出自己恐怖偉岸的身姿。
    而天空則黑雲密集，雷霆之輝閃爍。
    這是方木的法相。
    “怎麽會來到這裏？”方木困惑，除了當初他凝聚法相時曾經來到過自己的意識空間外，再也沒有來過。
    啟門聚相師修煉體魄，到了臨法境才會開始修神魂。
    所以這根本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做到的。
    方木抬頭。
    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似乎出現了一條裂縫。
    很模糊。
    卻也很真實。
    方木可以肯定，自己的法相中根本不存在這個東西，可是現在它卻出現了。
    “另一個神識天府？！”方木腦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猛然驚醒。
    眼中閃過著震驚神色。
    難道真的有可能凝聚出第二法相？
    方木哪裏還有心思修煉，立即起身，往書府大堂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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