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足魔像的身軀倒下了。
    方木施展煉化神通，也隻能勉強收走他小部分血肉。
    想來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魔物血肉被煉化，化作一縷縷精純的能量反哺於方木，隻是這一次似乎還有元力方麵的積攢。
    方木警惕的放緩了腳步。
    元力積攢必須一步一個腳印。
    任何貪功冒進的行為，都會帶來很慘重的後果。
    “方木小友，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程立收回短劍，身上浩然氣收斂，又變回了那個有些窮酸的教書先生。
    方木笑道：“程立先生別來無恙，一別數個月，先生境界居然有所突破，真是可喜可賀啊。”
    程立年紀不小了，但初見時不過啟門八九境的樣子。
    按照常理來說，基本不太可能有什麽突破空間了。
    但他還是突破了。
    如今應該是達到臨法境界了。
    但方木還是感知不清對方的境界，很模糊，有一種被迷霧遮掩的感覺。
    程立笑了笑，依舊儒雅寧靜：“我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多年的桎梏鬆動，境界突然突飛猛進，甚至連法相都發生了一些蛻變。”
    方木神情一怔，敏銳察覺到這可能涉及到法相的一些特殊變化，立刻說道：“先生，能不能說的詳細一些，法相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程立點頭：“當然可以，不過.....”
    他看了看八足魔像一眼。
    方木明白：“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
    說罷他招呼先遣營的眾人過來。
    眾人急急忙忙趕來，敬畏的看著方木，隨後砍下了八足魔像的一根腳趾，又挖出了魔像一隻眼珠。
    這是證據，也是戰功。
    證明他們擊敗了一頭八足魔像。
    “這下好了，擊敗了一頭足夠有分量的魔物，可以回去交差了，就說書院那些小鬼被八足魔像吃了。”有士卒開心的說道。
    雖然有些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
    書院學生失蹤了不知道多久。
    一小支先遣營怎麽救的了。
    說不定早就死了。
    漫無目的的找下去實在太危險了。
    這群書院學生，沒有能力非要來邊關曆練，最後失蹤了，還得讓軍隊冒著巨大風險救他們回來。
    這還有天理嗎？
    書院的這些學生，大多都是要進朝堂的，少有參軍殺敵的，軍隊方麵對書院不待見，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程立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神色，有些沉默。
    方木若有所思：“程立先生，您該不會也是來找那群書院學生的吧？”
    “不瞞你說，自然境界突飛猛進後，我也如願加入了雲麓書院，雖然隻是個外院教習.....這一批失蹤的學生，有幾人是我曾經的學生。”程立慚愧的說道。
    他年輕時，多次想要進入雲麓書院求學。
    可惜資質不行。
    沒想到年紀大了，反而進入雲麓書院成了一位教習。
    隻能說世事無常。
    鄧希忍不住道：“那你這個教習怎麽當的，為什麽不看好自己的學生。”
    方木瞥了鄧希一眼。
    鄧希立刻老老實實，不再說話。
    “我想這一批學生來邊關曆練，應該是擅自行動，沒有報備吧。”方木問道。
    程立搖頭道：“本來這種曆練不能被批準的，但這群學生擅自行動，還有個糊塗老師批準了，如今那個糊塗老師已經被處罰了。”
    方木道：“那先生你也不該一個人來啊。”
    “書院老師太忙，要研究經綸要意，又要商討國家大事，自然顧不上這些小事。況且這些學生是擅自行動，本來與書院也無關，聽說書院已經通知軍部，請求幫助......”程立輕輕歎氣。
    書院無人願來。
    於是他來了。
    孑然一身。
    聽到這些話，饒是方木都生出了幾分怒意，什麽破書院，隻知空談，學生遭厄也不肯出手救人。
    怪不得軍方一直看不起書院，這是有道理的。
    書院比不得天青學院。
    但也有不少厲害的聚相師。
    結果隻有一位外院的教習願意主動前來。
    真是讓人失望。
    士卒們收拾好東西，隊伍則尋了一個視野開闊的地方紮營休整。
    營帳中。
    程立向方木展現了自己的法相。
    是一頂古樸儒冠。
    看起來非常尋常普通，但那一股浩然之氣卻撲麵而來，令人心驚。
    相由心生。
    能醞釀出這般浩然氣的人，自然不凡，內心堅毅，心懷天下。
    “本來我境界很低，法相也很尋常，隻是有一夜挑燈讀書之時物有所感，想通了些許事情，內心歡愉之際，忽然體內元力不斷暴漲，法相也發生了一些蛻變。”程立解釋道。
    方木驚訝：“先生真乃不凡人，法相自主蛻變，放眼整個大陸，都隻有寥寥大神通者才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這還真不是胡說八道。
    沒有神圖輔助。
    光靠自身感悟，促進法相蛻變。
    那恐怕隻有劍神那樣的人物才能做到。
    “是，是這樣嗎？”程立有些欣喜，又有些慚愧，自己一介酸儒書生，哪裏比的上那些大神通者。
    這樣罕見的例子，若是許觀知曉了，肯定會非常開心。
    所以方木打算問的詳細一點：“不知道先生原先的法相是什麽？”
    “其實也是一頂儒冠而已，隻是更普通一點。”
    方木思索了一會兒，自己在書中似乎沒見過類似的神圖，不禁好奇：“由什麽神圖觀想而來呢。”
    程立笑道：“我自小家境貧寒，哪裏能有神圖，隻是平日裏看書，看到了傳奇儒聖的故事與圖案，心生向往，漸漸的入了神，結果法相就慢慢出現了。”
    他說的很淡然，絲毫不認為這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方木聽得一陣眩暈。
    法相自生！
    天啊。
    雖然凝聚的不是什麽了不起的法相，但這種事情就已經足夠驚人了，多少天相師都做不到這一點。
    但程立先生居然小時候就完成了這一壯舉。
    而他顯然還沒意識到這有多不凡。
    最多隻是認為自己運氣好。
    也是，一個家境貧寒的少年，長大之後也沒有接觸修行界，而是成為一位教書先生，太多聚相師的常識，他根本不知道。
    “程立先生，若是我老師在這裏，肯定會恨不得把你抓起來好好研究的。”方木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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