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痛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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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園之爭就這麽開始了。
賽程安排並不複雜。
勝負排名按照積分製。
先是單人對戰,隨後團隊戰。
單人戰每贏一局可獲得一個積分,這是實打實的,依靠自身的實力,也是最能體現個人能力的比賽。
團隊戰規則較為複雜,根據表現獲得三至十點積分,表現越優異,積分越高,最終按照總積分排名。
排名越高,獎勵越豐厚。
哪怕是輸了,隻要表現足夠亮眼也會獲得積分。
當然了,表現優異的定義由負責相園盛會的長老裁定。
這其中還牽涉到一些很多規則細分。
例如以少勝多,會得到更多積分。
做出完美配合,也能得到更多積分。
但若是做出為人所不齒的陰險手段,那就算勝利,也可能隻能得到極少的積分。
相園盛會已經舉行了這麽多年,規則自然已經十分完善,幾乎不太可能有任何漏洞可以鑽。
天青學院眾人入座。
能夠進入相園的二十多個學院,都有自己專屬的休息區與觀賽區。
彼此之間不允許隨意溝通。
這是擔心有人在暗中從操控最後結果。
任何交流都必須有斬魔殿靈使的在場。
“真可惜,四大學院沒有碰上。”李幽蓮坐在觀賽席上,看著賽程有些惋惜的搖頭:“若是他們撞上就有意思了。打廢掉幾個,有利於我們爭奪排名。”
四大學院,自然是指除了大夏、大周、秦雲、寧天四個學院。
鼎盛王朝的底蘊學院。
哪怕其他學院大多也出自這四大王朝。
但終歸是比不上的。
眾學院的人都暗自祈禱,不要這四大學院。
方木搖頭:“哪有這種好事,我估計四大學院在前期根本不會互相碰麵。”
“不會吧,不是隨機的嗎?”李幽蓮好奇:“況且搞這些對斬魔殿有什麽意義,他們又不需要在乎這些排名。”
“斬魔殿自然不需要,但主持相園盛會的人,卻不會希望四大學院太早遇上。過早暴露底牌,加上戰鬥中受傷等情況,可能會讓四大學院排名變低。”
李幽蓮更加好奇,但目光卻瞥到了,那負責安排賽程的長老與秦雲王朝的領隊點頭示意,似乎很熟。
他立刻明白了。
斬魔殿本身無所謂。
但斬魔殿中的很多人,都是來自四大王朝。
他們自然希望自己國家的學院能排名更高。
所以四大學院絕對不會那麽早相遇。
“好卑鄙啊,那我們遇上四大學院的概率不是更高了?”李幽蓮忿忿道:“不公平,不公平。”
許觀一臉淡然道:“人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斬魔殿至少已經做到明麵上的公平了。況且,我們第一輪遇上的學院,並不厲害。”
李幽蓮仔細一看,發現天青學院的對手叫做“興夏學院”。
來自大夏。
也算的上大夏國境內比較好的學院。
但綜合實力遠不如大夏學院。
“這樣啊,那沒事了。”李幽蓮一臉認真:“那我覺得還是挺公平的。”
眾人忍不住失笑。
此刻第一輪相園之爭開啟。
並非四大學院,但也是兩個相當有名的學院,各自派遣學生出戰,進行單人戰鬥,這是比拚絕對個人實力的擂台。
眾人聚精會神的觀戰。
能夠參加相園之爭,絕對都不簡單。
這些人的戰鬥,都值得仔細觀摩。
這時,有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從另一側觀賽席走來,豐神俊秀,唇紅齒白,有一種儒雅貴氣的氣質。
而在靈使的注視下,他走入了天青學院的觀賽席。
“你是誰?”孔先徑直攔在男子麵前,眼神冷冽。
男子嘴角微揚,給人文雅溫柔的感覺,但語氣卻帶著幾分居高臨下:“不是來找你的,勸你最好讓開。”
一縷懾人的氣機從男子身上流淌出來。
竟然令孔先都有幾分毛骨悚然。
此人實力很不簡單。
李幽蓮緩緩握住了石劍:“來鬧事的?”
“這麽囂張。”方木當機立斷:“弄他!”
既然是對方先來找茬的。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這裏是斬魔殿,隻要占著理那就不需要怕什麽。
眾人齊齊暴起。
強大的元力波動瞬間盡數鎖定了年輕男子。
而年輕男子竟然絲毫不慌,反而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斬魔殿,不允許隨便動手,我勸你們還是淡定一點好。”
“你是誰,來幹什麽?”方木從人群中走出,淩厲的質問道。
年輕男子略微詫異的看了一眼方木。
此人隱約站在眾人最中心位置。
是天青學院的隊長?
天青學院落魄的真快啊。
今年連幾個天法都湊不出來?
年輕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輕視,正欲開口,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己身後不知道何時竟然凝聚了密密麻麻的冰刺。
冰刺閃爍著寒光,透著刺骨的寒氣,懸浮在空中。
仿佛隨時都會刺入他的身軀。
年輕男子目光驟然一凝。
是誰?
他看向方木,察覺到對方身上流淌著的渾厚元力。
是這個人嗎?
好驚人的操控力。
凝聚冰刺的速度,自己竟然沒反應過來。
不過嘛.....
“區區冰刺,我就算是站著給你刺又能怎麽樣呢。”年輕男子淡淡的笑著。
方木同樣報以冷漠笑容,緩緩開口:“那你站著吧,千萬別躲,看我能不能在靈使出手幹預之前,殺了你。”
麵對這莫名其妙的挑釁,方木一點沒打算慣著。
這裏是斬魔殿,無需受製於人。
年輕男子眉頭驟然一凝,察覺到了深切的殺意。
不僅僅來自眼前這個人。
還有好幾股殺意。
例如孔先,例如萬舟,例如手持黑色大槍的嶽軍。
年輕男子神情終於不再那麽淡然悠閑了。
這群人,有病吧!
一個個都是殺胚不成。
動不動就要殺人。
而且還打算在斬魔殿裏殺人。
就在這時,黃賀的聲音這才幽幽傳來:“他叫赫天,大夏王朝的一位皇子,來自大夏學院,應該就是此行大夏學院的隊長了。”
赫天眉頭一挑。
竟然有人認識自己。
他目光掃去,這才看到了在眾人後方,默默無聞,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黃賀。
“別來無恙。”黃賀揮手打招呼,顯得很客氣。
赫天的眼神驟然一變,聲音都不由多了幾分顫抖:“你,你怎麽來了?不可能啊,我早就打聽過了,你已經不符合標準了,今年不能來了!”
畏懼之色,溢於表麵。
連聲調都快變了。
方木眾人很是詫異。
這人為什麽對黃賀師兄這麽懼怕。
黃賀抿了口茶,笑道:“我確實不符合標準了,但我又不是以學員的身份來的,今年我是領隊。”
“領,領隊?”
“不錯。”
赫天這才回過神來,長舒一口氣,他暗罵自己的失態,不就是黃賀麽,有什麽好怕的,就算真遇上了大不了不打就是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赫天一下子老實了很多:“我來求見許家的那位先生。”
“見許老師?”黃賀看向許觀。
許觀沒什麽表示。
神情淡然,漫不盡心的觀看著此時的比賽。
既然許老師沒意見,他當然不會多說什麽。
“姓赫?”方木幾人不動神色的眼神交流了一番。
就在不久前,他們剛剛殺了一個親王世子赫查。
然後逃離了大夏國。
如今麵對一個同樣來自大夏國的赫姓皇子。
心中自然泛起了嘀咕。
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通報了身份之後,場上的殺氣便淡了許多。
“黃賀師兄,這小子為什麽這麽怕你啊?”方木小聲的詢問道。
黃賀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去年我來相園的時候,他就已經代表大夏學院出戰了,當時輸給了我好幾次。嗯,輸的挺慘。”
眾人恍然。
原來如此。
原來是被黃賀師兄暴揍過的。
怪不得看到黃賀師兄嚇成這樣。
雖然說的很輕。
但赫天畢竟是聚相師,聽力極佳,這些對話隱約入耳,頓時臉色漲紅,心中惱火至極。
可偏偏卻無法反駁。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審視的目光下走近。
“見過許先生。”赫天竟然顯得很尊敬。
過了許久,許觀這才平靜的點了點頭。
算是回應了。
赫天道:“家中長輩曾有囑咐,若是見到許先生,一定要以禮相待。”
許觀人在天青國的事情。
終究是瞞不過有心人的調查的。
所以也根本不是秘密。
許觀依舊平平淡淡的點頭。
赫天心中湧出幾分不快。
自己如此恭敬,哪怕是當今帝師,也不敢如此裝腔作勢。
眼前這人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就算是許家人。
也是如此。
他按捺住內心的不悅,低聲說道:“聽聞先生極具才能,何必留在天青國這種小地方,晚輩鬥膽請前輩加入大夏學院,我可以保證,待遇絕對比在天青學院好上百倍。”
方木眾人心中大怒。
雖然天青國確實比不過大夏國。
但你這話和直接罵人有什麽區別。
許觀此刻終於神情有了幾分波動,他看向赫天。
很年輕。
意氣風發。
樣貌俊朗。
有曾經一些故人的影子。
“這話是你學院的長輩讓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的意思?”許觀這般問道。
赫天誠懇道:“是我自己的意思,聽聞先生很有能力,求先生加入大夏學院輔佐於我,若我日後登基成帝,必定奉先生為帝師,享盡無上榮耀。”
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他野心很大。
想要爭霸奪權,直指帝位。
所以求賢若渴,招攬了很多有能力的門客。
以他的身份。
隻要稍微放低姿態,再許諾令人心動的賞賜。
往往手到擒來。
“帝師啊。”許觀感慨。
方木眾人心中緊張。
老師該不會心動了吧。
帝師之位可謂極其尊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雖然沒有實權,但卻是連親王,大將軍都不得不以禮相待的高貴人物。
許觀一笑置之:“如果我願意,三十年前我就已經是帝師了。”
赫天臉色微變,隨即一沉:“許先生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說這種話來侮辱我。你不過一介凡人,安可與帝師相提並論。”
如今帝師,乃是一位強大的天相師,曾指點父皇修行,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甚至還是劍神大人的好友。
哪裏是一個凡人能比較的?
“你若不信,走就是了。”許觀波瀾不驚。
赫天忍不住斥責道:“我為何要信,你也太恃才放曠了,滿嘴胡言亂語,若真招攬了你恐怕還會給我惹禍!”
這種瘋子招攬在身邊。
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誰求你來了。”方木冷笑:“你以為自己是個皇子就了不起麽,離開大夏國,你算個什麽東西。”
赫天大怒,眼中殺意驚人:“你找死。”
此時許觀直視赫天,一身儒袍迎風蕩漾,兩鬢微白,傲骨撐起寬肩,眼神明淨之中,帶著幾分寒意。
他生氣了。
哪怕對方再如何不敬。
許觀也隻是看後輩胡鬧的態度。
不怎麽在乎。
但此刻,赫天對方木卻流露了殺意。
所以許觀生出無盡的不喜來。
“你一直喊我許先生。”
“或許是家中長輩沒有好好教你長幼尊卑,又或者你根本沒有好好的學。”
“我可以不在乎。”
“但你要知道。”
“你就算喚我一聲亞父,我都受得起。”
許觀此時莫名生出滔天的氣勢來,眼神冷冽:“就憑你也膽敢與我說什麽招攬之語,回去問問你父皇,當初他的皇位是怎麽來的!”
“現在。”
“滾!”
那氣勢震的赫天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心中一片震撼。
此人......
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麽自己難以理解的可怕能力。
父皇的皇位來曆?
這種事情可是皇家秘聞。
絕對不可能流傳出去。
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整個大夏國,誰敢議論這種事情?
此時許觀束發隨風飄蕩,冷眉怒目,猶如一位張揚狂放的儒生,正在嗬天罵地,哪怕氣息全無,也不影響那敢叫板日月天地的驚人氣勢。
方木幾人心頭大震,紛紛大呼痛快。
這一番痛罵,真是爽快啊。
許老師果然是許老師。
當真是別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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