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祁郎 “祁郎,祁郎,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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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 樹影婆娑,林間掠過鷓鴣的啼叫。
祁宴出了木屋,來到院中, 打上來幾桶水, 用涼水衝洗身子。
水珠沿著白綾褲滑下,在腳邊聚積成小小的水汪。
少年俯著寬闊的肩膀, 手撐在井邊的樹幹上, 那堅實的臂彎上,浮起的青筋還在隱隱跳動。
他鬢邊的碎發潮濕,烏眸如星,望著地上的月色,像是在壓抑著什麽情緒。
方才他走下榻,少女便跟上來,他赤著膊沒穿上衣, 而她也就身上也薄薄的一層小衣,幾乎橫衝直撞撲入他的懷中。
那軟香盈滿懷,祁宴體內升起一股火, 幾乎快壓不住。
“嘩啦啦”,又是一桶涼水澆下, 好半天他總算緩過來一點了。
祁宴回頭,看到月色之下,少女披著一件薄裙, 立在門邊,等著他回去。
縱使體內那股火氣還沒完全壓下去, 祁宴也隻能將木桶扔回水中,往門邊走去。
她聽到腳步聲,眸子微動。
祁宴道“你怎麽不睡”
衛蓁仰頭“你出屋子, 我不知你去哪裏要做什麽,便來門邊等你。”
在屋裏黝黑不見五指時,祁宴便看清了她身上一切,此刻雲階月地,月光猶如從銀瓶傾瀉下的流光,將她薄薄的裙衫照得更加透亮。
偏她絲毫察覺不到,湊到他麵前,目光溫柔望著她,那樣渾然不知地勾人。
祁宴避開她的目光,看向門板,覺得有必要與她說清楚,“衛蓁,其實你應當避一避我,畢竟你我”
衛蓁道“少將軍為人坦誠磊落,不會做出格之舉。且今日你我共臥一榻的確是不得已為之,我不會掛在心上,也相信少將軍。”
她麵上坦坦蕩蕩,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這句話。
對比之下,反倒是祁宴一個男子,在不斷糾結此事。
祁宴道“衛大小姐覺得在下可靠可知人知麵不知心,此前的太子殿下也是人中君子,可他私下做的那些事,衛大小姐不也看到了”
衛蓁愣住“少將軍和我說這些是何意”
她聲音霎時小了下去,祁宴本欲繼續說,可看著她柔靜的雙瞳,話一下也堵在了口中。
衛蓁道“那日在溪水中,我未著寸縷,狼狽的樣子都被少將軍看去了,少將軍若是想對我做些什麽自然早就做了,卻一直並未有任何逾矩,可見少將軍之坦蕩。”
祁宴抬眼。她是真覺得他是柳下惠,不會對她做出出格之事
她難道對自己是否能吸引男子,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二人在月色下立著,衛蓁眼睫垂覆,她並非不諳世事之人,今夜與他同榻,固然有相信祁宴為人的原因,更多的是,她對與他靠近並不反感。
衛蓁轉身往內走去,祁宴道“衣服帶子還要我幫你係嗎”
衛蓁停下,抬手將長發撥到身前,柔聲道“麻煩少將軍了。”
祁宴便從後走上來,雙手搭上她的脖頸,替她將衣帶解開,又重新係上,卻聽她“嘶”了一聲。
祁宴問“怎麽了”
衛蓁覺得還是係得有點緊,祁宴大概懂她的意思了,又重新解開繩子係一遍。
小衣一共需要係兩個結,她脖頸後有一個,腰背上還得係一個。
他每用一次力,指尖的力道都通過繩帶傳來,衛蓁身前被扯了一下又一下,臉一下燙起來。
偏又不能提醒他。
這一次他係完後,衛蓁仍覺得太緊,卻也不能再提,隻低聲道“很晚了,我們歇息吧。”
衛蓁回到木屋,自己上木床臥下,祁宴卻還立在外頭。
方才他用井水澆身,下身那白綾中褲全都濕了,薄薄的一層,就濕淋淋地貼著大腿,須得等風吹上一會。
祁宴在外頭立了半晌,中褲差不多半幹,方才走回屋內。
少女躺在外頭的位置。他在她身邊臥下,卻覺她動了動身子。
“你還沒睡嗎”祁宴道。
這床榻極小,衛蓁轉身而來,身軀便貼上祁宴,也意識到不對,連忙微挪身子後退,卻不知身後已到了床板邊緣,半個身子就要滑了出去。
在她要掉下去前,祁宴及時伸出手,將她拉回來。
她飽滿的身前撞向他心口,令祁宴胸膛一震。
夏夜悶熱,他回來沒穿上衣就直接躺下,眼下與她在黑夜中相互靠著,俱能感知對方曲線與輪廓。
祁宴的胸膛仿佛有一團火,女兒家的身子則柔軟似水,好似能緩解他全身的燥熱。她烏發是細膩的,脖頸是溫涼的,讓人忍不住想將手撫上去,看看是何觸感。
二人就這樣靜靜靠著,誰也沒有動一下。
衛蓁隻覺後背懸空,便又挪動了下身子,朝他靠近,這一下便將整個人完完全全投入他懷中,他身上的熱氣團團襲來,將她困在這方寸之地。
她想從祁宴懷中脫身,可後背懸空,稍有不慎便會掉下去,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便是如此。她害怕一動身子,再次出現早些時候她眼前看不見、手在他腰腹上亂摸的尷尬情況。
衛蓁手就搭在他臂膀上,動都不敢動一下,強迫自己入眠。
沉寂的黑夜中,床榻下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衛蓁道“祁宴,這屋裏是不是有老鼠”
她往裏頭靠了靠,祁宴感受到她貼得更緊,道“不是老鼠,是一隻麻雀,方才飛進屋內,又飛走了。”
懷中女郎微鬆了一口氣,爬起來準備轉身。
隻得聽衣料與床板摩擦發出細微動靜。
可床榻上這般小,她要翻身又豈會碰不得祁宴
她長腿貼上他膝蓋,胸脯擦過祁宴的手肘,一瞬間祁宴手臂發麻,全身肌肉緊繃。
她卻渾然未察覺,還在調整睡姿,將背對著他,身子往後挪了挪,貼上了他的胸膛。
祁宴抵在她腰窩的手掌,慢慢收緊成拳又張開,搭上了她的細腰,“別再亂動輾轉反側了。”
她聽得呼吸一滯,胸腔起伏,連帶著腰身也微動,祁宴忍耐力已經幾乎到了臨界。
他掌輕掐了她腰窩一下,輕聲“睡不著嗎”
被他臂彎摟著的少女吃痛,口中嗚了一聲。
那一聲軟綿綿嬌滴滴,仿若貓兒的嬌吟,讓祁宴搭在她身後的手,一下暴扣住她的腰肢。
“衛蓁”他突然喚了這麽一聲。
低啞的嗓音,含著濃烈的壓抑。
空氣中彌漫開的,是危險的氣息。
郎君修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那五指溫熱有力,骨節分明,沿著她的頸窩向上,一路撫過耳廓,最後慢慢穿插進她的濃密的發間。
一股又癢又麻的感覺從她發梢傳來。
衛蓁被困在他臂彎之中,這一刻,隻覺心頭發顫,自己仿佛落入獵人懷中的獵物。
他的指尖在她發間來回輕攏,仿佛在感受著那發絲冰涼細膩的觸感,又或者在借此紓解著什麽。
衛蓁眼簾闔著,渾身鮮血如同倒流。
滾燙的呼吸,從郎君薄唇中呼出,灑滿她的後頸。
祁宴靠著她的頸窩,另一隻搭在她腰間的手,攥緊了她的衣料,掌心感受那綢緞絲滑的觸感,慢慢汲取她身上冰涼的溫度。
各種異樣的感覺,令他渾身毛孔翕張。
直到他修長的指尖慢慢從她發間抽出,衛蓁才張口,聲音極其輕“夜深了,少將軍。”
祁宴道“睡吧。”
女郎蜷了蜷身子,這一次不敢再動。
祁宴久久凝望著她,目光描摹過她的麵頰,一點點向下滑過她的肩背,最後落在那楊柳一般的腰肢上。
在邊關中待了這麽久,軍營之中混雜著各種人,什麽葷話胡話都說,他又怎麽會不懂男女之事
她的腰肢這麽韌,方才他靠向她時,他隻要壓著她的腰肢,就可以與她做些什麽了。
然那樣,到底太過下流齷齪。
夜晚涼風徐徐,年輕俊美的郎君,被月色所照,迫著自己將腹中的燥熱壓下來,他纖長的睫毛顫抖,指尖扣著床板,終於轉過身去,隻將背對著她。
山野清曠,月華如練,天地間萬物都安靜了下來。
祁宴入了夢。
夢裏水汽朦朦,是一片潮濕的水霧。
巫山之中,雨水連綿,有神女的身影在雨簾後若隱若現,她聽到動靜,轉過身來,滿頭鴉鬢如同綾羅綢緞,襯著一張美麗妖嬈的麵容。
是那張祁宴熟悉無比的麵容。
幽秘的仙境之中,神女以雲為衣,以霧為裳,雙手捂著身前,雪白的長腿被若有若無的水氣縈繞,風一吹就要散開來。
“祁少將軍”她喚了一句。
她纖纖玉足踏過池水,步伐輕盈婉美,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她壓他於山澗溪石之上,唇瓣輕彎,勾出明麗的笑容,雙眸晶亮望著他,而那張濕潤的紅唇,沿著他的下巴,一點點往下。
“少將軍這般能忍嗎”衛蓁雙手撐在他腰腹上,柔荑撫摸著他的麵頰,美眸溢滿惋惜,“隻可惜神女有情,襄王無意。”
她雪白的腳腕,輕蹭他的大腿膝蓋,一下又一下。那樣嫵媚撩人的情態,世間所有男兒都難以拒絕。
雨水越下越大,圍繞在她周身的雲霧一點點散去。
她藕臂環繞住他的脖頸,將自己深深投入他懷裏,扯著他的衣裳,攀在他耳畔喚道“祁郎。”
“祁郎,祁郎。”
一字一句猶如從喉底溢出,像在求著他的憐惜,求著他垂恩施露。
神女眼中浮起流光,捧著他的臉,將紅唇印上來“我早說過,便是祁郎,也不能免俗。”
山野啁啾的鳥鳴聲響起,祁宴猛地從夢中驚醒,手撐著額頭坐起身來。
大片大片金燦的陽光,從窗外傾瀉照進來,刺破了他縹緲的夢境,將他從昏昏沉沉之中拉回現實。
夢中一切太過逼真,哪怕出了夢境,那股餘熱仍在心頭蕩漾。
他扶著欲裂的額頭,垂下眸光,看著身邊安睡的女郎。
夢中神女的容顏,與麵前之人一點點重合,她雪白纖細的長腿正搭在他膝蓋之上。
祁宴心頭一震,反應過來之後,抬手握住她腳踝,將她的腿慢慢放到一旁,隨後撐著床板翻身下床,往院中走去。
再回來之時,恰見衛蓁醒來坐起身。
祁宴方淋了水,全身都濕透,見她眸光隨意掃來,撈過一邊桌上的衣袍,要蓋住潮濕的中褲。
可還是遲了些。
她目光往下看去,又惶恐地抬起頭,臉頰泛起鴿子血一般的顏色。
“少、少將軍。”衛蓁話都說不穩了。
祁宴耳後也是一片紅。他身形僵硬,桌上自己全部的衣袍拿過,道“我在外麵等著你。”
腳步聲響起,一直到門邊那道身影不見了,衛蓁才敢抬頭。
她臉頰赤紅,腦中亂糟糟,方才的一幕再次在眼前劃過,當時情境之下,有些東西太過明顯,她想忽視看不到都不行。
酥酥麻麻感,竄上脊柱。
女郎羞澀而靦腆,緊張而慌亂,想這事也不能完全怪她吧
她緩了一會,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環視周圍一圈,從床邊走下。
這間屋子這麽小,原來自己昨夜就是與他臥在這樣一張狹窄的榻上。
想到昨夜親密之舉,再低頭看自己衣衫,衛蓁貝齒輕咬了咬唇。
那小衣是淡青色的,繡著荷花蓮葉紋,清麗幽致,她一抬手,小衣被扯動,春色便有些藏不住了。
衛蓁不敢細想昨夜的事,那時他與她緊挨著,又抱著她,他到底將她看了多少去
衛蓁換好衣物,走出院子。
一出門,便看到了院外那道身影。
年輕郎君穿著暗藍色的長袍,沐浴在陽光下。他褪去衣袍是,床上便好像變了一個人,此刻儼然翩翩然公子。
星野駒先看到了她,叫了一聲。正在檢查馬鞍的少年聞聲回過頭來。
衛蓁走到星野駒旁,抬手順了順它的毛發,借此掩飾心虛。
然而四目相對,尷尬卻在暗處滋生。
“臉洗過了”他問。
衛蓁點頭“用井水洗的。”
他翻身上馬“趁早啟程出發吧,瑕邑離這裏還有十幾裏路。”
他朝她伸出手,衛蓁望著落在他掌心,目光抬起又落在那馬鞍之上。
那馬鞍對祁宴一人來說剛剛夠,可加上她,位置卻一下要狹窄很多。
此前她與他共乘一騎自然沒有什麽,可經過早晨的事,再要親密相貼,她如何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上來嗎”祁宴道。
下一刻,他長臂一抬,以手作階梯將她攬住。衛蓁被往上一帶,便坐到了馬背上,後背抵上他的胸膛。
馬鞍狹小,二人必須緊緊相挨。上身如此,下身亦是如此。
風聲在耳,樹杈婆娑,日光燦爛投下光斑,光芒滲透青翠樹葉,在林間一閃一閃。
馬兒風馳電掣,女郎臀瓣不停地調整坐姿,如何也適應不了,仿佛坐的不是馬鞍,而是火毯針氈一類。
她想離身後人遠一些,可人已在馬鞍之上,自然逃不開的。
每一次馬背顛簸,二人都緊貼一塊,一遍遍提醒著衛蓁早晨發生了什麽。
衛蓁再次調整坐姿,祁宴看到女郎臀瓣微動,她不停往馬鞍前貼。
他起初不去管,可到後來她還不消停。
她根本就不知道,哪怕離他再遠,也會被顛回來,隻會與他更重地撞在一起。
在她又一次動身子時,他低下頭,在她耳邊道“別亂動。”
那潮濕溫熱的呼吸,拍到她頸側肌膚上,令衛蓁肩膀都軟了。
二人不約而同沒提方才的事,可為何她躁動不安,卻都心照不宣,正因如此,更顯難堪。
他伸出了手臂,將她攬入了懷中,固定住她不得再動。
剩下的一路,二人不再交流,耳邊隻有風聲與那馬蹄踏踏的腳步聲。
姬琴公主的封地,瑕城,在十幾裏開外。
瑕城為晉楚兩國交界地帶,在洛水下遊,這些年因兩國邊境太平,兼之祁家管理得當,瑕城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當中百姓安居樂業,城內街市繁華,已成了晉國在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
城門口排著一支長隊,正是百姓在等待入城。
城門口士兵正在檢查百姓通關的文書,聽到城樓上的士兵高呼“開城門”,頗為不悅“開什麽城門,這個時候有誰會來”
話沒說完,一道疾促的馬蹄聲響起,他抬頭朝前方望去,卻完全愣住。
路盡頭出現了一匹駿馬,那毛發雪白,閃閃發光,颯遝如流星。馬上少年華袍革帶,風姿迢迢,長身挺拔如玉,隨著他疾馳而來,那張英美的麵容在陽光下徹底顯露出來。
不是他們祁家的少家主還能是誰
“是少主,少主回來了”
城門士兵齊齊奔出,但見馬兒從外疾馳而來,馱著卻不止一郎君,更有一女子。
那女郎從少將軍懷中轉過麵來,眉似春山,臉若秋月,春花明珠一般耀眼奪目,長裙隨風搖曳,何其的姣美豔麗。
四下沉默了一瞬,隨即起了一片騷動。
星野駒一路疾馳,到公主府門口方才停下。衛蓁身子前傾,險些沒坐穩,是祁宴伸手扶住了她。
恰好此時,一眾奴仆也從公主府中走了出來。
“少主回來了”管家大步流星走來,躬身給祁宴作禮。
等管家直起腰,目光從祁宴身上移開,看到衛蓁時,整個人不由定住。
管家詫異道“少主過去一年都在楚國國都養傷,未曾回邊境,這是哪家的女郎,莫非是少主在楚國國都娶的”
衛蓁搖頭,正欲解釋。
可公主府上之人,有誰見過少主與女郎如此親密過從未有過。
於是不等她開口,那管家已帶著一眾人,齊齊拱手作禮“見過少夫人”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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