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十點光 月瑩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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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楚三言兩語, 將一個漫長曲折的故事講述完畢。
    他靜靜看著殿外,此時暮色已經降臨。
    “珩煜並不知道,當初華裳為了他放棄了什麽, 但我知道,華裳眼睛裏的對權力的熱烈還未消退。”
    “她沒有放棄。”
    “這就是她不放棄的後果嗎”
    裴九枝安靜地聽著, 許久, 他起身,將手按在了裴楚的肩膀上。
    “父皇,回宮歇著吧,我會查明真相。”裴九枝平靜說道。
    裴楚領著宮人,孤獨地離開了皇城司。
    殿內, 就隻剩下烏素與裴九枝了。
    這一整日,烏素都很安靜, 她旁觀著整個故事,對人類又有了新的了解。
    裴九枝靠在她側旁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烏素抬手,纖細的手指撫過他微蹙的眉, 她柔聲喚“小殿下,因為什麽煩心。”
    “我今晚要去雲衛黑獄,怕是不能陪你了。”裴九枝低眸,安靜地看著烏素。
    “你不喜歡雲衛,我就不帶你去。”他說。
    烏素溫柔的眸斂了斂, 她對他點頭。
    她知道, 小殿下有自己的謀劃。
    他將自己身上背著的長劍取了下來,交到烏素手裏“今晚,替我拿著它,好嗎”
    “好。”烏素接過劍的手抖了抖, 她還是懼怕這劍。
    裴九枝微涼的大掌按在烏素的手背上,他傾身低眸,在她眉心處碰了一下。
    “不要害怕它。”他說。
    “它太鋒利了。”烏素回答。
    她不知道小殿下將這把劍交給她的意義。
    這是從他身上落下來的、最靠近心的劍骨,這枚劍骨,本該銳利勝刀,冰冷如雪,出塵若仙。
    現在它卻安靜伏在烏素的掌心之上,沒對她這非人的存在產生任何的排斥。
    “將它帶著,就像帶著我一樣。”裴九枝說。
    烏素執劍的手抖了抖,她點了點頭。
    裴九枝送她上了回日月閣馬車,他自己縱馬往雲衛署奔去。
    烏素坐在馬車裏,安靜地撫摸著這把清光爍爍的長劍。
    她打算安撫它一下,和這兵器打好關係,這樣它就不會誤傷她了。
    與此同時,正在縱馬而行的裴九枝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
    他的喉頭滾動,無形中,似乎有一雙纖細溫柔的手撫過他的胸膛。
    劍是身,劍意即心意,他與這把劍,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他不在烏素身邊,擔心她出現意外,才把劍給了她。
    現在的雲都,似乎各處都潛伏著危險。
    “小殿下”
    烏素對著這把劍喃喃自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在發呆的時候,不斷喚著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已經成為烏素的習慣。
    他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在她空白的、如死水般的心境之中,刻板地印上了這三字。
    就仿佛是日月閣裏的水池,倒映著天上日月。
    烏素是聽裴九枝話的,她孤身回了日月閣,連沐浴的時候都將這把劍帶上。
    在她脫下內裙的時候,那柔軟的軟綢堆疊在腳麵之上,烏素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劍鳴聲。
    她習慣了這聲音,裝作沒聽到,隻自己走進浴池之中。
    池子裏撒了茉莉花瓣,幽幽芬芳傳來,烏素將自己的大半個麵頰埋進水裏。
    與此同時,走進黑獄裏的裴九枝腳步一頓,他的麵上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身後的雲衛趕緊詢問他“九殿下,怎麽了”
    “沒有。”裴九枝斂眸,平靜答道,“去將白將軍帶上來吧。”
    烏素泡在水池裏,手指點著水麵,她看著氤氳霧氣盡處放著的那把清光長劍。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把劍的劍身之上,似乎裹上了黑白的色澤。
    在每日的相見中,它在靜靜地發生著變化。
    當然,最開始,它的外形隻是極質樸簡單的一把鐵劍模樣。
    烏素慢悠悠地洗澡,在雲衛黑獄裏的裴九枝慢悠悠地提筆寫卷宗,隻是撇出的筆鋒略微有些抖。
    他就知道,烏素是個笨蛋,還是一個很聽他話的笨蛋。
    在烏素泡澡發呆的時候,她在浴室外聽到了禮貌的敲門聲。
    “王妃娘娘,您在這裏嗎,我是公主府的人,您府中沒有下人通報消息,我隻能自己上來了。”
    “沒關係,什麽事”烏素柔聲問道。
    “大公主請您去公主府,說說話兒。”那姑娘說道。
    “啊”烏素有些意外,她問,“她請了小殿下嗎”
    “王妃娘娘,公主隻請了您。”那姑娘馬上答道。
    “你等等我。”烏素從浴池裏走了出去,晶瑩的水珠順著的身體曲線滑落。
    她將衣裳穿好,把小殿下的劍拿上。
    烏素不知該將這把劍放在何處,隻學著小殿下,將它背在身後。
    這把劍輕盈,好像沒有任何重量,烏素背起來也不覺得累。
    她答應了大公主的邀約,往公主府而去。
    在不久之前的黃昏下,裴華裳回到了公主府。
    她從轎輦上奔了下來,提著裙子,往自己居住的內院奔去。
    裴華裳的步子跨得很大,她穿著的繡鞋有著細長的跟,也不怕崴了腳。
    “白珩煜丟的花呢”她厲聲問管家。
    “回公主殿下,應該是被被下人收走了。”管家不安地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
    “去找回來,誰允許他動我的東西”裴華裳以極大的力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現在的她,遠沒有方才在皇城司的冷靜漠然。
    那門敞開,露出內裏的裝飾與物件,屬於白珩煜的東西,已經盡數被他收拾好。
    他將自己的東西,都從公主府裏搬了出去。
    於空蕩蕩的桌上,放著她給他的和離書。
    其上,“白珩煜”與“裴華裳”二字,尤為醒目。
    裴華裳坐在桌上,等著下人將那束紅色芍藥尋了回來。
    幹枯的紅色花瓣落在她的掌上,她輕輕地將著枯枝重新放回了花瓶裏。
    她起了身,問身邊的侍女“薑然和薑也呢”
    她問的是薑然和她的妹妹。
    “薑也姑娘還在機關師那裏,她雙腿上輔助行走的部件還需要調試,薑然姑娘,應該在您叫她去的地方。”一旁的侍女行禮說道。
    裴華裳往那處原本隻有她知道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公主府中央的一處密室之中,隻有上方的一方天窗引來一線天光。
    於幽靜的密室裏,閃爍著瑩瑩光點,純白的、幾近透明的純潔花瓣在這處隱秘的花房之中盛放。
    是月瑩花,當初白珩煜贈給裴華裳的域外之花,竟然在這裏開得燦爛。
    西域清河的極北之處,一整年也見不到多少陽光,所以月瑩花的生長,幾乎不需要陽光。
    相反,這些嬌嫩的花兒,更喜歡幽暗的環境。
    異地種植,困難重重,也不知裴華裳是如何將它們培養起來的。
    薑然在月瑩花中央穿梭著,她耐心地澆著水,仔細檢查著每一片花瓣,小心照顧著這些異鄉的花。
    她在園藝上,確實極有天賦,前段時間,密室裏的月瑩花還蔫蔫的,似乎快要枯萎。
    現在它們卻盛放在幽靜的角落。
    這就是,裴華裳要薑然養的花。
    在此之前,公主府裏,隻有她自己知曉這個秘密。
    “公主殿下”薑然見裴華裳來了,趕緊放下自己挽起的褲腳,將最後幾朵花澆完。
    她小步跑了過來,對裴華裳行了一禮“您怎麽來啦,是來看花的嗎”
    “嗯。”裴華裳站在這月瑩花的中央,平日裏淩厲的眸色都軟了下來。
    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是,她還是站在城樓上欣喜等待心上人乘勝歸來的小姑娘。
    “花養得很好,之前它們狀態不對,我也束手無策。”裴華裳道。
    “咦公主殿下,哪裏的話,這些花能好起來,可全是大公主您的功勞。”
    薑然這話說得真誠,並無奉承之意。
    裴華裳眸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我大致推算出時間了,這花是六七月的時候,因為雲都天氣燥熱,開始出現毛病。”
    “那時候大公主應該是給給它們用了藥吧,它們前段時間就開始好了,我隻是幫著照顧一下。”
    “若沒有那救命的藥,這些漂亮的花兒,可就都死了。”
    “啊”裴華裳張了唇,恍惚地應了聲。
    她今日穿著深紅的莊重宮裝,長長的、繡著金色鳳冠的裙擺展開,鋪陳在那月瑩花之上。
    “好了,隨我出來吧,別再忙了。”許久,裴華裳開口說道。
    她領著薑然走了出去。
    此時,一直留在公主府裏照顧的老管家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來,勸說裴華裳。
    “公主殿下,現在白大將軍在雲衛那裏,小的剛好家裏有人認識雲衛,需要小的替你通知一下雲衛那邊,多少照顧一下將軍大人嗎。”老管家躬身說道。
    “不用。”裴華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的聲線漠然。
    她的心亂如麻,需要靜一靜,但不論往何處去,那紛亂的思緒都在影響著她。
    大公主想,她可能需要一個人來陪著她。
    可是,她身邊沒有人了。
    她想到了烏素,裴九枝的妻子,她比裴九枝更不像人。
    烏素永遠都是安靜平和的,這種氣場無形之中也在影響著身邊的人。
    “請烏姑娘過來吧。”大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下自己腦海裏那些無用的思緒。
    “我與她說說話兒。”她說道。
    “所以,您真的不管白將軍了”
    “不管。”大公主冷聲道。
    “嗯,白將軍,我會暫時將您調離出雲衛黑獄,此案還有許多細節尚未查明。”
    裴九枝提筆,手腕抖了抖,在卷宗上寫道。
    “我不希望您在獄中遭受折辱。”裴九枝道。
    “九殿下,這不合規矩。”白珩煜負著沉重的罪枷,他兩手合攏在身前,重重鎖鏈將他綁縛。
    他竟然拒絕了裴九枝的好意。
    “在此案的審理中,我就是規矩。”裴九枝的聲線凜冽冷肅。
    他環顧四周,看到周遭守著的雲衛似乎有的想要先行退下。
    裴九枝冷如寒霜的聲音將他們所有小心翼翼的動作給凍住。
    “我知道雲衛之中有許多皇兄的人,此事,你們不可通報,隻當白將軍還在黑獄裏。”
    他冷如劍鋒的眉微挑,此言一出,竟然沒有一位雲衛敢忤逆他的心思。
    或許是近日九殿下剛成親不久,他們險些忘了,這位雲都的九殿下,究竟是怎樣一個無情冰冷的人。
    誰敢違逆他的話就算他們上頭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他們不敢將此事宣揚出去。
    裴九枝在與白珩煜交談的過程中,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什麽這與他之前的懷疑一致。
    他決定先將白珩煜帶走。
    白珩煜是個正直的人,他看著黑獄之中乖巧安靜的雲衛們。
    許久,又開口道“你不擔心華裳來找我,發現我不在黑獄嗎”
    “白將軍,你覺得可能嗎”裴九枝抬眸,與白珩煜對視著。
    他那雙如刀如劍的眸裏,是一片冰冷的風雪。
    “你知道的,她不可能來。”他道。
    與此同時,他的眼眸驟然閃了閃。
    這個時間點,正是烏素的沐浴被大公主派來的侍女打斷,她從浴池裏慢慢走了出來。
    他眸子裏堅硬冰冷的光忽然軟了下來,於黑獄中的所有人都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許。
    說老實話,他們還是更希望這位九殿下出門之時,隨時帶著他的王妃娘娘。
    烏素在與不在,裴九枝的表現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九殿下,怎麽了”白珩煜問。
    “沒。”裴九枝斂眸應道,“你去日月閣,我晚些回來。”
    此間事處理完畢之後,他還要去公主府接烏素回家。
    在送白珩煜離開黑獄之前,裴九枝問了他一個自己從未問過,但十分關鍵的問題。
    “白將軍,七月初,你去雲都的花卉市場,究竟是要做什麽”
    “啊”白珩煜愣了一下,他看到裴九枝的眸子裏是一定要他回答的堅定。
    他說“她藏起來的花要死了,這花許多年來,有時候也是我看著書照顧的。”
    “我去市集上買救花的藥。”白珩煜說,“她不知道我發現了她的秘密花房。”
    “九殿下,抱歉,我不能在她麵前說出此事。”
    “烏素。”在烏素走下馬車的一瞬間,大公主的視線便落在了她背著的長劍之上。
    她問“九枝將他的劍也給了你”
    “啊,是。”烏素應道。
    她來到大公主身前,也沒開口詢問她讓自己過來的目的,隻是跟在她身後,安靜走著。
    在月下小亭裏,池上荷香芬芳,薑然領著剛剛到家的薑也在池子裏摸藕。
    薑也差不多能走了,她很興奮地站在岸上,接過薑然手裏遞過來的、白白胖胖的蓮藕。
    這氣氛靜謐悠然,是少有的寧靜。
    烏素一坐在大公主身邊,她周身就蕩開了一道柔和的光,似乎能將所有躁動的思緒撫平。
    “她們采的這些藕,待會兒你帶些回日月閣去,以前他”裴華裳的話語頓了頓。
    “總之,很好吃,你與九枝一道吃便是了。”她如此說道。
    “好。”烏素乖巧點頭。
    “這麽軟的性子,是怎麽馴服九枝的呢”大公主托腮,微笑地看著烏素。、
    “你現在所見到的,隻是在你麵前的他,而非完全的他。”
    “哦,他是很凶。”趁裴九枝不在,烏素開始使勁說他壞話。
    她背後的長劍開始有了小幅度的震動,似乎在抗議。
    這震動的幅度很小,隻有烏素能感覺到。
    她碰了一下身後長劍的劍柄,它馬上安靜下來。
    “凶”大公主笑,“這個詞語來形容他,或許,太輕微了些。”
    “他今日生了氣,我、華煊,或許還有別人,他們的舉動引得他情緒不佳。”
    大公主道“對此,我十分抱歉。”
    “但是,沒辦法呀。”她苦惱地托著腮,輕聲說道。
    “我什麽都想要,什麽也不想放棄,我的欲望,比父皇還要更可怕。”
    烏素想,像大公主這樣的人,她死了之後一定能產生十分豐沛的陰陽能量。
    但她絕對不敢與她產生交易。
    她的願望太多太沉,已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外。
    烏素不知如何接下大公主的話,許久許久,她隻說了一句話。
    “皇姐,我很羨慕你。”
    “為何”大公主覺得她的豔羨是無知的。
    “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應該做什麽,並且十分堅定。”
    “但我不知道。”烏素有些迷茫,她仰頭看著天上星辰,滿天繁星,沒有一顆屬於她。
    或許,她的星星很暗很暗,暗到沒有人能看到,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星星。
    “在想你的命星嗎那枚觀天樓沒有找到的命星”大公主果然知道此事。
    “嗯。”烏素的聲線悠遠,這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
    她從何處生,又該往何處去
    “觀天樓的星師,天目渾濁,也就看看九枝的星星了。真正厲害的星師,在仙洲。”
    “他們的天目能看到最遠最遼闊的星空。”大公主笑著說道。
    “其中,最厲害的那位,是仙洲瞑極閣的主人,也是五方仙君之一,她往天上看一眼,能看盡過去、現在與未來。”
    烏素想,若她有機會,能找這樣的大人物替她看一看星星,沒準就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她記下大公主說的話,應了聲好。
    她們說了許久的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大公主在說,烏素在認真地聽。
    大公主說了那麽多的話,卻沒有一個字提到白珩煜,她在月下,淺酌杯中酒。
    興意正濃,她想要有人與她對酌。
    於是,大公主又倒了一杯酒,將手裏的小小酒杯遞給烏素,問“喝嗎”
    烏素上一次喝酒,還是喝的成親時的合巹酒,那酒不烈,飲下隻覺得甜。
    她以為所有的酒都這樣好喝,於是她點了點頭,將大公主手裏的酒杯接了過來。
    烏素身後的長劍顫了顫,似乎在提醒她,但烏素有些時候,實在饞嘴。
    她沒管小殿下的提醒,將這酒,仰脖一飲而盡。
    這酒入口綿柔醇厚,滑過喉頭的時候,帶著一點灼燒之意。
    大公主會喝的酒,自然很烈,後勁綿長。
    逐漸地,烏素感覺有些暈暈乎乎,她感覺自己麵前的大公主晃晃悠悠,變成了兩個。
    “大公主不是皇姐,好奇怪,你變成兩個了,上次喝酒的時候,小殿下也沒有變成兩個呀。”烏素懵懂地說道。
    “哎呀,就喝了這麽一點。”大公主也被她嚇到了,趕緊命人去將醒酒湯端上來。
    “等九枝來接你,發現你這樣,又該怪我了。”
    大公主的預測沒有錯,在醒酒湯端上來之前,裴九枝果然抵達了公主府。
    外邊通報的聲音剛傳過來,裴九枝便已大步走到了公主府的花園裏。
    他飛快地走到烏素身前,將喝醉的她攬進懷中。
    “隻喝了一杯。”大公主微笑地說道,“九枝,這可不能怨我。”
    烏素靠在裴九枝的胸膛上,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很沉,意識卻又無法完全沉睡。
    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她仿佛懸在了高高的天上。
    裴九枝當然知道烏素隻喝了一杯,他對大公主點了點頭,將烏素打橫抱了起來。
    大公主慶幸現在裴九枝的思緒都在烏素身上,沒空來質問她一些事情。
    裴九枝將烏素領出公主府,順帶還收到了老管家打包送過來的新鮮蓮藕。
    “帶著吃吧,九殿下。”老管家躬身說道。
    裴九枝頷首,將迷迷糊糊的烏素抱上了馬車。
    她仰躺在他懷裏,迷茫地看著他,麵上有一圈紅暈,仿佛在注視著天上日月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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