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少爺和他霸總爹37 你與以前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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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不應該下這顆子”
淩雲靜再次一敗塗地, 她若有所悟,但始終無法真正突破困住她的壁壘。
“你一直在按照你老師的棋路在走。”
“但他的風格是他自己多年的人生積澱。”
“你可以盡情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下,圍棋的規則是困鎖對手, 而不是困住自己。”
司若塵覺得淩雲靜很有天分, 比她的老師更有天分,等她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風格, 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輸得狼狽。
“可是”
淩雲靜才剛學會圍棋沒多久就表現出了非同凡響的天賦,黃老師收她為徒, 悉心教授,可以說她的每一步都已經深深的打上了老師的烙印, 連思維模式也是。
“不是讓你徹底放棄固有思維, 當你在某一刻猶豫的時候,可以試試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司若塵看著坐在對麵的淩雲靜, 想起過去老師教他下棋時溫和而寄予厚望的眼神。
現在他和淩雲靜麵前沒有棋盤, 用手機就可以開局,甚至可以選擇各類殘局繼續下。
昔年的人已經不在, 他們再也不會重逢,但棋道卻會一直傳承下去。
“好,我試試。”
淩雲靜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場宴會的收尾階段,用手機隨便開一局棋, 然後開始嚐試改變風格。
老師是對的,司若塵也是對的。
棋局有輸贏、有高下, 但棋路沒有。
到了現在這一步,再笨也能看出來淩雲靜在和司若塵下棋了。而且司若塵還處於上風, 他的指點,被淩雲靜奉為圭臬。
當你覺得他已經足夠優秀,也確實了解過他各方麵的長處, 以為這就是極限,轉頭就發現,他在另一方麵也深不可測
除了窒息,也沒有別的想法。
深海正是因為它深度未知、無法探測才使人恐懼,再看司若塵時,以往那些偏見、附帶的情緒,瞬間被吹散了。
他們無法再用具體的詞去限定,漸漸保持安靜,再看到淩雲靜鄭重而尊敬的態度,便不覺得奇怪,反而多了一點敬畏。
明明是一局堪稱簡陋的對決,卻莫名讓人想到一些影視劇裏的主角做出影響人生重大選擇時,天際突變的風雲。
實際上這隻是一場繁華、即將落幕的宴會,遠處人聲嘈雜,與過去那些宴會沒有什麽不同。
靜靜的棋風有了一點變化
年輕人還是要多嚐試的,下棋這件事最開始肯定非常簡陋,有後人一代代完善補充,才有現在的圍棋
看得我也想下場試試了
s真是相當穩,一開始還以為他專走險路,沒想到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觀棋如觀人,他本人應該也是這種性格
即使不算是,也能體現一點本身的想法
看到我們國家新人輩出,越來越強,真的很欣慰
靜靜也找到一點方向了,期待她的成長
等這局棋下完,司若塵沒有再和淩雲靜下,她需要更多對手,更多練習。
宴會已經徹底到了尾聲,眾人各自散去,司若塵與嚴啟航準備找到司元洲,再一起回家。
“之前看到司先生向花園那邊去了。”
侍者告訴他們。
兩人沿著小路,在花園裏慢慢散步。
遠遠看到司元洲的身影,但他身前還有另一個人,正是上次氣衝衝從公司跑出去的白槿萱。
原以為白槿萱會過段時間才出現,沒想到她今天又來了,而且十分情緒化。
“你為什麽不同意和我一起跳舞”
“我要怎麽樣,你才能喜歡我”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哪怕連一點都沒有嗎”
她在哭,一直在哭,那種發自內心的傷心,就連隔的很遠的人都聽得出來。
白槿萱一直是個很注意形象的人,這裏不算特別隱私的地方,她已經完全不顧了。
“不要在這裏哭。”司元洲皺眉。
“我就真的一點優點都沒有,你完全看不上嗎”
“我真是太失敗了,想做什麽都做不好”
“想賺錢也賺不到,為什麽賺錢會這麽難”
白槿萱哭到後麵,有些控訴,漸漸又憤怒起來,哭得滿臉是淚,狼狽又可憐,跪坐在地上
“你告訴我該怎麽辦嘛”
“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求求你幫幫我”
“我真的很需要錢,有很急很急的事”
“你要多少”司元洲看了半天,忽然問。
白槿萱打小就不愛哭,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啊”白槿萱哭著哭著怔住。
她也不是真怪司元洲,隻是太絕望了,又正好被他拒絕,心態徹底崩了,才會控製不住情緒。
“發生什麽事了”
“起來說話。”
司元洲認真看著一身狼狽的白槿萱。
“是是我哥哥。”
“家裏公司效應不好,他又喜歡和人賭。”
“後麵欠了很多錢,爸爸媽媽也偏心他,從小就偏心,想把我賣個好價錢。”
“我不是想讓你當冤大頭,我就是拖一拖,隻要說和你在一起,他們就不會把我賣給其他人我想自己找到解決辦法,我已經在努力賺錢了”
“但他跑了。”
“爸媽和他一起跑了。”
“把樂樂丟在幼兒園裏,他們不管她了,也不要我了。”
“孩子被人帶走了。”
“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哥真的欠太多錢了,但樂樂還小,她那麽小,那些事都與她無關”
白槿萱說到這裏,捂住臉,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抑,全身顫抖起來。
白槿樂是她父母的老來女,但他們都不喜歡樂樂,小妹妹一直由她照顧,名字都是她取的。
當初她想帶著樂樂一起回國,但父母不準,說等她和司元洲結婚,才能接走樂樂。
“元洲哥,對不起。”
“我不知道可以找誰”
“求求你幫幫我,債我自己還,我隻想找到樂樂,讓我做什麽都行,以後我再也不煩你了。”
“我知道我很討人嫌,看在我們認識很多年的份上,求你救救樂樂”
司元洲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因為她哭得太狼狽,原本得宜合體的禮服裙變得皺巴巴,還有點走光。
司元洲索性脫了西裝外套丟過去,眉頭始終皺著“你先起來,好好說話。”
“告訴我樂樂具體在什麽地方,又是什麽時候被人帶走的,還有當地的一些勢力,以及你哥欠的賭債,債主是誰。”
“當務之急是把孩子找到,其他事之後再說。”
白槿萱一邊和他說,兩人一邊向外走。
她崴了腳,披著那件西裝,一瘸一拐跟在司元洲身後,擔心速度太慢,索性小跑起來。
司若塵和嚴啟航一直沒有出去,不然可能有些尷尬。沒多久,兩人都收到了一條短信我還有事,司機會送你們回家。
“舅舅該不會”
嚴啟航有點遲疑,這很難評。
“事急從權。”司若塵想,司元洲始終是一個外冷內熱且護短的人,白槿萱雖然目的不純,但真正遇到這樣的困境,司元洲仍然會幫她一次。
“以前感覺白叔叔還挺有風度的,沒想到瘋成這樣。”嚴啟航見過白槿萱的哥哥,那時氣度不凡,一表人才。
司若塵始終不理解那些癲狂的賭徒“人心易變,一旦放縱就容易自取滅亡。”
“如果是f國,我可以幫忙。”
紹修明並不是話多的人,他也沒有幾個真心實意的朋友,最近一直和司若塵同進同出,也聽到了白槿萱的話,主動提出要幫忙。
“那我們一起去找舅舅吧。”嚴啟航提議道。
他和司元洲說明緣由,司元洲同意之後,人一起去公司。
如果真想找到白槿樂,肯定需要當地勢力配合。要是找不到合作者,即使現在趕去國外,有錢也寸步難行。
司家曾有一段時間在海外發展,司元洲的母親就是混血,到他這一代基因已經不顯,隻是輪廓比常人更深刻一些。
如果海外發生什麽事,他或許可以靠人脈調節一二,但事情一旦複雜,很多時候他也無能為力。
白家這件事就相當複雜。
幼兒抱重金行於鬧市,難免引人覬覦。
白家沒有自保之力,早就被幾個勢力盯上了,不管是賭局還是賭癮,都讓他們越陷越深,徹底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不管白槿萱能不能弄到錢,白家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或許正是發現了這一點,白家人才匆匆離開,不管一大一小兩個女兒。
白槿樂長得非常可愛,如果落到不懷好意的人手裏,絕不會有好下場。
“需要多少錢都行,我可以借”
白槿萱眼睛已經哭腫了,像一個狼狽的女瘋子,之前任何一次見麵,都沒有現在的她來得真實。
“她已經被運走了,很快會被拍賣。”
司元洲聯係以前認識的朋友,很快得知白槿樂的下落。
“提前把她買出來需要多少錢”
“她現在在哪裏,我可以去接她嗎”
白槿萱著急道。
“那個拍賣會看中的拍品很少會提前出手,如果讓官方出手救援,會直接撕票。”
紹修明知道的內情更多一些。他的父親這一派勢力相當於官方的合作者,處理一些灰色地帶的事,拍賣會背後的勢力非常龐大,好幾個國家都插了一手,想把小孩買回來,沒那麽容易。
“我問問父親,讓他幫忙。”
“具體要準備多少錢,到時候再說。”
紹修明打過電話,用流暢的意大利語和他父親溝通,神色漸漸嚴峻。
“父親已經答應要幫忙了,具體價格還要等。”紹修明以前見過不少這樣的事,像司元洲這樣因為一個關係並不密切的人就大費周章的人終究是少數。
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喜歡呆在司家。
“五千萬,美金。”
沒多久,紹修明接到電話。
那小孩賣不了這麽高的價格,但要將她平安接走,就代表白家這爛攤子還有最後一點被壓榨的價值。
“我來談。”司元洲從紹修明手中接過電話,直接和紹修明的父親交談,神色漸漸緩和了些。
對他來說,這個價格完全不是問題,還不如司家年收益的零頭,重要的是小孩的安全,等他們結束通話時,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分鍾。
“元洲哥,這個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謝謝你,真的很感激你”
“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還有小紹,謝謝你”
白槿萱語無倫次起來。
大約過了一小時,紹修明再次接到電話,然後交給司元洲,這通電話徹底讓司元洲神色緩和下來。
“已經有人去接白槿樂了,這幾天就可以送回國。”他看向白槿萱,語氣有幾分寬慰。
“啊”白槿萱因為太激動,反而怔住。
“卡羅林夫人聽說了白槿樂的事,主動幫忙,會安排人去接樂樂,你別擔心。”司元洲解釋道。
“卡羅林夫人”白槿萱曾聽過幾次,是一個相當煊赫的家族的當家夫人,和白家沒有任何交集。
“上次若塵在馬場救了她的女兒,這次卡羅林夫人是在向我們釋放善意。”司元洲繼續解釋道。
“若塵,謝謝你”
白槿萱直接向司若塵跪下,砰的一聲。
司若塵避過,抓住她的後衣領,直接把她拎起來,像拎一隻小雞崽。
白槿萱有點懵,整個人披頭散發,紅著眼睛,又憨又狼狽。
司若塵等她站好,才鬆開手。
“站好,你看你像什麽樣子。”司元洲居高臨下看著白槿萱,眼神帶著些譴責意味。
白槿萱下意識站直,背也跟著挺直,像個被軍訓的小學生。她從小就覺得司元洲比她哥哥更像親哥哥,後來間隔多年,仍然是這樣。
她親哥是混蛋人渣,但司元洲會在她陷入絕望的時候拉她一把。
“去整理一下,收拾東西,去接白槿樂。”
“我不會陪你出國,但會安排人保護你,你敢不敢去”司元洲問。
“我敢去。”白槿萱重重點頭。
“那就準備一下,你今晚就可以過去。”
“我會給你一張銀行卡,你記得把卡交給中間人,雖然卡羅林夫人幫忙,但價格總不會變。”司元洲說完,開始打電話安排相應事宜。
他讓助理重新給白槿萱準備衣服、行李等,還有隨行的安保人員等,忙碌一通,真坐下來還是一個小時後。
司若塵為他倒了杯溫水,看司元洲說得聲音都有些啞了。
“若塵,我很抱歉。”
“今天晚上本來想為你慶祝一下。”
“這次考試,我很欣慰,也很高興。”
司元洲接過水杯,喝了幾口,瞬間就少了大半,因為突如其來的暖意,心中安定了一些。
“你與以前很不一樣,你長大了。”
“過去我疏於照顧你,有很多虧欠你的地方,現在也沒有做好,非常對不起。”
司若塵沒有說任何諒解的話,為司元洲添了半杯溫水。司元洲該道歉的對象不是他,他尊重司元洲任何選擇,但無法代替原主回應,隻有些悵然。
從今天晚上的事可以看出來,司元洲與白槿萱之間有很多內情,原主從來沒有聽過白槿樂的名字,後來也沒有看見這樣一個小女孩。
司元洲能救素未蒙麵的小該,絕不會放棄自己的長子。他們之間有太多隔閡,原主又太決絕,如果能徹底把話說清楚,絕不會走到那樣的結局。
“卡羅林夫人邀請你去做客。”
“你救的那個小女孩艾莉娜,體檢的時候查出一種罕見病,非常難治,她現在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想見你一麵。”
“如果你不想出國,卡羅林夫人也可以帶艾莉娜過來見你。”
司元洲從卡羅林夫人的聲音中,聽出了深深的痛苦和眷念,能在白槿樂這件事上施以援手,應該也和這件事有關。
一向視若珍寶的孩子得了絕症,卡羅林夫人會重視孩子的每一個願望,為此不惜興師動眾。
司元洲不敢代入,他無法想像自家孩子生病的樣子,非常排斥那樣的念頭。
“我會去的。”司若塵想起那個把他衣服抓得一團亂的小女孩,她眼睛又大又亮,看人的時候仿佛有光。
有時候生命的終結來得很快,難以預料。
他是最習慣死亡的人,仍然會因為別人生命的流逝而惋惜。
“那我陪你一起去。”司元洲放下茶杯。
這一刻,嚴啟航感受到了深深的雙標。
當然,不是說他和司若塵。他從來不會在這方麵比,因為沒有必要,他得到的已經足夠多了。
而是指司若塵和白槿萱。
白槿萱出國,司元洲安排保鏢。
司若塵出國,司元洲親自陪同。
很明顯可以看出,司若塵白槿萱
所以,暫時不用擔心家庭地位問題了。
*
司元洲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直接和卡羅林夫人約了時間。
卡羅林夫人會安排專機過來接他們,還希望他們把長生帶上,艾莉娜也想看看這匹馬。
時間就定在天後,紹修明與他們同行。
他父親已經接手了長輩的勢力,紹修明不用再繼續留在國內了。這次回去,短時間內,他可能不會再來。
司若塵打算教他一點有用的東西。
紹修明沉默,然後搖了搖頭“子彈也很快。我有時候,是想和你做朋友。”
司若塵“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在紹修明向錢都來、嚴啟航認真道歉的時候,在紹修明認真收起長生送他的石頭、樹皮的時候,在他主動幫白槿樂的時候。
紹修明驟然抬頭,眼神震動。
司若塵認真向他道謝“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長生,謝謝你維護我,也感謝你對白槿萱的幫助。”
“是因為這些嗎”紹修明問。
司若塵搖頭“因為你現在值得。”
紹修明沒忍住,笑了。
他伸出拳頭。
司若塵怔住,和他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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