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昱。”
    黎明破曉，古樹下，李子夜看著前方滿頭亂發的常大喇叭，催促道，“時間快到了，想出來了嗎！”
    “馬上，馬上！”
    困住一眾異水怪物的法陣前，常昱拿著樹枝在地上不停地寫寫畫畫，焦急地應道，“太陽還沒升起來呢，還有點時間！”
    李子夜身旁，朱珠從熟睡中醒來，抬頭看了一眼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美麗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輕聲道，“常昱似乎有眉目了。”
    “那小子一直都很聰明。”
    李子夜微笑道，“隻是身上的壓力不夠大，人在極限狀態下，要麽崩潰，要麽突破自我，就看他是哪一種了。”
    “夫君，我們的異水研究，和眾神的異水試驗，會得出相同的結果嗎？”朱珠關心地問道。
    “未必。”
    李子夜搖頭應道，“我們不知道眾神的異水試驗，側重點是什麽，如今，我們的研究方向主要是怎麽避開異水對靈識的影響，盡可能讓異水源質和肉身融合後便消耗殆盡，當然，如果時間充足，進展順利，我們也可以進行其他方向的異水實驗。”
    “是不是異水源質耗盡後，異水就不具備傳染能力了？”朱珠詢問道。
    “對。”
    李子夜頷首道，“你看我們眼前的這些怪物，和東方魔主的狀態，有何不同，他們的靈識和肉身中都有著異水，為何這些怪物有著強烈的傳染能力，而東方魔主卻沒有。”
    “最大的不同就是，東方魔主具有理智，而那些實驗體沒有。”
    朱珠想了想，說道，“原因應該是這些實驗體內的異水超過了自身的承受能力，還在不斷外泄，所以，對於他人擁有很強的傳染性。”
    “聰明。”
    李子夜稱讚道，“像東方魔主這樣的墮神，之所以能夠保持理智，還不具備傳染性，是因為異水源質在他們的神魂中就已經消耗殆盡，他們能承受這個數量的異水源質，就不會發瘋，也不會外泄異水源質，相反，我們眼前的這些實驗體，他們的靈識不足以承受體內的異水源質，發狂的同時，也會具有強烈的傳染性。”
    朱珠聽過夫君的解釋，想了想，說道，“夫君，我覺得眾神的研究方向，可能和我們不太一樣。”
    “嗯。”
    李子夜點頭應道，“眾神進行異水試驗的側重點確實很有可能和我們不同，眾神都是神識狀態，應該更關心異水對神識的影響，而我們則是更側重於異水對肉身的改造，盡可能減少異水對靈識的幹擾。”
    說到這裏，李子夜看向東方已經升起一半的朝陽，繼續催促道，“常昱，太陽升起來了，該交作業了！”
    “還差一點！”
    前方，法陣前，常昱再度著急應了一聲，手持樹枝，瘋狂地在地上寫寫畫畫，像極了開學後作業還沒寫完的太學生們。
    十步外，東方魔主一臉好奇地看著滿地的鬼畫符，想要看出個所以然來，可惜，什麽也看不懂。
    這都是，啥啥啥！
    古樹下，朱珠看到前方快被逼瘋的常昱，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仿佛想到了什麽。
    常昱，在這種不算極限，還有人兜底的情況下，就如此焦急，那夫君呢？
    一次又一次真正的絕境前，夫君又是怎麽熬過來的？
    “別多想。”
    一旁，李子夜察覺到朱珠心緒的變化，猜出朱珠心中所想，輕聲安慰道，“沒那麽難的，都過去了。”
    “李公子，我們的實驗品快不夠了。”
    不遠處，澹台鏡月看到兩個狗男女又開始煽情，邁步上前，開口問道，“我和紅潮去抓人，順便弄條大船，你們這裏，搞得定嗎？”
    “天女要親自去抓人？”
    李子夜聞言，擔心地問道，“那朱珠怎麽辦？”
    “要不，你去。”
    澹台鏡月說道，“我留下照顧朱珠。”
    “不行，不行。”
    東方魔主聽到兩人的談話，趕忙提醒道，“太上上神必須留下，否則，這些實驗體一旦失控，沒人能壓製得住。”
    “紅潮已在破五境的邊緣，不能輕易動武，也沒辦法單獨行動。”
    澹台鏡月無奈道，“大家都無法離開，那我們的實驗體很快就會消耗完。”
    “二哥已經去找了。”
    李子夜猶豫了一下，說道，“等兩日看看吧，說不定，二哥能帶足夠的實驗體回來，倘若實在來不及，我們再另想他法。”
    缺人啊，又缺人，怎麽到哪都缺人手！
    與此同時，西域大地上，一抹身著銀灰長袍的身影急速掠過，正在全力尋找活人。
    一夜時間，李慶之一人已然找到十餘人，無一例外，全都打廢，暫時丟在了附近的一座破廟中。
    然而，李慶之很清楚，這十幾人根本不夠小弟他們那邊折騰兩天的。
    巧合的是，就在李慶之盡力找人之時，西域中，三位神主也正在盡可能地招兵買馬，收集各方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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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碰上，似乎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奇怪。”
    黎明的晨曦下，李慶之身形停下，看著空蕩蕩的周圍，眉頭輕皺，人怎麽這麽少？
    按理說，中原和漠北都沒什麽人，西域就該是人數最多的地方。
    難不成，都躲起來了？
    那三位神主呢，怎麽一個都看不到？
    思緒間，李慶之看到遠處的一處高地，沒有猶豫，迅速掠上前去。
    不多時，高地上，李慶之現身，登高望遠，尋找周圍最有可能藏人之地。
    很快，李慶之遠遠地看到二百餘裏外的一座破舊神殿，毫不停留，匆匆趕了過去。
    同一時間，神殿內，西荒和一眾神界強者齊聚，人數足有三十餘人，不過，其中並沒有蕭皇與紫薇天的身影，顯然，兩位神主此時還在外麵尋人。
    東邊，旭日東升，朝陽高照之際，破舊的神殿外，李慶之那強大的氣息疾馳而過，轉眼間，距離神殿已不足千丈遠。
    神殿內，西荒察覺到外麵疾速靠近的強大氣息，先是一怔，片刻後，心中一驚。
    這股氣息，似乎有些熟悉，很像當初和女魃聯手力擋天罰的那位劍道高手。
    不及多想，神殿前，李慶之身影掠至，待看到殿中齊聚的三十餘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總算找到了。
    加上這裏的人，差不多就夠用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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