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快天亮了，許斂沉著臉回到家裏，敲響了王翠芸主屋的門，“起來起來！”
    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了片刻。
    李細雅開了門，秋眸關切地看著他，“斂哥兒，守了一夜嗎。”
    許斂不想讓她知道昨晚的事，免得她擔心，“天快亮了，你跟嬋兒去廚房做早飯吧，我有點事問一下你娘，等下我們就過去一起吃早飯。”
    李細雅雖然奇怪，卻沒多問，帶著楊嬋兒離開，去廚房做早飯去了。
    她就是這樣的好女人，許斂是她的男人，也是一家之主，她尊重許斂，也服從許斂，這樣的女人很適合過日子。
    楊嬋兒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她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對誰都是乖巧聽話；李細雅卻有自己主見，她隻是服從許斂，對其他人說的話，她就不一定聽了。
    “這大早上的什麽事這麽要緊。”
    王翠芸睡眼惺忪，對著銅鏡梳理頭發。
    許斂把門關了，走到她旁邊，壓低聲音道，“我問你，細雅姐是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王翠芸怔了一下，隨之她暴跳如雷地瞪著許斂，“細雅當然是我女兒，我十月懷胎從肚子裏生出來的好女，你什麽意思？要了我的好女，卻想不給我養老，趕我走，門都沒有！細雅不會答應！
    你個死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想當初，你被礦場的落石砸傷，躺在床榻上，要不是我家的糧給你吃，你早就被餓死了！”
    “...”許斂很有耐心地等她罵完，“誰說要趕你走了？”
    王翠芸懷疑道，“既然不是為了趕我走，那你怎麽會問細雅是不是我女兒？”
    許斂道，“我就是問一下，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放心吧，等細雅姐給我生了孩子，你還得給我們帶孩子呢，不把你的剩餘價值榨幹...我怎麽可能趕你走。”
    王翠芸老臉笑了，“好好，我給你們帶孩子。”
    許斂見她放鬆了警惕，便問道，“細雅姐真的是你親生女兒？”
    王翠芸翻白眼，“比真金還真！”
    許斂這就奇怪了，昨晚那個男人尊稱“細雅小姐“，可是王翠芸隻是一個尋常女子，王翠芸的女兒，怎麽會讓那個男人如此尊稱呢？
    難道李金水被綠了...許斂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他不禁多看了王翠芸兩眼，沒想到王翠芸年輕的時候還挺瀟灑，“細雅姐應該不是李金水李叔叔的親生女兒吧？”
    王翠芸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
    她滿臉無所謂道，“跟我好過的男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哪知道是不是那個死鬼的種，那個死鬼在礦場幹搬石工的活，掙的糧太少了，我肚子餓，不得找了一些路過的漢子進門，掙點吃食嘛。”
    許斂嘴角抽搐，終於明白了這件事的脈絡。
    王翠芸年輕的時候，為了吃飽飯，經常找路過的男人進門。
    某一天早上或者中午或者下午，李金水去了礦場幹活的時候，有一個朝廷大人物不知道什麽事來綠竹鎮，從門前路過，見年輕的王翠芸頗有姿色，便進來樂嗬了一番，結果一發入魂，使得王翠芸有了身孕。
    昨晚那個男人，估計就是朝廷大人物派來的人，前來尋親。
    “跟你好過的男人，有沒有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或者出手特別大方的？”
    許斂不用想也知道，大人物出手肯定大方，所以他有此一問。
    王翠芸回味道，“還真有一個特別大方，給了我好大一錠金子，我把那一錠金子切碎，捏成小小的金芝麻，瞞著那個死鬼慢慢花。
    我隔三差五就買一大堆路過的零嘴吃，吃了好幾年的飽飯，吃的好了，奶水也就好了，細雅被我養的這麽好，也多虧了那錠金子。
    仔細論起來，你也得感謝那一錠金子，不然細雅怎麽會這般好看。”
    李金水好慘...許斂不知道該說什麽，要說怪王翠芸也不能完全怪她，這世道太艱難了，任何人每天餓的頭暈眼花估計都會為了糧食發瘋，隻是李金水運氣不好，打了那麽多槍沒有打中，別人一槍就中了。
    許斂道，“那個給你一錠金子的人，其實是一個大人物，不知道用了什麽秘法，知道了細雅是他女兒，前天傍晚潛入咱家的那個男子，就是他派來尋親的屬下。”
    王翠芸目光亮了，“大人物？尋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麽知道這些，你是不是跟那個男子談過了，大人物願意給咱家什麽補償？”
    補償...許斂不得不佩服她順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大人物派來的那個男子說，細雅姐是天上的鸞鳳，我是地上的走獸，配不上細雅姐，他讓我識相地跟細雅姐劃清界限。”
    許斂決定逗她一下，唉聲歎氣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礦場管事，哪裏鬥得過人家大人物，隻能跟你們劃清界限了，等下吃完早飯，你就帶著細雅姐回老街那邊的老土屋住吧，這宅子就剩我和嬋兒兩個人了。”
    王翠芸一聽就急了。
    跟著許斂過活，每天大魚大肉的吃，連給巡夜人獻血都免了，這麽好的生活，讓她受損的身體慢慢找補回來，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她可不想回到過去朝不保夕的日子，更不想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大人物身上。
    她破口大罵起來，“什麽大人物，放他娘的屁！細雅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好女，也是我一手養大，他給我十兩金子，隻是我伺候他的酬勞而已！你跟細雅配不配，還輪到他來指手畫腳，再說了，你跟細雅都好了這麽長時間，你再加把勁，讓細雅給你懷了娃，我看他還敢說配不配！”
    甚合我意...許斂樂了，王翠芸這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好，我加把勁，等細雅姐給我生了娃，即便細雅姐的親生父親來了，也不能拆散我和細雅姐。”
    為了防止王翠芸以後受到誘惑，變卦改口，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許斂拿來了筆墨紙硯，白紙黑字地寫出來，並且讓王翠芸按手印。
    王翠芸有點不滿，“真是的，你還信不過嗎。”
    非常信不過...許斂委婉道，“我覺得，還是立字為據比較好。”
    王翠芸隻得按了手印。
    許斂滿意地看了看，拿著字據去了廚房，讓李細雅按手印，對細雅姐，他是一百個放心，不過為了避免以後跟細雅姐的親生父親發生什麽糾紛，還是弄一張結婚證比較好。
    “這是什麽。”
    李細雅好奇。
    許斂不給她看，開玩笑道，“你的賣身契，敢按個手印嗎？”
    李細雅白了他一眼，也不看字據了，便是按了手印，顯然一點都不擔心被他賣了。
    相互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絕對信任的地步，93/100的好感度可是實打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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