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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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動靜,帶著鳳府男丁慌忙一起趕過來的鳳擎蒼和雲驚天,看著眼前滿頭白發的雲沐風,正仰天長嘯,瘋狂的大聲吼叫著,房屋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兩人自是心痛不已,但現在也顧不上其他,二人合力撲了上去。
雲沐風終是在要成魔前聽到了娘親的一聲慘叫,看著不顧性命撲過來的鳳珮瑤,猶豫了一下,正趕上鳳擎蒼和雲驚天一起出手製服了他。鳳擎蒼伸手接住了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後仰的雲沐風,雲驚天則是接住了被兒子內力震飛過來的鳳珮瑤。雙雙在房子倒塌的那一刻飛出了屋外,段紅綾也抱著渾身是血的梁夢琪,緊隨其後的跳了出來。
眾人隻聽得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響,一排房屋“轟”的一聲倒塌了,濺起了滿天的塵埃!段紅綾抱著梁夢琪不知所措的飛身幾個起落,跳回了院子,走進自己的房裏,緊閉房門。今天發生的一切,真是讓她猝不及防,梁夢琪的死讓他撕心裂肺疼痛不已。但看著雲沐風青絲成雪瘋狂的那一刻,她的內心早已掀起的驚濤駭浪,還未來得及平複,女兒鳳珮瑤的那聲淒慘的叫聲,更是如利箭一般刺穿了她的心。這個驕傲了一輩子的女人,現在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今天發生的一切了。她不明白,嘴裏一直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
鳳擎蒼和雲驚天,抱著昏迷不醒的二人,來到了鳳珮瑤平時休息的地方,把她們母子分開放在了大床上。跟過來的羽一,帶著羽隊齊刷刷的跪在院子裏,看著肝腸寸斷的主子,朝如青絲暮成雪的樣子,他們現在恨不得來個自行了斷,痛恨自已的護主不力,有負白姑娘的囑托。可是他們直到現在還不明白,那個梁夢琪是怎麽進了主子的房間的,他們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啊!
雲驚天正要懲罰羽隊的人,被鳳擎蒼擺手阻止,威嚴的說到:“來人,去把老夫人身邊的青芬叫過來。”
隨又歎口氣對雲驚天說到:“等那老奴來了,一切便知分曉了。唉!老婆子真是老糊塗了啊!”
看著出聲長歎的義父,雲驚天就是再大的怒火,也在這一刻息滅了,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為自己殫精竭慮了一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傷了他老人家的心呐!忙上前扶著鳳擎蒼坐下來,寬慰到:“爹,有些事已經發生了,眼下還是想辦法救治二人要緊啊!”
雲驚天知道就算是一切都是老太太所為,有義父在,自己也忍不下心來責怪她的。這一輩子終究是自己欠了她的,她為自己死去了兩個兒子了,自己又怎能為了風兒癲狂入魔牽怒於她呢!雲驚天走到妻兒床前,看著昏睡的母子二人,堂堂一國之君滴下淚來,有時候皇上的隱忍和委屈是無法讓外人看見的,兩難的境地,又有誰懂?
青芬隨著老爺的人進的門來,慌慌張張的跪在了地上。她是跟了段紅綾一輩子的人了,自從主子嫁給了鳳擎蒼,她也成了鳳府裏得臉的嬤嬤,除了老爺主子,她最大,就連鳳家的少爺小姐也敬她幾分。她年輕的時候曾想著能給鳳擎蒼做個妾就心滿意足了,隻是見老爺從未正眼瞧過自己,才死了心,一心一意的侍奉著段紅綾,終身未嫁。幾十年來,老爺第一次傳喚自己,她心裏明鏡似的,知道是為了什麽?
來之前,她還在心裏為自己和主子,想了個推的一幹二淨的好主意,反正梁夢琪已死,死無對證。可當她碰上坐在太師椅上鳳擎蒼那嚴厲的目光時,她還是不由得抖了一下。鳳擎蒼那洞悉一切的眼神,似乎能把她看穿,讓她無所遁形。
青芬最終還是低擋不住風擎蒼的威壓,低下頭緩緩的道來:“老爺,夢琪小小姐喜歡七皇子你也是知道的吧?她每天在老夫人麵前哭哭啼啼,淒淒慘慘的,說是不把七皇子弄回來,她就不活了。沒辦法啊,老夫人才逼著皇後娘娘把七皇子給召了回來。這幾天,老夫人什麽也沒做過,本來還想著再勸勸七皇子,讓他把小小姐也娶了。可是沒想到,七皇子處處防備,連正眼也沒瞧過小小姐。這不,今天又說急著要走,明天就動身。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小小姐自是不依的,沒辦法,老夫人就在眾人吃西瓜的時候,在七皇子的西瓜上下了暗月樓的秘製毒藥“幻情醉”,老奴事先把小小姐打扮成白姑娘的樣子,然後藏在了七皇子休息的那間屋子的暗閣裏。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啊,誰又能想得到,會是這樣慘烈的局麵呢,老爺!老夫人隻說,等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七皇子就能接受小小姐了,可沒想到竟是害了他們啊…嗚嗚…都是老奴的錯,求老爺千萬不要怪罪老夫人啊…”
青芬這會兒哭的是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她也不想把戲演得如此真,她怕最終會有人傷心,可我們都是人生的演員,如果不把角色演好,又怎麽能行呢?她得依仗老夫人,決不能讓老爺和主子生了嫌隙,隻能把什麽罪過都往死了的梁夢琪身上推,哭喊到:“老爺,老夫人也是太心疼小小姐沒了娘,才想多疼她一些,為她謀劃……”
雲驚天早已聽的咬牙切齒,忍不住冷冷的問到:“為了多疼愛小小姐一點,就應該謀劃毀了朕的風兒嗎?”
鳳擎蒼也是氣的渾身亂顫,上前一個耳光抽了上去:“愚蠢至極,你們不擇手段的要把風兒留在她身邊,你們有沒有想過風兒的感受,有沒有替他想過啊?…你做為她的奴才,不好好勸勸,還幫著一起謀害風兒,簡直是該死”。
鳳擎蒼越說越氣,一抬手,聚集了渾厚內力的掌風拍向了青芬的腦袋,可惜了這個老奴,還來不及一聲慘叫,便腦漿炸裂的四處飛濺。事發突然,把雲驚天都下了一跳。忙喊到:“爹,你這樣擊殺了娘的心腹之人,娘,一定會找你算帳的…要不你先隨兒子去皇宮裏躲避幾日,走,我們說走就走…來人…快…”
雲驚天忙一跌聲的吩咐著禦前侍衛和鳳珮瑤的婢女們。鳳擎蒼這次卻是擺擺手無奈的說到:“兒啊,怕是你娘這次也是悔不當初啊,難以走出來了嘍,老夫還得留下來勸勸她才行啊,你就帶上她們母子二人先回宮去吧,趕緊著人尋找你師傅前來,隻怕風兒隻有他才能救治了…唉!…作孽啊…”鳳擎蒼這會兒又想起了老伴兒離開時的失魂落魄來,忙著尋她去了。
雲驚天看著亂成一團的鳳府,交待鳳珮瑤的大哥和三哥好好照顧爹娘,就帶著妻兒速速回宮去了。
今夜,是一個令人冷靜思考的夜晚。在這個夜晚,也許有許許多多的人因白天的事實所困惑,而此時此刻,卻可以讓人拋去一切的雜念,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要怎樣去解決。鳳擎蒼此時坐在段紅綾的門前絮絮叨叨的說著話:“綾子啊,你今年也有七十六了吧?想想當初你十五六歲就跟了老夫,轉眼之間就一甲子嘍!歲月不饒人呐,跌跌撞撞的就過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又出了這一檔子事兒。今天的事兒不怪你,為夫也有錯,為夫應該和你一起,早點歸勸琪兒迷途知返才是,就不會釀成今日之大禍了。人若有執念,害人害己啊,錯在琪兒不該拿親情苦苦相逼於你,錯在風兒不該如此癡情那個白朵朵,多娶一個也沒什麽嗎,錯在老夫沒陪在綾子身邊替你出謀劃策,才讓你身邊的奴才青芬鑽了空子,每天隻知道攛掇著主子害人,老夫已經將她擊殺了,替夫人出出氣,夫人呐,你就開開門吧,為夫都……”
“什麽,你竟然敢擊殺我的青芬,你這個死老頭子,我給你沒完,啊…我要跟你拚了…”段紅綾放下梁夢琪,大叫一聲,提起自己的英虹劍,“啪”的一腳踹開了房門,揮劍朝著鳳擎蒼刺來。鳳擎蒼裝作慌張的東躲xz,一邊向老婆子求饒到:“哎呦喂,老婆子,想不到你多年來,劍術又精進了不少,為夫還是甘拜下風啊,饒命啊,為夫錯了還不行嗎?…哎呀,老夫的屁股呀!被你這一腳踢的都開花了……”
此時鳳府裏的孝子賢孫們正爬在老祖宗的院牆上,樂嗬嗬看著七老八十的兩個老小孩在院子裏上竄下跳的,聽著平時威風凜凜的鳳擎蒼,高一聲低一聲的討饒慘叫聲,眾人捂臉,怎麽覺得老爺子裝的那麽假呢!
段紅綾發泄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究是忍不住,“咣當”一聲扔了寶劍,撲進鳳擎蒼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此時的她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靠在心愛的男人胸前哭的是肝腸寸斷,撕心裂肺…哽咽難鳴,斷斷續續的說到:“老頭子,都是我的錯,才害了她們啊…嗚嗚嗚…”
鳳擎蒼撫摸著老伴的滿頭銀絲,聽著她悔恨交加的自責聲,也是滿心酸楚,一邊抬手為老伴擦著眼淚,一邊忙著安慰她到:“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驚天已經著人去尋找他的師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好了,不哭了,你哭的為夫心都碎了,夫人,有為夫護著你,沒人敢怪罪你的…你不用那麽自責,都是他們的錯…好了…好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