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殿外。
    比比東的腳步稍稍停滯了一瞬，隨即便走了進去。
    現在時間有限，由不得她太多猶豫。
    很快，身穿燦金色教皇禮服長裙的女人就來到了蘇誠的房間之外，精神力向屋內探去。
    緊接著，她的神色微微一變。
    蘇誠在晉升魂聖之後，種種力量融會貫通，五行領域早已不是昔日可比。
    別說精神力了，就算是依靠神力，也別想無聲無息地探入其中。
    看著眼前的堅固屏障，比比東表情一陣變換。
    她不知道房間內此時正在發生什麽。
    可能是在傳授秘法，也可能是在一同修煉……
    隻是，不詳的預感不斷衝擊著她的心神，靈魂之中那一點星光閃爍得愈發急促。
    “……”
    比比東輕輕吸了口氣。
    身後似有綠影閃過，一根形同蛛足的碧綠長矛淩空刺下，下一刻便與那層無形的屏障碰撞在了一起。
    “錚——”
    伴隨著有若實質的顫鳴聲響起，無形屏障上濃霧閃現，泛起陣陣漣漪。
    攻擊被擋下了。
    不過隻是一層隔絕探查的領域邊緣，卻打造得如此堅固，比比東愈發感覺到裏麵大有問題。
    隻是普通的修煉，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這可是武魂城長老殿，又不會出現意外危機。
    “刷——”
    隨後，數根蛛矛接連閃現，不斷刺向領域邊緣凝成的屏障，一下、兩下……
    比比東眼眸之中的綠光越發濃鬱，額頭隱現出一層墨綠色的蛛網紋路，若有若無的羅刹之力摻雜在了道道攻擊之中。
    隨著兩種高層次能量的彼此對抗，整座長老殿都似乎輕輕晃動起來。
    數名長老愕然看向比比東此時所在的那個方向，感知也朝著那邊無聲蔓延過去。
    就連身處於長老殿深處閉目打坐的千道流，都緩緩睜開了雙眼……
    “咣當——”
    下一刻，伴隨著巨大的開門聲，千仞雪和蘇誠的身影出現在了比比東的視野中。
    千仞雪一臉陰沉地看向站在門口的女人，低吼道：“比比東，你在發什麽瘋？！”
    聽到她的質問，比比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審視著前方兩人。
    此時的千仞雪衣衫不整，連黑色禮服上的扣子都錯位了兩顆，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臉上更是一片潮紅，眉眼之間隱現春情，鮮豔的紅唇上泛著點點瑩潤的光澤。
    往日裏那頭精致整齊的金色長發，此刻也略顯淩亂地披散在了肩頭，還有幾縷粘連在臉頰一側。
    潔白如玉的脖頸之上，也堆疊著許多可疑的紅痕。
    “你們剛剛在做什麽？”
    “關你什麽事？”千仞雪的眉梢高高揚起，一臉不悅。
    比比東沒有理會她，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蘇誠。
    其實蘇誠此時心中也很不爽。
    這種時候換做是誰，剛開始就忽然被打斷，心情都會極為煩躁。
    但眼看這兩個女人的情緒都有些不對，他也不好再繼續火上澆油，隻得壓抑住心頭的火氣說道：“隻是在指點小雪修煉而已。”
    “修煉？”比比東眼神異常凜冽，目光幾乎凝結成冰，“伱們就是這麽修煉的？！”
    “你到底想幹嘛？”還不待蘇誠繼續解釋，千仞雪就一臉不耐地搶先開口道：“我們做什麽都輪不到你來管吧？”
    聽到這話，比比東深深吸了口氣，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
    方才轉眸看向千仞雪，“你知不知道他才多大？你自己多大了？”
    “哈？”
    千仞雪聞言，先是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緊接著便怒極而笑。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和蘇誠有什麽不般配的地方，更沒把兩人的年齡差距當成什麽大事。
    “我說教皇大人，你還真是搞笑，我們都是二十歲上下的魂師，男歡女愛有什麽不對？
    “何況，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又在做什麽？”
    千仞雪直白犀利的話語宛如一根根鋼針，刺入比比東的心底深處。
    她卻無視對方愈發森冷的目光與劇烈波動的氣息，肆無忌憚地繼續輸出著，發泄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不滿。
    不僅僅今天被中途打斷的情事，還因為那個牽絆著蘇誠的一年期限。
    “說起來，尊敬的教皇大人，我還聽說，你之前跟藍電霸王龍宗的某個廢物魂師有過一些糾纏不清的曆史。
    “他人呢？
    “哦對了，我都差點忘了，前段時間那個人還來找過你，向你請教雙生武魂的修煉之法了吧？
    “真是笑死個人。在同樣的年紀，你的能力不如我，實力不如我，眼光更是遠不如我。
    “嘲笑我？你還真是好大的底氣。
    “你配嗎？！”
    “小雪！”反應過來的蘇誠連忙輕喝一聲，心髒砰砰直跳，怒氣也瞬間消去了大半。
    千仞雪的這一番話，攻擊性也太強了些。
    無論怎樣，揭人傷疤，把這些事情擺到明麵上說，都未免有些過分。
    就在這時，蘇誠忽然麵色劇變，手掌之上泛起透明氣焰，向側麵淩空抓去。
    下一刻，一道極端凝聚的綠色刃芒與他的手掌撞在了一起。
    “嗤——”
    就連極端強大凝聚的先天之力，竟然都與這道攻擊僵持片刻才將之徹底湮滅。
    那縷墨綠刃芒之中，赫然蘊含了淡淡的羅刹之力。
    如果真的被這道攻擊命中，千仞雪絕對會深受重創，甚至傷到根基都不是沒有可能。
    蘇誠倏然轉頭，看向比比東，怒喝道：“喂！你來真的？！”
    然而，當他看到對方神色之後卻是一愣。
    這時候的比比東哪裏還有絲毫先前的高貴威嚴之氣。
    絕美精致的俏臉一片煞白，連身體都在輕輕顫抖。
    眼底還有濃鬱的墨綠色光影浮動，瞳孔之中隱現猩紅。
    蘇誠所不知道的是。
    此時此刻，在比比東的心海上空，狂風呼嘯怒濤席卷，不斷衝擊著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殘存理智。
    她原本以為，自己完全能夠接受現實中已經發生和未來將會發生的一切。
    能夠接受蘇誠和記憶中的那人有所不同，因為他還年輕，生在了一個與自己錯位的時代。
    也能夠接受對方找到屬於他自己的愛人，經曆另外一種人生。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什麽千仞雪不合適蘇誠。
    什麽隻想著可以陪在對方身邊。
    什麽配與不配……
    那些都隻是她給自己找的逃避的借口，不過是徒勞的自我安慰罷了。
    真正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發生。
    看著眼含春色的千仞雪，比比東心中嫉恨得發狂。
    在那稍許顯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上，隱約可見的片片紅印，甚至比言語攻擊還要更加犀利。
    憑什麽千仞雪可以能理直氣壯，毫不顧忌他人目光，不用在意外界阻力？
    還反過來質問自己，嘲笑自己？
    就因為她的運氣夠好？
    就因為她在最合適的時候遇見了能幫到她的人？
    所以就能肆無忌憚了？
    就能理所當然了？
    “嗤——”
    抑製不住的濃鬱邪氣從比比東身上傾瀉出來。
    凶惡異常的墨綠色巨大蜘蛛武魂顯現身後，長老殿走廊頓時被其全部填滿。
    原本空曠寬廣的長廊，都瞬間顯得擁擠了幾分。
    森然邪氣滾滾而出，與武魂殿常年積蓄的神聖氣息彼此碰撞腐蝕，持續不斷地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壞了！”蘇誠心中一驚。
    這樣下去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羅刹神考本就極其坑爹。
    沒有神祇守護者存在，對參加神考的人又異常嚴苛，不斷壓迫參與考驗者的心誌。
    而且這又是在天使神傳承的大本營中。
    兩個神位天然對立，若是任由事態繼續發展，很難說會不會釀成大禍。
    而且即便不出現更大的變故，此番情景若是讓那些長老們看到，又會怎麽想？
    千道流到時候又會怎麽做？
    “喂！”
    情急之下，蘇誠一時間也顧不上許多，更來不及仔細思索前因後果，以及比比東突發惡疾的原因。
    領域瞬間擴張，將感知中的那十餘道窺探的視線全部隔絕開來。
    同時直接伸出手臂，抓住了比比東的皓腕。
    看向她的雙眼之中，似有道道劍影劃過。
    “……”
    當溫熱的手掌觸及肌膚，比比東身體微微一顫。
    與此同時，靈魂內部星光大放，眼裏閃過片刻的茫然。
    隨後，理智重新占據上風，雙眸中的瘋狂之色略微收斂了稍許。
    “比比東，你想殺我？”
    千仞雪鳳目微眯，死死盯著比比東。
    雖然因為剛剛嚐試凝聚了先天之力的緣故，現在她的狀態極差，魂力幾乎見底，卻絲毫不慌。
    她相信有蘇誠在側，足以護得住她。
    “你就這麽嫉妒我嗎？”
    千仞雪輕聲嗤笑著。
    顯然，因為比比東的突然出現，加上剛剛的言行，讓她短時間裏根本難以壓製心頭怒火。
    她本就是百無禁忌的人，遇到這種事情，第一反應絕不會是想著應該如何避讓。
    “小雪，你先少說兩句。”
    站在一旁的蘇誠感到愈發頭疼。
    他的性格在正常人中也算強勢，起碼不會隨意由著別人性子亂來。
    但問題是另外那兩個人，已經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了。
    而且這兩個人，他也沒辦法輕易用強。
    千仞雪就不用說了，他肯定不可能對其出手。
    今天這事，換成是誰都會心中不爽，隻不過千仞雪的表現更加激進一些。
    至於比比東，且不說上次模擬中那些關於對方的種種記憶所到來的潛在影響。
    就算是為了方便日後推廣功法提升自身，也少不了她的幫助，同樣不適合把關係弄僵。
    而且無論如何，這兩人的矛盾激化都沒有任何好處。
    動用武力解決問題，顯然不是上策。
    見比比東情緒穩定了些，蘇誠也鬆開手掌，注視著她沉聲說道：“教皇冕下，今天的事沒有必要責怪小雪，我們都不是孩子了。”
    “你也認為我沒有資格管她？”比比東神色清冷地反問道，遮住眼底的複雜情緒。
    “額，這倒不是，但是——”
    “幾個月前咱們是怎麽說的，你忘了嗎？”
    “……”蘇誠聞言愣了一下，三個月前的對話浮現心頭。
    但他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味。
    再怎麽說，比比東今天的反應也未免太過凶暴了些。
    “我沒忘。但我和小雪之間的關係你也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
    “……”比比東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無聲注視著他。
    直到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以後，方才開口道：“距離一年期滿也沒差幾天了，從今天開始你直接來教皇殿吧。”
    “為什麽？”聽到這話，蘇誠下意識皺緊眉頭，心中並不樂意，語氣也多少顯得有些不善。
    前段時間本來就一直忙於修煉，兩人少有親密接觸。
    如今千仞雪修煉上的難關剛剛跨過，又初次體會到魚水之歡，正該是好好相處的時候。
    本來也不剩幾天，他哪裏願意在這個時候分開。
    千仞雪見狀，當即一臉挑釁地看了過去。
    在她想來，隻要蘇誠不同意，比比東是絕對勉強不來的。
    但這次比比東卻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
    她看著蘇誠，檀口微張，輕聲說道：“殺戮之都——”
    “等等！”蘇誠神色微變。
    回頭看向千仞雪，正色道：“小雪，其實我覺得作為武魂殿成員，尊重教皇的命令實在無可厚非，咱們也不要這麽任性了。反正我就在這武魂城裏，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一起相處。”
    “？”
    千仞雪側目與蘇誠對視，睫毛輕輕顫動，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旋即又回頭怒視比比東，“她是教皇又怎麽了？！”
    “千仞雪，你要是不服，盡可以來挑戰我，我接著。”比比東冷冷道，“如果你能打得贏我，這個教皇之位讓給你又有何妨？到時候你想做什麽，都沒人會再攔著你了。”
    說話間，額頭上的蛛網紋路再度出現，眼底一片綠意瑩然。
    磅礴如海卻又森冷至極的強大氣息凝成一團蓄勢待發。
    “好！”
    千仞雪右臂一伸。
    鳳目之中燃起兩團黑色火焰。
    下一刻，漆黑長劍凝聚在手，金色長發染上一層淡淡銀光。
    “夠了！”
    蘇誠見狀連忙大喝一聲，站到了兩人中間。
    先天之力噴薄而出，宛如一柄利劍，將兩人對撞的氣場隔斷開來。
    再繼續下去，事態就真的難以收場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們兩個人真打起來。
    就憑她們的實力，一旦全力出手，武魂城非得翻天不可。
    “教皇冕下，請你先稍候片刻，我勸勸小雪。”
    比比東的視線越過蘇誠，冷冷凝視著站在他身後的千仞雪，“你們最好快點，別再讓她耍小孩子脾氣了。”
    說完便轉過身去，房門隨之合攏。
    “蘇誠！你什麽意思？”千仞雪咬了咬牙，瞪著蘇誠，“你覺得我打不過她？”
    蘇誠聞言心中頓時一陣無語。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比比東坐擁雙生武魂，現在魂力足有九十八級，又經曆了神考多年，能引動少量羅刹之力伴身。
    哪怕因為神考緣故無法發揮全部實力，也不是如今的千仞雪可以碰瓷的。
    但話肯定不能說的這麽直接，需要委婉一點。
    “小雪，你現在才剛剛掌握先天之力，使用的並不熟練，也暫時沒有完全搞清楚，該如何將其用於戰鬥之中。
    “而且你現在的積累不足，就算以先天之力戰鬥，也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如果短時間內無法取勝的話，你覺得僅憑正常狀態能打得贏她嗎？
    “何必把自己逼得這麽緊？就像你剛剛說的，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提升自己。”
    蘇誠按住她的肩膀，“小雪，你沒必要這麽較真。咳，你也知道，她這裏不太正常，你多體諒體諒，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說著他伸手在腦袋一側比劃了下。
    “切。”千仞雪冷哼了聲，看著蘇誠，“剛剛她說的‘殺戮之都’是什麽意思？”
    “那個地方關係著一處神位傳承，我要跟她過去一趟。”
    “隻有這麽簡單？”千仞雪眯了眯眼，語氣放緩了一些，卻依舊有些遲疑，“不過是個神位而已，你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蘇誠正要開口，她再度補充道：“你可是答應過我，不會再騙我的。”
    “那處神位非同尋常，還要強過天使神和羅刹神許多。而且比比東有個徒弟正在那裏接受考驗，我也是剛剛知道她收徒的事情不久。”
    “又收了個徒弟，她想要做什麽？”
    千仞雪皺了皺眉，沉思起來。
    她非常清楚比比東的眼光有多高。
    胡列娜之所以能被對方看中，並收為親傳弟子，其中親如母女的感情因素占了大部分比例。
    否則就憑她那九級的先天魂力等級，根本入不了比比東的眼。
    現在竟然又收了個弟子，想來是有真材實料的。
    甚至說不定是比比東專門找來，和自己打擂台的某個天才。
    她可是知道，對方並不希望千家一脈能夠繼續指掌武魂殿。
    “還沒說完？”
    正在千仞雪思考的時候，比比東冷冽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這個女人……”暗暗咬了咬牙，她走上前去打開房門。
    “耍完性子了？”
    此時比比東的神色也已經恢複如常，變得如同以往那樣高貴冷豔，風姿凜凜。
    一身氣息也已經完全內斂，那隻異常凶惡的墨綠色噬魂蛛皇同樣收回體內。
    “把你的衣服穿整齊了。”她看向千仞雪冷淡道，“不嫌丟人嗎？”
    “嗬嗬。”
    千仞雪勾了勾嘴角，無視對方的訓斥。
    伸出手臂攬住蘇誠的脖頸，將頭深深邁入他的懷中。
    足足過了一分多鍾之後，方才抬起臉頰，在他的嘴角狠狠親了一口。
    這才將他放開，隨後挑釁地看了比比東一眼。
    “……”
    比比東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一掃即過，旋即若無其事地轉身，向長老殿外走去。
    “走吧。”
    蘇誠笑著拍了拍千仞雪的肩膀，主動探過頭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側臉。
    隨後跟上了已經走到前方的比比東。
    看著前方不遠處身姿曼妙的窈窕背影，蘇誠心中思緒翻湧。
    剛剛變故來得太快，那兩個人之間的衝突又在瞬間激化，他根本來不及仔細思量。
    現在複盤起來，越想越是覺得不對。
    就在剛才，對方看向千仞雪的那種眼神，他是真沒看出其中有什麽愛之深責之切的意思，反倒是嫉恨更多一些。
    當然，古怪之處並不是在這裏。
    因為過去比比東對千仞雪的態度就是如此。
    她對千仞雪或許的確有些血脈親情埋藏在心底深處，但顯然不多。
    否則的話，也不會做出派遣千仞雪前去天鬥城進行偽裝潛伏的事情來了。
    問題在於比比東言行態度裏的前後矛盾。
    在此之前，比比東每次與蘇誠見麵，言語之間總是口口聲聲在說，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千仞雪。
    事實好像並不是這麽回事。
    “她到底是什麽情況，是因為小雪說的那些話實在太過火，所以把她激怒了嗎？出於對小雪的失望，還是其他什麽……”
    蘇誠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除此之外，還有件事讓他心中很是在意。
    就在剛才幾人對峙的時候，比比東身上又傳來過數次異樣的熟悉波動。
    “噠、噠、噠……”
    堅硬的鞋跟踩在玉石階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緩步走在前方的比比東，心中同樣不像表麵看起來那般平靜。
    今天見到的那幅場景，固然超出了她的預期。
    但是，她自己因此而產生的劇烈反應，同樣非她本意。
    隻不過當時的她實在難以控製心中本能。
    當情緒勃發之時，那點理性顯得何其微不足道。
    “他會懷疑什麽嗎？如果真的聯想到另一個世界的我，又會怎麽做？我又該怎麽做？”
    記憶中的那個自己，是真正的天之嬌女。
    聰慧敏銳，性格果斷，博學多識，是蘇誠最為得力的幫手。
    對比之下，如今的自己卻顯得陰沉、邪惡、肮髒，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可是，此時她在心中惶恐的同時，卻又難以抑製地暗藏著些許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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