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米斯大小姐被墨菲一個黑暗靈能衝擊糊臉整個清醒了過來。
    她確實很虛弱，但經過數個小時的休息已經恢複了很多。
    黑鐵之軀階位的吸血鬼的恢複能力超強，更何況此時還是黑夜，就連之前被斬斷的手臂也已經長了出來。
    但看得出來，大小姐對於墨菲喚醒她的方式很有意見！
    不帶兜帽遮臉的情況下，那白森森的小虎牙咬著再加上猩紅之瞳中傳出的冰冷，如果放在其他場景裏，墨菲這一頓揍肯定是跑不了。
    甚至可能會因為衝撞上位者被直接處決掉。
    幸運的是，此時可不是一般場景。
    “幸不辱命，大小姐，因你們在前線的奮戰，我和我的仆從們得以順利完成這重要的任務，不過有個壞消息。
    您忠誠的血仆要死了。”
    墨菲以血族的優雅向大小姐俯身致敬，又指著旁邊發高燒，痛苦不堪的阿黛爾夫人說：
    “狼毒暴徒留下的惡意正在折磨她，而我的助手提出了一個相當冒險的方案。
    她認為隻有現在就對阿黛爾夫人進行初擁，或許才能將惡意驅逐出她的身體之外，讓她的靈魂也能長留於這片黑暗之地中。
    然而她是您的仆從，大小姐。
    她的生命，她的靈魂與她的未來隻能由您來決定。”
    聽到墨菲的解釋，大小姐先是因為任務完成而麵露喜色，但隨後又緊張起來，起身一個輕盈的跳躍就如踩著空氣落在了阿黛爾夫人身旁。
    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管家的額頭。
    源於皮膚的滾燙讓大小姐麵露難色，隨後釋放了一個可能是生命檢視的靈能技巧，反饋回的信息讓菲米斯的表情更難看了。
    “我從父親那裏聽說過，瘋狂的狼毒暴徒會給他們的利爪和牙齒施加毒素瘟疫以增強破壞力，那是一種非常下作的黑暗靈能法術，被植入這種毒素的人類不會變成吸血鬼，但他們會在生命力耗盡後成為行屍走肉一樣的怪物。
    他們逐漸腐朽的身體會變成囚禁靈魂的牢籠，最終將他們折磨成半生半死的鮮血食屍鬼一樣的可憎玩意。”
    大小姐站起身，對墨菲說：
    “看來黑暗的傳言是真的！我可憐的阿黛爾已經落入了這種絕境，進行初擁確實可以幫助她，借助血鷲的罪裔力量為她賦予新生。
    然而，我做不到。”
    “嗯？”
    這個回答讓墨菲眨了眨眼睛。
    這位總是一副冷淡到不近人情的淑女阿姨難道不是你最忠誠最信任的人類仆從嗎？
    你自己親口說她為你服務了很多年就如你的親人一樣，現在親人即將死去，結果您這直接來一句做不到是個什麽意思？
    哈！
    果然，這位大小姐看著嬌小可愛，但實際上整個切開就是黑的！和她的族長父親一樣是個冷酷無情的怪物。
    “不是你想的那樣！”
    似乎是察覺到了墨菲的想法，菲米斯當即咳嗽了幾聲，解釋道：
    “我乃父親的血裔，是源於血鷲氏族最古老的血脈源點的延伸！沒有父親的允許，我不能隨便賜予他人初擁，即便是阿黛爾也一樣。”
    “可是她要死了！”
    旁邊的米莉安有些畏懼大小姐，但聽到她這個糟糕的解釋之後也忍不住開口說：
    “她是因為你的命令才被那個暴徒咬傷的，她是為你的目標而死的，既然是忠誠的血仆那麽遲早都要被初擁轉化。
    現在不過是提前而已！
    難道你父親的允許要比一個忠誠者的生命更重要嗎？”
    “閉嘴！人類，你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
    大小姐冷聲嗬斥無禮的米莉安，又回頭看向墨菲，在猶豫了好幾秒後，她心一橫手一揮，說：
    “你來！”
    “什麽？”
    旁邊看戲的墨菲沒想到這吃個瓜還能吃到自己身上。
    他懷疑這是大小姐還處於虛弱後的神智混亂裏所以說錯話了，便表情古怪的說：
    “那是你的血仆，大小姐，你和她的仆從關係還沒解除呢，萬一被族人知道我給其他同胞的血仆做初擁，我怕是順利回去卡德曼城也要被綁在血鷲堡的天台上遭受日灼之刑了。
    您這不是害我嗎？
    這活幹不了，你還是自己來吧。
    我的助手說的也沒錯，現在是緊急情況，你的午夜獵手全軍覆滅已經足夠證明眼下情況危急。
    我想族長大人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我做不到！”
    菲米斯大小姐似乎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她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對墨菲說：
    “讓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麽多廢話？救下阿黛爾，雷弗諾·墨菲·勒森布拉，這是我的命令！”
    “但她是你的...”
    “現在不是了！”
    焦急的大小姐左手捏出一個相當奇特的血鷲手勢，指向頭頂黑夜，尖聲說：
    “我，菲米斯·塞西莉亞·勒森布拉正式解除與貝拉·柏妮絲·阿黛爾的主仆關係，還她以生命、人格和靈魂的自由。
    以黑夜之母的見證為誓！
    效忠的契約已履行至終點，為忠誠的名義，我賜予她新生！”
    這段誓言說出來，別說墨菲了，就連篝火邊的米莉安都愣住了。
    作為在特蘭西亞出生長大的姑娘，她再沒見識也知道這段誓言對血仆的意義，所以眼前這位表現古怪的大小姐為了讓墨菲不違反血鷲氏族的規矩去救她的仆人，先一步解除了她和阿黛爾夫人的主仆契約嗎？
    喂！
    您是不是真有什麽難言之隱啊？
    寧願把珍視的人打包送給另一個吸血鬼，也不願意親手完成救她的活嗎？這些吸血鬼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還是他們真的天生涼薄？
    米莉安能想到的事，墨菲自然也能想到。
    如果不是這位大小姐在戰鬥中被打壞了腦子，那麽或許就隻有一個解釋了。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滿臉窘迫的大小姐，意識到她一直在說的那句“我做不到”很可能不是托詞，而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她可能真的做不到，而且不隻是因為來自族長的命令...
    但墨菲沒有深究這個。
    哪個吸血鬼心裏沒有點無傷大雅的小秘密？
    現在的問題是，眼前的大小姐把事做的這麽絕，他要是再拒絕幫忙，估計這位實力強大的富蘿莉就要拔劍砍人了。
    而且阿黛爾夫人之前跑來幫他時說的那些話也很微妙，這個人類血仆似乎洞察到了墨菲在吸血鬼團滅這件事裏的小動作。
    這是個隱患。
    想要藏住真相，要麽放任救過自己的阿黛爾痛苦死去，要麽讓她在物理意義上成為“自己人”。
    墨菲思索了一下，對大小姐說：
    “我願意幫你完成這件事，救回阿黛爾夫人的命，但我必須先和我的仆從商議一下，我曾答應過他要給予他初擁，我必須取得他的諒解。”
    “他不會反對的，而且那也不是你的仆人！那個叫馬克西姆的血仆身上還有傑德的靈能印記。”
    大小姐搖頭啞聲說：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和傑德扯上關係的，但我勸你可以放棄了，傑德那個虛偽的家夥是個無可救藥的控製狂。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才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
    哪怕是他根本不需要的。
    我向你保證，墨菲。
    阿黛爾就是你能在特蘭西亞地區收獲的最優秀最好的仆從，如果...如果有的選，我才不會把她送給你！”
    “這就是我需要考慮的事了，大小姐，耐心等待吧，我很快就回來。”
    墨菲動作優雅的向大小姐點頭告別，隨後轉身快步走入了林中，隨著他的擬聲呼喚，馬克西姆也很快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忠誠的仆人還在搬運那些寶珠，這會隻穿著單衣，肩膀和額頭都是汗水。
    “墨菲主人，有什麽事嗎？”
    他問了句。
    墨菲也沒有藏著掖著，簡短的將阿黛爾夫人的事告訴了他，吸血鬼看著身後若隱若現的篝火，對馬克西姆說：
    “這事明顯和大小姐的某些秘密有關，現在我已經被她架住了，阿黛爾夫人對我也有救命之恩，我想要救下她。
    但我之前答應過你會給你初擁，所以...”
    “啊這...”
    馬克西姆一臉茫然的看著墨菲，他撓了撓頭，反問到：
    “這種事還需要征求我的意見嗎？墨菲主人，您承諾幫我完成初擁已經是極大的榮耀，我又怎麽敢奢求更多？
    再說了，阿黛爾夫人雖然看著嬌弱但實際上比我厲害多了。
    她絕對已經是黑鐵階位的厲害潛行者，您能收獲這樣的血裔作為我未來的同伴也會讓我感覺到榮幸。”
    “呃。”
    墨菲看著馬克西姆一臉坦然的樣子，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想多了，眼前這個忠仆的情感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細膩。
    他頓時感覺自己這一番話是說給聾子聽了，於是歎了口氣，說：
    “所以，你沒有意見也不會因此怨恨我違反了承諾，對吧？”
    “不不不，我完全沒有任何意見！”
    馬克西姆哈哈一笑，隨後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
    “其實吧，我也一直想找個機會給您說說這事。
    我在傑德大人那裏接受訓練時聽一些前輩們說過，如果能依靠我自己完成黑鐵試煉，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機能並發掘出自我潛力之後再接受您的初擁，會讓我在成為血族的時候擁有比普通吸血鬼更光明的前程。
    所以，我本就想將自己初擁的時刻向後推一推，這剛好是個機會，如果您能允許我的小小想法的話，我會...”
    “我同意了。”
    墨菲擺了擺手，說：
    “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什麽時候來找我就行。我也不瞞你，翠絲女士的鮮血力量確實從源頭處有所欠缺，我也正在尋找補全這力量的方法。
    穩妥行事對你我都好。”
    “那我沒問題了，墨菲主人。”
    馬克西姆點頭說：
    “我能旁觀您對阿黛爾夫人的初擁嗎？
    雖然一直以血仆的身份生活，但實際上我還沒見過這儀式，我想親眼看看好讓我之後有所準備，不給您的榮光丟人。”
    “那就來吧，為我護法！”
    墨菲拍了拍忠仆的肩膀，帶著他回到了篝火邊，他對菲米斯大小姐點了點頭，後者立刻長出了一口氣。
    她說：
    “你必須立刻開始了，狼毒的惡意在阿黛爾的血管中流淌，她撐不到黎明就會喪失自己的意識...你一會溫柔點！
    別那麽粗暴，畢竟你和她都是第一次...”
    “喂！大小姐，你這些話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墨菲感覺自家這位大小姐有時候真的是口不擇言，偏偏她自己還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
    真不像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沒準是精神分裂故意裝傻也說不定呢？
    他將身體滾燙到驚人的阿黛爾夫人放在了遠離篝火的位置，兩個助手都在旁圍觀，米莉安甚至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打算記錄下自己親眼見證的初擁儀式。
    這可是難得的體驗！
    即便是在吸血鬼文化盛行的特蘭西亞，有幸旁觀初擁的普通人也是少之又少，這個儀式在吸血鬼社會中等同於人類的繁衍...那是相當神聖的過程。
    “我該怎麽做？”
    墨菲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旁邊主持儀式的菲米斯大小姐。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第一次總會緊張。
    大小姐沒有立刻回答，她俯下身在阿黛爾夫人的額頭吻了吻，又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這才起身一臉嚴肅的對墨菲說：
    “初擁儀式在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由強者向弱者施加的祝福，但你的實力要弱於阿黛爾，所以你在進行儀式的時候必須足夠小心，免得被她的力量之血反向侵入你的體內。
    那種情況會非常糟，你們兩個都會有生命危險。
    但這個儀式本身很簡單。
    除去那些作為儀式性的傳統步驟之外，真正的核心隻有一個！
    你要將阿黛爾的血液全部抽出，再由你的血融合到三分之一後，將它再注入回阿黛爾的體內，借由鮮血交匯而形成的神聖連接，你所繼承的罪裔血統也會被分享給阿黛爾。
    到那時，她就會褪去凡人的軀殼，成為血鷲的一分子。
    理論上說，這種事你要提前通知你的尊長並得到對方的許可，但翠絲那個情況...唉，另當別論。
    開始吧！”
    大小姐打了個手勢，墨菲深吸了一口氣。
    他向黑夜之母送上幾句簡單的祈求，隨後俯下身於嘴唇之下的犬齒刺出，靠近臉色煞白的阿黛爾夫人那滾燙到青筋暴起的纖細脖子時又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菲米斯大小姐。
    後者似乎是不忍看到這一幕，已經扭過頭。
    這讓墨菲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加明顯，大小姐明顯和阿黛爾夫人有深厚的感情，然後現在自己再做這種事豈不是相當於婦目前犯什麽的...
    靠！
    越想這事越變態，真是不能細想啊！
    他明明是個超正經的吸血鬼來著。
    壓製住內心的小小悸動，墨菲的犬齒向前刺破了阿黛爾夫人的脖頸。
    後者在痛苦的昏迷中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隨後，那滾燙的鮮血便在墨菲的汲取下湧入他的口中。
    唔...
    分外甘甜，還帶著一絲絲幽暗林木那種特有的香氣...
    等等！
    這味道不對啊大哥！
    林木的血液香氣？
    如果墨菲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
    這阿黛爾夫人，怎麽還有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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