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反對態度並不在意料之外，即使葉長思拋出了綜合性能提高三倍以上的誘惑也無濟於事。畢竟即使是冷戰時期那些瘋狂的核動力巡航導彈計劃，最終也因為各種因素沒有進行大範圍試驗，在這種前提下放飛核動力飛行器必然要麵對全世界的一致譴責。所以就連xn90的飛行許可也在觀望中呢，還得看最終npae的試車效果而定。“那就先做方案，npae隻要試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了，打算給它什麽代號？”不管是npae還是xn90都隻是工程內部的初始型號命名而已，真正的名稱一直到定型前期才會決定，現在顯然已經差不多了。葉長思：“發動機一貫是用名山起名，就……珠峰吧，npae‘珠峰’，xn90按照九章號的先例其實可以命名為錢學森號，不過這個意義太大不太好說，也可以不用人名，其他有意義的名字也多，但還是得好好選選。”林炬：“我覺得郭榮成號就很好聽。”“不不不，我這還……”葉長思連忙搖頭，正要拒絕的時候卻被一道飽含驚喜的聲音打斷：“快看電視，約翰發表就職周年演講了！”來人是肖岡田，他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止不住的笑意。約翰的就職周年演講？林炬和葉長思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奇怪的眼神，後者看向肖岡田問道：“他說什麽了？還是什麽好事不成？”“你們看就知道了！”肖岡田直接遞過來一個平板，其他人見狀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上麵正在播放的是cgtn轉播的演講錄播，下麵還有中文字幕。肖岡田把進度拉到高潮的地方按下播放鍵，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手舞足蹈的小老頭：“……公民們，20世紀是月球的世紀，但21世紀絕不是火星的世紀！正如我所說的，人類的未來不在月球不在火星，我們做了決定：要在下一個10年登上木星、土星的衛星，並在接下來的計劃中向太陽係最邊緣的海王星前進。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木衛二，這段距離是地球到太陽的5倍，是地球到火星距離的15倍，是人類在宇宙中旅行過的最遠距離的2000倍。有人說這些不可能，但100多年前他們也不相信人類能飛上天空，不相信我們能到達太空，不相信能登上月亮。如果你們問我們為什麽這樣做，我會告訴你：人類永遠會征服最高的山峰。我們說，要在下一個10年內登陸木衛二，並以此為基地繼續向更遠的地方前進，並在21世紀50年代之前飛出太陽係！”“……”“……”雖然已經知道阿美被一束信號引入了外星人的邪路，但林炬還是為他們的決定而感到震驚。10年內登上木星和土星的衛星，以naca的現狀來看並非完全不可能，但其中的投資絕對比阿波羅計劃恐怖得多，約翰能拿出這個魄力……自己嚇自己有那麽可怕嗎？他看向其他人，逐一從他們的臉上收獲了迷茫的神色。“這……”葉長思好一番組織語言，才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這是他自己說的還是naca確立……”“官宣了，是真的。”肖岡田立即補充道：“我看到了naca發布的推文，他們已經將其命名為‘星座’計劃，兩個衛星的登陸任務就以星球名字命名，真的要登上去！”一旁的吳雲峰“哇”了一句，然後馬上反應過來：“那航天局是不是也要……”肖岡田：“肯定會的！那我們就不需要擔心資金問題了，謝天謝地，還真是因禍得福！”吳雲峰：“我還是覺得不太真實。”“你們都低估了阿美的陰謀論環境，就算是高層也難免受其影響。”林炬反而是接受現實最快的一個，反正這也不是世界線的第一次大變動了，至少不是登上太陽。五個月前“雪鵠”引起的三戰預警就證明了阿美的陰謀論氛圍有多強，而且還引起了美股熔斷。要知道約翰曾在2015年發推稱“如果道格瓊斯指數單日下跌超過1000點，時任總統就該被裝進加農炮裏以極快的速度發射向太陽”，因此他還成為了“登日第一人”。所以在他們確定“非人類現象”的前提下，做出這樣的舉動還真不顯得奇怪。“我們現在先裝作不知情問問航天局的意見……還有，你們做一份預案，看看naca登陸木衛二最快速度是多久，嗯，理想情況那種。”一眾科學家瞬間心神領會，要經費嘛！肖岡田：“那我倒是有主意，naca好像已經製造出第一台量產的核發動機了。”……京城。約翰發表演講的時間是京城時間1月21日淩晨，而1月22日林炬就立刻飛到了這裏參加航發委的緊急會議。當他推開會議室門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位坐好，從並不是空白的筆記本上看已經先進行了一部分討論。佘院士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就臉色古怪地盯著他，像是在思考什麽。鍾成則一直緊鎖眉頭，看到林炬的時候放鬆了一下但又恢複原狀，說了聲“快坐”。人數集齊，鍾成沒有片刻廢話就進入了正題：“阿美要登陸木星和土星的衛星，我們該怎麽看？”“這是戰略欺騙，我們不能上當！”話音剛落就有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知道大家都對我們目前的實力很有信心，從技術上說也是做得到的，但大家想過投入有多少嗎？後勤補給難度要上升多少？一次有人登陸起碼代表著起碼10次準備任務，雖然我們有核動力，但總不能全都用核發動機吧？一次任務就是好幾年的時間，10年根本不夠，即使夠也是存在於理論上。這完全就是翻版的星球大戰計劃，如果說登陸火星還有可行性，這個所謂的‘星座’計劃就是在胡扯。”聲音十分堅定，但讓林炬意外的是並沒有想象中那樣一群人認同他，大多數人反而在叉著手觀望。鍾成聽完第一個人之後也隻是點點頭，然後繼續問道：“還有什麽意見？我們繼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