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星……實驗室？”符明東有些困惑地看著麵前建築的名字，這與他預想中的有些不同。今天正好是4月1日，總不可能是個愚人節玩笑？倒是和他一起的艾銓上下打量著剛剛整修過的實驗室，更準確地說像是一座大工廠，若有所思地解釋道：“這裏是新修的，或者翻修，以前是新遠的老廠區，也就是拖拉機廠原址。”符明東睜大眼睛，看到的是寬敞的六車道瀝青路麵，實驗室外麵更是修起了高大結實的圍牆，所見之處都極為整潔，哪裏看得出拖拉機廠的痕跡？“看看這個長得不正常的大門，還有裏麵那麽大的空隙，都是為了轉運航天飛機和火箭設計。新遠一號、二號，還有h1都是從這裏出來的，後來這兒應該成了配件生產基地，應該也是最近才改成實驗室的。誒，你看招牌下麵還有幾行字。”符明東認真一看，讀出了艾銓所指的飄逸鎏金字體：“國家科學院重點合作單位”“高能物理研究所重點合作單位”“國家級重點保密單位”“華國前沿物理研究中心”“……”好像是什麽很了不起的地方，都快趕上east了。而且從幾行小字看這裏還偏重於前沿物理研究，這玩意真的會跟民營企業經營範疇沾邊？不過他並沒有在原地懷疑人生太久，就被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拉了進去，一路走到核心辦公室見到了剛剛飛回來參加環星實驗室掛牌禮的葉長思。後者當然知道這兩位正在east工作的領軍人物，見麵就很熱情地上來握手打招呼。在兩人回應之際，才發現剛剛正在和葉長思交流的竟然是高能所的吳雲峰以及科學院副院長，這可都是重磅人物。“抱歉啊兩位，這裏才剛剛重新裝修了一下條件很簡陋，不過招待宿舍改造的公寓條件還是不錯的，這幾天就委屈你們了。”符明東用肉眼確定了此話的真實性，外麵的走廊裏還有些許未清理完成的裝修材料，大部分房間都緊鎖且拉上了封條，顯然是在進行深度的改造工程。從這裏還能看到外麵看不到的場地內，堆滿了各種尺寸不小的木箱，目測應該是采購的各種大型實驗設備。這些設備雖然從四個月前就開始采購，但按常理到貨也得半年到一年，不過新遠動用了自己的影響力，大部分設備都是購買的現成二手貨，不過重新拆裝也頗費時間。好在需要采購的大多是國家級實驗室通用型機器，真正用來攻關核心領域的設備都由基地自己想辦法生產，僅供內部使用而且性能更有保障。c級基地的大部分生產設備都被拆走了，現在隻等新設備安裝完成，環星實驗室就能正式投入使用。“哪裏會有委屈……葉總裁，你們能提供的那些設備……也是在這裏生產嗎？”符明東問出了自己剛開始就有的問題，他本以為會被帶到主基地的。“啊，不，當然不是，至少現在不是。”葉長思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首先未來我們會把更為超前的研究工作放到環星實驗室，還有就是主基地現在不太方便，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嚴格把控人員進出，我們談的那些東西在這裏一樣可以交流。嗯，我們應該去那邊交流，主要的研發人員都到齊了。”葉長思領頭走了出去，同時繼續向符明東介紹：“氣態等離子體鏡麵反射技術我一年前就發布過論文，其實最初的設想就是提供一種更為強力的微觀研究工具，不斷破壞基本粒子來探尋物質的最終結構。這項技術的理論前景是把激光功率提升7個數量級，也就是一千萬倍，最大提升到5千萬拍瓦。”“這個能級，確實可以撕裂最基礎的微觀結構了。”符明東讚同地點頭，他過去兩周也認真研究了那篇論文。“是的，不過我們現在還遠遠做不到那麽強大，放大倍數隻有一百多倍，最終能釋放的能級也就是10兆瓦邊緣，離預想中還差得遠。”“這已經很了不起了！”符明東忍不住說道：“把上千萬攝氏度的等離子體精準地排列成一個光滑平麵，還要在微小的空間內構建多個反射通道，這種控製能力才是我們需要的。我從來沒有想到電磁力約束能強力且精確到這個地步，毫不誇張的說，你們做到了把箭射上月球。”“哈哈，不，我們有飛船，不需要用弓箭。不過它確實很難，難道我們自己都認為不可能實現，但最終還是找到了辦法。”葉長思把話題暫停到這一步，繼續微笑著帶路，直到一間看起來就很有使用痕跡的會議室。推門而入就看到了十幾名零零散散坐著的人，這裏並沒有傳統的會議桌，所有人都坐在簡單的椅子上，最前方掛著黑板和投影白板，看上去更像是一間教室。這裏集中了3名a+級、10名a級和兩名天賦很強的b+級工程師，幾乎是基地前沿科學力量的全部精華。“符總師，我們又見麵了。”程南開站起來打招呼，讓符明東的思緒又回到了去年。他們共處過差不多兩個月，不過印象中的程南開形象並不突出，雖然談不上沉默寡言，但也沒有給他太深的印象。他很意外程南開出現在這裏，難道他還抽空搞了“蹦床”和強磁、激光技術？不過符明東並沒有多問，帶著幾人打完招呼後就落座，開始了按計劃的詳細技術介紹會。這個過程很讓人入迷，再加上主要研究人員都在場可以隨時解答，兩個小時時間幾乎是一晃而過。等會議結束時east訪問隊伍的眾人都還意猶未盡，擠成一團竊竊私語著前往準備好的住所，而同樣散場的基地眾人卻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最終進入了另一個隱蔽些的房間。關上門的一刹那，葉長思就迫不及待地看向程南開：“怎麽樣，能不能辦？”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程南開狠狠點頭。“沒有問題，從他們要求技術指標看，我們是有把握製造與east類似的聚變試驗裝置的，托卡馬克試驗堆貴的無非就是超導、點火還有核心容器。根據我們已掌握的技術，再攻克‘赤仞’，直接就可以開展激光約束慣性等離子聚變堆的研究。掌握赤仞還需要不少時間，正好可以用來深度了解east，等‘赤仞’取得突破，我們馬上就開始建造自己的聚變試驗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