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進行了一番高速頭腦風暴，將計就計。
    張pd看起來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還是別給他繞彎子了。
    林霏將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嗯。”
    張pd身子後仰：“那你怎麽不退賽啊？”
    林霏無語。
    張pd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公司把我送來，我拿了第二名。老板肯定高興得天花板都要掀了。
    要是退賽回去，指定沒有好果子吃。
    張pd又說：
    “其實，退賽有很多種方法的……”
    張一瀾示意林霏靠近，兩人個嘀嘀咕咕了好一陣。
    林霏心中一驚，這能行嗎？
    張pd堅定而溫柔地點點頭。
    林霏還是疑惑，真的嗎？我不信。
    看著張一瀾熱切的樣子，感覺更不妙了。
    “你為什麽要幫我啊？”
    張一瀾一下子被問住了。
    是呀，為什麽呢？
    他也不明白。
    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哭了，像一件美麗的琉璃，一下子就碎了；
    一公的時候，她一身潔白，清亮地唱著歌，蝴蝶一樣的涅槃了；
    順位發表，她倉皇不安地走上台，像一隻迷路的小貓，無力而弱小；
    但是當她談到物理競賽的時候，她又是閃閃發光的。
    就像是霓虹閃爍的都市中，一個一直存在卻沒人無人在意的北極星。
    在一個全城停電的夜晚，她短暫地萬眾矚目了。
    張一瀾心想，金麟豈是池中物。
    當時自己多麽想出道，家長卻極力反對，一定要自己多讀書；
    現在有個想讀書的人，大家卻希望她出道。
    好像當林霏在順位發表的台子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義無反顧地想幫助她了。
    很奇怪，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切了。
    “張pd，張pd！你在想事情嗎？”
    張一瀾回過神來，看見麵前的女孩湊近了，壓著身子在直盯自己的眼睛。
    烏黑又有點炸毛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突到了自己的眼下。
    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不知她想到了什麽，對著自己一笑，眼睛彎得像月牙一樣，靈韻也漏了出來。
    一顰一笑之間，張一瀾感覺自己好像溺水般陷進去了。
    靠近的時候，他甚至能聞到林霏淡淡的茉莉香味。
    不知是香水還是體香，令人神醉情馳。
    “嗯，反正，就按我說的辦吧，不行就再想想其他辦法。”
    張一瀾突然有些語塞，倒不會說話了。
    林霏暗自思忖著，也不知道張pd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反正，對自己總歸是沒壞處的。
    要是辦不成，就當他沒說。
    “謝謝張pd！”
    “叫我張一瀾就好咯。”
    張一瀾脫口而出，又感覺有點冒犯。
    “那……叫我林霏就好咯！”
    兩人相視而笑，仿佛達成了某種契約。
    雲雖暗淡，風卻情暖，將他們鑲嵌進這一寸時光。
    當林霏回到寢室的時候，發現大家都怪怪地盯著自己。
    怎麽了？難道有人看到自己和張一瀾說話了？
    氛圍怪怪的，林霏回到自己的床位，發現是節目組暫時給訓練生們發了手機。
    林霏打開手機一看，簡直要被微博熱搜嚇瘋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嘛？
    微博熱搜怎麽都是自己啊，娛樂圈沒別人了嗎？
    況且，自己和餘書穎的……cp？居然還掛在熱搜榜一。
    自己在順位發表時的各種表情，也被做成了表情包！
    哪個人這麽缺德啊，真是醜死了！
    人紅是非多，何況林霏還沾點黑紅。
    她也刷到了很多謾罵自己的帖子，其語言之狠毒，讓林霏差點氣暈過去。
    其中有一個【林霏什麽時候被封殺】的黑粉頭子。用一個記錄貼來發自己的黑料。
    連自己小學的照片視頻都有！
    半真半假，基本都假，卻被他叭叭叭地說成真的。
    也有不少粉絲為林霏辯解。
    雙發一直在對衝。
    這個大帖子加起來的討論早早過萬了。
    天啦，現在的人是找不到事情做了嗎？
    一個小明星的私事，都能爭地不死不休？
    有這個時間，多躺在穿上睡睡覺，吃吃喝喝玩玩不好嗎？
    而“書霏”的超話，粉絲也足足突破了百萬。
    林霏點開了超話裏麵的圖片。
    本來林霏覺得很正常的，兩個人靠在一起交流的圖片，硬是被粉絲說得有些曖昧起來。
    但是……我是鋼鐵直女啊！！！
    怎麽可以被這樣子扭曲性取向呢！！！
    頁麵一閃，電話響了。
    是助理兼經紀人沈玉打來的。
    林霏本來就一肚子疑惑，正好接了電話來好好問問。
    “hi，霏霏，在節目裏過得不錯吧。我就知道這是你翻紅的好機會嘛，做得真好！我跟你說，我們老板可看好你了……”
    沈玉的聲音興奮極了，高興中帶著高興。
    “停停停，stopstopstop！這個不重要啊。沈玉姐姐，熱搜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那麽多熱搜啊！熱搜榜一還給我搞了個百合出了，我哪裏繃得住啊。”
    沈玉好像有點意外，但還是向林霏解釋道：
    “這不是常規操作嗎？你在節目裏本來隻有刷題和舞台事故兩個大熱話題。公司看你翻紅有戲，就給你多買了幾個熱搜。這樣子運營下來，熱度不就高了嗎？”
    “至於炒cp嘛。以前又不是沒給你炒過，es對內不是就cp大亂燉過嗎？怎麽，你跟餘書穎有什麽過節？不想跟她捆綁營銷嗎？”
    林霏趕緊否認：“沒有什麽過節，就是她有點太粘人和鬧騰了。”
    “這不就得了，我們兩家公司已經商量好一起營銷了，你們關係又不錯，這是雙方都互惠互利的事啊！”
    “你在節目裏好好幹。就算不能成團，公司高低也得吃這波熱度給你發個人soo！”
    林霏真是要被氣死了。
    不能成團，也發soo？
    怎麽？在節目裏要受罪。
    被淘汰了也不放過自己，還是得繼續當ido？
    神啊，誰來救救我吧！
    何況，自己都已經想好辦法退賽了。
    張一瀾pd已經……
    林霏欲言又止。
    沈玉看起來像個好人，那也是公司的人。
    公司肯定是希望自己賺錢，炒熱度。
    這個時候跟他們說，不是自殺式坦白嗎？
    八字也沒一撇，不知道張一瀾說的行不行？
    不過，能不能求求公司至少讓自己讀讀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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