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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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凝視了半晌,女子秀眉鳳目, 玉頰櫻唇, 是一張與鍾離容有九分相似的麵孔。

    嗬, 千機的手藝果然不俗,想到那人夜夜宿在她的房中, 他諷刺一笑, 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你做的很好, 這個月的解藥, 繼續好好伺候教主!”話音剛落, 他漫不經心的扔過一個瓷瓶,正中柳容懷中, 她強作鎮定地忙接過, 叩首稱是。

    “砰”的一聲, 門被推開,碧落一進來利落的跪倒在地,身上帶著藏不住的喜氣, 一雙明眸熠熠地看向黑衣少年,興奮地喊道:“少主。”

    “你們二人出去吧。”

    “是!”

    關門的聲音響起, 碧落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教主受了陸人傑一掌, 屬下怕被發現,便先行回來了。”

    聞言少年長眉一挑,露出了惑人的笑, 他心情頗好走到花梨雕花木桌前坐下, 對一旁的高大青年吩咐道:“黃泉, 倒酒。”

    “少主,你……”話音消失在少年驟然變冷的清冽目光中。

    晃晃酒杯,少年看著琥珀色的美酒如玉液流動,神思有些恍惚起來。絕色女子的臉在他眼前漸漸清晰,玉容憔悴,眼中冰冷如霜,印著他不滿十歲的稚嫩臉龐,帶著刻骨恨意地對他嘶聲喊道:“你一定要殺了他,為我報仇……”

    聲音淒婉怨毒,甚至最後她人已經絕了氣息,那雙眼睛仍然不肯閉上,讓年少的他在那段時間,幾乎夜夜在噩夢中不得救贖。

    生下他便對他不聞不問,隻熱衷武學的人,隻有在那一刻眼中才算有了他,嗬,這便是他的母親。

    喝下杯中的酒液,少年勾唇笑了笑。繼而想到另一位該被他稱作父親的人,顧辭雪,為了羅刹教的教主之位娶了鍾離孤鶴的二女兒鍾離顏,心中愛戀的人卻是妻子同父同母的姐姐鍾離容。

    他的爺爺鍾離孤鶴看走了眼,將一條毒蛇當做半子對待!

    鍾離孤鶴是他心中唯一的親人,是爺爺將他從小養在身邊,親自授他武藝,對他百般疼愛……隻是這一切都被顧辭雪破壞了,顧辭雪不該,不該為了自己的野心,在十年前鍾離孤鶴重傷之時,乘機害了他的性命,更是在之後對他……

    顧辭雪,你該死!

    少年狠狠灌下一杯酒,熱辣的液體入喉,像一團火燃起他仇恨的烈焰。

    ******

    顧辭雪這幾日住在清婉樓三層的暖香閣。

    此時,暖香閣內被翻紅浪,顧辭雪薄唇緊抿,眼中充血,雙手大力揉捏著身下的女子,不管不顧的狠狠動作著,女人的低吟和男人的喘息聲混合在一起的靡靡之音,撩人心魂。

    “辭,辭雪,嗯.....你慢,慢點兒......容兒,容兒受不住了,啊......”女人的媚音如水,哼哼唧唧的嬌吟被撞的破破碎碎,糜騷濕熱,撓得人心癢癢。

    床架響得越來越厲害,幔帳流蘇晃得越來越快,女人口中的嬌吟也一聲比一聲急切……

    終於,隨著男人的一聲悶哼,女人一聲高亢的嬌泣,床內的一切漸漸平息下來。

    “樓煉,去喚少主過來。”沙啞的男聲響起,對著門外吩咐道,緊接著顧辭雪隻著白色內衫下床,走到椅子上坐下,隨手倒了杯溫茶喝了幾口,他的臉頰上帶著饜足之後的潮紅,稱得麵色愈發的蒼白。

    胸口處的疼痛越發難忍,顧辭雪的眸中越來越冷,漸漸聚起風暴。

    “你找我?”

    黑衣少年踏入房間,聞見房間滿是濃情過後的麝香之氣,不由皺了皺眉,“真是惡心!”

    毫不客氣地冷哼一聲,他轉身打開了窗戶。

    “放肆!”呼嘯聲傳來,少年側身一避,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嗤笑一聲,他不耐道:“有什麽事快說吧?”

    顧辭雪突然不語,隻拿一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凝視半晌。

    “好本事,你給我下的什麽毒?嗯?鍾離妄。”

    “哎呀,真是無趣哪,被發現了!”鍾離妄慵懶的倚在窗戶邊,額間朱砂印記熠熠生輝,冷笑一聲,他懶懶的開口:“讓我想想,哦,你中了紅顏鎖。父親,這幾日的溫香軟玉抱的舒服吧?”說完半眯起好看的眸子,欣賞著顧辭雪漸漸慘白的臉。

    紅顏鎖,一種劇烈無解的毒,抹在女子私密之處,男子與之交好數次之後,會慢慢蝕掉練武者的內力,變成普通人。

    “不過毒雖是我吩咐柳容下的,‘引’卻是我那個娘親自種到你身上的。誰讓你吸了她的內力呢!”那個聰慧可悲的女人,臨死前才發現枕邊人的惡毒居心,親生爹爹的死也是自己的丈夫所為,便把紅顏鎖的‘引’全部喝下,凝聚到丹田中,將全部內力給了顧辭雪。

    鍾離妄惡意的接著道:“你大概以為她愛你入骨,至死也要為你奉獻自己吧?”

    顧辭雪臉色慘白,忽然憶起鍾離顏臨死前在他懷裏的深情模樣,“辭雪,你雖心裏沒有我,我卻是第一眼見你便喜歡上了,我不恨你,隻求你以後莫要忘了我……”原來那般動聽的語言卻是讓他鬆懈,引他入甕的伎倆,當時的他被欲望衝昏了頭腦,怎麽就忘了鍾離顏是怎樣高傲無情的人。

    隻是要他怎麽甘心,無上的權力就這樣……那怎麽行,臉色泛起猙獰,雙目發紅,顧辭雪速度極快的向鍾離妄攻去,下手毫不留情,招招狠辣欲取他性命,仿佛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鍾離妄仍是麵帶笑意,隻守不攻,中了紅顏鎖的人,一旦動起武來,內力便流失的更快,顯然顧辭雪也知曉,攻勢越發的淩厲,招招致命。

    眼中結冰,鍾離妄雙手結印,揮向顧辭雪,顧辭雪想要躲避,卻是來不及了,身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劈裏啪啦’桌子裂成碎片,顧辭雪自一片狼藉中坐起,接連嘔出幾口血,抹去嘴角的血沫,他眼神幽暗:“幽冥神功,你已經突破第七層了!”他苦修多年,加上鍾離顏的內力,也才堪堪突破八層,而鍾離妄如今未及弱冠,才十九歲……

    鍾離妄不理他的問話,緩緩來到他的身邊,黑眸幽暗如夜,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顧辭雪,你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捏碎他全身的骨頭,讓他痛苦死去...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你怎麽知道?”顧辭雪激動地衝口而出,隨即他突然毫無儀態地癲笑起來:“哈哈哈哈,他鍾離孤鶴逼著我娶了鍾離顏,害我失去容兒,我就是要他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黑眸沉沉帶出嗜血神采,他湊到自己的父親耳邊,聲音異常輕柔地接著出聲:“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親手殺了你,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你的命,我的好父親,我要你活著,長長久久的活著!”

    猝不及防,鍾離妄眉眼帶笑的生生捏碎了他的脊骨,顧辭雪刹那間癱軟在地,冷汗涔涔,他咬著牙悶哼一聲,俊臉扭曲!

    看著他狼狽不堪的痛苦樣子,鍾離妄低低沉沉的輕笑出聲,骨子裏緩緩的滋生出快意,修長的手一寸寸的撫過顧辭雪的全身,‘哢嚓’‘哢嚓’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屋子裏不斷響起……

    躲在床帳裏的柳容瑟瑟發抖,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她隻是看了一眼便被那個場麵嚇住了,俊美無比的黑衣少年麵帶微笑,看在她眼裏卻猶如地獄裏的惡魔,修羅場裏的羅刹,聽著少年的低笑聲,柳容隻有緊緊捂住嘴才能控製住快要脫口而出的尖叫……

    山色空蒙雨亦奇,百花齊放水漣漪。

    初春的細雨拂過滿山的花朵,使之更加的嬌豔欲滴,伴著濕潤宜人的春風,散發著沁鼻誘人的馨香;輕舞的柳枝吐出細細的嫩芽,地上鬱鬱的綠苗展露尖尖的頭角,滿穀一片盎然的勃勃生機。

    忘憂穀穀口被困在九宮八卦陣中十歲的景行隻覺四處昏黑如晦,陰氣森森,不得其門而出,眼前又浮現出爹娘慘死的場景,好恨,還有妹妹,他不能,不能就這樣倒下去……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體內的毒再次發作,景行終是再也堅持不住的軟倒在地。

    漫天的火光,滿地的屍體,娘胸口流出的血,刺入爹背心的長劍,被黑衣人抱在懷中嚎啕大哭的妹妹,“娘,娘,爹,安安,不要,不要,啊……”猛然睜開雙眼,景行看到的是淡青色的床帳,胸口的痛楚,提醒著他夢中的一切都是真實……

    小心翼翼的坐起身,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身下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致的雕花不凡,身上的錦被散發著淡淡清香,屋子裏的陳設簡單整潔,正中央一張圓木桌上擺著一套青花瓷茶具,桌子旁邊是兩張木凳,角落立著架古琴,木製的梳妝台上置著銅鏡,鏤空的雕花窗戶間透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

    想起昏迷前的光景,趙叔離他越來越遠的身影,“趙叔……”景行痛苦的喃喃道,緊繃的身子一時不能放鬆……再環顧四周,這裏應該是父親說過的忘憂穀了,想起父親,他心痛難忍,雙眸微闔,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不久之後又沉沉睡去 。

    “孩子,醒醒,孩子……”溫柔的女聲將人輕喚,景行雙眼微睜一線,迷蒙中隻見眼前之人漆黑的長發隨意挽起,容顏秀麗,兩彎淡淡的黛眉,一雙美目看著他,目光中滿是憐惜“娘,娘!”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景行撲進溫暖的懷抱,向她哭訴自己的委屈害怕:“娘,原來孩兒是做了一場夢,那夢好可怕,娘,我好怕,好怕……”

    “喂,小子,那是你娘嗎?看清楚,這是我娘子,我孩兒的娘!”一雙手將他從溫暖的懷抱中拽出,毫不留情的甩在床上。

    “司衡,你這是幹什麽,孩子的傷還沒好,再說,他身上有……”婦人言罷轉身將一時呆愣的景行,扶起坐好,把手中的血紅玉佩遞到他眼前,溫聲道:“孩子,告訴我你是誰?這塊玉佩是你的嗎?”

    怔怔看著眼前之人,十歲的小少年認出了這不是自己的娘親,是啊,娘親已經不在了,那樣痛苦的經曆怎麽會是夢,隻是眼前之人美目中的疼惜讓他一時如墜夢中,仿佛昔日娘親坐在床頭看著頑劣挨罰的自己,也是這樣的目光……轉頭看向房間的另一個人,隻見那人身材高大挺拔,穿著一襲暗青色的長袍,皮膚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分外鮮明,尤其是那唇,此刻薄薄的嘴唇不悅的抿起,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紅,卻又不顯女氣,整個人看起來亦正亦邪。

    身子不由緊繃起來:“這是哪裏,你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