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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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不遠處牆上掛著的木牌, 上邊寫著各式早膳和點心之類的, 楚懷瑜抿了口熱茶, 輕輕柔柔的開口:“我想吃蟹黃包, 還有……”

    “啊……”樓上一聲驚駭至極的喊叫聲打斷了楚懷瑜未盡的話, 幾息之間便見惶惶然的店小二腳步淩亂的出現在樓梯口, 身子一軟,竟是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來, 掌櫃的一邊疾呼雜役叫大夫, 一邊急急走到店小二身邊蹲身查看, 聽得尚還清醒的店小二顫顫巍巍地說道:“掌櫃的,人字三號房的客,客官出, 出事了……”

    此言一出, 原本安靜用膳的眾人,除了青山派還有一些與之交好的人紛紛站了起來, 急急往二樓奔去,有的更是直接飛身上樓。

    隻見人字三號房的木床上, 關西仰躺著雙目緊閉,已經沒了氣息, 臉色隱隱透出青白色, 七竅中流出詭異的藍色血液, 嘴角更是勾著一抹微笑, 讓人看了遍體生寒。更奇怪的是, 房間裏一派整潔, 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

    “師叔……三師叔”“啊”“怎會如此?”“三師叔武功高強,誰能在無聲無息中殺了他?”

    “羅刹教,一定是那羅刹教的魔頭所為。”不知是誰喊了出來,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一瞬間又爆發出更大的議論吵嚷聲“是啊是啊,肯定是魔教……”“那我們當中也許混有魔教中人,大家仔細排查各派的弟子…!”接下來便是一陣混亂。

    門外的楚司衡聽到這裏,轉身下樓,走到妻女坐的桌子旁,沉聲道:“我們走了。”

    楚懷瑜哀怨的盯著他,她的肚子還空著呢,楚司衡看著妻子:“雲溪你陪著魚兒在這裏等我,我去樓上拿行李。”接著朝在旁邊桌子上用膳的白蘇道:“白蘇去買一些早膳,然後駕了馬車到客棧門口。”說完施施然轉身朝樓上走去。

    ……

    晨光明媚,秋日的風帶著微涼,楚懷瑜坐在馬車裏,吃完最後一個蟹黃包,喝了口木幾上猶帶溫度的白水,一臉滿足。

    展了展腰身,楚懷瑜扭頭揭開簾子,閑閑的看向車窗外,微仰著頭享受日光和秋風打在臉上的溫度。深深地吸了口氣,楚懷瑜心情愉悅的回過身子:“爹爹娘親,今天天氣真好。真想快一點到洛陽!”

    雲溪輕笑:“明日便能到洛陽了。”楚司衡則是拿出一本《萬毒經》遞給楚懷瑜:“魚兒,今日的功課該做了。”

    “爹爹……”看楚司衡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楚懷瑜輕輕嘟噥了一聲,“在如此顛簸的馬車上看書,眼睛可能會近視的……”說完還是乖乖的接過了《萬毒經》。

    “凡使砒石,入紫背天葵,石尤芮二味……”軟綿無力的聲音在馬車裏響起,翻開書還沒支撐半個時辰的功夫,晃晃悠悠的馬車便勾起了楚懷瑜的睡意。

    她幹脆抱著書,將頭枕在娘親的腿上,蜷著身子躺了下來,閉眼就睡。朦朧中隱約感到身上被人蓋上了柔軟的毯子,楚懷瑜閉著眼睛輕笑一聲,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楚懷瑜仿佛聽見爹娘壓低了聲音的細語:“雲溪,你可知道……那關西死後麵色發青白,全身僵硬,七竅流出藍色血液,表情安詳,卻是中了出自西域的一種毒。”

    ‘西域’?楚懷瑜頓時清醒,支著耳朵聽下去。

    “哦,可是‘素顏沁’?”雲溪語氣微急。

    “不錯,正是此毒。”楚司衡歎息:“早些年,我跟隨師父在西域之時,偶然在羅刹教的暗牢裏,親眼見過有人中此毒發作的模樣。那人先是表情/欲裂,痛不欲生,最後卻是嘴角含笑,表麵上無傷口,實則身體裏已經是肚爛腸穿……當真是詭異的緊。”說到這裏頓了頓,他接著道:“那店小二十分可疑,麵上驚惶,眼中卻是無懼意,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也是巧妙地護住了周身大穴,雖然表麵看上去傷勢嚇人,但實際上卻是無大礙,隻是些皮外傷而已。”

    “如此說來這一路上的傳言是真的了?羅刹教教主果然來了中原,還要與師父一較高下。”雲溪的聲音發緊,十分不安。

    “雲溪別急,事情究竟如何,待見了陸老爺子自知分曉。”楚司衡握住雲溪的手,車內一時寂靜無言。

    楚懷瑜也陷入沉思,看來西域的毒是極其厲害的,劇情中景行日後便是中了西域的蠱毒。

    ……

    月似玉盤,灑落一地清輝。

    龍門鎮上的悅來客棧後院,角落的一間廂房內,一片昏暗,高壯的青年雜役褪去了臉上的憨厚笑容,眼中精光乍現,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店小二,冷聲道:“今日你魯莽了,有心人怕是已經看出你的破綻,我已飛鴿傳書稟明教中,你便等候發落吧。”說完揚手將一物飛向床上,重又掛上憨厚笑容,出門往大廳而去。

    店小二身手敏捷的接過飛來之物,哼笑一聲,接著下了床走到窗前,借著明明月光看了眼手中的金創藥,也不去用,隨手扔到床上。

    伸手撫過胸前,拿出一個半舊的平安符來,小二欣慰的笑了笑:“爹,娘,姐姐,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那畜生關西還是那般,什麽正道人士,不過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惺惺作態的偽君子,當年他害死爹娘,辱姐姐你致死,我發誓要殺了他,九年了,我終於做到了,教中刑重,人間淒涼,我這便去找你們吧。”說罷毫不猶豫咬下口中的毒囊,一瞬間嘴角含笑倒地身亡。

    楚懷瑜微微掀開車簾,隻見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夕陽的餘暉淡淡的灑在紅磚綠瓦和那些顏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街道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傳來商販們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伴著偶爾響起的馬撕長鳴,一片繁華喧囂的景象。

    忘憂穀在洛陽城有一座別院,白蘇駕著馬車拐進一條小巷子內,越往別院的方向走,喧囂聲就越來越小,越來越幽靜。

    終於,馬車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前停了下來,牌匾上刻著‘清雅小築’四個大字,白蘇身手利索地躍下馬車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走出來一位年逾六十,身子胖乎乎的老人,正是忘憂穀這間別院的管家楚忠。

    “忠伯。”白蘇抱拳行禮。

    “蘇小子啊,主子到了?”忠伯的臉上頓時染了喜色,伸長脖子往白蘇身後的馬車上看去。

    下了馬車,楚懷瑜跟在爹娘身後往前走,“主子,夫人。”忠伯見了楚司衡激動地正要上前行禮,被楚司衡一把扶住:“忠伯,無須多禮。”楚忠是忘憂穀的老人了,看著楚司衡從小長大的,如今管理著這處別院。

    “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啊。”忠伯搖頭,楚司衡與雲溪相視一笑,看來忠伯這性子是變不了了。

    楚忠堅持行了禮,抬眼看到楚懷瑜,見著這嬌嬌的小人兒藏在穀主身後,不由得生起慈愛之心,放輕了聲音,柔聲道:“這便是小姐了吧?”

    “魚兒,見過忠伯。”

    “忠爺爺好。”楚懷瑜上前,脆生生的開口喚人。

    “哎,好好好,小姐好……”忠伯笑得合不攏嘴,突然一拍腦袋,懊惱道:“瞧我,高興得過頭了,主子,飯菜已經備好,快進屋吧。”忠伯招呼著眾人進屋,又喚來小廝安置馬車。

    ‘清雅小築’是忘憂穀收集情報的據點之一,在離洛陽城東市不遠的一處幽靜小巷中,進了大門,走過青石鋪成的小徑,撞入眼簾的是一幢紅磚綠瓦的三層閣樓。院子雖不甚大,假山湖泊卻是一應俱有,加上院子裏各色菊花的映襯,清雅玲瓏。

    進了大廳,裏麵有眼色的丫鬟小廝立即上前,端上盛了水的銅盆。

    淨手之後,三人落座於紅木圓桌旁,楚司衡舉杯揭開茶蓋輕啜了口,緩緩道:“將晚膳呈上來吧。”

    蔥扒虎頭鯉,糖醋裏脊,料子鳳翅,酸湯丸子,炸紫酥肉,八寶飯……一桌子的洛陽美食,楚懷瑜看得饑腸轆轆。

    這一頓飯楚懷瑜吃得酣暢淋漓,飯後,忠伯使了名叫千草的丫頭服侍她回房休息。

    跟著千草回到早就準備好的房間,楚懷瑜好好泡了個澡,洗去一路的風塵,這一覺睡得分外香甜。

    ……

    楚懷瑜意外的睡過了頭,第二天一早,是被自家娘親從被窩裏扒出來的。

    迷迷糊糊的被人服侍著穿衣洗漱,楚懷瑜被娘親按坐在典雅的梳妝台前,任千草梳理著頭發。

    千草眼睛看著菱花鏡裏的小姐,玉頰生輝的小臉上,唇粉齒白,一時楚懷瑜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哈欠,眼睛裏漫出一層水汽,更顯得瞳仁又黑又亮……小姐真是美啊,鼻尖繚繞著楚懷瑜身上散出的淡淡香氣,想起方才服侍小姐穿衣時滿帳子的甜香,千草心中的小人揪手絹,小姐又香又美又乖,好想抱一抱啊……

    內心活動雖然豐富,千草麵上始終保持一臉木然,隻耳朵微微發紅,手上不停變幻,幹脆利索的為楚懷瑜梳了個漂亮的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