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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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坐定, 雲溪便滿臉溫柔的拉過她,摸摸她的頭發:“魚兒昨晚睡好了嗎?”楚司衡也放下手裏的茶杯,含笑的等著她的回答。

    “睡好了, 娘親和爹爹呢,你們睡得好不好?”這些年來爹爹娘親愛她寵她如珠如寶,楚懷瑜也是很關心愛護爹娘的。

    “自然是好的……”楚司衡哈哈一笑, 也忍不住順了順女兒的毛:“爹的小魚兒,想吃些什麽啊?”

    看著不遠處牆上掛著的木牌, 上邊寫著各式早膳和點心之類的, 楚懷瑜抿了口熱茶,輕輕柔柔的開口:“我想吃蟹黃包,還有……”

    “啊……”樓上一聲驚駭至極的喊叫聲打斷了楚懷瑜未盡的話, 幾息之間便見惶惶然的店小二腳步淩亂的出現在樓梯口, 身子一軟, 竟是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來, 掌櫃的一邊疾呼雜役叫大夫,一邊急急走到店小二身邊蹲身查看,聽得尚還清醒的店小二顫顫巍巍地說道:“掌櫃的, 人字三號房的客,客官出,出事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靜用膳的眾人, 除了青山派還有一些與之交好的人紛紛站了起來, 急急往二樓奔去, 有的更是直接飛身上樓。

    隻見人字三號房的木床上,關西仰躺著雙目緊閉,已經沒了氣息,臉色隱隱透出青白色,七竅中流出詭異的藍色血液,嘴角更是勾著一抹微笑,讓人看了遍體生寒。更奇怪的是,房間裏一派整潔,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跡。

    “師叔……三師叔”“啊”“怎會如此?”“三師叔武功高強,誰能在無聲無息中殺了他?”

    “羅刹教,一定是那羅刹教的魔頭所為。”不知是誰喊了出來,人群突然安靜下來,一瞬間又爆發出更大的議論吵嚷聲“是啊是啊,肯定是魔教……”“那我們當中也許混有魔教中人,大家仔細排查各派的弟子…!”接下來便是一陣混亂。

    門外的楚司衡聽到這裏,轉身下樓,走到妻女坐的桌子旁,沉聲道:“我們走了。”

    楚懷瑜哀怨的盯著他,她的肚子還空著呢,楚司衡看著妻子:“雲溪你陪著魚兒在這裏等我,我去樓上拿行李。”接著朝在旁邊桌子上用膳的白蘇道:“白蘇去買一些早膳,然後駕了馬車到客棧門口。”說完施施然轉身朝樓上走去。

    ……

    晨光明媚,秋日的風帶著微涼,楚懷瑜坐在馬車裏,吃完最後一個蟹黃包,喝了口木幾上猶帶溫度的白水,一臉滿足。

    展了展腰身,楚懷瑜扭頭揭開簾子,閑閑的看向車窗外,微仰著頭享受日光和秋風打在臉上的溫度。深深地吸了口氣,楚懷瑜心情愉悅的回過身子:“爹爹娘親,今天天氣真好。真想快一點到洛陽!”

    雲溪輕笑:“明日便能到洛陽了。”楚司衡則是拿出一本《萬毒經》遞給楚懷瑜:“魚兒,今日的功課該做了。”

    “爹爹……”看楚司衡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楚懷瑜輕輕嘟噥了一聲,“在如此顛簸的馬車上看書,眼睛可能會近視的……”說完還是乖乖的接過了《萬毒經》。

    “凡使砒石,入紫背天葵,石尤芮二味……”軟綿無力的聲音在馬車裏響起,翻開書還沒支撐半個時辰的功夫,晃晃悠悠的馬車便勾起了楚懷瑜的睡意。

    她幹脆抱著書,將頭枕在娘親的腿上,蜷著身子躺了下來,閉眼就睡。朦朧中隱約感到身上被人蓋上了柔軟的毯子,楚懷瑜閉著眼睛輕笑一聲,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楚懷瑜仿佛聽見爹娘壓低了聲音的細語:“雲溪,你可知道……那關西死後麵色發青白,全身僵硬,七竅流出藍色血液,表情安詳,卻是中了出自西域的一種毒。”

    ‘西域’?楚懷瑜頓時清醒,支著耳朵聽下去。

    “哦,可是‘素顏沁’?”雲溪語氣微急。

    “不錯,正是此毒。”楚司衡歎息:“早些年,我跟隨師父在西域之時,偶然在羅刹教的暗牢裏,親眼見過有人中此毒發作的模樣。那人先是表情/欲裂,痛不欲生,最後卻是嘴角含笑,表麵上無傷口,實則身體裏已經是肚爛腸穿……當真是詭異的緊。”說到這裏頓了頓,他接著道:“那店小二十分可疑,麵上驚惶,眼中卻是無懼意,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也是巧妙地護住了周身大穴,雖然表麵看上去傷勢嚇人,但實際上卻是無大礙,隻是些皮外傷而已。”

    “如此說來這一路上的傳言是真的了?羅刹教教主果然來了中原,還要與師父一較高下。”雲溪的聲音發緊,十分不安。

    “雲溪別急,事情究竟如何,待見了陸老爺子自知分曉。”楚司衡握住雲溪的手,車內一時寂靜無言。

    楚懷瑜也陷入沉思,看來西域的毒是極其厲害的,劇情中景行日後便是中了西域的蠱毒。

    ……

    月似玉盤,灑落一地清輝。

    龍門鎮上的悅來客棧後院,角落的一間廂房內,一片昏暗,高壯的青年雜役褪去了臉上的憨厚笑容,眼中精光乍現,直直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店小二,冷聲道:“今日你魯莽了,有心人怕是已經看出你的破綻,我已飛鴿傳書稟明教中,你便等候發落吧。”說完揚手將一物飛向床上,重又掛上憨厚笑容,出門往大廳而去。

    店小二身手敏捷的接過飛來之物,哼笑一聲,接著下了床走到窗前,借著明明月光看了眼手中的金創藥,也不去用,隨手扔到床上。

    伸手撫過胸前,拿出一個半舊的平安符來,小二欣慰的笑了笑:“爹,娘,姐姐,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那畜生關西還是那般,什麽正道人士,不過是一個滿口仁義道德,惺惺作態的偽君子,當年他害死爹娘,辱姐姐你致死,我發誓要殺了他,九年了,我終於做到了,教中刑重,人間淒涼,我這便去找你們吧。”說罷毫不猶豫咬下口中的毒囊,一瞬間嘴角含笑倒地身亡。

    尾音上揚,帶著撒嬌的意味,景行低下頭看向懷裏的人,如今她已經十五歲了,五官這幾年來長開了,越見精致,此時她的唇瓣因著疼痛微微有些發白,幾縷發絲濕漉漉的貼在潔白如玉的額角上,稱得整個人柔弱不堪,仿佛一碰就會碎。

    那雙楚楚動人的眸子更是帶著些微祈求的看著他,讓他心裏的火氣瞬間便消失得幹幹淨淨……

    哎!心內暗歎一口氣,景行緩了臉色,他總是對她冷不起心腸,也罷,總歸不論何時發生何事,他都是會護著她的。

    薄唇輕啟,景行淡淡地開口:“以後不可單獨到寒潭去,萬事都得小心。”

    “知道啦!”願意開口,說明他已經不那麽氣了,楚懷瑜歡快應了一聲,彎了眉眼,瞬間玉容生光。

    景行微微有些暈眩,他不敢再看,忙抬起頭,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不防楚懷瑜接著又好奇地拋出一連串問題:“咦,景哥哥,你何時出的關?阿沉呢?出關了沒有?還有,景哥哥,你怎麽會在寒潭的啊?”

    景行身子幾不可覺的微微一僵,繼而穩著聲音不緊不慢地道:“阿沉仍在閉關,我剛剛出關,行到寒潭附近,便聽到你叫喚了。”生平第一次他說了謊。

    “這次閉關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吧!景哥哥,你真厲害……”從他的閉關之處回沉魚閣,寒潭附近的小路是必經之處,聞言楚懷瑜不疑有他,將話題轉了開。

    一路上楚懷瑜說著近些天的日常,景行有些心不在焉的間或應上一兩聲。

    鼻息間滿是她身上馨香的氣息,懷中是她溫軟的身體,隔著薄薄的衣衫,仿佛能觸到她皮膚的肌理溫度,平日裏抱慣了的身子今日不知為何莫名的有些燙手,燒的他渾身都有些發熱,景行眼神沉了沉,不由抿緊了嘴,腳下生風往沉魚閣而去。

    回到沉魚閣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楚懷瑜靠在床榻上乖乖聽著娘親的訓斥,旁邊楚司衡上前兩步想要說些什麽,被愛妻一瞪,又懨懨的退了回去,滾到舌尖上的話也咽到肚子裏,隻好偷偷地在雲溪背後給楚懷瑜使了個‘小魚兒,爹爹愛莫能助啊’的眼色。

    旁邊的易蘭,商陸見狀同時衝楚大穀主不屑的“嗤”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又極快地各自扭過頭去不看對方。

    楚懷瑜低了頭,下意識用眼角餘光悄悄尋找起每次都能幫她解圍的景行,然後氣妥的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了……

    ******

    夜深人靜,各種蟲鳴鳥叫也都漸漸歸於寂靜,忘憂穀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景哥哥……”耳邊忽然傳來可憐兮兮的聲音,熟睡中的景行攸地睜開眼,轉頭看去。

    散著頭發,隻著白色中衣的楚懷瑜俏生生跪坐在他的床前,小手扯著他的衣袖,眼中漾著煙雨迷蒙的水光。

    “魚兒?”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神色,景行訝異的坐起身,“你如何會在這,怎麽了?”

    “有蛇,有蛇在夢裏一直纏著我……景哥哥,我害怕!”眼睫隻輕輕一動,一串串如珠似玉的淚珠便簌簌滾落,淌在尖尖的下頜上,月色的清輝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美得如夢似幻。

    景行伸出手輕柔地拂掉她臉上的淚。

    楚懷瑜突然探身向前,摟住了景行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嘴裏發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景哥哥,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親密無間的摟抱,讓景行有一瞬間的頭暈目眩,聽到她的話後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不行,魚兒已經長大,兩人之間跟以前已經不同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般睡在一張榻上……隻是不同?到底有什麽不同了呢?他正要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