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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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不遠處的太師椅上, 鍾離妄姿態優雅的端坐其上,含笑注視著傷痕累累的男子, “樓煉, 還是不肯說嗎?”

    被縛在木架上的男子頭顱低垂, 動也不動。

    良久仍是聽不到有人回應,鍾離妄唇畔笑意忽而加深,“黃泉, 給咱們的樓大護法用些化骨水醒醒神。”

    木架一側的黃泉拿出一個細頸大肚瓷瓶, 麵無表情的將化骨水倒在黑衣男子肩膀處的傷口上,瞬間有淡淡的煙霧升起, 伴著“嘶嘶”皮肉焦灼的聲音,傷口處流出淡淡的黃水。骨肉化水, 黑衣男子悶哼一聲, 喉嚨裏滾出支離破碎的嘶吼。

    鍾離妄好整以暇的欣賞著眼前的一幕,半晌才慢條斯理的擊了擊掌,閑閑的再次發問:“樓煉,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顧嫣然到底在哪兒?”

    樓煉費力的抬起頭顱, 赤紅著雙目, 喘著粗氣咬牙道:“鍾離妄, 還有什麽手段你……盡管使出來, 教主……對, 對我恩重如山, 聖女的去處,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鍾離妄不怒反笑:“嗬,不愧是顧辭雪的大護法,這般寧死不屈,倒也叫人佩服,如此,便成全了你吧。”接著輕描淡寫的丟下一句話:“黃泉,將他剁成肉糜,挫骨揚灰。”

    黃泉恭敬地彎下腰:“是。”

    步出幽室,看著天邊的那輪月亮,鍾離妄俊臉凝霜,“顧辭雪,顧嫣然……”聲音低沉,語氣裏帶著濃濃的令人心顫的蝕骨恨意。

    “少主,已經準備好了”碧落凝雪兩人跪在冰冷的石階上等候多時。

    “很好,明日一早啟程回西域,凝雪,繼續尋找顧嫣然。”話音未落,人已經拂袖轉身,碧落緊隨其後離去。

    “屬下領命”凝雪跪在原地許久,直到那道黑色身影進入房間再也看不見,才慢慢起身。

    ******

    “魚兒,醒醒,該起來了。”

    輕輕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床邊香爐裏的安神香香氣嫋嫋,楚懷瑜睡眼朦朧的坐起身,捂著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愣愣的由著娘親給她披上外衫。

    昨晚上雲溪不放心楚懷瑜,便陪著她歇在了一處,楚大穀主貼心的為女兒燃了安神香,是以這一覺楚懷瑜抱著娘親,睡得極為香甜。

    仔細想想,那黑衣少年雖然有些可怕,也很……流氓,但是倒也沒有做出傷她性命的事情,因此那些恐懼害怕的情緒已經如潮水般退卻。

    盡管如此……還是要時時刻刻跟在爹娘身邊,楚懷瑜打定主意。而且有一點讓她很是鬱悶,是不是她的武功真的很不濟啊,怎麽在黑衣少年麵前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呢?

    這怎麽行,三年之後就該出穀曆練了,電視劇小說中早就說爛了,江湖中什麽奇奇怪怪的人都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不小心倒黴碰到心狠手辣又武功高強的人,那她豈不是任人宰割?

    想想就怕,不行不行,這次回到忘憂穀之後,醫術不能丟,武功暫時可以先放下,她一定要勤加練習輕功,這樣至少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跑的。

    利索的跳下床,楚懷瑜精神滿滿的洗漱換衣。

    早膳過後昨日結識的幾名少女隨著陸珺瑤一起來探望楚懷瑜。

    韓若蘭笑意盈盈的拉住楚懷瑜的手,大抵是一起共過患難了,韓若蘭現在對楚懷瑜多了一份親近,看著她十分愧疚地說道:“懷瑜妹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

    “幾位姐姐,我要多謝你們過來看我呢,我沒事,好的很呢。”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楚懷瑜迅速接過她的話,說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還在地上轉了幾個圈以示自己沒事。

    “若蘭,現在見到懷瑜妹妹你放心了吧,大家是不知道,若蘭昨晚翻來覆去烙了一晚上的煎餅,害得我也沒睡好呢。”蘇嬌嬌與韓若蘭同歲,兩人自小相識,關係親密,這會兒調侃起她來毫不嘴軟,“而且你們看,見到懷瑜妹妹啊,若蘭的一雙眼就沒從她的身上轉過,可見是一顆心都係在她身上了,真是讓我好生傷心呐……”蘇嬌嬌捧著心口,學著昨晚看過的戲子的模樣,拉起了長調。

    霎時間,少女們笑做了一團,韓若蘭哭笑不得的追著蘇嬌嬌捶打起來。連坐在一旁的雲溪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陸珺瑤突然拉著雲溪的袖子道:“對了,雲姨,聽說昨日西域那個什麽教教主的女兒將守門的小廝阿然殺死又給救活了,又聽他們說,今日一早阿然便醒了,隻是渾渾噩噩的不認得人了,這是怎麽回事啊?”今早聽說了以後,她心裏好奇得很,早就聽爹爹說雲姨的醫術比他的要好,這會兒便想著讓雲姨為她解解疑惑。

    西域?!楚懷瑜情不自禁的將心神放到了這邊。

    雲溪聽到陸珺瑤的問話收起笑臉,昨日她正要與師父他們去查看一番,怎料還未去就聽到了魚兒出事的消息,便將此事擱了下來,因此她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確有此事,那聖女確實是用蠱蟲使阿然死而複生了。”

    “蠱蟲?!”楚懷瑜脫口而出,西域,蠱蟲,景行……她的腦中忽然一片慌亂,“娘親,我能同你一起去看看阿然嗎?”

    “這……”雲溪有些猶豫。

    “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嘛,娘親。”楚懷瑜垮著臉,撒嬌似的拉長音,順便朝陸珺瑤使了個眼色。

    “是啊,雲姨,我也很想去看看,你就帶我們去吧。”

    雲溪猶豫片刻便道:“好吧,我也正打算去一趟的,你們便一同來吧。”

    幾人來到百草堂,小廝阿然所住的廂房外早已圍滿了人,卻是無一人說話,或麵帶好奇或有些緊張的看向屋內,屋內小廝臉色蒼白神色木然的坐在床上,陸老爺子坐在床邊為他把脈,楚司衡,陸英,陸珺琅幾人站在旁邊,玄德大師並幾位掌門也分別坐在屋內的椅子上。把完脈,看到楚懷瑜幾人進去,老爺子點了點頭,朝楚司衡道:“你也去看看。”

    楚司衡點頭稱是,走過去先是扒開阿然的眼皮看了看,又檢查了舌苔,傷口等處,接著才坐下來將手搭在阿然的手腕上。

    片刻後,楚司衡站起來,一臉的雲淡風輕,陸老爺子歎氣般問道:“你可是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雖是問句,卻帶著篤定。

    略一沉吟,看了一眼小廝,楚司衡緩緩道:“老爺子,救他性命的乃是還魂蠱,此蠱確實可以使人起死回生,能延百日壽命”說到此處,聽見門外眾人的驚呼議論之聲,低頭嘲諷一笑。

    陸英看了看眼神呆愣一動不動的小廝,眉頭緊蹙:“這蠱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阿然此刻為何這般模樣?”

    楚司衡抬頭看著眾人,眸中暗光洶湧翻轉,臉上神情明明滅滅:“蠱蟲入腦,吸盡腦髓,十日之後,變成活死人,隻受施蠱者驅使。”

    房間驟然靜默,接著眾人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討聲“妖女”“喪心病狂”“也隻有魔教才能使出這等惡毒招數”……

    楚懷瑜臉色有一瞬的蒼白,嘴角動了動,她垂下濃密如蝶翼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惶惶不安之色。

    “口水流出來了!”戳戳楚懷瑜的嫩臉,楚承燁一本正經的提醒她。

    驀然回神,楚懷瑜條件反射的抹抹嘴巴,哪有口水,明明……

    又被捉弄了,“楚承燁,你給我站住!”反應過來,楚懷瑜氣急敗壞地去追溜到幾丈開外的楚承燁。

    兄妹兩人你追我趕,山穀裏不時回蕩著楚承燁哈哈哈的狂笑聲。

    景行寵溺的看了他們一眼,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逝。

    不大一會兒嫋嫋青煙升起,接著很快便傳來烤魚的香味,景行一邊烤著魚一邊將已經烤熟了的遞給楚懷瑜和楚承燁。

    “唔,外焦裏嫩,肉質細膩鮮美,景哥哥,你烤魚的技術可以媲美大廚了。”楚懷瑜回味著烤魚的滋味,滿足的摸摸肚子。

    “嗯嗯。”還在吃魚的楚承燁附和的點點頭,崇拜的看著景行,師兄真是無所不能。

    景行微微一笑,清澈絕倫,墨瞳似夜,絢爛無邊,霎時看呆了兩人。

    平時不輕易笑的人這一笑起來殺傷力足夠大。

    “啪”的一聲,楚承燁舉到嘴邊的烤魚掉了下去。

    “景哥哥,你笑起來真是好看啊!”楚懷瑜恍恍惚惚輕聲道。

    景行笑意更濃,兄妹兩人卻是回過神來,楚懷瑜吐吐舌頭,沒有半分不自在,不說前世那些明星俊男美女,單這輩子她見得美人也不少了,自家爹娘,蘭姨,陸叔,刑叔……各有風情,但如景行這樣靜動皆可入畫的絕色美人,實在是少有,不怪乎她會看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人一吃飽就容易犯困,正午的時候陽光很烈,曬在身上有些恰到好處的微燙,是個適合睡午覺的天氣啊!楚懷瑜已經泛起迷糊,打了個哈欠,看到不遠處的銀杏樹,眼睛一亮,“景哥哥,阿沉,我去那邊休憩一會兒,走的時候再叫我。”不等兩人接話便一提氣,縱身躍了過去,來到樹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楚懷瑜背靠著樹幹,一忽兒的功夫便睡著了。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楚懷瑜的臉上,身子的晃動讓她迷蒙的睜了睜眼,不適的哼了一聲,景行低頭看著懷中的人,調整了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放柔了聲音:“睡吧,馬上就到沉魚閣了。”

    往熟悉的懷抱中鑽了鑽,楚懷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景行對她很好,像是把對親生妹妹的一腔親情全部灌注在她身上,她也要對他好才行,迷糊中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楚懷瑜一陣恍惚,看著頭上的床帳,才意識到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好渴,翻身下了床,桌子上茶壺裏的水是溫的,連喝了兩杯才解了渴。

    走出屋子,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頭坐在外間打盹,頭一點一點的,楚懷瑜好笑道:“蟬衣。”

    蟬衣一驚,一個鯉魚挺身,見是小姐,不由放鬆下來:“小姐,你醒了,景少爺和公子去了慕溪館。夫人讓我守著,說要是小姐醒了,知會小姐一聲,讓小姐過去呢。”

    “嗯,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過去就好。”

    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在院子裏,靜謐美好。

    楚懷瑜來到爹娘住的慕溪館,隻見一身鵝黃色衣衫的連翹立在館外,見她靠近,正要行禮,楚懷瑜“噓”的一聲,指指裏邊,衝她眨眨眼。

    連翹捂嘴一笑,連連點頭。

    放輕腳步進了屋,便瞧見坐在棋盤兩旁的爹爹和景行,阿沉在景行身後急的抓耳撓腮,娘親則坐在爹爹旁邊笑著看兩人對弈,屋子裏的氣氛正好。

    楚懷瑜腳步略微一頓,幾人已是齊齊朝她看來。

    “魚兒!”她娘雲溪瞧見她,笑著朝她招手,“快過來,到娘這兒來。”

    “娘親,爹爹,哥哥,景哥哥。”乖乖的喊人,一臉失落走到娘親身邊坐下來,嘟囔,“又被你們發現了。”

    楚司衡對景行和楚承燁使個眼色,沒眼力見,也不曉得要配合魚兒。

    爹爹,你也回頭了啊!楚承燁同樣用眼神控訴。

    雲溪把小女兒拉進懷裏,輕笑出聲,“魚兒可是睡好了。餓了沒有,飯菜快要備好了,要不要吃些點心墊墊肚子?”用手溫柔的撫著她的頭發。

    “娘親,睡好了,這會子不餓。”楚懷瑜聞著娘親身上的氣息,糯糯的開口,這些年來,楚懷瑜已經將他們當成親身父母對待了。

    旁邊楚司衡與景行結束了這場對弈,哀怨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爹爹的親親小魚兒,一天沒見了,來,讓爹爹抱抱。”

    楚懷瑜從娘親懷裏鑽出來,撲向已經擺好‘求抱抱’姿勢的楚司衡,後者抱起她轉了幾個圈,幾年如一日的習慣,楚懷瑜已經成自然了。

    幾個人親親熱熱的說了一會兒話,用過飯後,楚懷瑜掏出隨身攜帶的玉笛,跟著娘親吹了一曲,楚承燁連連拍手叫好。

    夜深了,楚懷瑜便和楚承燁景行三個人一起回到了沉香閣。

    到了沉香閣,三人回到各自的房間,洗漱就寢。

    下午睡久了,這會兒倒是有些睡不著了,楚懷瑜默默發了會兒呆,想起今日是月末,摸摸腰間指頭大小的花型胎記,意念一動,人已經身處在一個熟悉的空間。

    空氣中熟悉的淡青色空氣粒子一下子映入她滿眼!仿佛一層淡淡的薄霧,四周的一切卻都瞧得清清楚楚,這裏是一個約莫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空間,天空蒸騰著濃霧一望無際,地上是淡青色的方磚,這裏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隻除了左邊角落裏擺著的一些銅葫蘆瓶,瓷瓶,玉瓶,還有一些白麻紙包,那些是楚懷瑜放進來的藥丸,藥粉。以及不遠處角落裏的一條一米左右寬的小池子,池壁砌滿白釉琉璃磚,池子一側最上邊有一截金色圓管,不斷地往池子裏注水,裏麵是找不到流向的輕輕湧動的水流,長短有五米左右,水的顏色清清澈澈,發出若有似無的淡青色光芒。

    楚懷瑜走近水池,脫下就寢時穿著的藕荷色薄綢寢衣,抬起白皙如玉的纖足,踏入池水中。坐靠在池邊,水流正好漫過她的鎖骨,一股溫柔而暖和的觸感將她全身包圍住,楚懷瑜舒服的哼哼兩聲,伸手在水中撩了撩,閉上眼睛感受著水波湧動的溫柔。

    這是她的另一個秘密,自她重生在這個世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神奇的空間,種不了東西也不能放活物,倒是能當儲物空間放些藥品雜物,已經讓她覺得神奇又滿足了,更讓她驚喜的是,每個月的最後一天,她都能進到空間裏,泡在溫暖的池水裏,享受每月一次的‘全身美容’。

    想到這兒,楚懷瑜低頭一看,果然身上流出一些黑色的汙垢來,湧動的水流不斷衝刷著身體的汙垢,露出一身白嫩如剝了殼的荔枝般通透的瑩潤皮膚來,這空間裏的池水神奇的很,剛開始練武的時候,身上不可避免留下一些青青紫紫,經這池水一泡,那些青紫很快便消除了。

    撩起水洗了洗臉上的油膩,楚懷瑜將頭發撥到胸前,烏黑亮澤的有如上好的緞子,沒有半點枯燥分叉。這樣一個美妙的外掛,楚懷瑜真是喜歡極了,說來這世上的女人,甭管哪朝哪代,海內海外,年老年少,哪個不愛美啊,楚懷瑜也不例外,可惜這水不能帶出去,否則定要讓娘親蘭姨她們也試試這神奇的功效。

    時間漸漸流逝,楚懷瑜也不急,在空間裏待一個時辰外麵才不到半刻鍾,又泡了一會兒,待有了困意,楚懷瑜穿好寢衣,走到另一邊,取來一隻空玉瓶,將圓管中往下流的水接了少許到玉瓶中,然後又將一包自己偷偷配出來的清風醉的藥粉放進去,用塞子塞好,這是她無意中發現的,將藥摻在這水中放在空間兩日,水便會融入藥中,藥粉表麵無異,藥效卻是大大增強。

    “雖然沒在人身上試過,不過穀中的各種動物可是試驗過了,應該沒問題吧,也許我應該學習神農以身試藥,呃,還是算了,有機會再試吧!”喃喃說完,楚懷瑜用力眨了眨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閃身出了空間,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阿沉還要讓我等到什麽時候啊……”楚懷瑜輕聲呢喃。

    兩個人前些天約好了今日到鏡湖釣魚,然後烤魚吃。不想約定時間已過,她都到了好一會兒了,楚承燁還是不見人影。

    “小姐,要不要我去看看?”楚懷瑜呢喃的聲音雖小,立在一旁身負武功的玉竹還是聽了個清楚。

    “不用了。”楚懷瑜回過神來一笑,唇畔梨渦淺淺,“好不容易休沐一天,阿沉這會兒還沒來,必是還在與景哥哥下棋。”

    自家哥哥是個臭棋簍子,偏偏一有空就喜歡纏著別人下棋,爹爹與他下過多次之後,留下句‘苦不堪言’,便將這愁人的兒子推給了景行這個下棋高手。

    這穀中誰不知道哥哥下起棋來屢敗屢戰,越挫越勇。他倒是樂在其中,隻怕是苦了景行了……雖景行麵上從未顯過,隻是她想麵對哥哥他怕是也頭疼得很吧?!一想到景行那仿佛天塌下來都處變不驚的容顏興許會變了顏色,楚懷瑜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春日的陽光斑駁的灑落在她身上,溫暖的感覺讓她舒服的喟歎一聲,眯著眼睛繼續欣賞眼前的風景,像此刻這般悠閑地賞景,也算是偷的浮生半日閑了。

    自四歲開始她每天的日程從早到晚安排的滿滿當當,每日除了去書房還要跟著爹爹娘親學醫習武。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同樣的代價,這是她在前世就已經明白的道理,因此不論是哪一門功課,她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春風拂麵,帶來絲絲縷縷荷葉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楚懷瑜輕撫著滑落到胸前的長發。

    一旁的玉竹閉目陶醉,聞著楚懷瑜身上傳來的馨香味,說不上來是什麽味道,卻是讓人忍不住一聞再聞,十分舒心。她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小姐從娘胎裏出來就身帶異香,加之性子可愛,不隻房主,就連她們這些穀中弟子也都喜歡靠近小姐,當初房主選她陪小姐習武的時候,玉桂她們不知有多羨慕……想到這裏,玉竹得意一笑。

    楚承燁和景行走近聽雨水榭的時候,便看到主仆倆都是一臉的陶醉表情,連他們走近都沒發現。

    刻意加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玉竹扭身便看見自家少主和景少爺相伴而來。少主今日穿了一身冰藍色的緞子錦袍,脖頸下露出雪白的裏衣內襯,下巴微微揚起,與小姐如出一轍的杏眸裏,是星河燦爛的璀璨,厚薄適中的豔豔紅唇勾著一抹笑,頗有點風流少年的意味,隻是在那張猶帶著嬰兒肥的稚嫩臉龐上,讓玉竹見了隻想發笑。

    再看他旁邊的景少爺,十八歲的少年身量比穀中的同齡人都要高挑。白衣無塵,隻腰間墜著枚血紅色的玉佩,直挺的脊背中好似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容貌傾城,美則美矣,隻是……玉竹偷偷抬眼看一眼景行,後者似有所覺,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的掃過她,見其清冷麵容上似蒙上霜雪,更顯冷厲,玉竹倉皇的收回視線,低眉斂目,小心翼翼地站好,不敢再造次。

    “魚兒,想什麽呢?”楚承燁腳步輕快地靠近妹妹。

    “在想某個胖子。”楚懷瑜轉身,朝楚承燁揶揄道。

    “胖子?”楚承燁一臉疑惑的湊上來。

    “是啊,食言而變肥,說話不算數的人可不就會變成胖子嘛。”楚懷瑜一本正經的點頭。

    說罷她側首正要與一旁的景行打招呼,卻在下一刻控製不住的笑倒在地。

    腰間的癢癢肉是楚懷瑜的‘死穴’,此時被楚承燁撓個正著,後者偷襲成功,幹脆壓在她身上,包子般的嫩臉偏偏做出一副嘿嘿獰笑的猥瑣神態,“壞魚兒,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影射誰,哼,讓你調皮!”一手製住楚懷瑜抵擋的手,一手仍是撓住她腰間的軟肉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