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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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接通,她著急的聲音就立刻通過話筒傳來。
“你不回宿舍啊,天氣預報說今晚是雷雨天氣,你自己能行嗎?”
薑晚枝的語氣輕鬆:“可以啊。”
陳熙妍‘嘖’一聲:“你每次都是這麽說的。”
估計也是知道她回家,家裏有她哥哥在,陳熙妍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叮囑:“反正太害怕的話,給我打電話,我開車去接你。”
掛斷電話,薑晚枝看著手機微微出神,本來想給霍淮舟打電話,但是他不回來,通常是在忙公司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拿起衣服去了浴室,洗完澡快速的鑽進了被子裏,把自己緊緊裹在裏麵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睡了沒多久,被雷聲徹底驚醒,薑晚枝看著天花板劇烈的呼吸,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她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噩夢。
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手臂內側一個圓圓的小小的不太顯眼的疤痕,回憶如同潮水,壓在腦後的全部記憶傾巢而出。
夢裏的絕望與窒息猶如夢魘,一幕幕清晰無比的在她的夢中重演。
薑晚枝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睡了一個小時,她口幹舌燥,下了床準備去樓下倒點水喝。
外麵狂風呼嘯,暴雨侵襲,客廳的燈光溫暖明亮,她穿著一身軟綿的白色睡裙緩緩的下了樓,倒了一杯水喝下,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聽到了門那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她倏的停住,心裏似乎也有些預感一般,轉頭看去,驀然對上了一雙清冷平靜的眸子,看到了她也極為意外的模樣,男人淡淡挑眉,視線中,女孩像是一團軟乎乎的麻薯團子,怔愣的看著自己,他慵懶隨意的脫下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嗓音很淡:“做噩夢了?”
小孩臉色微微發白,點頭時有點可憐樣。
看來做的是很不好的夢。
尤其還是在打雷下雨的晚上,她從小就是在這樣的夜晚睡的很不安穩,會怯生生的抱著枕頭來找他,在他房間的沙發上窩著睡,不吵不鬧小小的一團,睡到天亮了再小心的離開。
後來就是出道去住了宿舍,他有看到過薑晚枝相關的采訪,她的那些姐姐們說薑晚枝喜歡獨處,但是在打雷下雨的晚上,會可憐兮兮的找她們一起睡。
霍淮舟那時第一次的,心裏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他對所有事情都看的很淡,卻在那一天,竟然因為這一句話而已,連書都看不進去。
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奪走了一樣。
就像小孩遲早長大,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
不對,已經長大了。
他皺了皺眉,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想法。
薑晚枝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霍淮舟疑惑的歪了下頭:“哥哥?”
“嗯。”霍淮舟應著,垂眸斂去眼底的不悅,冷冷清清,側目時,白白的小麻薯團子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巴巴的看著他,讓他所有的動作一頓,眉眼稍稍的柔和下來。
薑晚枝的一雙眼睛生的很漂亮。
又大又亮,澄淨漂亮,像是撲閃的星星,望著人的時候盈盈的,總是讓人的心裏止不住的發軟。
霍淮舟微微的彎了腰,與她平視,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唇角輕帶了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要不要看電影?”
——
影音室在地下一層,霍淮舟閑適慵懶的坐著,單手放鬆的撐在額角看薑晚枝選電影,隱隱的寵溺被斂在眼底。
薑晚枝選了一個科幻片。
她餘光往霍淮舟那邊掃了一眼,電影畫麵閃爍,虛虛實實的勾勒出了他利落清晰的臉龐輪廓,他倚靠在沙發背上微抬著下顎,懶散隨意,神色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氣氛很安靜,卻又分明的有安全感。
薑晚枝收回了視線。
她想起來,有一次自己在霍淮舟房間的沙發上窩著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外麵狂風暴雨,閃電交織,她翻了個身,全無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她再一次翻身的時候,聽到了霍淮舟清清淡淡的歎息聲,有些無奈,自己頓時全身僵住,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裝睡。
房間內一片漆黑,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傳到了她的耳畔,溫和悅耳。
“要不要看電影?”
薑晚枝的唇角輕勾,注意力放在電影上,逐漸的看入了迷。
電影裏的宇宙浩瀚無邊,絢爛又神秘。
“做了什麽噩夢。”
薑晚枝扭頭,愣了一下。
霍淮舟似有些困意,眉眼間有些倦,並未看她:“和我說說。”
薑晚枝沉默了一瞬,才扯了扯嘴角:“沒什麽,就是夢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她夢到七八歲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沒飯吃,所以瘦的就像骨頭上麵裹了一層皮似的,很嚇人,有一次實在是餓極了,她偷偷的去廚房拿了一小半幹巴巴的饅頭,才吃了一口,薑海回來了。
他似乎是在外麵受了氣,看著她眼睛血紅的恐怖,一腳過來把她踹翻,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巴掌,發狠了的將煙頭狠狠的按在她的手臂上,猙獰狠毒的在她痛苦的慘叫聲中,語氣憤恨的要把她撕碎一般。
“你怎麽還沒死!去死吧!”
“去死!”
已經是十多年的事情了,她即便平時再少想起,可在夢裏重演的一幕幕清晰無比,成為了她的夢魘,成為了她深埋心底的陰影。
手臂上的疤痕早就不疼了,可留下來的痕跡會永遠伴隨著她。
夢裏的恐懼也會永遠在。
這些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對於自己的事情,霍淮舟全部知道。
所以,在薑晚枝說完以後,霍淮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有我在,你怕什麽。”
他的目光看過來,影影綽綽的眼底像是盛滿了月色,驚人的溫柔。
有我在這三個字重重的在薑晚枝的心口上敲下,心跳砰砰,震的她手臂都有些微微的發麻。
她下意識的回避視線,眼睫輕顫:“我好像沒有什麽能報答...”
霍淮舟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怎麽會沒有呢。”
薑晚枝怔怔的看他。
男人的尾音拉長,眸底的溫柔壓製不住。
“你已經給了我陪伴,這是對我來說,最寶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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