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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是虎子回來了。”
    聽到聲音,頹喪男子眼睛有些泛紅。
    還未走進屋子,韓長林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草藥味,而屋門口的旁邊,則是擺放著熬製草藥的瓦罐。
    韓長林心中一歎,心中也有些同情這師徒倆,堂堂修仙者,竟然淪落到靠凡俗的草藥來維係性命,同時韓長林也有些好奇,頹喪男子的這位師傅究竟是受了何傷,難道連修仙界的一些治療傷勢的靈丹也無法治愈?
    想到這裏,韓長林看到頹喪男子已經進了屋子,他也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屋子有些昏暗,而且也十分狹小,在屋子的內測,貼著牆擺放了一張床,被一襲紗幔所遮擋,不過韓長林身為金丹期的修仙者,目光灼灼之下,自然將屋子裏的一切都看的分明。
    屋子的靠近窗戶的位置,有一個書桌,上麵擺放著一堆書籍,書桌的中央,還有幾頁正在書寫,卻隻書寫了一半的紙頁。
    “這位道友是何人啊?”
    中氣明顯不足的沙啞聲音再次傳出。
    頹喪男子還未曾回答,韓長林卻是臉色突然一變,雙眸之中靈光爆閃,讓這本來十分昏暗的屋子仿佛突然閃過一道閃電。
    “晚輩韓長林,參見前輩。”
    韓長林突然朝著紗幔躬身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咳咳,我不過是風燭之身,靈魂之火隨時都會熄滅,重入輪回也隻是時間問題,當不得道友前輩兩個字了。”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裏麵也慢慢的撐起了一個身影。
    “師傅。”
    頹喪男子急忙上前一步,掀開紗幔,將裏麵的一個曼妙的軀體輕輕的扶了起來,然後豎了豎枕頭,讓其斜依在枕頭之上。
    韓長林看到眼前女子美麗但蒼白的臉色,臉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他本以為此人既然是身受重傷,必然已經形同枯槁,人也蒼老的不像樣子,但眼前女子看起來卻依舊如同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的嬌小俏麗,隻是她此刻臉色異常蒼白。
    要不是被病痛纏身,恐怕也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嬌俏女子,當然這點還不是讓他感到驚訝的,而是之前他進入屋子之後,曾用靈識掃過女子。
    女子此刻明顯已經病入膏肓,體內法力也已然是消耗殆盡,被韓長林輕易的掃了個通透,而女子體內有些憔悴的元嬰卻是讓韓長林驚駭不已。
    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頹喪男子的師傅,他認為的陣法名家,竟然還是一名元嬰期的高階修士。
    而這位元嬰期的高階修士,竟然會被重傷折磨了大幾十年,這著實讓韓長林感到有些不解。
    “我臥床已經有甲子之久,這還是第一次有同道前來探望,道友要是不嫌棄屋舍簡陋,還是坐下說話吧,咳咳。”
    說了幾句話,似乎是牽引了傷勢,女子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韓長林拱手行了一禮之後,就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前輩究竟是中了何種劇毒,竟然臥床數十年,依舊無法驅除?”
    “道友貴姓?”
    “在下韓長林,今日在城東坊市偶然碰到令徒正在售賣陣法典籍,在下細看之下,發現裏麵的道理淺顯易懂,頗有些大道至簡的味道,是以才想要前來拜訪一下,沒想到前輩竟然還是一名元嬰期的高階修士,倒是讓晚輩頗感吃驚。”
    “嗬嗬,道友是吃驚,我堂堂一名元嬰期的修仙者,怎會被傷勢牽絆,數十年都無法痊愈吧?”
    “晚輩的確也有這方麵的疑惑。”
    韓長林尷尬一笑之後,也大方的承認了。
    “哎。”
    輕輕歎息了一聲,女子繼續說道:
    “其實道友不是已經猜測到了嗎?我等修仙者,即便是與人廝殺,大不了當場形神俱滅,像我這樣,生不如死,被病痛折磨了幾十年的的確是不多見,而能夠讓元嬰修士如此淒慘的,也隻有傷了本源以及身中無藥可治的劇毒了。”
    “難道前輩真的是中了某種劇毒?”
    “反正都是將死之人,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不但身中劇毒化靈蝕骨散,而且還被仇家擊破了丹田氣海,傷了氣海本源。”
    “啊。”
    聞言之下,韓長林也不禁驚呼了一聲。
    想到這裏,韓長林不禁看了看身旁垂手恭敬站立的頹喪青年,心中感到了一陣汗顏。
    眼前之人的確是忠厚老實,師傅重傷之下,不但未曾遠離一步,而且看其模樣,也早已經對自身的修仙之路不抱希望,也許在他心裏,隻盼著能夠給自己的師傅養老送終,以求問心無愧了。
    “道友來看我這個將死之人,不會隻是為了和我談心聊天的吧?”
    過了片刻,女子咳嗽了幾聲後,開口說道。
    “晚輩向來對於陣法之道十分感興趣,偶然在坊市中看到前輩對於陣法的理解,著實讓晚輩佩服不已,是以借拜訪之機,實則是想向前輩討教陣法的修行之道。”
    “原來如此,我剛剛築基時,就對陣法十分的癡迷,修行數百年,也未曾一日放下,特別是近幾十年,雖然無法外出,不能修煉,但卻可以鑽研陣法,自認也有些心得,隻是......”
    “隻是什麽?前輩但說無妨。”
    聽到女子並未直接開口拒絕,知道事有轉機,急忙問道。
    “隻是我久病纏身,恐怕活不了幾日了,即便是有心傳授,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韓長林觀前輩氣色,的確有些不妙,韓某這裏有些治療傷勢的靈丹,也不知是否對前輩的傷勢有效,但好在這靈丹即便無效對於前輩傷勢來說,也不會產生不妥,前輩可以嚐試一番。”
    略微沉吟了一番,韓長林從星戒之中取出了一個玉瓶,遞給了旁邊的頹喪青年。
    頹喪青年接過玉瓶,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急忙來到了女子床榻前,端起旁邊的水杯,就要喂師傅吃藥。
    女子擺了擺手:
    “虎子你先退下,這丹藥師傅稍後服用。”
    “我多謝道友的靈丹了,這樣吧,老身這裏有一本陣法典籍,包容了現今修仙界一些常用的陣法禁製之術,道友先拿回去看,如果有不解之處,隨時都可以來這裏,老身但凡還能說話,自然是傾囊相授的。”
    “真的,那韓某就多謝前輩了。”
    聞言之下,韓長林大喜過望,急忙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從女子手中接過一本厚厚的古書。
    這本古書入手十分沉重,封麵之上是四個古篆【禁元陣道】。
    “這本書包羅萬象,基本上涵蓋了古今陣法禁製玄奧,不過陣法之道,並非是參悟透了,就能夠麵對禁製陣法暢行無阻,相反越是研究陣法之道,你就會發現,這天地至理的玄奧莫測,需要我們敬畏,而對於一門陣法的研究,也並非是了解了這其中的原理,就能夠破解,相反,陣法之道相生相克,圓潤不止,有些陣法還真的是隻能通過蠻力來破除。”
    “不過我等研究陣法之人,卻是可以讓破陣的代價達到最低的程度,這也是陣法師的意義所在。”
    韓長林在一旁認真的聆聽,他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卻知道今日也許他還處於懵懂之中,但隻要假以時日,他必然能夠參悟透徹,從而理解眼前之人所言。
    “還請前輩賜告姓名,前輩傳法之恩,韓長林定當永記。”
    韓長林這句話倒是肺腑之言,眼前女子已然是奄奄待斃,肯將自己鑽研多年的典籍傳授自己,這份恩情,也是彌足珍貴了。”
    “我姓江名映雪,他叫樂虎,雖然擁有地靈根資質,但對於陣法之道,卻是毫無天賦,也無法繼承我的衣缽,既然道友能夠尋來,也算是有緣,至於能否領悟透徹,就看道友你自己的造化了。”
    “虎子,師傅我累了。”
    說完之後,女子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韓長林也很識趣的行了一禮之後,轉身離開,出了屋門之後,韓長林看到樂虎也走了出來,眼睛兀自泛紅。
    略微想了想,韓長林又取出了一千塊下品靈石,遞給了樂虎,讓他去買一些靈藥,替這位江前輩壓製傷勢。
    樂虎千恩萬謝之後,韓長林出了院子,離開了這片城南區域。
    接下來的幾日,韓長林繼續在黑石城中閑逛起來,把他這幾日煉製出來的百靈丹,在幾家稍微小點的商鋪出售,當然,每次售賣靈丹的時候,韓長林都會通過形變術,轉換不同的身份模樣。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他也特別的小心,每次售賣完,都會在城中轉上大半天,在確認無人跟蹤之後,才返回洞府。
    讓韓長林驚喜的是他培植出來的血芝果也大受青睞,在一個叫做紅器坊的商鋪,一名女接待在得知他手上有一些血芝果後,驚喜異常,竟然願意以一萬塊下品靈石一顆的價格收購。
    韓長林自然是趁機表現出不舍模樣,表示自己手上的血芝果數量不多,正準備用來煉製幾粒補氣血的靈丹,不想出售。
    出乎韓長林的意料之外,那女接待看到韓長林不願出售,竟然一口氣將價格提到了一萬五千塊下品靈石。
    這讓韓長林也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可是大大低估了女修對於容貌的執著。
    無奈之下,韓長林“滿臉不情願”的售賣了二十粒血芝果,從這紅器坊中一下子湊了三十萬塊下品靈石。
    有這三十萬塊下品靈石的注入,韓長林的身價也一下子達到了一百多萬下品靈石的驚人數量。
    在湊好了靈石之後,韓長林開始過起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每天都是躲在洞府之內,參悟江映雪給他的那本【禁元陣道】,一眨眼間,十幾天過去了,而這期間他也去了城南幾次,一方麵是向江映雪請教陣法,另一方麵也是看看她的傷勢。
    江映雪的傷勢重的超出了韓長林的想象,江映雪丹田氣海被破,法力無法凝聚,丹田內的元嬰也日漸憔悴,她本身隻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仙者,這幾十年下來,元嬰體內的靈氣已經幾乎消耗殆盡。
    韓長林將自己之前煉製的幾種療傷靈丹,拿出了一些給了樂虎,讓其每日喂江映雪吞服,以此來延緩她的病情,即便如此,在韓長林看來,江映雪至多也就再活個一年半載。
    這一日韓長林從修煉室走出,搖身一晃,化作了一名二十來歲的黑臉青年,和他初入黑石城,進入東天商行時一模一樣。
    不過他金丹中期的修為並未隱匿起來,他根據陸可心給他提供的拍賣會的地址,很快就來到了城中的一個十分偏僻的巷子中。
    剛一進入巷子,韓長林就看到在巷底,正站著兩名麻袍修士,這兩人身上的修為也並未有絲毫的隱藏,築基大圓滿的氣息彌漫著,帶來陣陣的靈氣波動。
    韓長林混不在意的來到了兩人麵前,而那兩人在感應到韓長林身上散發出來的如同山嶽一般的靈壓之後,急忙齊齊躬身行了一禮。
    “前輩留步,還請前輩出示參加拍賣會的令牌。”
    兩人雖然攔住了韓長林,但不敢有絲毫的不敬,反而是滿臉恭敬之色。
    韓長林什麽也沒有說,手指上星戒靈光一閃,一塊暗紅色的令牌出現在了手上。
    “原來是我們東天商行的貴賓,晚輩怠慢了,前輩請進。”
    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了一個三色圓珠,其另一隻手一指圓珠,然後口中響起了晦澀的咒語聲。
    原本空無一物的巷子中突然閃爍出了一團靈光,靈光在濃鬱到了極點之後,突然散開,原本的巷子低竟然出現了一道門戶。
    做完這一切之後,兩人垂手立於門的兩旁,然後對韓長林恭敬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韓長林心中暗自驚訝,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點了點頭,就大搖大擺地徑直走入了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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