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嗑錯c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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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誰?”宋雲卿被她一句平寧郡主驚得不輕,這個聲音的確有些熟悉但又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
    宋雲卿舉高手中的燈盞,燈盞中的燭光已經恢複成了橘黃色,幽夜好像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伴著她小跑著向自己靠近的步伐,亭亭倩影慢慢清晰起來,看著她隨著淩亂的步伐而輕輕搖曳的裙擺,柔軟的華紗在幽幽的燭火中像是四處流動的素水。如果原主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應該是王將軍家的姑娘,叫王容汐。她當年在京中可是出了大名的,坊間傳言說她隻因為愛上了一個收妖的道士,不管不顧的放棄身份離了家萬裏相隨,哪怕最後隻換來對方的一句“徒兒”也甘之如飴。講真的對於這樣的仕女與道士的cp,宋雲卿是十分喜歡的,所以對王容汐這個在世人眼中不被認可的癡情人也是十分敬重的。宋雲卿上前迎了兩步,坊間津津樂道的故事女主角毫無征兆的出現多少讓她有點激動。但還沒等她就近仔細的窺看真容,王容汐徑直跪到了她麵前。
    “郡主萬安,望郡主救容汐一命。”沙啞的嗓音和著斷斷續續的哭聲哽咽得啞人耳朵。
    “你別這樣,你先起來,我受不住。”宋雲卿連扶帶拽終於攙起了王容汐。“你到底怎麽了,有誰要害你嗎?你又怎麽會在這裏呢?”宋雲卿看著她整齊的發鬢、白淨的臉蛋、華美的衣裳,實在想象不出她是一個正在被追殺的人。
    “我……我的事容容汐一會再告知郡主,懇請郡主救救容汐的師父。”
    “師父?”男主角道士哥哥也在這兒?宋雲卿任由王容汐領著向朝夕殿走,終於看見了最開始的聲源,還真是被拖行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年輕俊秀道士,過於蒼白的臉色、近乎快要熄聽的呼吸還有雖然完好卻血跡斑斑的白色道袍,嗯,有被追殺那味了。
    宋雲卿和王容汐半攙半拖帶著道士到了南離第一次帶她進的那間石室。她可不敢將他送到南離寢殿裏去,那個大魔頭一塵不染的模樣一看就有潔癖。宋雲卿這樣想的時候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原本幾乎已經占領了大魔頭的寢殿。
    “他這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外傷,怎麽弄成這幅樣子?”
    “師父是被九尾狐妖所傷,傷處皆涉及肺腑。我能用的招數都用盡了,但也隻能是吊著一口氣,現如今唯有離開這個虎狼之地,去昆侖山求得仙人相救。不然……”王容汐說著說著潸然淚下。
    “九尾狐?這大言山上還有九尾狐妖?九尾狐叫什麽?不會是叫南離吧?”
    “不是,叫淩風雪。南離是……”王容汐皺著眉頭深思。“是不是一身玄衣總是冷冰冰的那一個?我見過他幾次,他身上沒有妖氣,應當不是妖。但他似乎是九尾妖狐的幫手,更是為他擒來了一個仙君。”
    “也不是很冷啦。”宋雲卿喃喃著,下意識的為南離辯駁,還好吧,冷漠了點但是抵不過長得帥還紳士。“等等,你說什麽,南離幫著狐妖迫害你們?不會吧。”宋雲卿驚得蹭的站起身來。“再等等,你說擒來了一個仙君?是司命星君嗎?”
    “對,那狐妖審問他的時候是這麽叫他的。”王容汐也被宋雲卿一臉的不可置信和不能接受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了。“郡主認識那個南離?”
    “這個……算認識吧。”宋雲卿來回踱著步。“司命星君?那你師父叫什麽?”
    “我師父喚作何信。怎麽了嘛?”
    “何信。”宋雲卿跟著輕輕念了一遍。“那就是了,太子殿下來救的大概就是你們。那個仙君呢,現在在哪?”
    “應該還在剛剛那座大殿之下的暗牢了,狐妖有一陣子每天都會將他帶到我麵前逼著他為我改天換命,這幾天卻未曾見過他一麵,我原以為他早就逃出去了。要不是郡主提及,我還不知道他還在這裏。但是郡主想要救他怕是比較困難,那狐妖根本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我是趁他剛剛出地牢之後,偷偷帶著師父逃出來的。郡主,您既能自由的到此,是否也有法子能助我們出這裏。如果可以,萬望郡主相救。”王容汐起身端端正正地向宋雲卿行了大禮。
    宋雲卿看著眼前自己嗑的這一對苦命鴛鴦,決定強壓下自己的好奇心,先召來五采鳥帶兩人出去,一路上再仔細探聽劇情發展和大言山情報。
    這一次宋雲卿沒有選擇奏《棲梧賦》的法子,實在是這《棲梧賦》太招搖了,弦樂一響估摸著大言山一半的五采鳥都會來。她可沒有忘記南離正戰鬥在不遠的大言山深處,萬一出了地牢的九尾狐妖也在,那就玩大了,到時候坐騎和敵軍誰會先到達就不一定了。所以宋雲卿打算到朝夕殿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小可。宋雲卿有信心在沒有南離的情況下,小可肯定最聽自己的話。
    也許是應驗了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反響。”宋雲卿悄悄摸到朝夕殿之後才輕輕喚了兩句“小可”,就看見了一臉歡快朝自己踱來的小可。真不知道都是和誰學的這個傲嬌的小模樣,明明見到自己開心的要命,卻偏偏還要裝出紆尊降貴的矜貴模樣。看得宋雲卿著急的呀,快走兩步到它身邊,拍了拍它的大腦袋。“走了傻鳥,讓我們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三人一鳥就這樣朝著大言山外飛去。
    看著一臉擔憂的王容汐,宋雲卿不忍心安撫道:“你不要太擔心,我這次是和我師傅一起來的,我師傅正是師承昆侖山,說不準一會兒我們出去還能遇見他,到時候叫他給你師父看看,也許他就能治好你師父。”
    “容汐多謝郡主。其實初見郡主時我還擔心您是否記得我,沒想到還能得到郡主如此的幫助。郡主的恩情,容汐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我當然識得你,我年少時見過姐姐幾麵的。”宋雲卿心想至少原主記憶裏還是見過你的。“更何況你和你家師父絕美的愛情故事在坊間可謂是家喻戶曉。我就很喜歡你們的故事。”
    “愛情故事?坊間都是這麽傳的?也許這樣的版本更容易為世人所喜愛吧。我離開京都那麽久了,京都還好嗎?”
    “京都就還那樣吧,挺好的吧。我也不大清楚,畢竟也沒逛過。”宋雲卿喃喃著,總感覺自己落下了什麽重點。等等,“你剛剛的意思是你和你師父不是情侶?也不是,坊間說你是單相思。你……不喜歡你師父呀!”
    “當然,師父待我如妹如女,我亦敬之如父如兄。”王容汐答得一臉敬重。
    “那……”宋雲卿有點懵,已經分不清是思維打了結還是舌頭打了結。“那那些依然離家、相隨萬裏、甘之如飴都是……傳聞、假的?”
    “也不全是,隻不過套用錯了對象,我毅然離家入道,行萬裏收妖,對道法也算是甘之如飴了吧。”
    “別,你先別說話,讓我緩緩。現在是什麽個意思,我嗑錯cp了?我絕美的愛情故事啊,難道所有的情癡真的都隻存在於坊間相傳?”宋雲卿感覺很悲傷啊,也許真的是心靈想通吧,她哭哭唧唧的聲音驚得小可一哆嗦,身體一陣傾側。宋雲卿趕忙平複情緒,安撫好心緒不寧的小可。平複心情的宋雲卿放棄了繼續八卦傳言緋聞,決定轉向大言山情報。“你和你師父既然都是收妖的道士為何又會被狐妖所抓?抓妖不成反被擒?那這狐妖還真是厲害啊,九條尾巴沒有白長啊。”
    “不,非是我們要招惹他,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打擾我們。他估計是認錯了人非說我是他的妻子,大概是起先的示好失敗惹惱了他,他竟然直接將我與師父擄到此處。”王容汐說著幾不可聞歎了口氣。“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挺好的,雖然是妖邪卻從不行殘暴之事,甚至還建村落主張良妖、善人和諧共處,名聲廣傳。聽說這日升月落之地的大言山原本就是他為兩族共處尋找到的聖地,隻可惜我從未見過如此盛況,我初次見到的大言山就是昏暗的,沒有朝暮。”
    “所以說這狐妖是見色起義,愛慕你不成就強擄了你來。”宋雲卿顯得很是氣憤,才不管什麽原本善良的鬼話。難怪容汐姐姐能夠華妝美服、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色狐、淫狐!”宋雲卿幾乎是破口大罵。小可突然間加速向著斜下方俯衝,不斷地變動方向和軌跡,帶著三人飛身穿過一層又一層的薄霧濃雲,嚇得宋雲卿麵色都發白了。“那個,小可啊,姐姐不是罵你,別激動,咱好好飛,這上麵還有傷號呢。”
    “你不是在罵它,難道是在罵我?”一個冰冷的聲音自三人前麵傳來,帶著壓抑的陰鷙,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是剛剛從風雨欲來的東海裏撈上來的,冷冰冰、濕淋淋。“敢搶我的女人,你當真是不要命了?”
    宋雲卿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就感覺麵前一陣陣厲風襲來,嚇得幾乎魂不附體了。好在小可反應快躲過了迎麵而來的彎刀,但與此同時也被逼得隻能下降著陸。趁著小可減速俯衝,一條狐尾掃來圈住了王容汐的腰身。小可著陸的時候俯衝的勁風將宋雲卿和仍在昏迷中的何信打翻在地,小可也跌到了一邊,看樣子也傷的不輕。
    這是宋雲卿第一次看到這個所謂的大言山主人,他已經將自己的尾巴收起來了,月白色的長衫怎麽也遮不住一頭銀發的光芒,就連月光也好似被征服了,順從的在銀絲上流瀉,這樣的淩風雪一點也不像是個殘暴的妖邪,更像是雪地裏的月光,美得一塵不染。不過這道月光似乎並不想安安靜靜的應景。淩風雪一手環著不斷掙紮著的王容汐將她緊緊的圈禁在自己懷裏,一手輕輕去揩她臉上的淚漬。“容汐不哭,我來了,沒事了,阿雪帶你回家好嗎?不拍。”輕緩的哄聲,仿佛自己懷裏正抱著的是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
    “你放開她,你看不出來人家不喜歡你嗎?”宋雲卿很生氣,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嗎?
    “你說什麽?”淩風雪的語氣瞬間就變得鋒利無比,刀子一樣的眼神刷刷地朝著宋雲卿而來。
    “我說強扭的瓜不甜。”也不知道是誰給宋雲卿的勇氣,明明自己現在站起來都費勁,但就是忍不住和他杠。也許是南離那個大魔頭給的吧,畢竟因為他自己一路來都太安逸了。
    “小容汐乖,我處理點事,處理完我們就回家。”淩風雪說著用手輕輕遮住了王容汐的眼睛。“銀月。”
    一把長長的彎刀直朝宋雲卿的門麵而來,快速旋轉的銀刀伴著夜色就像是流瀉而來的月色。
    果然配的上銀月這個名字啊。宋雲卿忍不住地想,想完後又覺得自己真的是心大,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了,竟然還能自己給自己打岔。銀月啊,我可是性命都不顧了來讚揚你,咱打個商量,輕點削。宋雲卿閉上了眼睛,也許是真的死到臨頭了,反而不覺得害怕了。
    “住手。”不大不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條長長的九節鞭自身後飛來,打在就快要到宋雲卿臉上的刀刃上,銀月被逼得回到了淩風雪手裏。
    這聲音感覺在哪裏聽過,卻不是熟悉的冷清清的聲音。宋雲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了還在想是不是南離來救自己了,畢竟她連自家師傅晨風都沒有期待過。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身後的人著著一身曳地的紅衣而來,走得漫不經心又嬌弱無力,確是這夜色中最嬌美的病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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