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艾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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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通用錢卡·匿名款】
【現金額:3000,000點】
“夠大方啊。”
白術按滅手機,將錢卡裝進信封丟進床下隔層。
摘掉墨鏡,拆掉假發發套,揉開壓扁的黑發,白術輕輕歎了口氣。
沒辦法,身高太顯眼,她隻能從樣貌上入手。
“幸好潛伏偽裝都是特種部隊的必修課,不然我隻能戴著劫匪頭套去……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白術對著鏡子邊卸妝邊思索,腦海散發想象,“戴著黑色頭套,然後再用墨鏡遮住眼睛,個子還不高……唔,那我就不是中二病少年了,我得是個精神病侏儒。”
白術歎息,把東西全都收好,洗漱完換了睡衣。
寧稚似乎很偏愛熱情、有生命力的東西,比如紅裙,淡紅色波浪頭,精致的紅色美甲,酒櫃裏辛辣的烈酒。
再比如,白術身上天藍色的睡衣。
正麵畫著一隻戴著草帽和墨鏡,悠閑吃薯條的非主流海鷗,背麵是陽光沙灘大太陽。
白術拽住睡衣邊撩起,低頭默默打量了很久,嘴唇逐漸抿緊。
劉胖子跟她說了什麽?
我能不能換一件?
我不想看到睡衣就想起來海鷗的排泄物,還有胃酸把我醃入味不得不用浴鹽使勁搓的經曆……到底為什麽紅月重啟後我會進到海鷗肚子裏,我又不是真的薯條!
“薯條!我們回來了,你睡了沒有?!”
劉胖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灌進耳中,“我帶了夜宵回來,要不要吃一點!”
“……”
白術自暴自棄地放下手,趿著拖鞋開門:“來了啊。”
·
“來來來,快坐下吃。”
劉胖子打開袋子,溫熱的蒸汽和香氣迎麵而來:
“本來今天打算去買條魚給你做糖醋的,但實在是忙的沒站住腳,隻能明天再展示廚藝了。”
白術坐下,視線從桌上掃過:
炸排骨、小份粉蒸肉、炒花蛤、烤生蠔……第三基地管理的二城區域靠海,愛吃海鮮,這裏麵唯一算的上青菜居然是韭菜盒子。
“這邊人吃的海鮮不愛加辣,求個清淡鮮美,但我以前在外二城的北區待著,愛吃硬菜,再加點辣。”劉胖子把花蛤去了殼放到白術麵前的小碗裏,“我不知道你的口味,隻在炒花蛤上加了辣,快嚐嚐。”
白術動筷子嚐了口,點頭認可:“好吃,辣一點有味道。”
“好吃就多吃點!”
劉胖子欣喜,又舀了幾勺粉蒸肉放到白術碗裏,“雲姐她倆都不怎麽愛吃辣的,還是得養個妹妹!嚐嚐,這肥肉都蒸幹了油,一點都不膩,入口就化了,你得補充營養長胖一點。”
“好哦,”白術點頭,“謝謝哥。”
劉胖子笑得開懷:“沒事!”
樓梯傳來動靜,白術抬頭看一臉疲憊的風錦雲下樓。
“雲姐,你幹嘛呢,”劉胖子幫忙搬了凳子,“剛剛直接上去了,我還以為你不吃了。”
“我去拿了點錢,”風錦雲坐下,摘下無框眼鏡按了按鼻梁,“打算待會兒買點奶粉什麽的給老安家裏送去。”
胖子握筷子的手頓住,他放下筷子歎了口氣:“老安那兩個孩子才那麽點,他老婆還有點心髒問題幹不了重活,通知的時候我心驚膽戰的,連急救電話都打好了,差點沒撥出去。”
“不,你多慮了,”風錦雲輕輕搖頭,“她不敢有事的。”
“家裏的頂梁柱沒了,隻剩下自己,還有兩個那麽小的孩子要撫養,她不敢讓自己有事。”風錦雲拿起筷子,卻隻是將筷尖對齊,“即使我們不勸,她也會自己控製住情緒,努力活下去的。”
胖子動了動嘴唇,低聲道:“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出去,買點藥給她——先吃飯吧,累一天就吃了幾口東西。”
“好。”風錦雲開始動筷,驚奇地發現白術在吃辣味花蛤,“小薯條吃辣的,那你不是要解開禁忌了?”
劉胖子立刻挺直腰板,得意地拖長語調“嗯”了聲。
白術嚼著花蛤肉抬頭,眨了眨眼。
“我們這幾個常在一塊的,都不太吃辣。”
風錦雲對白術笑道:“每次胖子做飯都得遷就我們,自己調一小碟辣油單獨蘸著吃,你一來以後他就能做辣的了。”
“那是。”劉胖子樂道,看向白術,“明天,明天一定讓你嚐到我的手藝!”
“好。”白術點頭。
“對了,你的id卡下來了,剛剛到狄斯酒吧見了麵寧稚,她讓我帶給你的,”風錦雲從兜裏拿出id卡,遞給白術,“看看。”
白術接過。
和她之前的有區別,因為軍官身份,她的id卡一直是黑金色。
外城居民的id卡是白色,正麵是國徽和公民id號,反麵是非常簡單的信息:
姓名:白術
年齡:11歲
住址:外二城第三基地管轄區3號城霓虹街區
沒有照片。
“有了這玩意,身份就合法了,你要是想上學,明天寧老板就帶你去……”
劉胖子頓了下,疑惑詢問:“對了,說起上學,薇薇應該回來了吧,怎麽沒見到她下來吃東西?”
“薇薇不吃夜宵,這事兒都說了很多次了,你不要再問了。”
風錦雲夾了塊炸排骨,“跳舞是要控製飲食的,傑出的舞者都是從小就有優秀的自我管理意識,你趕緊打消讓人家吃兩盤蝦餃的念頭。”
“……”劉胖子含糊嘀咕幾句,看向白術,“對了,有沒有和薇薇碰麵啊?她七點半下學,現在都八點半了,你們這期間就沒有聊天嗎?”
實不相瞞,我也剛剛回來。
白術撂下筷子:“我沒去呢,一直在睡覺。”
寧稚說“薇薇”害羞,估計不會主動來找,而且她走前拉上了窗簾把枕頭塞到了被子裏營造假象,回來時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估計又在練舞,記得回來的時候看見天台亮了盞燈,”風錦雲道,“她每天回來不是在寫作業,看繪本,就是在練舞。”
“她在天台練舞嗎?”白術抽了張紙巾擦嘴,“我去找她。”
“哎,”劉胖子瞪大眼,看著白術噔噔噔上樓,“吃這麽點就不吃了?!”
“我吃好了!”再吃她晚上就不用睡了。
白術直奔四樓,稍作停頓後,擰動手柄推開天台門。
地方寬而空曠,白術走出樓梯間四處張望,視線驀地一頓。
今夜無星無月,若沒有燈,便伸手不見五指。
天台暗極了,隻有唯一一盞燈在亮,仿佛舞台投下的燈光,又像是多年前皎潔的月光,輕柔柔灑在白素裙的舞者身上,她低垂著眼簾,隻能看見點溫柔而專注的光,輕靈跳躍時連光都眷戀地跟隨,身軀折出一段優柔的弧度。
在這殘缺的貧瘠中起舞,似乎微風都能將這單薄的精靈吹走,但她每一次落地跳躍都穩而有力,堅韌的生機執著升起,春天終將來到。那種羸弱與頑強,悲傷與快樂形成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氣質,不論觀者是怎樣的存在,都會被吸引。
風停的那刻,裙擺也垂落,燈光下的孩子抬頭看到來人,微微一怔後站好,有些局促。
“跳得真好看,”白術坐在天台邊際,晃著腿讚歎,“你叫什麽名字?”
舞者看著她,緩緩笑起來,那張臉的輪廓和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仿佛完美的精靈:
“我叫艾薇兒,你可以叫我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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