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攛掇他？在你來之前，十三幺好歹算個龍頭，也就僅次於夏爾格，能做這麽大必然不是個傻子，誰能輕易攛掇他？”
    越野車向著東邊工廠行駛，副駕駛的程遊月扭頭看向躺在後座的白術，疑惑問道。
    “既然你也認為他不是個傻子，那為什麽還要來東邊廠子挑釁我？”
    車裏隻有她們和宮淩三個人，白術樂得自在，躺在後座闔著眼回答，今晚估計沒的睡，也算是變相守歲了：
    “商人重利，軍火商普遍要錢不要命，但搞這麽一出不僅拿不到什麽利，還會豎一個敵人，這可一點都不劃算，所以必然有人在後麵許了他好處，攛掇他來的。”
    “會是誰？”程遊月皺眉，“是誰都不好，隻要鬧起來後續就都是事。”
    隻要十三幺動手，【狄斯】這裏必然會找機會還擊，這還是在城裏，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軍火商能夠在帝國玩得轉，讓上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因為特殊時期特殊處理，真要鬧起來，借著緩和期的勁兒就得收拾他們。【狄斯】不可能忍氣吞聲，到時候就算是十三幺先動的手，兩邊也都得挨罵。
    “這是在哪？”白術沒回答，反問道。
    程遊月：“……外城。”
    “是，外城，還是柏令譽的地盤，”白術聽到消息提示，拿出手環看了眼，“這裏就在軍隊眼皮子底下，要是真發生火並，輿論就要降到柏令譽頭上，議會就有更多借口支持李令清。”
    程遊月：“這麽說十三幺身後是李令清？”
    “隻是說大概率是李令清那一派係，是不是李令清還得另說，反而是議會的可能性更大。”想分柏令譽權的豺狼有的是，也不排除其他可能，現在的線索還太少，白術也給不出具體的結論。
    不過要真是李二……剛和她開始做生意就鬧這一手，就算沒證據也會招猜疑，何必呢？
    轟！
    東側動靜鬧起來，明顯有槍聲。
    “打起來了。”宮淩偏頭，話語冷靜又迅速，“老大，來不及阻止了，您現在去太危險了。東邊工廠不是咱們的主工廠，年節還都讓工人回去了，隻剩下看守的，現在就是去人手也不夠。動靜已經鬧出來了，不管什麽目的也都達到了。”
    “我知道，我讓人撤出來了。”
    白術把命令發出去，似乎早有所料地抬了抬身，將雙手疊在腦後：
    “順著這條路繼續開，十字路口西邊走，反正已經鬧起來了，鬧大鬧小都是一個結果，那就趁著年節熱鬧熱鬧。”
    “往西走就是十三幺的廠子了，他敢弄咱們地盤，必然會讓自己地盤上的人嚴加防守，這會子去不是撞槍口嗎？”程遊月不讚同，但宮淩已經拐了彎過去，順著白術所說的方向走。
    “隻要是東邊廠房都留著，機器沒事就……”
    沒等程遊月說完，城東工廠便炸出一朵衝天火光，像是一朵格外璀璨的煙花。
    程遊月麵色驟變，怒道：“十三幺瘋了吧，他還敢炸咱們廠房？！”
    “哦，這倒不是，”白術悠悠道，“這我讓人炸的。”
    “……”程遊月無法理解，驚道，“你這是做什麽？你有錢閑得慌終於想敗家了是吧！再說你”
    “隻是個小火拚撕不破臉皮，十三幺明顯就是有顧慮。”白術不緊不慢地回答，“我剛看城東工廠發過來的匯報，十三幺明顯不想傷人，隻是流彈不長眼，打起來被子彈擦到的人更多，甚至沒有進廠房的意思。”
    宮淩簡略道：“挑釁。”
    “對，就是單純挑釁做樣子，約莫還要等咱們回擊時再反咬一口，扣咱們屎盆子，不如先下手為強。東西沒了可以再生產，而且炸的廠房裏麵避開了核心機器。”
    地方到了，白術用力攥了下皮手套的末端，邊說邊坐起身掏出手槍：
    “既然十三幺想捏個分寸鬧出聲，我就偏要送他一對震天雷，讓全城都聽聽動靜。”
    工廠裏明顯有人已經發現了她們，提著槍警惕走近。
    宮淩單手控住防彈越野車的反向盤，另一隻手從車抽屜裏取出數枚微型球狀炸彈，程遊月迅速組裝狙擊槍上膛，車窗落下點縫隙，透過夜視瞄準鏡盯死對方機槍手。
    “幹什麽的，不要停在這裏！”看守者嗬斥，剛剛還在看對麵火光的輕鬆氣息崩緊，“聽見沒有？知道這是什麽地……”
    聲音戛然而止，車窗落下一條縫，探出槍口。
    “這裏是十三幺的工廠，對嗎？”白術輕聲詢問，帶著笑意。
    “是……是。”看守者顫聲回答，背後的手悄悄摸向腰上的手槍。
    “多謝。”白術禮貌答謝，扣下扳機一個點射。
    消音器中子彈出槍，眉心一血孔，看守者應聲倒地。程遊月當即射殺二樓機槍手，警報突響。宮淩踩下油門，直衝廠房。
    這輛越野車皮都是巨型甲殼蟲，普通子彈根本打不動，就是小型導彈也就剮蹭皮，是當初為了開【秘路】設計的越野車，對上的可都是異形的利刃，比這點子彈可狠多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
    白術對砸車窗的子彈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遊刃有餘地換了25mm口徑步槍：
    “把這炸了，東西兩邊成雙成對，當跨年禮了。”
    這野狗敢把嘴咬到她身上，那就等著被踹爛腦袋。
    ……
    “我就知道軍火商這遲早要出事，但剛到初一就給我鬧翻天，是覺得最近老子太清閑了，不想讓我歇口氣是吧？”
    柏令譽把文件摔到桌麵，對一旁負責留職的軍官冷著臉道：
    “距離這麽近，在第一聲槍響後就該出發，這件事我三令五申，緩和期到來，城內管控也要抓起來！怎麽？過年油水吃多了，被豬油糊了心嗎？！”
    負責軍官低頭，不敢說話。
    “少將，”林書苑低聲，“議會長那邊有會議通知，雅典娜已經將全息投影銜接到了辦公室。”
    柏令譽點頭，看向負責的軍官：“滾下去，把涉事人都給我查出來，扣了他們的貨！”
    等人出去才緩了口氣，他這才捏著鼻梁緩道：“接，這事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我倒看看這幫老狐狸到底想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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