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叫淺打,是我的刀(求月票,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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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嘯,是生物在麵對“危險”和“壓力”時最原始的反應之一。
    老虎、獅子這些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會通過吼嘯宣示自己的威勢和強大。
    “獵食者”那充滿氣勢的吼聲,足以喚起“獵物”內心的膽怯,甚至讓其跪伏在地上陷入恐懼。
    ——這便是劍道中的“氣合”。
    在那兩道身影發出吼聲的刹那間。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耳中一鳴,身體下意識顫了顫,甚至以為獅虎野獸的“嘶吼”。
    而這還隻是在場下感受的餘威。
    如果換成他們在場上的話,此時已經被嚇得四肢發軟,更別說提起力氣揮出竹劍。
    但場上的兩人卻沒有任何一方受到影響。
    嘭!嘭!!
    兩道藍色的身影襲向彼此,速度之快隻看到兩抹殘影,仿佛展開了兩副藍色畫卷。
    手中竹劍斬下,一記平日練了上萬遍的左橫切劃破空氣,發出刺耳尖嘯。
    踏進,揮劍橫掃——動作一氣嗬成。
    但是,迎著斬向麵門的竹劍。
    個子較高的那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坍塌”下去。
    他從那把竹劍劃出的優美弧線下方閃過!
    手中竹劍的清光由下而上閃現,走出跟任何刀術都不同的詭異弧線,挑擊對方的下頜。
    ——鏡心明智流·逆卷刃流。
    “矮個子”冷峻的麵容泛起一絲波瀾,手中的竹劍一鬆一緊橫刀硬格。
    嘭!嘭嘭!!
    在常人眨眼的瞬間,兩柄竹劍撞擊多次,一蓬蓬的風塵炸開。
    下一刻。
    看著對方空擋的頭部,“矮個子”手中竹劍高舉,正欲施展出下劈技。
    把劍高舉無疑是一種高風險的行為。
    如果敵人的速度夠快,並且在攻擊範圍之內,就能輕易擊穿他的胸膛。
    所以,他在賭。
    他在賭這個漏洞是對方的失誤。
    很可惜,他賭錯了。
    “呼……”
    他手中竹劍高舉,正欲劈下的瞬間。
    隻見,對方展露了此前從未有過的詭異速度。
    像是把一匹絲綢層層纏繞在刀身上,手腕的動作靈動曼妙手中竹劍翻轉。
    原本揮劍上挑的動作如流水般變成斬切。
    ——鏡心明智流·天平一文字。
    “矮個子”的瞳孔微微一縮,沒有料到對方竟然還能如此流暢地變化劍招。
    他來不及收回已經踏出的腳,劈下的劍。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如巨龍的尾巴一樣,從左至右,斬向自己的肚腹。
    嘭!!
    兩人的位置在迅疾踏步間交換,刀在急速揮動中變成兩道虛影。
    對斬不過三秒的時間。
    從極動到極靜,開始和停止都異常突兀。
    兩人交錯閃開,依然持刀防禦,像是兩具雕塑,背對著彼此。
    “……”
    “矮個子”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青色劍道服上,一道白痕清晰可見。
    那刀颯地展開,就像是一麵牆推到麵前,殺氣濃烈得令人窒息。
    他並沒有留有餘地。
    或者說,在那把劍下他也無法留有餘地。
    但是……
    ——勝負已分。
    劍道的比拚就是這樣。
    並非是搏擊一般的你來我往,勝負往往隻在一瞬間便落定。
    啪啪啪!!
    場內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以及大人和小孩子的歡呼聲。
    “媽媽!好帥!”
    “肘!媽媽帶你報名去!”
    “爸爸爸爸!我想學那個!”
    “咳咳,爸爸不會,爸爸也想學。”
    整個培訓中心的場地內,唯有一旁飲茶的中年教練,坐在那幅“心如止水”的字畫下,一臉得道高人的模樣點了點頭。
    看著場中行禮的兩個“學生”,臉上無喜無悲沒有任何漣漪,似乎從一開始就對這場對練的勝負不抱有任何期待。
    直到那些一臉期待和驚豔的家長們帶著自家孩子跑到他麵前。
    中年教練的臉上才露出了略顯猥瑣的笑容。
    “咳咳,學費3600,一共36個課時,排好隊一個個來昂,都別急……”
    場上,戴著護具的兩人也站定原地。
    “矮個子”摘下麵罩,露出那張線條明晰的麵容。
    眉宇漆黑挺拔,淩厲如刀劍。
    可惜,是個麵癱。
    “那幾招叫什麽?”
    楚子航黝黑的眸子看向麵前,麵無表情地問道。
    剛剛還沒出刀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像是寒氣已經穿心而過,有種被殺氣冰封住的錯覺。
    “剛剛那招嗎?”
    右側在方才對決中獲勝的一方也同樣取下了麵罩。
    江守雲的臉上完全沒有獲勝帶來的欣喜,隻是淡淡笑道:“鏡心明智流。”
    “那是什麽?”
    “……”
    看著麵前一本正經的楚子航,江守雲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鏡心明智流,江戶劍術三大流派之一。”
    那是一個強調走位優美的流派。
    當然也並不隻是美觀。
    有‘人斬’之稱的岡田以藏就出自鏡心明智流。
    “那就是古流殺人劍嗎?”
    楚子航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眼江守雲。
    似乎在思考為什麽都是同一個老師教的,對方像個正派出身,自己卻像個野路子。
    要知道,在“明治維新”之後,刀術和茶道一樣,已經變成了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討巧的竹劍被發明出來,供劍道館的學生們相互擊打玩耍,劍道館出來的學生可能隻在畢業的時候手持真刀合影留念。
    但是,在“明治維新”之前。
    設館教學的人隨時等候有人登門踢館把自己斬於劍下。
    而那些浪人們,更是帶著狼一樣的眼神在街頭走過,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
    誰帶刀誰就有權殺人,不受法律的製裁,人的生命就如薄櫻般脆弱。
    所以那時的刀術陰森淒厲狠辣,完全不像現在的刀術優雅體麵。
    在那個年代。
    刀術就是用來殺人的,活下來的人才能體麵。
    為了殺人,可以像狼一樣,像老鼠一樣,甚至像惡鬼一樣。
    ——這就是所謂的“古流殺人劍”。
    而剛剛江守雲給楚子航的感覺,真的就像是惡鬼死神一般陰冷。
    “那是什麽?”
    楚子航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隻見,江守雲手中握著一把被黑布包裹的長條狀物體。
    “你說這個啊?”
    迎著對方探尋的好奇目光,江守雲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想看嗎?”
    說著,他緩緩解開了那些黑布。
    ——那是一柄修長冷厲的刀,刀身黑得像墨,似乎連光線都被吞噬。
    “這叫淺打”
    看著陷入呆愣的楚子航,江守雲眯著眼睛輕聲道:“是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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