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微信，我看著她發來的消息，我開始回複。

    “下雨了沒？”

    “下了，明天的早操還取消了。”她說。

    “俺都沒有早操。”

    “我們今天體測了。”

    “及格了沒？”“及格了。”

    “我周一就測完了。”

    “跳遠多少？”“兩米三五，一般般。”

    “啊，我1.51，剛及格。”

    “對你來說可以了。”我說。

    ……

    以上內容為我和一位老同學的對話，其實這種聊天本來也沒什麽好寫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寫下來了。

    可惜，她大多數情況下隻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找我，比如寫作文改作文啥的。

    這種行為其實也不過分，隻是越發讓我覺得自己隻是個工具人而已，當然我也不傻，隻是看在交情上選擇付出多少，我也有自己的底線。至於舔狗，這輩子都不可能做的。

    有些事情，我不去追究太多本質，也不想讓寄不出去的感情變得泛濫，隻保留那些表麵的友好就好了，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就好了，或許我的心也很脆。

    “最近在忙啥？”

    “忙著可愛。”

    “發型整好了？”“好了，大致好了。”

    得瑟表情包略。

    “看來你很閑。”我說。

    “我寫一個征文，關於人海關係的。”我又說。

    “寫好了發給我。”她說。

    ……

    中間幫她改過一次文章，此段略。

    後來，我征文終於寫出來了，前後花了得有好幾天的時間，甚至在之後的幾個月裏，我仍然會回來修改一下。

    先寫出的是《紀念》，原因是，走在路上，忽然腦子裏就冒出一句話，剛開始迷迷糊糊的，但是那種感覺很清晰。慶幸的是我終究用文字的形式捕捉了下來，那句話是：“當失去摯愛所有，隻剩下更深邃的自由。”我感覺很符合一種大海般深情憂鬱的氣質，於是順著這種感情繼續想象，結合十一月以來海邊多風雨的天氣，我終於完成了這篇《紀念》，作為《海之戀》係列感情的主基調。

    後來為了迎合征文的主旨，盡可能和大海有關，於是我決定用詩歌的形式，寫一段愛情故事，花了幾天時間，把前麵的幾篇補上了。除去《序章》不說，其實劇情很連貫。第一篇《海邊》沒有具體劇情，僅僅是渲染一種流浪的氣氛；第二篇《藝術家與愛》寫的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詩人或者藝術家，在海邊遇到了他的真愛，並且兩人陷入一段美好的熱戀。

    第三篇《思念》，延續了第二篇的戀情，但是卻是主人公單方麵的抒情，預示著藝術家和他的戀人關係漸漸疏遠。而那個戀人究竟是真實存在的人呢，還是藝術家內心的想象，這一點我沒有點明。

    第四篇《七號戒指》，算是意外的靈感，因為我確實有一枚七號戒指，戴在無名指有點大，戴在中指食指又有點小，愛情又何嚐不是如此？無論如何小心，總是無法剛剛好，感覺不對，再努力也無法挽留這段戀情，於是在主人公最終失去了戀人，隻剩下一個人的追問與反省，還有回憶。

    寫到這，剛好銜接最後一篇《紀念》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背後幫我，總之完成了。失去了情人，詩人隻好獨自回到海邊寫下悲愴的詩篇，那麽，究竟是詩人為了創作而想象出這樣一個不存在的情人呢，還是他真的失去了愛情？如果你想了解他的感受，請靜心閱讀正文吧。

    （序章）

    蔚藍的水色世界，是星球之衣，亦是江河之母。

    貼近海，在遠方徜徉。

    為什麽要行走？

    感情盡管傾瀉，感受時空的洪流，珍惜內心的執著。

    （一）

    旅途在蔓延，盡頭

    風景隻剩一條白線，

    心闊然，思緒衝淡

    浪和風拍打著湧入耳畔，

    陽光融化在十一月的秋空，

    滄月隱匿在三兩片雲翳的身邊。

    時代如海，往前推，山水人都散

    往事如煙，人易逝，死後有餘篇

    在全世界的沙灘，星羅密布著

    夢醒的顏色，大家呼喚遠方

    想乘船冒險，和所愛之人

    遠駛對岸，這

    是我能想到的浪漫。

    若你停留在空洞的城市

    那麽，出門走走

    不要帶狗

    若問我自由是什麽

    那麽我隻能告訴你

    行走可以證明一切

    而比行走更加歡快的

    是漂流

    （二）

    懸崖曆經幾百個世紀的

    重塑、風化，

    是自然的不加修飾，

    是藝術的隨手寫意。

    沙灘被衝刷換代，

    貝殼被撿起，擱淺，

    故事的日常，是夏日。

    靠的到的肩膀，

    曾那麽貼近心跳，

    有溫度的承諾，

    刻在這礁石，

    還能承載多少年？

    戴戒指的手，是否把那時的愛

    延續下去？

    譜成曲的鋼琴

    誰還能彈出對的心情？

    未能送出的玫瑰，

    禮貌地插在西裝口袋上，

    會不會回來？

    這距離已經無法觸摸。

    隱秘的太陽鏡，掛在

    你那融化我疲憊的笑。

    我為你寫過很多

    漂浮的詩篇，一頁頁

    淩亂在華美而傷感的旅途。

    是誰在夜裏不睡覺，

    奏響這支歌？

    山的盡頭是海角，

    海的盡頭還是海，

    那時的慵懶，卻成為

    多年後習慣想起的浪漫。

    （三）

    音符，音符在跳動著，

    我熱愛著，一始而終如此愛。

    夕陽染上孤獨的榮耀，

    戒指在無名指間流彩。

    相信直覺，霧霾終散，

    寒流將至，我和所愛隔山海。

    思念凍結在璃窗，她的影子

    過濾了喧鬧的街夜，

    在海邊走了很遠。

    想了很久，開不了口，

    想寄給她，為她失眠。

    寫下詩篇，彈著夜曲。

    月光還在，潮聲依然。

    微亂的心，感覺還在補充

    夜裏那黃舊的燈，

    故事裏撐傘的情節，

    至此不知如何再續。

    似幻亦真，夢中搖曳。

    我原以為，為你

    種下陪伴，守候無奈，

    至此就好，人生和遺憾，

    美與距離，總是未曾分割。

    我就這麽為你廢寢忘食，

    忘卻生死，一點不厭倦，

    白天黑夜，顛倒輪回，

    一顆心飛到半空，

    又悄悄墜落。

    所以潮退了，你回來了，

    愛情卻離開了。

    （四）

    我不相信愛情，因為

    愛情就像藝術，總是

    需要來回嗬護，總是

    感覺大於一切，總是

    那麽浪漫，卻又幻滅。

    真實的你，和真實的我

    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情

    隻是剛好需要罷了。

    人生無為，欲望無限

    愛情這字眼，卻被

    賦予那麽多意義

    古詩確實存在三生石的誓言

    可是這個時代，

    沙灘上的浪漫，浪一過就化盡，

    誰能傾盡所有，刻骨銘心？

    麥芽糖的甜會散，空中的氣球會降落，

    隻剩下呆滯到不知所措的自己。

    我們至此分開，

    連擁抱都不願給。

    何時能夠把話好好說？

    你看我思索的眼神，像是讀懂什麽。

    愛一個人真的不需要明白太多，

    隻要承諾給的夠多，說的多於做的。

    你不懂，我的沉默，是為誰思索，

    我聽你說，卻不想說，那些虛假的承諾。

    我想過，聽你說，偶爾沉默。

    你的不錯，會失落，找不到結果。

    愛需要什麽，你不必留著我，忘得那麽囉嗦。

    七號戒指，是我給你的自由，

    你若不懂，我的愛也沒法正好。

    你想丟掉，那就還我，

    大不了把托付的感情

    剪輯進時光，讓它虛化。

    一觸即碎的時光，

    再也感受不到的溫存。

    七號戒指，你留著紀念，

    其實沒有戴過。

    我裝作冷漠，冰封自己的世界，

    將無聲的傷心做成標本，

    捧著過去的她，一千年沉默。

    （五）

    當失去曾經摯愛所有，

    你會獲得深邃的自由。

    麵對大海，一無所有，

    欲望，恐懼，憎恨，孤獨，愁緒，愉快……

    要隨這無言的疾風秋雨淘空。

    停不下來，撐不起來，前進艱難。

    我知道前麵沒有確切的路。

    我也會停下來，

    為那些雨中紛飛的玫瑰祝福。

    而腳步，靜靜踩過十一月的紅葉。

    沒人會留戀，那些揮手的錯誤。

    頂著風，冒著雨，

    停不下來，前路艱難，

    麵對大海，一無所有，

    想象草葉重生，想象天寒地凍，

    想象不同的角色，進入另一個時空。

    握緊並不存在的承諾，

    轉身將淚滴的項鏈

    掛在最遙遠的碑前。

    回憶一遍，兩遍，三遍……

    懷念，愉快，留戀，憎恨，無奈，咆哮，呐喊……

    麵對大海，一無所有。

    當失去曾經摯愛所有，

    隻剩下更深邃的自由。

    ——

    其實，這篇組詩在我的創作生涯中算是比較重要的標誌，雖然我後來也寫出過同樣質量的詩歌，但是《海之戀》係列標誌著我在抒情詩上有了長足的進步與成熟，也在之後的創作中提供了方向，使我在寫詩歌的時候更傾向於彼此的連貫性，這樣，當幾首詩歌組合起來欣賞，就能產生更強烈的藝術共鳴，而不是每一篇都有各自的思想，分開看會顯得很零碎，很小氣。

    這些感悟在我剛寫這一章的時候還沒有產生，後來過了一年的時間，我再回來修改，終於補上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