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侏隼鳥or小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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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猖狂的笑聲響徹整片城際。
一時之間, 街頭的每一塊商場大屏幕都放映著翠綠的頭發,車站台播放的廣告牌反複刷新著標誌性的撲克鬼牌,立在街角的白鋼反射著猩紅的嘴唇, 兩側的櫥櫃倒映著紫色西裝的影子。
哥譚,這座沉默如同滴水獸的混亂城市,一瞬間變為了失去秩序的阿卡姆叢林。
從小醜露麵的第一時間起, 西奧多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羅賓之前給過提示,他說西奧多可以在安全屋裏找到一切需要的東西。
事實也確實如此。
西奧多用簡易防毒麵具把背包塞得滿滿當當, 準備一會兒救援時發給市民。除此之外, 他也準備了一些鉤爪、機關、小型凝膠炸彈、還有蝙蝠鏢。
緊身製服沒有衣兜, 所有東西都裝在藍色的萬能腰帶裏。
但在離開之前, 西奧多卻特意從換下的運動裝褲兜裏,把夾竹桃的花枝掏出來, 再用一塊固定膠帶貼在自己胸前。
夾竹桃“”
在日複一日的佛經和美國隊長道德宣講下, 夾竹桃已經磨平了所有棱角。
它有氣無力、半死不活地噴出一個泡泡。
“兄弟, 這種時候,就不要跟我難分難舍了吧”
西奧多很認真地說“我覺得, 我應該有朵胸花。”
是的,他最好是有朵胸花。
這朵胸花應該能噴酸液, 或者發射各種奇妙的小機關。
蝙蝠俠的安全屋裏什麽都有,就是缺一朵這樣的胸花。不過沒關係, 佩戴一朵有毒的夾竹桃, 聽起來也很不錯。
隻用了不到一分鍾時間,西奧多就做完了前期所有準備。
他站到窗口, 剛剛羅賓縱身跳下的位置,兩個人少年人的身影仿佛在時空的印記中完全重疊。
理論上,除了蝙蝠俠之外, 蝙蝠家沒人有權利調動西奧多。
而實際上,除了蝙蝠俠之外,蝙蝠家還有一個人,可以隨時調動西奧多。
那就是西奧多自己。
西奧多並起雙指,從眉梢處做了一個飛揚的手勢。
這仿佛是對哥譚的一次敬禮,又或者是對不存在於屋子裏的某人一個鄭重的宣誓。
西奧多自言自語。
“侏隼鳥,任務出動。”
說完這句話後,他便沿著窗台一躍而下。
披風在他身後展開,宛如琥珀中摻雜了一絲紅調,像是小鳥張開了自己的翅膀。
西奧多順著羅賓曾經留下的影子,也順著曆代羅賓前行的腳印,逆著滿街的瘋狂和恐懼之上,仿佛在時空的留痕中追隨上前輩們的軌跡。
侏隼鳥將防毒麵具扣在自己的臉上,呼嘯的風聲在他耳畔獵獵鼓動。
在他頭頂的天幕上,風箏狀的飛艇慢條斯理地遊曳而過,朝人群噴灑著代表恐懼和絕望的綠色毒氣。
混亂、絕望、恐怖、畏懼。
激烈的感情仿佛凝結出了實質,傳染性超過世上所有的已知病毒,蔓延速度甚至勝過毒氣。
人們臉上露出誇張而真實的恐懼,扭曲表情好像一場接力賽,又好似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隻需要零點幾秒的時間,尖叫聲便可以從街頭的一端,傳遞到街尾的另一端。
在暴亂與動蕩之下,人們渺小得宛如大廈傾倒時,位於砂礫中的蟻群。
西奧多逆行而上,穿過哭泣和尖叫的人群,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對,不對,不對。
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這不是他認可的秩序。
而製造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們
西奧多垂下眼睫,陰沉的憎惡之情,從他的眉宇間一閃而過。
耳機裏,忽然傳出神諭的聲音。
在監控裏看見侏隼鳥出動後,她便把新來的小鳥也一並拉進了蝙蝠頻道。
“殺手蛾位置已確認。謎語人位置已確認。”
“螢火蟲已經被羅賓解決,紅頭罩已前往謎語人的位置。”
“目前未知地點的逃犯黑麵具、稻草人,以及小醜。”
西奧多不假思索地表示“黑麵具交給我。”
他一邊說著,目光一邊淩厲地從街頭掃過。在當下這種全民恐慌的環境裏,居然還有黑邦人員在街麵上大肆搶劫、打砸商鋪,甚至把店主拖出來暴揍。
這種行為,一看就和小混混們趁亂生事,瘋狂放火零元購的舉止不同。
這些人臉上都統一帶著防毒麵具,衣著風格也很類似,明顯是提前收到過預告,在進行有組織有紀律性的破壞行為。
其中一個人的肩頭上,正好露出黑麵具手下幫派的標誌性紋身。
顯然,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報複。
黑麵具就是要用這種暴力又殘酷的方式,讓這兩條被紅頭罩奪走的街區市民們記住哪怕是他一時落敗,住在這兩條街上的人,也不可以變成對著別人搖尾巴的狗。
耳機另一頭,芭芭拉陷入短暫的沉默。
按照蝙蝠俠的要求,現在還不宜啟動西奧多。
但是麵對阿卡姆逃犯大規模出逃事件,蝙蝠家多一個人出動,就能多一分力量。
“好吧,但這是你第一次出大型任務,你要小心。”
防毒麵具下,西奧多發出一聲清晰的笑聲。
“我會的。”
“而且不止我,他們也該小心一點。”
少年人的身影如同起步的飛鳥。
他用一種看似輕盈,但力道絕對不小的動作,眨眼間就鉗製住了街邊對著店主揚起棍棒的黑麵具幫兩個成員。
其中一個成員,被西奧多當成落足的踏腳墊,後腦勺直接砸裂了一塊鋪地的街磚,腦袋一歪,當場就失去了意識。
西奧多可惜地把他踢開,看向另一個被自己同步踹到四米之外,如今正從牆上緩緩滑落的家夥。
“你好。”西奧多彬彬有禮地說道,“我想請教一下,你們的老大黑麵具,他在哪裏”
打手頭目鼻孔下湧出兩道血痕,他瞪大眼睛看著西奧多,口齒都被嚇得不利落了。
“羅、羅賓”
梆
西奧多沒給他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就摜起他的腦袋,以非常克製的力道,在身後的牆麵上輕輕碰了個杯。
大塊大塊開裂的牆皮因此掉落,嗆人的粉塵染了這個打手頭目一腦袋。
“不是羅賓,也不講原則。再給你一次機會,黑麵具在哪兒”
打手頭目顫顫巍巍地報出一個地址。
“我不知道,但我的兄弟們很多都被調到這棟別墅了,我想、我想”
“這樣嗎”
西奧多若有所思地打開耳麥通訊頻道“這裏侏隼鳥,黑麵具疑似位置已獲得,我會前去驗證。”
芭芭拉皺眉看著監控,情況緊急,她沒法隔空對西奧多進行規範,隻能提醒他
“好的,注意安全。然後在注意安全的基礎上,也注意分寸,不要殺人,好嗎”
西奧多沒有回答,隻是將目光投向地上的打手頭目。
他在剛剛拿到了對講機,正在瘋狂朝著裏麵呐喊“有一個褪色的羅賓鳥襲擊了我,他瘋”
哢噠一聲,西奧多輕柔地將黑匣子踏成一地碎片。
頂著打手驚恐的眼神,西奧多伸手,幫他合上眼睛。
“不好意思,剛才忘記和你說謝謝了我得注意一下分寸,不能把場麵搞得太殘忍,所以你願意配合我,主動睡著一下嗎”
“i、i i”
打手頭目渾身哆嗦,就這被西奧多按住眼皮的姿勢,重重地把自己的腦袋往地上一砸。
下一秒鍾,他就嘎地一聲昏了過去,無聲無息,隻有手指頭還會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真感人啊。”
留下這樣一句評價,西奧多扶起地上由打手頭目騎來的機車座駕,朝著對方之前交代的地點猛加了一腳油門。
西奧多一路飛馳,一路打開背包,像是扔飛鏢一樣嗖嗖地往人群裏丟防毒麵具。
等他抵達黑麵具藏身地點的時候,滿滿一背包的麵具差不多正好發完。
借著房屋背後的排水管,西奧多靈巧地攀上房頂。
短短三秒鍾的時間,他快速掃視過炸掉這棟建築時,需要安放凝膠炸彈的承重點。
整個爆破思路順暢無比,自然而然地跳入西奧多的腦海。就像是儲存在基因裏的本能,比吃飯喝水還要自然。
不過,西奧多最終還是沒有采用爆破的方式,把黑麵具揪出來。
因為等他站上房頂,向下看去時,透視能力居然又一次顯現出來。
這是一棟新建成不久的豪華別墅,和哥譚叢立的老建築們不同,材料裏並未含鉛。
所以西奧多站在房頂,一眼就看透了別墅裏布置的所有機關,以及黑麵具用來藏身的房間。
西奧多打開耳麥,在頻道裏說了一聲“這裏侏隼鳥,已確認黑麵具地點。”
蝙蝠頻道裏,紅頭罩有點驚訝地問了一句“現在就讓他出動”
不是說侏隼鳥正在實習期嗎。
但西奧多沒有回答。
因為,他已經一腳踹碎了黑麵具的房頂
建築物被暴力拆遷的聲音壓過了耳機裏的響動,西奧多根本沒聽見傑森說了什麽。
可以看出,黑麵具很重視自己的安全。別墅被他修成近乎迷宮般的形狀,每一道房門背後都隱藏著巧妙設計過的機關,或者塊頭彪悍的打手。
但眾所周知,走迷宮最快的方式,就是跨過空間限製,從迷宮的上空直線飛到終點。
水泥和鋼筋的轟隆崩裂聲中,侏隼鳥披風獵獵,如同蒼鷹般從天而降。
黑麵具甚至什麽都沒能反應過來,就被侏隼鳥當場踩臉。身下的椅子承受不住這份強烈的重力勢能,四散著迸濺成一堆木片。
西奧多友好地和這位黑邦頭目打招呼。
“你好,你好,你好。”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單手按住黑麵具的所有掙紮。
侏隼鳥順便沾著對方湧出的血泊,在自己的防毒麵具上畫出一道烈焰般的紅唇輪廓。
西奧多畫畫時很小心,專門照著黑麵具的瞳孔當鏡子。
於是,這個充滿藝術感的血色的微笑,非常標準地從耳根的一端,大笑著咧到耳根的另一端。
黑麵具“”
黑麵具差點心髒驟停。
三十秒鍾以前,他被從天而降的侏隼鳥創得兩眼一黑。
好不容易適應過來,視野變得清晰,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西奧多胸前佩戴的胸花。
實不相瞞,他還以為小醜忽然反水,對盟友搞了個突襲。
主要是這種狗幣事,小醜他以前沒少幹啊
等看清西奧多完整製服的時候,黑麵具心中淡淡一喜。
看打扮,這好像是新來的蝙蝠係英雄。
這很好。
畢竟,在阿卡姆外麵,蝙蝠係說話比阿卡姆病友們講信用多了。
除了集體謀劃越獄時大家會齊心協力之外,在友善和諧的哥譚大自助裏,阿卡姆室友根本不講情麵。
“你是新來的羅賓鳥”
這話剛一問出口,黑麵具就覺得不對。
看看對方防毒麵罩上新畫的那個小醜妝吧,羅賓鳥哪有這麽瘋批的
這他媽是小醜新養出來的小醜鳥吧
聽見這個問題,西奧多咯咯地笑了出來。
此刻,變聲器被他調成細聲細氣的聲調。
有點近似於女聲,也有點像是男孩未變聲之前的童音。
如此清脆悅耳的音色,甚至還帶著一絲天真殘忍。讓人光是聽著,就能腦補出麵罩下麵的人,將會擁有一張怎樣瘋批美豔的臉蛋
等等,光聽這個聲音腦補起來,怎麽越來越感覺麵具底下是小醜女的臉
黑麵具震驚地想道。
難道是小醜背著他們,跟小醜女生了個孩子
笑聲戛然而止,西奧多貼著黑麵具的耳朵說起悄悄話。
“提問,親愛的我手掌裏握著你的腦袋,我腳下踩著你的性命,我與你僅在咫尺之遙,胸中滾動著一腔沸騰的怒火,我是誰”
黑麵具“”
黑麵具縱橫哥譚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精神病他沒見過
這種精神病,他還真沒見過
為什麽版本一下子快進到謎語人了
早就說過了,謎語人滾出哥譚
黑麵具咬牙切齒地答道“你是殺意。”
“錯了。”
侏隼鳥遺憾地歎氣,擰住黑麵具正在做小動作的手腕狠狠往反方向一掰
在骨頭碎裂的沉悶聲響裏,西奧多摘下了黑麵具的麵具。
那張漆黑可怖、據說是用黑麵具父親棺材打造的麵具底下,果然貼著一層防毒過濾裝置。
換而言之,黑麵具對小醜和稻草人搞出的毒氣事件早有準備。
侏隼鳥把變聲器往上調了一檔,不再使用夾子音。
他毫無感情波動冷笑了一聲“傻嗶,我是你再不說真話,就會要你狗命的人。”
黑麵具“”
在手腕粉碎性骨折的劇痛中,黑麵具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他媽絕不是蝙蝠係新招攬的羅賓鳥
這是阿卡姆報喪鳥還差不多
對於黑麵具的慘叫,西奧多置若罔聞。
他像是一個嚴謹的修表匠,按部就班地完成拆卸齒輪時該有的步驟。
“hahahaha,現在我們交流起來就更方便了。提問恐懼毒氣和笑氣的解藥在哪裏”
黑麵具惡狠狠地咬著牙根“我不知道。”
“這樣啊,”西奧多平靜地搖了搖頭,“那我們換種方式問吧。”
侏隼鳥提著黑麵具的頭發,將男人朝別墅外拖去。
姍姍來遲的黑邦打手們在黑麵具周圍圍成一個圈,卻又顧忌著老大的性命,不敢輕舉妄動。
假如拎著黑麵具的人是蝙蝠俠,隻要黑麵具一聲令下,他們該開槍就開槍了。
畢竟,蝙蝠俠不會要罪犯的命,甚至可能用自己的披風替黑麵具擋子彈。
但麵對這隻拎著自己的阿卡姆瘋人鳥,黑麵具還真不敢冒這個風險。
他賭一個謎語人,這家夥絕對會把自己拎起來當肉盾,毫不猶豫地
二十艘毒氣飛艇中的一艘,正好從他們頭頂飛過。黑麵具的手下們都佩戴著防毒麵具,隻有他本人的麵具被西奧多摘了。
西奧多按著黑麵具的脖子,把他的腦袋塞進綠色氣體最濃厚的部位。
這期間,為了製住這位反抗的黑邦老大,西奧多順便打斷了他的兩條手臂與一條腿。
侏隼鳥指尖輕彈,一枚亮閃閃的銀色硬幣飛向半空。
西奧多拽著黑麵具的頭發,將他的脖頸重重地往後一拉,確保他能以最順暢的姿勢呼吸毒氣,同時還能看清半空中被丟出的硬幣。
“來吧。”
西奧多低下頭,像是孩子和父親講悄悄話那樣對黑麵具耳語。
“讓我們一起和瘋狂做個小遊戲賭一賭是你撐著不說,還是我的下注失敗。”
人體極限的憋氣記錄是11分45秒,黑麵具顯然沒有這麽高的肺活量。
不到兩分鍾的時間,他就瘋狂嚎叫了起來。
“沒有解藥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如果有的話,我就不用藏在這裏,給自己戴上防毒麵罩了”
黑麵具已經看透了,這個瘋子,完全是跟小醜一個類型的人。
甚至,他心裏嚴重懷疑,這是不是小醜追逐蝙蝠俠追逐得失了智,所以按照同等規格,製造出來的小醜鳥。
根據小醜這段時間的表現,黑麵具做了個簡單的推理
自從越獄以後,就再也沒人能聯係上小醜。
說明他一定在暗搓搓地搞什麽大事。
極有可能,小醜就是在計劃他的小醜鳥現世
話音未落,硬幣已經打著旋落進西奧多掌心。
他隻低頭看了一眼,就發出一陣前仰後合的神經質爆笑。
於此同時,西奧多神秘地合上了手指。
他蓋住了那份隻有自己才知道的答案。
西奧多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看來,我得遵守賭注。”
下一秒鍾,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黑麵具,把他往更深更濃的綠色氣體裏塞。
此時此刻,侏隼鳥就像是一個薛定諤的盲盒。
沒人知道他在硬幣拋擲的結果裏看到了什麽,也沒人知道他所下的賭注是什麽。
這種未知,甚至比一個明白的、已知的、最糟糕的結果,還要更讓人恐懼。
已經吸了好幾口恐懼毒氣的黑麵具,喉嚨裏發出含糊的聲響。他這次回答的反應飛快,不知道究竟在毒氣幻象裏看見了什麽。
“有我有解藥給我防毒麵具,我把東西給你”
西奧多把人從綠色的恐懼毒氣裏拖出來,給他扣上一個防毒麵罩。
黑麵具大口大口呼吸著幹淨的空氣,唯一沒有折斷的右腿時不時因為神經毒素的作用抽搐一下。
他恢複了一點理智,開始考慮小醜和他的小醜鳥是不是發生了分贓不均的內訌。
沒錯,在黑麵具的最新概念裏,西奧多已經被他定義成了小醜鳥。
“這是稻草人最新發明的改良版恐懼毒氣,稻草人從來就不製作解藥。他隻給了我們一人一支舒緩劑防止意外我發誓,就一支,真的沒有藏私。”
“至於笑氣”
黑麵具狡猾地轉了轉眼睛“小醜還用著老版本的笑氣,如果你想要解藥,為什麽不去綁架蝙蝠俠”
西奧多“”
多麽天才的建議。
蝙蝠俠聽了,都會把你倒吊起來掛在全城最高的鍾樓上三天三夜。
把從黑麵具那裏獲得的舒緩劑裝進腰帶,西奧多倒提著這家夥,在一眾打手的包圍下,從容地把黑麵具扔進了別墅裏機關最多的一間機關室裏。
機關室的房頂已經被西奧多暴力掀開,他就站在殘破的牆頭,對著黑麵具歪了歪腦袋。
防毒麵罩上,已經幹涸的血盆大口,仿佛正在露出微笑。
黑麵具“”
可能是光影造成的奇妙錯覺,有那麽一秒鍾,下墜的黑麵具居然覺得,自己看見的不是小醜,而是自己的老對頭企鵝人。
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企鵝那種不會飛的笨鳥,哪能培養出這麽精神病氣質十足的阿卡姆大成鳥
小醜,絕對是小醜。
這家夥的導師除了小醜,絕不做第二人想。
落入機關叢的前一刻,黑麵具口中爆出一長串連綿不絕的咒罵。
西奧多不解地歪了歪頭。
他也不太明白,為什麽幹掉黑麵具的是自己,他卻在大罵小醜,還讓小醜洗淨了等著。
可能這就是恐懼毒氣的特殊效果吧西奧多不太確定地想著。
算了,仇恨值落在別人身上也挺好。
就讓反派們之間自己窩裏鬥去吧。
黑麵具被扔進機關室以後,打手們幾乎全都湧去救自己的老板。
隻有一小部分還沒有經曆過職場蹉跎,不知道拍馬屁比辦事更重要的愣頭青,才來攔截西奧多的腳步。
這麽一點人,西奧多輕鬆地把它們擺平。
他扶著自己的耳麥,輕盈地跨上一架新機車沒錯,別墅門口停著一排機車,現在隨便西奧多挑了。
“侏隼鳥完成任務,已鉗製住黑麵具,並獲得恐懼毒氣舒緩劑。廢舊的黑麵具待回收。”
頻道裏,芭芭拉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立刻回答。
這是侏隼鳥第一次出大型任務,她不太放心,於是開啟了侏隼鳥設備上的同步音畫功能,在旁邊幫西奧多壓陣。
但呈現出來的結果,卻讓她稍微有點懷疑人生。
該怎麽說呢任務目標確實達成了,而且超額達成。
但神諭總是有種錯覺好像侏隼鳥並不是一隻蝙蝠係小鳥,而是個從阿卡姆借調過來的臨時工
搖了搖頭,把這種感覺從腦海內揮掉,芭芭拉手指飛快地敲打鍵盤。
“這裏是神諭。侏隼鳥,我已經把你的位置同步給羅賓,他會去和你匯合,接手舒緩劑分析成分,在第一時間內產出解藥。”
“當前情況通報黑麵具、螢火蟲、謎語人、殺手蛾已解決。”
“風箏人、稻草人、小醜仍然下落不明中。”
下一秒鍾,不知道從屏幕中看到了什麽畫麵,芭芭拉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麽了”
一個有點陌生的聲音從頻道中響起。
西奧多花了半秒鍾時間才反應過來,說話的竟然是紅頭罩。
<101nove.comd剛剛從天空上擊落了一架飛艇。”
“他們射下後才發現,飛艇中含有自爆裝置。如果被破壞,高濃度氣體將在高壓下發生爆炸”
說到這裏,神諭停頓了一下。
哪怕是和她不太熟悉的西奧多,都能聽出女人聲音裏的沉重。
“就在剛剛,裝置啟動,恐懼毒氣現在已經蔓延了小半個城市。”
蝙蝠通訊裏,一時間無人發聲。
片刻以後,羅賓第一個開口“針對笑氣的解藥,蝙蝠洞裏還有儲備,讓便士一進行調動和派遣。”
“但這次的恐懼毒氣是最新版本,我剛剛試過了,我們原本的解藥對此用處不大。我現在就去和侏隼鳥匯合,分析他手裏的舒緩劑。”
紅頭罩發出一聲清晰的咒罵。
“可以,我去追蹤稻草人。”
神諭問道“有什麽追蹤方向嗎”
街巷之中,紅頭罩仰頭看向天上的飛艇。
“我觀察過了,飛艇的路線可以根據環境實時變動,說明背後有人正在實時控製多半是風箏人或者稻草人。”
“我拆一個飛艇,破解它的中樞核心,開啟反追蹤程序,就能找到他們兩個藏在哪兒了。”
“好的,注意不要引發飛艇的自爆程序。”
頭罩裏麵,傑森咬了咬牙“我盡量。”
就在紅頭罩彈出勾爪,尋覓附近趁手的,可以用來當做跳板的建築物之際,又一個聲音在頻道中響起。
“還是讓我去拆吧。”
意識到說話的人是誰,連羅賓都愣了一下。
“侏隼鳥”
西奧多抬起頭,眼也不眨一下地看著頭頂漂浮而過的飛艇。
普通飛機飛行時,都會在身後拖出兩道長長的白線,過一會兒才會散成煙霧。
但此刻,凡是飛艇經過的地方,幾乎瞬間就潑灑出一股股滾雲般渾濁的綠氣,將碧藍的天幕也遮蓋住。
西奧多一邊開口,一邊凝視著飛艇。
通過透視功能,風箏一般的外殼在他眼中恍若無物。
那些規律而複雜的零件構成,無一不遵循著空氣動力學的奧秘。
任何在外人眼中看起來複雜難解的零件,都規律得像是強迫症患者收拾過的櫃子。
西奧多驚訝地發現,這隻飛艇令他感覺如此熟悉。
裏麵的內部構成,親切得簡直像西奧多的床底。
“我好像很熟悉它。”
侏隼鳥越說越肯定“我能完美拆卸它,不會觸發自爆裝置,也能把可供追蹤的中樞核心帶下來。”
這麽艱巨的任務,本不應該交給一個還沒通過實習期的義警執行。
但想起西奧多的身世,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一秒鍾。
這種事讓侏隼鳥來做,還真屬於某種專業對口。
“那就我和侏隼鳥一起,各幹各的,雙重保險。”紅頭罩一錘定音,“我這就開始了。”
話音未落,傑森彈出手中的鉤鎖,借著建築物的尖頂,逐漸往飛艇的方向攀升。
西奧多先把到手的舒緩劑放在附近一個安全的地點,讓羅賓一會兒自行來取,然後才如法炮製。
他對鉤爪的使用遠不如傑森那麽熟練,比傑森晚了一分多鍾才爬上飛艇。
西奧多剛剛把自己固定在風箏的背部,就聽見紅頭罩低低地詛咒了一聲。
“風箏人,他有病吧”
“怎麽了”
傑森煩躁地抓了抓頭罩殼“內部結構和被擊落的那架完全不一樣我懷疑風箏人做了二十個不同的風箏。”
能攢下二十個不同結構的自爆風箏,他到底在阿卡姆裏挨了傻逼甲方們多少遍打啊
難怪一直不見風箏人露麵。
不會是早就被稻草人錘成打糕了吧
傑森相信自己能搞定這個。
但更陌生的結構,就意味著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
而時間在此刻,就是最寶貴的東西。
相比之下,西奧多拆解的狀態就更加穩定快速。
他的身影幾乎完全淹沒沒在綠色的毒霧之中,正常人很難在這種濃度的毒氣中視物,但靠著護目鏡上自帶的夜視功能,西奧多可以看清每一處零件的走向。
有些零件他還是第一次接觸。
可西奧多依然能輕鬆地卸開它們,就像是在做一道熟練的習題。
隻是,這種入神的專注狀態並未能保持太久。
漸漸地,西奧多耳畔似乎響起一道冷酷而熟悉的聲音。
“西奧多。”
那聲音在叫他。
“西奧多。”
那聲音連綿不絕。
“為什麽不敢回頭,是不敢麵對我,還是不敢看提摩西現在的樣子”
提摩西
西奧多悚然回頭,隻看見空蕩蕩的一片綠色霧氣。
“”
怎麽回事
斯坦利早已經死去,現在這個聲音
等等
西奧多猛地意識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恐懼毒氣。
防毒麵罩並不能完全隔絕汙染,隻是能最大效果地過濾掉毒氣。
但他現在正位於毒氣的源頭,恐懼毒氣的密度已經高到無法被麵具篩除。
呼吸之間,毒氣難免被西奧多吸收了一些。
手上動作幾乎要快出殘影,西奧多一口氣摘掉兩個零件,同時在頻道裏詢問。
“麵罩不足以過濾所有恐懼毒氣了,怎麽辦”
紅頭罩微微一愣“不夠嗎但是這個距離,我”
下一秒鍾,他也反應過來了“等一下,你沒有對付稻草人的經驗”
蝙蝠係全體義警,平均每人都中過兩到三次恐懼毒氣的暗算。
大家都有對抗恐懼毒氣的經曆,而且體內也有相應的抗體。
但侏隼鳥沒有
他不但一點抗體沒有,還一上來就吸到了最新的恐懼毒氣s版,而且還是主動湊到毒氣最濃的地方吸的
羅賓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現在,從飛艇上離開,侏隼鳥。”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恐懼毒氣暗算時見到的幻象。
隻能說,那是個永遠不想重複,也絕不想讓其他人重複的過程。
“我再用二十分鍾就能拆掉這架飛艇。”紅頭罩斷然道,“你下去,這個任務歸我了。”
“我隻需要十分鍾。”
看著近在咫尺的自爆裝置,西奧多咬著牙說道。
被拆開外殼和其他零件以後,減少了冗餘結構,風箏噴吐恐懼毒氣的速度之前更高,質地也比之前更加濃稠。
如果西奧多現在離開風箏,就等於把危險轉包給接下來路過的每一個街區。
這是一條隻能前進,不能後退的單行路。
拆卸進行到現在,西奧多已經別無選擇。
斯坦利冷酷的聲音好似浪潮,從四麵八方湧來,將西奧多淹沒在其中。
這其中,也伴隨著管家弗雷德譏諷的冷笑,攜裹著吸血蝙蝠徹夜的戾叫。
西奧多的眼前逐漸出現重疊的幻影。
他看見死去的迪奇藍青色的臉,趴在窗戶外麵,一個不留神就會消散。
他看見櫃子裏用指甲刻出的名字,“斯坦利”這個單詞上沾染著斑斑血跡,被人用力地畫了一個叉號在上麵。
他聽見提摩西隱忍的呻吟,月色如霜雪般覆蓋在小屋的地板上,讓幾點殷紅色愈發清晰。西奧多翻身,忽然看見對麵床單上順著織品的紋路,一縷縷流下的血跡。
他看見斯坦利轉過身來,在練功房,在地下室,在那條似乎永遠也跑不到盡頭的長長走廊上。
他手上纏著一條沉重的鞭子,鞭梢指向西奧多的方向。
恐懼毒氣仿佛凝結成固體,百縷千絲,無孔不入地沿著西奧多的神經攀升。
同時身臨於十幾重恍惚的重影裏,西奧多擰下最後一個零件。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指一直打著滑。中間甚至還不慎碰觸過幾下其他機關,被防禦性的反拆卸設置照著臉噴了好幾下毒氣。
終於,中樞部件的最後一個螺絲,軲轆著沿著風箏的骨架滾遠。
西奧多攥著卸下的零件,彈出腕上勾爪,朝著地麵降落。
然而不知道是機簧卡死,還是西奧多使用不當。
隻聽得一聲滲人的拖響,鉤爪在建築物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撓痕,卻無力阻止自身的鬆脫。
西奧多連著鉤爪一起,在幻象裏朝著無底的深淵墜落。
“”
千鈞一發之際,一架戰機忽然趕到。戰機下方彈出一張捕撈網,不偏不倚地將西奧多網在正中央。
戰機門拉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披風如同蝠翼,似夜色般深沉。
然而當西奧多睜開眼睛時,在那具高大結實的軀體上,他隻看見一張屬於斯坦利的臉。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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