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開工錢 吃得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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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粉買來了, 海珠找酒館老板借桶熱水泡粉。
    齊老拉著木板車也到了,他把家裏的飯桌和椅子也拉了過來, 提著一筐貝殼和盤子放海珠腿邊,說“傻了吧,這東西忘了。”
    海珠瞥了一眼笑了,還真是把最緊要的東西落下了。
    海貝留了一扇殼,隔著灼熱的鐵板把熱度傳到貝肉上,貝肉裏的汁水滋滋冒了出來。鮑魚也如是,鮑肉從下至上慢慢燙熟, 汁水溢了出來,又在不斷的炙烤下回縮進鮑肉裏。
    四盞燈籠掛了起來, 光暈隨風搖晃, 折射在鐵板上微微反光。海珠揭蓋裝蒜蓉的罐子,大勺舀小勺分, 蒜油抹在鮑肉貝肉上,騰騰的熱氣一燙, 蒜香飄開了。
    “娘,我昨晚做夢就是這個味道。”稚童大聲說。
    清楚是怎麽回事的街坊鄰居善意地笑了,海珠抬頭看一眼,笑著在其中一個鮑魚上隻抹了蒜油, 熟了之後讓風平給那個小孩送去。
    一個貝殼上可以裝四個鮑魚或是兩個海貝,海珠讓齊老去酒館借個托盤,她把大貝殼擺在托盤上, 鏟了鮑魚和海貝放上去,由他端上桌給客人上菜。
    沈遂拎了個椅子坐在她旁邊拿盤子吃,鮑魚海貝之類的他家飯桌上自然不缺,他也吃過不少, 不至於吃厭,但也相當於米飯了,再怎麽吃都不會覺得新奇。不過今晚吃這口現烤的,他覺得滋味不錯。
    海珠探身從桶裏撈一籮米粉放一旁控水,偏頭問他滋味如何。
    “食材新鮮,滋味不錯。”沈遂咬著鮑魚殼扔掉,見有人要去買酒,他掏出一把銅板遞過去,“幫我捎一碗來。”轉過頭繼續跟海珠說“我家廚子的手藝也不差,但不如你做的好吃。”
    海珠笑了。
    “真的,我沒說假話哄你,待會兒我二哥二嫂來了你問問他們。”
    “我相信,這叫鍋氣,韓家的食方裏也寫了,吃菜戒停頓。你家吃飯是飯菜一起端上桌,廚子又不能一鍋把所有的菜做好,隻能做好了先放蒸籠裏溫著,相當於熱了一次又一次,最鮮美的味道已經沒了。”海珠舀兩勺油倒鐵板上,緊接著倒米粉,米粉上的水碰上油呲啦滋啦響,她後仰著身子,手上攥著鏟子快速翻炒。
    沈遂挪了下凳子,接過酒碗喝一口,他仔細回想,怎麽也想不起來食方上有沒有這一說,不過細想也有理。
    “做菜的講究還挺多,你多練練,廚藝練出來了我天天來討飯。”他嬉皮笑臉的。
    海珠顧不上理他,她把米粉一分為二,中間空出來舀油倒蟹黃,邊邊角角鋪上蟹肉,舀一勺花生芝麻黃豆醬倒左手邊的米粉上,抖開發現少了又舀半勺淋上去。這時蟹黃油也炒好了,她扒過右手邊的米粉蓋上去快速翻拌。
    一邊是冒著醬香的米粉,米白的粉上裹了層醬,另一邊的更出味,米粉上沾了一層蟹黃,頭頂的光暈打過來,竟能看到蟹黃籽。
    正對著鐵板坐的四人呆了,看小老板又把煎得微黃的蟹肉扒拉進米粉裏,四人齊齊咽了口水。這用料也太實誠了,比在家裏自己做還舍得放東西。
    最後撒上一把蔥花,海珠從筐裏拿盤子鏟米粉。
    “我吃蟹黃油的。”沈二嫂來得巧,“我走了一趟,你這裏最舍得下料,這麽大的螃蟹被你撬來炒粉,眼饞死個人。”
    “不花錢買,也就不肉疼。”海珠鏟了三盤放案桌上,往身後燈火通明的酒館指了下,說“酒館老板準帶外食,他後院清靜,你們端了吃的去他那裏喝酒。”
    沈二嫂的確不習慣坐在街頭吃東西,她朝她男人看一眼,沈淮接過兩盤顏色不一樣的炒粉領著人走了,“小六你不一起”
    “不了,我要吃最熱乎的。”沈遂坐著不動。
    沈二夫妻走了,坐著的人才出聲說“海珠,我要一盤蟹黃油炒粉一盤醬炒粉。”
    “小老板,我也各要一盤,多少錢一盤”
    “都是十五文一盤,錢給我叔。”一鐵板能裝十盤粉,一共用了五隻蟹,算上油和醬,海珠估摸了下,比起把蟹賣給食肆,應該能多賺一倍的錢。
    用油洗鐵板,殘渣混著油刮進火坑裏,火堆上的火苗陡然飆高,風平趔開身子。
    海珠接過冬珠遞來的鮑魚和海貝擺鐵板上,問她累不累,又問燒火的小孩累不累,“明天我去雇兩個婆子,你倆在家歇著算了。”
    “我不累。”風平苦了臉,“我不想在家。”
    “我可沒嫌累,我喜歡出來擺攤。”冬珠不高興了,反問回去“你累不累”
    沈遂嚼著粉看著這姐弟個,他覺得挺累的,看著都累,一個埋著頭仔細燒火,一個埋著頭剔蟹肉撬貝殼,一個忙得像八爪魚,兩隻胳膊揮出八隻胳膊的陣仗。
    “好吧,我也不累。”海珠嘻嘻笑,伸長了胳膊舀一勺蒜蓉醬,動作裏似乎都帶著享受。她享受油煙呲啦香,看食客吃得開懷她就高興,哪會覺得累。
    “等回去了我給你們開工錢。”她說。
    風平咧嘴一笑,他也能賺錢了耶。
    冬珠也高興,但她知道姐姐的辛苦,她跟風平還在靠姐姐養,哪能從她手裏拿工錢。她言不由衷地說不要,“這是我們全家的生意,都該出力的,要什麽工錢吃飯的時候你怎麽不收錢米麵糧油肉都是你買回去的。”
    “那你們也跟叔一樣,拿了工錢留一半交一半。”海珠說,“這樣行了吧”
    冬珠點頭,她的確想自己手裏有點錢,想買吃的想買頭花的時候不用張嘴問姐姐要。
    沈遂眼睜睜地看著風平的幹勁突然大漲,燒火拿出了穿針引線的認真勁,他嘖嘖幾聲,錢果然是治人的良藥。
    又一板鮑魚和扇貝熟了,海珠各鏟一盤讓沈遂給他二哥二嫂送去,然後緊跟著倒油炒粉。
    “姐,還有七個海螺和五隻魷魚十隻章魚。”冬珠說。
    “我知道,留在最後一板,我打算用蔥椒油炸的醬。”要是賣不出去就自己吃。
    “海珠,我們先回了啊。”同條街住的人過來打招呼。
    “味道還行嗎吃好了嗎”海珠問。
    “非常行,還吃撐了,就是有點幹,男人能喝酒,我們不喝酒的就沒法,明天再來我端兩碗涼茶來。”
    “我明天煮了涼茶來賣,一文錢一碗。”對麵賣蠔烙的男人吆喝,整條街香味撲鼻,他的攤子就做了五個人的生意。
    “味道可要好,不然可搶不過別人的生意。”齊老三抬手指了一下,整條街都是賣烤魚烤章魚煎豆腐的,都沒他家的生意好。沒位置坐就端走帶回去吃,嫌麻煩的就去了酒館,寧願多等一會兒也不去別的地方買。
    桌子剛空下來,還沒來及收拾殘局又坐滿了人,有些人也在旁處買了吃的,邊吃邊等著鐵板上的蟹黃油炒粉。
    夜晚的流逝在熱鬧的長街上無法感知,海珠在撈粉的時候發現見底了才恍然發覺已過了好久,她炒著最後一板,對後來的人說“食材沒了,快收攤了。”
    酒館裏喝得酣暢的人醉醺醺地晃了出來,手扯著褲子要去黑漆漆的巷子裏撒尿,還沒走幾步就被酒館裏的夥計攆出來架走了。
    海珠瞥了一眼,鏟了兩盤炒粉送上桌,她伸了個懶腰,問在座的其他人要不要吃味道重的鐵板魷魚。
    喝酒的都有興趣嚐嚐,不喝酒的俱是搖頭。
    海珠走到桶邊把半死不活的章魚和魷魚撈出來,進食的牙齒已經被冬珠扣掉了,她直接攤放在鐵板上。
    “我來燒火,你去看看有沒有想吃的,想吃就買點。”她跟風平說,“冬珠也去。”
    兩個小的剛走,沈遂過來了,海珠瞅他一眼,“你還沒回去睡啊”
    “這才什麽時辰就要睡覺了”沈遂抬頭看天,“你忙傻了,從你擺攤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也就是說還不到九點。海珠覺得她忙迷糊了,就她那點東西還真忙不到半夜。
    “我請你吃鐵板魷魚,你請我喝酒,去打兩碗黃酒來。”海珠說。
    沈遂剛落座又起身,沒一會兒就拎個酒壺三個酒碗過來,說開酒館的小老兒高興得嘴都要裂開了,“你擺個夜攤淨給旁人做好事了。”
    “呦呦呦,這話竟然能從您嘴裏說出來,小六爺,你不是就愛做好人好事的”海珠詫異極了。
    沈遂也愣了,反應過來說“我是在給你抱不平。”
    “免了,沒有不平,你見過哪個地方隻有一家食肆”海珠端起蔥椒油炸的醬刷在章魚和魷魚上,她吸了口氣,說“真香啊。”
    別說她,周圍擺攤的都看了過來,聞了一晚上的油煙,這個味道是真提神。
    冬珠和風平回來了,手上空空的,冬珠把銅板扔進錢箱裏,說“都不如咱家的好吃。”
    “收拾個桌子,該我們吃了。”海珠把食客的幾份送過去,剩下的隻章魚兩隻魷魚,還有個海螺,滿滿當當裝了一盤。
    風平隻吃了一口立馬放下筷子。
    海珠嚼著魷魚腿看他一眼,這也不麻呀,更談不上辣,她端著酒碗遞到他嘴邊,“黃酒,抿一小口。”
    “這個味道配酒夠勁,明天、不,後天我再來就給我弄這個味道的。”沈遂吃得停不下筷子。
    另外一張桌上的幾個男人也探身跟海珠說“這是什麽味兒的早該做出來的。”
    “蔥椒油的。”
    “明天晚上就給我們做這個味道的。”
    “明晚不擺攤,後天晚上來。”海珠看風平又拿起筷子挾章魚腿,她拍他一下,“騙酒來著”
    “還想再吃一口。”
    這個味道有點重,才吃會覺得麻,待麻勁下去了,魷魚在口齒間咀嚼開,被油鎖住的汁水迸濺出來衝刷著唇舌上的醬料,兩種滋味混在一起著實過癮。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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