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抓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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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三個都是臉色一變。
    在遇到這種突發事件時,還是訓練有素的警察反應更迅速。他讓我們原地等待,自己衝了過去。
    我和陳曉丘當然沒聽話等待,而是跟著跑,先見到了一麵掛著“女監”牌子的牆,牆後是被鐵門隔開的一段長走廊,好多警察正圍在一間牢房外,大聲喝令“放手”,其中還夾雜著瘋狂的大叫。
    我們一時無法擠到人群前,就隻能聽著嘈雜的聲音嗡嗡作響。那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我和陳曉丘都感覺到了不妙。
    “快叫醫生!”
    “不用了,叫法醫來。”
    前麵的警察開始轉身,看到我和陳曉丘還有些驚訝。我們讓開走廊,等那些警察退出後,才看清牢房內的情況。
    “你們二位先跟我到外麵等著吧。”帶我們進來的警察有些不滿。
    陳曉丘看著我。
    我盯著牢房內兩個人。
    這是間雙人牢房,兩張簡單的行軍床,一張床上躺著個死不瞑目的女人,另一個穿著黃馬甲的女人坐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個死者。她的手指被掰斷了兩根,有兩個警察拉扯著她,她卻好像失了魂,目不轉睛。突然,她低低笑了起來,喃喃說道:“這樣就好了。這樣就能幹幹淨淨地走了。”那幽幽的音調好似從地獄裏麵飄出來的歎息,讓人心裏發毛。
    “這女人瘋了。”一個警察搖頭說道。
    “這批人裏麵已經出了兩個瘋子了。是不是……”另一個警察比劃了一下吸氣的動作。
    “可以查一查。”
    “兩位,這邊還有工作,你們到休息室等一會兒吧。”警察催促我們。
    路過的警察都看了我和陳曉丘一眼。
    一個老警察跟陳曉丘打招呼:“你是陳局的那個侄女吧?”
    “萬隊,你好。”陳曉丘頷首。
    “你跑來這幹什麽?”萬隊長詫異問道,視線移到了我身上。
    我突然跨前,要衝入牢房。
    “哎,你做什麽?”萬隊長伸手要攔我。
    陳曉丘眼明手快,替我擋了一下。
    我進入牢房內,也顧不得被人看到了,伸手抓向了死者的上空。
    這行為我事後想來真是太過衝動了。我那時候又沒被青葉的人附體,哪有“麒麟臂”?可在當時,我根本想不到那麽多。我隻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惡鬼泄露出的一絲惡意,即使隻有那麽丁點兒,也刺激得我汗毛倒豎。我知道機會隻有一次,這次不抓他,他可能像青葉失敗的幾次事件一樣,自此消蹤匿跡,我將再也沒有補救的機會。
    我的手好像伸進了一盆冰水中,冷得我在一秒內就行動僵硬遲緩,皮膚肉眼可見地變得青白,蒙上了一層冰霜。我咬著牙,死死攥緊了拳頭。
    “嗷啊!”
    一聲慘叫撞進我的耳膜,我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隻憑著一口氣,死都不鬆手。我沒鬆手,可那股寒意猶如融化的春雪飛速消散。當我清醒過來,我的手還凍著,可已經感覺不到那個惡鬼的存在了。
    “小夥子你幹嘛呢?”萬隊長進了牢房,警惕地盯著我。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放下手。
    “我剛好像看到了一隻蟲子。”陳曉丘替我找借口。
    萬隊長和留在牢房的警察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我們兩個。
    幸好陳曉丘的小叔鎮得住,他們沒有為難我們。萬隊長親自帶著我們去了休息室,給我們倒了茶。
    “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麽的?”萬隊長抽出了煙,用眼神詢問陳曉丘。
    陳曉丘表示不介意。
    萬隊長給我遞了一根。
    我接過,謝了萬隊長,狠狠抽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
    “怎麽?有什麽不方便說的?”萬隊長問道,又對陳曉丘笑了笑,“我叫你小陳不介意吧?”
    陳曉丘搖頭。
    “小陳,我老萬說句大話,你小叔是局長,是有能耐,可有句話叫‘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我老萬在這裏能說上不少話,你要做什麽,比起找陳局,找我更方便。”萬隊長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看你們兩人都不是壞人,天沒亮跑來見那幾個女也不是來玩的。剛才這小夥子的舉動,不是真為了抓一隻蟲子吧?”
    陳曉丘淺笑,“我們是有點事情來找她們。隻是,不太方便說。是一點私事要確認一下。”她語氣曖昧不清,給人一種“查老公男友是不是忠誠”的暗示。
    萬隊長吸了口煙,瞄了眼我的手,“小夥子,你是不是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我和陳曉丘吃了一驚。
    “別這樣看我。我一個老刑警,現在在看守所找份閑職,以前也是在刑警隊幹過,去過凶案現場的。”萬隊長擺擺手,“這種事情,我沒親眼見過,也聽人說過。”
    萬隊長用回憶的語氣說道:“我原來跟過一個隊長,他年輕時候破了個大案,半夜三更親手抓到了殺人犯。報告什麽的都寫他如何如何捕捉到蛛絲馬跡,還上了新聞。他有一次喝醉了告訴我,他那天晚上做夢,夢到被害者張著嘴巴不停對他說話,但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他辨認唇語辨認了老半天,才明白那是個地址,醒來照著地址找過去,就把凶手給逮住了。”
    我和陳曉丘麵麵相覷,也不知這萬隊長是故意講故事誆我們,還是真有這麽件事情。
    “治安科接下來會和禁毒科聯係,查查看這個組織有沒有吸毒販毒。”萬隊長抽著煙,淡定自若地轉了話題,“我猜他們是查不出什麽。這兩起發生在我們警局的凶殺案跟吸毒沒關係,凶手沒吸毒、沒瘋,理智得很。作案動機麽……”他笑得滿臉褶子,“大概是鬼上身吧。”
    我沉默,沒有接這個話題。
    “希望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然我們這些警察可就丟臉丟大發了。眼皮子底下死了兩個了,唉……”萬隊長抽完了一支煙,在地上摁滅了煙頭,又抽了紙巾,將煙灰煙蒂什麽都收拾幹淨。
    我學著他的樣子,將煙也滅了。萬隊長對我伸出手,幫我把垃圾帶了出去,出去後還把門給關上了。
    “怎麽樣?”陳曉丘問我。
    我搖頭,“抓到了,但讓他給逃了。”我一直握著拳的手攤開,露出了失去血色的掌心。
    陰氣的寒冷和溫度的寒冷不同,我的凍傷像是被肌肉被冰封住,看起來十分詭異。
    “你沒事吧?”陳曉丘關心道。
    “沒事。正在恢複。”我甩了甩手。
    “現在要怎麽辦?”陳曉丘又問。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先……去青葉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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