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這是個惦記自己媳婦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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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輝煌的皇宮一角,坐落著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宮殿,它是整個後宮中離皇帝的寢宮最遠的一處,景色淒涼僅次於冷宮。
寢宮的麵積並不大,安靜的寢宮內院沒有任何華麗裝潢,隻有幾顆快凋零了的木槿。
如今那上麵的葉子正一片片的往下脫落,一陣風輕輕地刮過,將地上的落葉卷了起來,讓整個院落看起來更加了幾分淒涼。
此時屋內傳出一陣劇烈卻依舊被極力壓製著的咳嗽聲,聽得讓人有種撕心裂肺般疼痛的錯覺。
殿內的紅木梳妝台前,身著妃色衣著的女子端坐在那裏,感覺到有人進來,也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陛下來了。”
孟良辰看到來人,臉上沒什麽情緒的淡淡打了聲招呼。
她安靜的坐在那裏,抬眼看著銅鏡裏自己的臉龐,今日因為略施了粉黛,她的臉色少有的顯得紅潤了一些,可是那雙眸子,卻怎麽也掩蓋不住的漏出隱隱的灰敗死寂。
一身明黃色龍服的男人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女子,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深意。
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孟良辰緩緩的站起身,並沒有向皇帝行禮,而是緩步走向屋內的餐桌前,桌子上擺著簡單的幾個口味清淡的小菜,和一壺酒水。
孟良辰此時的身形消瘦,走起路來腳底都顯得有些發飄,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步伐移動,隨即眉頭微微一皺。
她的衣衫披在身上顯得格外的寬大,那衣衫有些陳舊了,穿在女子身上,已經是十分的不合體,不過卻讓皇帝感覺不到女子有任何的不端莊之感。
孟良辰終於走到了桌前,沒有等皇帝說話,就先一步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然後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水。
“陛下坐吧。”
她的聲音清清冷冷,不仔細去聽完全聽不到一絲的病態,皇帝雖然不滿她不行禮的態度,但是也沒多說什麽,卻也站在原地沒有動。
“聽譚毅說你病了,要見朕。”
孟良辰放下手中的酒壺,道:“不這樣說,陛下肯來見臣妾麽?”
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接著說道:“臣妾快死了,可是有些事情卻始終想不明白,求陛下前來,隻是為了求個明白,好了此生殘念。”
孟良辰明顯是有要與皇帝坐席長談的意思,皇帝微微擰了眉卻懶得再多計較什麽,示意譚公公退出去,屋中隻留下他們兩人。
“有什麽話,說吧!”
“臣妾一直有一事不明。”孟良辰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到底是因為什麽,讓陛下做出寵妾滅妻這種事情的?”
皇帝因為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怒意,聲音也瞬間變得又冷了幾分。
“身為後宮嬪妃,你該注意自己的言辭!”
後宮嬪妃麽……
對啊,在這整個後宮之中,整整七年,三年一次選秀,她卻是每每那個位置最低下的妃嬪!
可是,天下的人幾乎都知道,曾經,她是他明媒正娶,三書六禮,聖旨禦賜的正妻!
孟良辰的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她的眼底也全是死寂與灰敗,她再度輕輕的抿了一口酒水,辛辣的味道彌漫在口中,讓她知道自己還是活著的,至少現在是的。
“陛下可以回答我麽?”
她已經不用“臣妾”兩個字了,因為規矩之中,隻有有封號位份的妃嬪,才有資格自稱“臣妾”,而她,是這後宮之中身份最低賤,甚至是連高妃嬪身邊的一個一等宮女都比不上的女人而已。
看著孟良辰毫無生機的臉,皇帝的心底閃過一絲煩亂的情緒,他真的有些後悔來這裏了!
“你自己做過什麽,想必不用朕來提醒!”
他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怒氣與不耐,女子的眼底卻閃過一抹茫然。
她曾經做過的事?她曾經做過什麽呢?
是被他莫名其妙的說害了她親妹妹肚子中的那個所謂的“孩子”,便被他以心狠手辣、無仁慈之心、心性善妒,難以擔當正妻之位的罪名,貶妻為妾,當他登上大統之位,卻隻是封了她一個正九品的娘子之位這件事?
整整七年,嗬嗬,孟良辰想起來就覺得自己好笑!
他不僅僅汙蔑她,還無視那個屬於她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這樣流掉!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冷眼看著,卻轉身抱起她的妹妹離去,將她打入無比冰冷的境地!
“那我的孩子呢?就不是你的親生骨肉了麽!”
孟良辰的麵容依舊平靜,聲音中卻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那是個意外。”
皇帝的唇微抿,似乎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當時他隻看到懷裏的人麵容蒼白,而他也不知道孟良辰也……
孟良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似乎是努力著平複著猛然間竄上胸口的洶湧咳意。
“那……為什麽,你……那麽討厭我……”
“問這些有何意義?!”
憶起當初自己被迫娶妻的情景,此時的皇帝卻奇跡般的沒有了那股憤怒與不甘,或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了,他已經記不太清楚當時的感覺了。
也或許是眼前這個女人終究是被自己永遠除去了那個位置的緣故?
有何意義……
隻是這簡單的四個字,卻徹底讓孟良辰心底的那最後一根支柱崩塌。她的眼底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就像是一個死人一般,沒有了焦距。
孟良辰突然間憶起,當時她出嫁之前,他是指了名的,讓孟良景一同出嫁,即便隻能以妾的名義都要一同娶了她。
嗬嗬,她可真傻……到現在才想明白,原來,他真正想娶的那一個,一直都是孟良景,一直都不是自己……
她突然間好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所做的一切,後悔當初的一再傾心……
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看著孟良辰瞬間頹敗的麵容,皇帝心底的那抹煩亂顯得更甚了幾分,他真的是有些坐不下去了,於是站起身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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