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了一聲，就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看，果然如此吧？”
    她在心中對著孟良辰說道，孟良辰沉默不語，甚至感覺無奈。
    沐昀原本赤紅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怔，紅光退去，變得有幾分慌亂。
    “良辰，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惜“孟良辰”並不在意，她依舊看著前方，淡淡的開口道：“沒關係，沐昀，隨你。”
    他固執己見，自己說再多都無用。
    或許等到哪一日她真的消失殆盡了，他也不會覺得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
    沐昀有些無措的站起身，他看著她，張了張嘴。
    最後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站在那裏緊攥著雙拳呆愣了良久。
    微風輕輕吹過，將沐昀拉回了神，他低頭看向“孟良辰”。
    “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孟良辰”支撐著身體站起來，沐昀伸手便要再抱她。
    “孟良辰”冷淡開口：“你別碰我。”
    她的聲音冷漠疏離，但是聽在沐昀的耳朵裏，就是滿滿的厭惡抗拒。
    沐昀的手頓在半路，“孟良辰”已經有些吃力的轉身朝著回去的路上走了過去。
    他看著“孟良辰”的背影，收起周身所有的情緒，隨後跟了上去。
    早就已經預料到的不是嗎？他早就做好了被厭惡的準備了，沒什麽的！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了，能看到她，能摸到她。
    “孟良辰”自那日之後，便在沒有了出去的心思，一個是真的沒什麽心情，另外一個，就是身體實在是沒什麽力氣。
    屋內隻有她一個，然後就是每日都會來兩次的沐昀。
    她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盛開的梅花，思緒有些飄遠。
    現在這個樣子，似乎是又回到了她前世死之前的那個模樣。、
    那時候她也是已經行將就木了，皇宮明明那麽大，她卻被關在那一方小院子裏。
    沐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孟良辰”不知道思緒飄到哪裏去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看著她的身形越發的單薄，那身穿一身白衣的模樣，風一吹過，似是隨時都會隨著風被吹遠一般。
    雖然他已經提前在這屋內燃起了火爐，但是他依然覺得她坐在窗前不妥。
    沐昀伸手拿起屏風上的披風，走了過去站到她的身後，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今日怎麽又沒吃東西？”
    “孟良辰”雖然收回神，但是卻沒有說話。
    吃了又如何？還不是要吐出來嗎？那樣更加的難受，還不如不吃。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怕是再過不了幾日，她跟這副身體就要一起死掉了。
    想到這裏，“孟良辰”皺了皺眉。
    沐昀伸出手為她理順被風吹亂的發絲，目光專注認真。
    “你到底什麽時候將我們換回來？”
    沐昀的動作一頓，目光看向她的側臉。
    “良辰，我在想辦法了，很快就能讓你與身體融合的。”
    “孟良辰”抿了抿唇：“我等不到的，沐昀，我會死的。”
    沐昀的手指猛地收攏，發絲在他的指尖被拉直，“孟良辰”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你······”
    沐昀猛地回神鬆開了了手指，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良辰”有些煩躁，伸手將自己的頭發全部都攏到前麵去。
    “你以後別碰我！”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氣惱，沐昀想要再度開口道歉，卻發現她的手腕上，少了東西。
    沐昀的目光一冷，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給你戴上的鐲子呢？”
    “孟良辰”皺著眉頭想要收回去，稍一用力，便掙脫了沐昀的桎梏。
    “我摘了。”
    沐昀有些焦急的道：“不是跟你說了不可以摘？那是穩固神魂用的。”
    “孟良辰”淡淡的道：“我沒覺得有什麽用，沐昀，別做無用功。”
    沐昀心中一陣氣血翻湧，一時之間忘了分寸，伸手便握住“孟良辰”的肩膀將她扭轉過來，聲音也因為憤怒提高了聲調。
    “怎麽會是無用功！你知不知道······”
    等沐昀的目光與“孟良辰”的雙目相對的那一瞬，他的聲音猛地頓住。
    “孟良辰”有些吃痛的抿唇看著他，沒有說話。
    沐昀似是被燙到了一般，猛然縮回手。
    “我，我有些著急了，對不起······”
    他緊緊閉了閉眼，盡力讓自己恢複了平靜。
    最終，沐昀歎了口氣，喃喃的低聲說道：“良辰，我想留你久一點，讓你陪我久一點。”
    或如他也知道，自己其實是真的留不住她的，隻是還有奢望，還不願意輕易放棄。
    沐昀走後，“孟良辰”在窗前做了許久。
    “其實，他現在看起來也挺可憐的。”
    耳邊想起了孟良辰的歎息聲，將“孟良辰”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嗎？”
    他若是不請求，也不會如現在這般。
    孟良辰歎了口氣，道：“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沐昀屬於可憐裏麵不值得憐憫的那一類。”
    那日之後，沐昀有一兩日都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那日他失了控，因此有所躲避。
    “孟良辰”睡著的是時間越來越久，等沐昀再次來看她的時候，她多半的時候都是睡著的。
    隨著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沐昀的心也跟著慢慢下沉，最後墜到了穀底。
    他知道，他救不了她，或許再不放她離開，就如她所說，她真的就要永遠消失了。
    “孟良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個夜晚，屋內燃著燈火，她的身體有些乏痛，可能是躺的太久了的原因。
    “你醒了？”
    沙啞沉重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孟良辰”扭過頭去看，才看到是沐昀坐在自己的床頭，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不過此時的沐昀，看上去實在算不上好，麵色在燈光的照耀下還是有些蒼白之感，胡須也有些長，似是已經有幾日沒有清理過，就連雙眼也有些窪陷，眼底更是充滿了血絲，給人滿是疲憊感。
    “我睡了多久？”
    “兩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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