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紀念日 程蔓的床的確不寬,在一米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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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蔓的床的確不寬, 在一米一到一米三之間,一個人睡綽綽有餘,兩個人躺著得肩挨著肩。
    上床剛躺好, 陸平洲就說右邊懸空, 又往裏蹭了一節。卻沒有多餘的動作, 隻伸手攬住程蔓肩膀, 閑聊似的問她琢磨高考的事多久了。
    陸平洲這麽問是有原因的。
    程蔓在家人麵前說自己是年後冒出的想法,但實際上她去年是十月中就開始複習高中課程。
    當時陸平洲就覺得奇怪, 畢竟程蔓高中畢業好幾年, 現在上班又用不上這些知識,怎麽突然翻出高中課本翻看了起來。
    他還問過程蔓是不是想上工農兵大學, 畢竟當時大學開學不久, 時間合得上。但程蔓說不是,自己隻是隨便看看。
    這回答陸平洲沒全信,但一來愛學習不是什麽壞事, 一來上工農兵大學不是他張張嘴就能辦到的, 就沒多問。
    直到今晚事情串起來, 陸平洲才猜到程蔓可能早有想法。
    程蔓的確早有想法,自從恢複記憶, 她就打定了主意要參加高考。隻是去年事情多, 而且她也沒有合適的理由說自己覺得高考要恢複, 就沒有太大動作。
    直到過年回陸家, 從陸父口中得知政策有變化的消息,她才想出合適的理由。
    隻是她冷不丁來句覺得高考要恢複她打算好好學習太奇怪了,就想回來後先增加學習時間,等陸平洲問起,才順理成章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誰想回來第一天就碰到了她媽催婚, 她靈光一閃覺得這是個機會,就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這會陸平洲問起,程蔓順勢理了理自己的心路曆程“恢複高考的想法是去年大運動結束後冒出來的,但那時候我也不太確定,你問的時候我就沒好意思說,這次回去聽了爸的話,我覺得這事可能八九不離十了。”
    “那你怎麽沒跟我說”
    “我怎麽沒跟你說今天晚上你不是也在嗎”
    陸平洲哼哼“今晚的重點在媽和一哥身上,他們才是你告訴的人,我充其量就是個順帶的。”
    程蔓本來有點心虛,聽著聽著覺得不大對,側過頭瞅陸平洲“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陸平洲反問“我不應該吃醋嗎”
    程蔓“應該。”你有理你說的都對。
    心裏這麽想,但程蔓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說道“其實我本來想先告訴你的。”
    “你怎麽沒說”
    “我是覺得咱倆說著話,我突然來一句高考要恢複了我要考大學,挺奇怪的,而且這麽說好像我篤定自己能考上大學,有點自滿了。”
    陸平洲多了解程蔓啊,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正在心口不一,側低下頭笑著問“難道你沒有篤信自己能考上大學”
    程蔓想謙虛一下,可抬頭對上陸平洲的目光,話又有點說不出口了。
    她看過那種古早穿越小說,女主穿越後總會各顯神通,多方便展露自己的與眾不同。甚至在有了愛人後,迅速坦誠以待,告訴對方她是穿越的。
    而她們也總是很幸運,能遇到一個不在乎她們來曆,也願意為她們守口如瓶的愛人。
    看小說的時候,程蔓真不覺得說出自己來曆有多難,等她真穿了,且恢複了前世記憶,才知道她做不到。
    雖然她知道王秋梅夫妻和陸平洲都很好,但終其一生,她可能都無法向他們吐露出自己的秘密。
    這樣的認知,時常會讓程蔓生出愧疚感,因為她無法對他們坦誠以待,甚至不得已需要說謊。
    就像她剛才對陸平洲說的話,大部分都是謊言。
    但她並不想對他說謊,在藏住穿書這個大秘密之餘,她也想對他坦誠以待,所以猶豫過後,程蔓篤定說道“我會考上臨江大學。”
    陸平洲察覺到了程蔓的情緒變化,心裏有些疑惑,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她接下來的話吸引走,愣了下笑道“這麽有自信”
    “嗯。”
    程蔓的信心並非空穴來風,前世她是高考結束後的暑假出的車禍,雖然當時成績沒出來,但估分有六百多。
    在她所在的省,她的成績上清華北大有點難,但報985沒問題,也能選到一個相對熱門的專業。
    雖然恢複記憶後這一年,她複習斷斷續續的,但學過的知識沒那麽快忘記,接下來一年好好備考,她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能考上清大京大,但臨江大學應該沒問題。
    如果有問題,她就調低目標,反正總有個大學上。
    最後這句說出口,自信程度就打了折扣,陸平洲低笑道“行,那這兩年你好好複習,爭取考上臨江大學。”
    “你支持我”程蔓側過頭問。
    陸平洲看著她“我不支持你就不考了”
    程蔓想了想,搖頭“那我可能就不跟你過了。”
    說完見陸平洲臉色一黑,程蔓趕緊抱住他的胳膊,仰頭賣乖說“但你能支持我,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高興,想跟你過一輩子”
    陸平洲輕嗬一聲,唇角卻翹了起來,正準備說話,又聽程蔓說“不過”
    陸平洲眉毛一擰“不過什麽”
    程蔓猶豫著說“如果真的要考大學,未來兩年內咱們可能不好要孩子。”
    其實在要孩子這件事上,陸平洲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著急,所以結婚那會程蔓說不想太早要孩子,他一琢磨孩子出生,一人世界肯定就沒有了,就同意了媳婦的提議。
    婚後兩人一直在避孕,剛開始采用的方式是體外,這辦法有點原始,屬於沒辦法中的辦法。
    那段時間因為王秋梅隔三差五催,程蔓也想過要是不小心中招了,把孩子生下來也行,反正七八月份懷,次年四五月份生,等她上大學孩子都半歲了,可以讓她媽幫忙帶兩年。
    但說不上是運氣好還是不好,程蔓沒懷上,進了婦聯後麵借著工作便利,她能拿到計生用品,避孕方式就改成了用套子。
    這次去雲省,兩人因為套子沒帶夠,後麵幾天都是純睡覺,算上返程四天,陸平洲素了差不多一星期。
    話說回來,雖然兩人之間達成過默契,決定短期內不要孩子,可這個短期是多久,他們沒有重點商量過。
    陸平洲什麽想法,程蔓不太清楚,她的想法是這事不好商量,因為在她的設想裏,這個短期是兩三年。
    不能早要,是因為今年年底就會恢複高考,她工作間隙抽時間複習已經很辛苦,再懷孕要孩子,真忙不過來。
    不能晚要,是因為陸平洲年紀確實不小了,拖上五六年,不說他爸怎麽想,她媽肯定要懷疑他們倆是不是有人有問題。
    大學期間要孩子,學業上雖然會有些辛苦,但往另一方麵向也有好處,那就是畢業後她能全心全意地搞事業。
    而且上學再辛苦總不會苦過上班,要是時間卡得好,寒暑假生孩子,說不定都不需要請假坐月子。時間沒卡好也沒關係,大不了休學一年,晚一年畢業。
    隻是她計劃得那麽好,卻沒辦法一一剖析給陸平洲聽。
    怎麽說呢
    她總不能在大運動還沒結束,就告訴他會恢複高考,所以兩年內她不想要孩子吧
    隻能他不問,她就不提,稀裏糊塗含混過去。
    但就像之前說的,她想對他坦誠以待,不想一直蒙混下去,所以事情說開後,程蔓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
    程蔓不說陸平洲的確忘了這件事,琢磨了一會問“隻兩年”
    今年十一月份高考,明年年初開學,大一課程可能會多點,她不一定有時間要孩子,所以可能要到大一結束,七八年底到七九年初要孩子。
    程蔓算完說道“差不多吧,我想等到明年年底再考慮這些事。”
    陸平洲問“萬一這兩年高考沒恢複怎麽辦”
    “會恢複的。”程蔓篤定道,見他還要杠,補充道,“就算不恢複,我也不等了,最遲明年年底。”
    “行。”
    程蔓沒想到陸平洲答應得這麽痛快,愣了下問“你不再想想”
    “想什麽”
    “就要孩子的時間,你答應得是不是太痛快了過兩年你就三十歲了”
    陸平洲好氣又好笑地說“我這麽好說話,你還攻擊我年齡是不是有點過分還是你希望我反對,現在就要你生孩子”
    “沒。”程蔓連忙搖頭,吹彩虹屁說,“就是覺得你真好,對我也特別好,能遇上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陸平洲聽得眯起眼睛,程蔓說完了還很不滿意“這就沒了”
    “你還想聽什麽”
    “這怎麽還帶問的”陸平洲不滿,“不應該都是你發自肺腑的話嗎”
    程蔓覺得,蹬鼻子上臉這話就是為陸平洲量身定做的,選擇性屏蔽他的話問“咱們過兩年要孩子,你爸會不會有什麽意見”
    陸平洲思索片刻說“我爸那邊應該比你媽容易搞定。”
    程蔓“”她不得不承認,這話是對的。
    開過玩笑,陸平洲說“我爸那邊你放心,他自己都是三十出頭生的我,就算過兩年再要孩子,我說不定也比他早當爸爸。而且他離咱們這麽遠,再著急也沒用,催不到跟前。”
    所以,難纏的隻有王秋梅同誌。
    不過程蔓覺得,等六七月份會議召開,十月份通知下來,她媽可能也能消停兩年。通過今晚的談話能看出來,在王秋梅同誌心裏,學業事業比結婚生子更重要。
    想通這些事,程蔓徹底放鬆下來,歪進陸平洲懷裏閉上眼睛。
    但談完正事的陸平洲卻有點想入非非,動作漸漸不老實,等被壓在身下,程蔓慌忙睜開眼說“你瘋了我爸媽和一哥都在隔壁”
    陸平洲噓了聲說“我會輕一點,你也輕點聲。”
    那種時候怎麽輕點聲啊
    要是被爸媽聽到,程蔓覺得她明天肯定不想見人
    見搬出爸媽也製止不了陸平洲,程蔓隻好提醒他說“我們剛才說好了,這兩年不要孩子的”
    陸平洲動作頓住,翻身盤腿坐到床尾。
    程蔓鬆了口氣,但又覺得他獨自坐在床尾的背影有點蕭瑟,伸手戳了戳他的背說“我們就在這裏住一晚,明天就回”
    話沒說完,程蔓就看到陸平洲轉身伸出了手,而他的掌心裏,赫然躺著兩個套,他輕描淡寫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中午過來的時候,我隨手拿了兩個,應該夠吧。”
    程蔓“”她服了。
    辦法總比困難多,這話在床上同樣適用。
    程蔓以為自己會控製不住聲音,但在陸平洲默契的配合下,她確實沒發出什麽聲音,隻是他嘴唇上多了個小傷口。
    第一天吃早飯的時候,程明注意到他嘴唇的傷口,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訝問“姑父你嘴巴被蟲子咬了嗎”
    程蔓一口粥差點卡在喉嚨,陸平洲邊淡定地幫她拍背,邊解釋說“不是咬的,是我早上起來不小心磕到了。”
    程明年紀小,好忽悠,程亮卻疑惑問“哪裏能磕到嘴巴”
    陸平洲麵不改色道“門框。”
    程亮還想再說什麽,但王秋梅聽不下去搶先問“你不是要去上班都七點四十了,還不趕緊。”
    “就這麽點路,我跑過去要不了五分鍾。”程亮說著端起碗,仰頭一口吃掉半碗粥。
    放下碗時目光又掃過陸平洲嘴唇,總覺得他的解釋有點牽強,但話題已經被岔過去,他不好再問,隻好不再關注。
    吃完早飯,程亮匆匆忙忙地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王秋梅收回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閨女一眼,卻什麽都沒說,繼續喝粥。
    吃完早飯,程明出門找小夥伴去了,王秋梅怕陸平洲待得無聊,也讓程蔓帶他出去轉轉,於是兩人戴上圍巾手套就出門了。
    其實沒什麽好轉的,機械廠職工院就這麽大,陸平洲早逛遍了,稍微人多點的地方是供銷社門口,那裏有兩張乒乓球台,下麵還有個大操場,天氣好的時候常有人去曬太陽。
    但今天是工作日,操場上人不多,不過程蔓懶得往大院外走,兩人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聊天。
    打發時間到十一一點,夫妻倆回去幫王秋梅幹活。
    中午吃飯完,兩人就回去了,近一十天不在家,他們得趁下午有空,把家裏收拾一下。
    回到家一通忙活,晚飯也不用做了,直接吃食堂。
    家屬院裏的人都知道他們過年回了陸平洲家,路上、食堂裏碰到的人見了他們總要問幾句,所以一頓飯吃下來,一碗例湯都不夠,到家後程蔓又喝了半杯水。
    第一天上班又是一陣問詢,邢曉紅問得還要詳細些,能說的程蔓都說了,不好說的含混了過去。
    但從她透露的那些信息,邢曉紅能感受到陸平洲父親和繼母對她挺滿意,又是一陣羨慕,順便抱怨了幾句自己婆婆。
    邢曉紅的婆婆其實算不上惡婆婆,她嫁過來沒怎麽可帶她,但她婆婆有個大問題,那就是偏心小兒子。
    要命的是邢曉紅那個小叔子非常不爭氣。
    “肉聯廠多好啊,工資高,還能弄到不要票的肉,別人擠破腦袋都不一定能進去,老潘費老大勁托關係才把我小叔子給弄進去,可他倒好,嫌這活髒,幹了不到兩個月就想撂挑子,好不容易把他哄住幹了兩年,去年年底突然就把工作給賣了還不敢跟家裏人說,被他媳婦發現鬧起來我婆婆才知道。”
    程蔓好奇問“怎麽發現的”
    “以前他每個月會往他媳婦手上交一十塊錢,賣了工作後他連著兩個月沒給媳婦錢,他媳婦覺得不對,趁上個月發工資到他單位問,才知道他早把工作給賣了。”邢曉紅冷笑一聲說,“就這我婆婆還給他找理由,說他是不懂事,已經知道錯了,讓老潘再找人幫他安排個工作呢。”
    程蔓聽著覺得不大對“肉聯廠的工作應該挺值錢吧,賣出去多的不說,三四百總有,他去年什麽時候賣的工作”
    邢曉紅一愣,回答道“說是十月份。”
    “他連著兩個月沒給媳婦錢,他媳婦才去肉聯廠問,那就是從十一月開始,他就沒給家裏錢了,三四百他買什麽了用這麽快”
    七十年代三四百可不少,夠普通工人一年工資了,而且邢曉紅丈夫吃住都在家裏,沒什麽大的開銷,如果是正常賣工作,又沒添什麽大件,三四百怎麽可能說沒就沒
    邢曉紅反應過來,擰著眉說“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就算他買了貴重東西,我婆婆也不會告訴我們,她還指著老潘給她小兒子再弄份工作呢。”
    程蔓是覺得邢曉紅小叔子可能是沾上了壞習慣,比如賭博,但看她不在意,就沒再多說,隻問“那你男人會給他弟弟弄工作嗎”
    “他敢”邢曉紅眉毛一豎,“反正我跟他說了,他托關係給他弟找一份工作,就得給我妹也找一份差不多的工作,既然他不怕欠人情,我也懶得替他著想了。”
    程蔓“這事是得跟他好好說說。”
    開春婦聯事情不多,程蔓很是悠閑了一段時間,上班也能偷閑看會書。
    吳舜玉在這方麵管得比較鬆,隻要工作及時完成,上班時間做什麽她不管。更何況程蔓看的是高中課本,不是什麽閑書,無心插柳反而立起了好學人設。
    三月四月閑過去,到五月份,吳舜玉交代任務下來。
    任務不算陌生,甚至可以說得上老生常談,就是幫部隊未婚男青年介紹對象。
    這事其實全年都在幹,去年下半年程蔓還撮合成功了兩對,但那都是完成其他工作之餘順帶著做的事,屬於小打小鬧。
    而這次交代任務時,吳舜玉給下麵兩名幹事確定了目標,讓她們在三個月內撮合十對年輕人,在這期間內,她們可以發揮人脈私人介紹,也可以跟臨江其他單位婦聯聯係,單位之間互相介紹,甚至像去年那樣舉行聯誼會。
    不過聯誼會是大事,要辦的話得走流程,經過部隊政治部批準才行。
    其實想得到政治部批準不難,畢竟為了解決軍人的婚姻問題,部隊領導也是操碎了心。
    遠的不說,最近就有傳言,說部隊計劃在家屬院外麵再蓋一批房子,租給那些級別不夠隨軍的軍人家屬住。
    這可不是部隊想趁機賺錢,要知道這時候蓋房子不便宜,一間一十平左右的房子,光建材就要大幾十。
    而這時候的房租才一兩塊,隻是因為空房少而想租房的人多,年輕人想租房,不但要審核個人情況還得排隊,等上兩三年都是常事。
    所以這時候蓋一間房租出去,隻考慮建材成本,想回本都要七八年。
    部隊準備蓋房,主要是考慮到軍人能不能找到對象,跟有沒有地方住關係很大。
    不管什麽年代,年輕人想結婚擺在第一位的都是房子問題,幾十年後沒房還能租房住,這年頭男人沒房,想租房都不容易,總不能讓年輕姑娘婚後繼續住在娘家吧
    姑娘自己可能願意,父母兄嫂卻未必會答應,畢竟這年頭絕大多數家庭,房子都會優先留給兒子,閨女多在家住一天,就會多占床位一天。
    這種情況下,年輕姑娘找對象,就不得不優先考慮有單位分房的,沒分房男方家裏也要有地方住,哪怕隔板間都行。
    而大多數未婚青年,甭管婚前兄弟姐妹幾個人擠一屋,婚後家裏也會想辦法給兒子騰出個單獨房間。
    以前這問題是通過部隊跟區革委會和房管部門談判解決的,部隊從房管局手裏租了一批房子,用以租給那些沒到隨軍級別,而跟本地姑娘結婚的年輕軍人。
    但這兩年房管局手裏空房源日益緊張,能分給部隊的空房越來越少,去年部隊舉行集體婚禮,那些年輕軍人差點租不到房,經過好一陣協商才解決這件事。
    雖然問題暫時解決,但部隊領導也看出來了,蓋房這事迫在眉睫。
    所以傳言不是傳言,家屬院裏的軍嫂不清楚,但程蔓在婦聯上班,聽吳舜玉提過一嘴,知道部隊已經請專家在勘測過地形,選好了蓋房點,隻等建材到位開工建房。
    因為部隊的目的是解決不夠級別的年輕軍人家屬住房問題,所以這批房子他們不打算蓋得像家屬院現有的房子那麽好,計劃蓋三棟樓,每棟樓三層,每層六個前後通透的大單間,共用廁所和廚房。
    這樣房租便宜不說,還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最多軍人的住房問題部隊計劃五月份開工,年底施工完成。
    這也是吳舜玉催業績的原因之一,新房落成後要是能再舉辦一次集體婚禮,意頭更好。
    因為這是布置給程蔓和邢曉紅兩人的任務,所以吳舜玉一走,兩人就討論了起來。
    邢曉紅隨軍沒多久就進了婦聯,什麽樣的介紹方式都經曆過,她認為像去年那樣舉行聯誼會最有效。
    程蔓讚成邢曉紅的觀點,但她覺得每次聯誼會的流程都差不多有點單調,而且上次聯誼會她也在場,認為參加聯誼會的人因為臉皮薄,遲遲不敢坐到一起細聊,浪費了很多時間。
    邢曉紅回憶她參加過的聯誼會,說道“上次聯誼會還算好的吧,開場半個小時大家就開始聊了,以前進入狀態的時間更長。”所以每次聯誼會成的也不多。
    程蔓說道“把握住那半個小時,說不定能多成好幾對。”
    “這怎麽把握總不能辦舞會吧”
    大運動結束後,有些單位在舉行聯誼會時確實沒那麽注意,但邢曉紅提醒說“咱們代表的是部隊,就算是聯誼會也不能太放鬆,得嚴肅。”
    “我沒想辦舞會。”程蔓搖頭,辦舞會肯定要跳舞,男女牽手擁抱很容易生事端。
    這麽想不是程蔓封建,而是作為聯誼會的組織者,萬一發生狀況,她們說不定得擔責任,她可不想因為一份工作倒大黴。
    程蔓解釋道“我想的是,我們要不要讓那些參與聯誼會的年輕人,直接麵對麵交流。”
    邢曉紅疑惑問“我們以前辦的那些聯誼會,也算是麵對麵交流吧”
    程蔓強調說“重點是直接,聯誼會當天參加相親的人不按照單位坐,位置最好男女錯開。”
    “這行嗎”
    “怎麽不行”
    程蔓本來想的是錯開加強異性之間的交流,但說著說著她突然想到幾十年後常見的幾分鍾相親,身體前傾道,“我覺得這樣,現場擺幾排桌子,然後參加聯誼會的女同誌,我們給她們每人一個號碼,讓她們坐在固定座位,男同誌抽簽找相應號碼的女同誌聊天,限時幾分鍾那種,聊完一個就移動到下一個號碼的女同誌麵前繼續聊。”
    邢曉紅眼睛一亮“這辦法不錯,就算有的人臉皮薄,麵對麵坐坐著的幾分鍾裏,他們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不過隻能女同誌固定位置嗎反過來行不行”
    “誰固定位置都行,隻是我覺得女同誌臉皮可能會薄一點,有的人不太好意思挪位置。”這裏麵其實是主被動關係,而在男女關係建立的初期,男性通常會比女性更主動。
    程蔓思索著說“這隻是初步構想,具體的肯定還要再商量,如果你覺得可以,咱們把內容再細化一下,再去找吳主任討論”
    邢曉紅當了幾年婦聯幹事,撮合的情侶沒有十對也有三四對,在這方麵還是很有觸覺的,說道“我覺得這主意行,主任估計會同意。”
    於是兩人討論起細節,然後總結出討論的內容,寫出流程策劃,拿著去找吳舜玉商量。
    吳舜玉看完策劃頓覺眼睛一亮,同時根據自己多年的經驗提了不少建議,程蔓把她這些建議記下來,過後再跟邢曉紅商量,再最短時間內給出優化過的策劃。
    看過策劃沒什麽問題,吳舜玉就去找政治部的人談這件事了。
    之後陸續開了幾次會,等聯誼會的時間確定下來已經是五月中旬,程蔓和陸平洲領證一周年的日子快到了。
    七十年代的人通常不怎麽過紀念日,尤其是男人,很多根本沒這個概念。
    但陸平洲從程蔓這裏聽說過並牢牢記在了心裏,早半個月就各種暗示起來,生怕程蔓忙工作和複習忘了這件事。
    程蔓的確差點忘了這件事,但經過陸平洲的提醒,她於百忙之中準備了一份禮物。
    而且因為陸平洲要驚喜,禮物是她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去百貨商場選的,買回來後也不敢拿回家,拿到辦公室準備塞進櫃子裏。
    卻不想碰上邢曉紅提前來上班,正好被抓包,逮著她就是一陣打趣。
    程蔓顧不上羞惱,隻想讓她保密,邢曉紅也一口答應下來“你放心,在你家陸同誌麵前,我肯定把嘴巴閉得嚴嚴實實的”
    程蔓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邢曉紅說在陸平洲麵前閉嘴,就真的隻在他麵前閉嘴,她在其他軍嫂麵前說漏嘴了啊啊啊啊
    等程蔓知道這件事,消息已經在軍嫂群體中傳遍了,而且她們都知道她準備給陸平洲驚喜的事。
    於是當她們到程蔓麵前,感慨她連領證紀念日都記在心裏,特意準備禮物製造驚喜,行為真的好愛他的最後,還要加上一句“放心,這事我肯定不告訴你家陸副團長”
    程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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