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高考後 這一年的高考天數並不統一,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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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的高考天數並不統一, 絕大多數考生隻考兩天,但大學如果想學外語,第三天還要考一門英語。
    程蔓沒報外語, 正常考試就行。
    為了表達支持, 部隊安排了卡車接送軍嫂, 程蔓因為考點離機械廠近, 中午都是直接回娘家休息。
    陸平洲這兩天都在,把除考試這要看程蔓自己和午飯王秋梅同誌負責以外的事安排得妥妥當當。
    基本上程蔓出考場什麽都不用想,坐上自行車後座, 聽從安排就行。
    跟程蔓比起來, 程亮待遇就沒那麽好了。
    他被分到了離家比較遠的考點,又是自由考生, 沒車接送, 怕中午回來耽擱下午考試, 午飯都是在考點附近國營飯店吃的,中午也在店裏趴著休息。
    下午考試結束,他才會坐車回家。
    晚上夥食倒是挺好, 程蔓和陸平洲晚上不回去, 就在程家住。家裏兩個考生, 哦,還有個孕婦,王秋梅可不得大魚大肉伺候起來。
    兄妹倆雖然碰了頭, 卻沒對成績,程蔓無所謂,主要是怕影響程亮後麵考試的心態。
    程蔓連書都怎麽看,該複習的她都複習了,要還考不好, 現在臨時抱佛腳也沒用。程亮倒是看了會書,但也就兩個小時,九點半不到,就被王秋梅催著關燈睡覺了,生怕他睡晚了明天沒精神。
    第二天上午考數學,這一年高考題目確實不難,基本就初中水平,隻是偶爾會摻雜幾個高中題目,拉開分數差距。
    數學最後一個大題就是高中的,考場裏很多考生抓耳撓腮,唉聲歎氣。
    但對程蔓而言難度還好,寫解答過程時,她的筆尖毫無凝滯。
    最後一門考政治。
    對參加高考的絕大多數考生來說,政治算是他們最擅長的科目,所以最後一門開考時,考場內的人都信心滿滿,鈴聲一響,頓時筆走龍蛇,跟前幾門氣勢完全不同。
    但對程蔓來說,政治其實是她的弱項,因為她前世學曆,分科後就沒上過政治課。
    不過這個弱,僅是跟其他科目作對比,這輩子她可沒少背。
    隻能說,政治這門她跟其他考生站在了同一起跑線,高分拿不到,考七八十分總沒問題,所以程蔓心態還好。
    話說回來,政治的難度跟其他科目比起來,確實要難不少。
    如果說其他科目都是初中難度摻雜少量高中試題,那政治就是高考難度摻雜著少量大學政治專業題目。
    大家覺得不難,完全是平時受到的熏陶多,大道理拈手就來。
    程蔓這方麵還是差了點,名詞解釋和簡要回答這種偏向於背誦的題目答得還行,到論述題心裏有點沒底。
    但就算不確定,程蔓還是寫了長篇大論上去。
    雖然她前世學的是理科,但也知道文科答題是按點算分,答案寫長點,說不準那句話就扣上題目了。
    高考嘛,能搶一分是一分,不寒磣。
    考試兩個半小時,一點半開始,四點半就結束了。
    這時候報外語專業的人少,大多數人考完政治就結束了,出考場時,明顯能感覺到大家的興奮。
    走出考點,程蔓一眼看到站在路邊的人。
    臨江地處祖國中部的,平均身高跟北方幾省沒法比,陸平洲站在人群中,確實有點鶴立雞群。
    尤其是他長得還特別好。
    程蔓眼睛亮起,一路小跑過去,想衝上去抱住他,可考點外麵人太多,沒敢撲上去,到他身前兩三步停住,笑盈盈道“我考完了”
    “考得怎麽樣”
    程蔓擔心程亮的狀態,所以沒跟他對題目,陸平洲也很關心她的狀態,所以過去兩天裏沒問過這個問題。
    但現在高考都結束了,他覺得問一問也沒關係。
    “就還行吧。”程蔓謙虛道。
    陸平洲卻繼續問“還行的意思是”
    程蔓謙虛不下去了,信心滿滿道“就是清大京大不好說,臨江大學手到擒來的意思。”
    “哇我們是不是得去慶祝”
    “去看電影”
    大運動結束後,很多積壓的電影得以解禁,再加上製片廠現在拍片限製沒那麽大,跟過去十年比高產了很多,所以這一年電影市場很熱鬧,影院隔三差五有新片上映。
    而且以前看電影都隻能白天去,現在電影院增加了晚上的場次,這個點去剛好。
    程蔓卻有點猶豫“我媽準備了飯菜吧”
    今天考完,王秋梅夫妻肯定也想慶祝,晚上說不定要喝酒。
    就算不喝酒,吃完飯都是七點多了,去電影院估計也趕不上場次,陸平洲想了想說“那改天吧,等周日放假,咱們出去逛一逛。”
    為了高考,程蔓已經好幾個月沒出去逛過,人都快發黴了,聞言一個勁點頭“成,這主意好。”
    夫妻倆商量時,跟程蔓同個考場的軍嫂陸續出來了,由軍屬安置辦的同事指引去到集合點。
    因為考點分散,且婦聯人少,所以送考這件事是兩個單位一起辦的。
    工作人員看到程蔓和陸平洲,問了句他們回不回去,得到否定答案後就走了。
    陸平洲也跨上自行車,載著程蔓回去。
    程家兄妹倆一起參加高考這件事,在機械廠職工院不算秘密,兩人一進院,碰到的叔伯嬸子第一句話就是“小程考完試回來了考得怎麽樣呀”
    雖然在陸平洲麵前信心滿滿,但程蔓了解大院裏這些人,先抑後揚就算了,現在吹起來,萬一沒考上,肯定會被人拿出來鞭屍好幾年。
    因此麵對其他人的詢問,程蔓統統隻有一個答案,感覺還成,能不能考上得看運氣。
    外人麵前這麽說,到了王秋梅麵前,程蔓又吹了起來,說道“您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
    王秋梅一聽,頓時眉開眼笑。
    她閨女報的可是臨江大學,要是能考上,他們家真要發達了。
    但王秋梅沒高興多久,就聽程蔓說“不過通知書下來前,您別往外聲張,萬一”
    程蔓話沒說完就被王秋梅打斷“呸呸你這麽聰明,怎麽可能有萬一”
    嘴巴硬,心裏卻沒那麽篤定,說完絲滑接上一句“不過你放心,通知書下來前,我肯定會低調再低調,不到處宣揚。”
    程蔓“”聽起來沒毛病,可她怎麽就覺得有點怪怪的呢
    跟閨女說完話,王秋梅就去外麵忙活了,高考剛結束,晚上必須好好搓一頓。
    程蔓考了兩天試,題目雖然沒多難,但精神是緊繃的,這會有點懶得動彈。陸平洲倒是勤快,坐了沒一會就去外麵幫忙了。
    王秋梅在備菜,陸平洲便自發去煮飯。
    米剛煮上,程亮就回來了。
    雖然數學考得一般,但考政治時他發揮不錯,回來時心情愉悅,見王秋梅背對著他敲雞蛋,湊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大喊一聲“我回來啦”
    王秋梅被嚇得手一重,蛋殼敲出個大窟窿,蛋液流出滴落在案板上,頓時心疼得不行,邊補救邊罵“好好的你發什麽瘋雞蛋都浪費了”
    程亮看到案板上暈出好大一圈的雞蛋液,心虛地撓了撓頭“我就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玩笑什麽時候不能開,非得選”這時候
    王秋梅話沒說完,想起今天是什麽時候,看程亮那樂嗬嗬的模樣,頓時眼睛一亮,壓低聲音問“考得挺好”
    “還行,數學一般般,政治題目我都做了。”程亮回答得倒是挺謹慎。
    但在王秋梅看來,程亮這就是考得挺好,頓時不心疼雞蛋液了,眉開眼笑地看著兒子“連考兩天你累壞了吧,趕緊回屋休息去,你妹妹也在屋裏,她也考得不錯。”
    程亮早看到了陸平洲,猜到了程蔓在家,聽王秋梅這麽說便道“那我跟蔓蔓對答案去。”
    王秋梅一聽就覺得這主意好,催促道“對答案好,對完心裏有底,你趕緊回去去吧。”
    程亮點點頭,跟陸平洲說了聲走進客廳,程蔓沒回房間門,坐在客廳裏發呆,聽到他的聲音喊道“二哥。”
    “你這兩天考得怎麽樣”程亮先關心問。
    “我覺得挺好,不出意外能上臨江大學。”程蔓說完又問,“你呢”
    “我也自我感覺良好,不過能不能考上,我心裏沒什麽底,”程亮順勢說道。“剛才我還跟媽說想跟你一起對對答案。”
    “行啊,題目你都記得嗎”
    “今天考的差不多吧,昨天的”因為精神緊繃,昨天考的試卷程亮忘得差不多了,隻好道,“記得幾道題對幾道吧。”
    程蔓點頭“那你去拿草稿紙過來。”
    程亮說好,出去繞到房間門去拿草稿紙。
    於是王秋梅和陸平洲準備晚飯時,兄妹倆一直在對答案,直到程樹偉下班回來才停。
    程樹偉也很關心兒子閨女的成績,進門看到兩人都在,便問起考得怎麽樣。
    今天考的兩門,兄妹倆答案對得差不多了。
    數學程亮考得不算很好,有幾道題不太記得解題過程,如果能得分,或許能有七十分左右,不能得分及格都危險。
    政治不能以程蔓的答案為參考,所以估出來的分數波動很大,兩人預測都在七八十分,誰高誰低不好說。
    昨天兩門對的基本是程亮不確定的答案,人就是這樣,越是考試中不確定答案的題目記得越清楚,過程中覺得自己會做的反而忘得快。
    語文還好說,理化對出來的結果不樂觀。
    首先程亮不確定的題目很多,其次對完後他錯的題目也很多。
    本來考完後程亮覺得三個誌願,自己肯定能中一個,對完答案後他自閉了。
    聽程樹偉問起考試結果,程亮長歎一口氣說“我不好說。”
    程樹偉聽到咯噔一聲,表情嚴肅問“不好說是什麽意思”
    程亮心情低落,不是很想說話,從他這裏得不到答案,程樹偉隻好看向閨女。
    程蔓開口“我反而覺得你考得不差。”
    “你別安慰我了。”程亮苦笑。
    “我不是在安慰你,”程蔓否認完,見程亮抬頭看過來,分析說道,“理化本來就是你的弱項,能得一分是一分的,根據我們剛才對的答案,如果不記得的題目你都做對了,這兩門能有四五十分。政治估分七八十,按照七十算,數學估分七十左右,這三門你最少有一百八十分。這次語文不難,根據你平時的成績,隻要發揮正常,六十分應該沒問題,這就有兩百三十分。”
    兩百四十分不算高,但也不算特別低。
    而且程蔓估分是取最低值,總不至於程亮真這麽背,門門都是最低估分,所以她的分數還有上漲空間門。
    此外,雖然程蔓覺得這次考試難度不高,但過程中抓耳撓腮的真不少,尤其是理化,程蔓交卷時能看到大片空白,數學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隻有程蔓在的考場這樣,這次考試過線分數大概率不會高。
    聽完程蔓的分析,程亮漸漸平靜下來,揉了揉臉說“你說得對,我現在喪氣太早了。”
    程蔓說道“等成績吧,時間門不會太久的。”
    七十年代考完不公布標準答案,試卷也沒有,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人,考完沒幾天,完整試卷和標準答案就流傳開了。
    雖然高考剛結束時,家屬院裏的軍嫂們對過一次答案,但試卷流傳開後,大家又重新對了一遍。
    程蔓也被攛掇,重新對了一遍答案。
    此時高考已經過去近一周,正常來說,她應該忘得差不多了。可誰讓來問她的人多呢,為了不重複費口舌,她早就把自己記得解題過程寫了下來。
    當然,僅限數學、理化以及語文的部分題目,像閱讀理解和作文太長了,真寫不動,政治更不用說,基本都是長篇大論,懶得寫。
    不過跟人對多了,答案她大致上記得。
    對完答案,數學和理綜估分跟之前差不多,兩門加起來一百九十五左右,語文不出意外在九十分以上,政治差點,八十分左右。
    算下來,她總分最低三百六。
    跟其他考上比起來,這分數可能是天花板級別的,但對程蔓而言,分數隻能說不太差,畢竟她前世怎麽說都是重點高中的尖子生,而這次考試的難度隻有初中水平。
    但考慮到她穿越已經有兩年,而學習這件事,從來都是不進則退,再加上她扣分點主要是政治,也能理解。
    除了程蔓,家屬院裏估分三百以上的沒幾個,而且都是軍區小學的。
    其中吳麗估分三百二左右,還有一個估分三百一十多,有一個分數在三百左右,可能高幾分也可能低幾分。
    剩下的分數差距就大了,最高的考了兩百六,還有個估分兩百三四,兩百分左右的也有兩個。
    基礎薄弱的那幾名軍嫂,成績基本都在一百五以下,大概率過不了線。
    至於被吳舜玉勸到軍區小學複習的獨苗苗,在高考的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自然也不用對答案。
    家屬院這邊對答案時,程亮跟楊玲也重新估了下分。
    看完完整試卷後,程亮又想起來了幾個題,對完總分漲了幾分。而楊玲雖然是高中生,但複習時間門短,分數比程亮還低十幾分。
    不要臉地說,知道楊玲分數後,程亮自信心都膨脹了不少。
    不過程亮自信心膨脹不止是因為楊玲的分數,機械廠也有不少參加高考的人,試卷和標準答案出來後,他們也各自估了分數。
    程亮作為機械廠子弟,又在國營飯店上班,人脈廣的很,打聽到了不少人估出來的分數。
    跟大家一對比,程亮才發現兩百四十多分真不算低,起碼是中上遊。
    像他妹那樣能考三百多的還是少。
    對這年代的考生而言,高考前的複習時間門是短暫的,高考後的等待是漫長的。
    不過時間門再難熬,這一天終究會到來。
    別誤會,不是收通知書,通知書下發前還有個初選,時間門是十二月底一月初。
    這一年參加高考,結束後不但沒有標準答案當然這個問題已經被廣大考生自發解決,考試成績也不會通知本人,還有錄取線,也是保密的。1
    不過招生委員會會根據考試成績和招生計劃,按照比例確定初選名單,進入到名單的會收到體檢通知,合格的才有機會進入到學校擇優錄取環節。2
    換句話來說,沒有收到體檢通知的等於沒有過線,落榜了。
    家屬院裏收到體檢通知的人不少,基本上三個人就有兩個人過線,不過周日到機械廠一問,程蔓就知道比例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高。
    體檢在一月初,程蔓跟家屬院的軍嫂們一起去的,正好她是婦聯幹事,能兼顧工作帶隊。
    檢查並不嚴格,結果當場就能出,除了有個軍嫂近視度數比較深,基本都沒什麽問題,程亮的檢查結果也一切正常。
    至此,高考流程才算是全部結束,坐等錄取通知書就行。
    坐等不是坐在家裏等,工作還得繼續做,之前因為程蔓負責了學習小組的工作,其他比較麻煩的事都被交給了邢曉紅辦。
    現在高考結束,特殊待遇自然隨之取消,吳主任上來就交代了一項重要工作協助政治部和後勤的人準備集體婚禮。
    嗯,年底了,又到集體結婚的時候。
    正好家屬院外麵新蓋的房子晾的差不多了,現在辦婚禮,剛好能趕上在新房過年。
    不過這事是政治部主辦,婦聯就是個跑腿的,同樣跑腿的還有軍屬安置辦的人,所以程蔓加入後工作量不大。
    目前她手頭比較麻煩的事是給人做思想工作,勸人別離婚。
    而被勸的人,基本都是參加高考的軍嫂們的丈夫。
    高考結束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也到了。
    比如彭欣的丈夫,之前雖然被吳舜玉勸好,但那並不是因為他改變了想法,願意支持妻子參加高考,而是因為害怕司令媳婦的枕頭風,不得不捏著鼻子給她個麵子。
    如今他麵子給了,吳舜玉也沒有要他低頭的理由,他當然要趁錄取通知書下來前的這段時間門,逼彭欣放棄高考。
    其實他也不想那麽強硬,畢竟孩子都有了,日子也要過下去,夫妻鬧太難看了不合適,所以他隻在心裏期盼彭欣沒考好。
    彭欣考得確實不算很好,分數才兩百出頭,第一誌願大概率沒指望。但她丈夫不懂這些,隻知道她過了線,現在隻等錄取通知書了。
    現在不讓她放棄,等通知書下來更難。
    於是體檢過後第三天的晚上,夫妻倆又吵了起來,而且聲音不止樓上樓下,住後麵一棟的程蔓也聽到了。
    當時程蔓和陸平洲剛吃完飯,正準備收拾碗筷,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碗盤碎裂的聲音,緊接著彭欣的叫喊聲響起。
    剛開始程蔓沒聽出彭欣的聲音,但作為婦聯幹事,阻止夫妻吵架是她們的工作之一。
    所以聽到動靜後程蔓直接走了出去,站到前麵一棟下麵聽著,等確定聲音是彭欣家裏傳來的,且兩人越吵越厲害,趕忙對陸平洲說“你能不能去幫我喊下吳主任。”
    陸平洲沒應聲,隻問“你呢”
    “我上去看看。”
    陸平洲眉頭微皺,不是很讚同程蔓的提議,說道“我上去,你去喊人。”
    程蔓卻問“你以什麽名義上去”
    陸平洲張嘴,啞然。
    他跟彭欣的丈夫周偉雖然認識,但兩人不是一個團的,關係也普普通通,他上去確實不如程蔓這個婦聯幹事名正言順。
    “放心吧,我隻是上去看看情況,不動手,他們夫妻吵得再怎麽厲害,總不至於牽連我一個無辜外人。”程蔓拍拍陸平洲的背,“我走了,你快去叫人。”
    看著她背影匆匆遠去,消失在拐角,陸平洲不再猶豫,從另一邊跑向吳舜玉家。
    聽到彭欣夫妻吵架不止程蔓,等她繞到十三棟前麵,就看到一樓的人都從家裏出來了,住一零二的軍嫂看到她,趕忙招手道“程幹事,樓上吵架了”
    不等程蔓說話,她丈夫便道“還要你說程幹事肯定是為了這事來的。”
    程蔓點頭“我上去看看。”
    說完別過兩人,從中間門的樓梯上去。
    一樓兩戶人看到,紛紛跟上去看熱鬧。
    上到二樓,二零一的住戶也打開了門,三樓兩戶也有人在。看到程蔓,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彭欣和丈夫吵架的事。
    程蔓邊聽邊點頭,走過去敲門,並大聲喊道“周副營長彭欣同誌,你們在嗎我是婦聯的程蔓,聽到你們家有動靜,請開一下門”
    在程蔓自報家門後,裏麵聲音停了下來,過了將近半分鍾,彭欣紅著眼眶過來開門“程幹事。”
    “吵架了”程蔓直接問。
    彭欣鼻子一算,點頭“嗯。”
    程蔓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去跟周副營長聊聊。”
    “沒用的。”彭欣哽咽著說。
    “有用沒用,聊了再說。”程蔓說著轉頭,看向外麵圍觀的人。
    對門軍嫂很上道,笑眯眯上前攬過彭欣的肩膀說道“來來來,到我家坐一坐,你家孩子在不在”
    得知彭欣孩子被關在了房間門裏,趕忙叫自家孩子去喊人。
    彭欣和孩子離開後,程蔓也看清了她家客廳裏的景象,碗盤摔了一地,飯菜到處都是,顯然,兩人是在飯桌上吵起來的。
    彭欣丈夫周偉年紀不算小,今年剛滿三十,但他的長相很老成,三十出頭看起來像四十歲,額頭皺紋有好幾層。
    程蔓進來時,他正坐在彎腰低頭坐在凳子上,聽到聲音抬起頭,額頭溝壑更深,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凶,
    他的語氣也的確不算好“你來幹什麽”
    程蔓很坦然“我聽到你和彭欣在吵架,過來看一看,勸勸架。”
    “勸架還是勸我”周偉嗬嗬笑了聲,眼神卻很冷淡。
    程蔓一聽,就知道他肯定是後悔之前聽吳舜玉的話,沒早點勸彭欣放棄高考了。
    雖然在參加高考這件事上,彭欣的態度一直很堅決,但在他第一次妥協前,這念頭其實沒那麽強烈。
    而且當時隻是預考,複習時間門也不長,如果那時候他能堅持,為了家庭,她很有可能會放棄。
    可現在彭欣落榜了還好,如果考上了,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周偉後悔啊
    程蔓感覺到了她的後悔,知道這時候怎麽跟他講道理都不會有用,以疑惑的口吻說道“說實話,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麽那麽反對彭欣參加高考。”
    “是,你肯定要說孩子還小,她去外地讀書,誰來照顧孩子可我記得她填的誌願有兩個在臨江,可能離家有點遠,來回不方便,但一周回來兩三次肯定沒問題。”
    “哦,你肯定還會說,一周回來兩三次不夠,可我記得你們家孩子也不小了,不會做飯,去食堂打飯吃總行吧冬天衣服攢著彭欣回來洗,夏天衣服自己隨便搓一搓,應該不難吧”
    現在可不是孩子上初中高中家長都不放心,要來回接送的年代,在這時候,五六歲的孩子能幫著幹家務,七八歲的孩子能踩著凳子做飯。
    彭欣大兒子都九歲了,照顧自己肯定沒問題。
    “孩子能照顧自己,您這麽大個人,自己打飯洗衣服肯定也沒問題,所以我很不明白,為什麽你一定要把彭欣困在家裏”
    程蔓輕笑一聲“還是說您怕了。”
    “我怕什麽”
    程蔓卻沒回答,而是閑聊般問“周副營長是什麽學曆初中高中不會是小學吧”
    臨江這邊因為是空軍駐地,而開飛機的大多是軍校畢業,所以學曆普遍比較高。但駐地非軍校畢業的人也不少,因為每個航空團機務大隊,負責飛機日常維護和維修工作。
    而周偉正是機務大隊的,所以學曆沒那麽高,他皺著眉說“我是初中畢業,怎麽了”
    “初中啊,那難怪。”程蔓語氣輕飄飄的,夾雜著些許了然,又有些不屑。
    周偉出身一般,學曆也不出眾,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不是傻子,聽出了程蔓話裏的深層含義,臉色黑沉問“你什麽意思”
    程蔓不怕他,挑明了問“您不願意彭欣同誌上大學,是因為怕她學曆超過你,心裏自卑吧”
    周偉猛地站起,大聲說道“程幹事我看在你是婦聯幹事的份上才聽你說這些,可你這麽誣陷我,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你要揍誰”
    隨著聲音響起,陸平洲撥開門口堵著的人走了進來,將程蔓拉到身後,直視著周偉問“周副營長,我妻子聽到你們夫妻吵架,過來勸架,你這個態度不合適吧”
    平時見了陸平洲,周偉也願意笑臉相迎,畢竟兩人差著級別。但今天他實在笑不出來,不過吳舜玉也來了,他忍住沒發火,隻僵著臉說“是你媳婦說話太難聽”
    程蔓聞言從陸平洲背後探出頭“你覺得我說話難聽,倒是給出合適的理由反駁我啊可別說是家裏沒人照顧孩子沒人管,剛才我都給你分析過了,這些都不是問題,隻要你們夫妻齊心協力,辦法總比困難多。你連努力都沒有,就無理取鬧不讓妻子上大學,我懷疑你因為怕被妻子比下去,而阻撓妻子進步,有毛病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她這態度吧,著實有點囂張,陸平洲和吳舜玉都忍不住朝她看去。
    程蔓有所察覺,卻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她男人跟領導都在,她囂張點怎麽了而且她這又不算多嚴重的指控,周偉告狀都沒用,再說天塌下來有吳舜玉頂著,她怕什麽啊
    於是對上周偉憤怒的目光後,程蔓不但沒有退縮,還抱緊了陸平洲胳膊大聲說“像我們家老陸,從來不怕我進步,非常支持我考大學,高考那兩天為了讓我心無旁騖,特意請假接送我。看看他,再看看你,周同誌你不覺得羞愧嗎”
    那麽多人看著,陸平洲倒是知道謙虛了,心裏飄飄然,麵上卻不以為然,輕咳一聲說道“咱們是夫妻,互相理解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沒怎麽樣,隻是做了身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男人,成為丈夫後應該做的事。”
    說著撇一眼周偉,劃清界限道“我可不是那種因為媳婦進步,把自己比下去,就想盡各種辦法拖後腿的小心眼。”
    某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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