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末日世界 “最多七天。”
字數:13853 加入書籤
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雨停了, 不出去轉轉”
楚風燁在門邊停留一秒,還是沒有按亮燈。
雨剛停,烏雲還大團大團遮蔽在頭頂。窗外天色陰沉, 室內光線也昏暗, 隻能看見床上隆起的鼓包, 和枕頭位置隱隱散亂的黑發。
聽見他柔聲的詢問, 鼓包動了動,略微帶著啞意的嗓音從底下傳出來“不去。”
聞言,楚風燁眼神微微一暗。
他將果盤放到桌上,無聲無息走到床邊坐下, 把燃灰的腦袋從羽絨被裏扒拉出來, 露出張微微泛著紅的俊美臉龐。
先伸手探了探額頭,並沒有發熱。
被不耐煩地拍開手,楚風燁也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 有點苦惱地自言自語“最近怎麽這麽喜歡睡。”
是因為天氣原因嗎, 這兩天許燃灰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有時候一睡能睡十幾個小時, 睡得昏天黑地。
要不是楚風燁叫他, 連飯都不願意起來吃。
燃灰照舊閉著眼, 眉毛卻皺起來了,翻過身來, 再次用被子蒙住腦袋, 聲音悶悶的“還不是你前兩天鬧得太晚。”
帶了點鼻音的埋怨出口,楚風燁心立刻軟了分。
那天許燃灰在樓上多看了一會兒白描,目光停留時間一長,楚風燁頓時就喝了幾缸陳年老醋,連笑都快維持不住。
等送客之後, 他立刻休假兩天,鎖鏈也在床尾丁零當啷從夜晚撞到黃昏。
燃灰中途想跑,又被拽著鏈子一點點拖回來,在身上咬了個遍,腳趾都被嘬紅了。直到他再發誓對白描真的半點也不感興趣,楚風燁才算作罷。
燃灰因為馬上就要離開,暫且容忍男主的放肆,在心裏冷笑男人,你給我等著,很快你這鏈子就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002同仇敵愾就是
不得不說,有係統在腦子裏捧哏真是件很爽的事,果然失去一次才懂得珍惜。
楚風燁不知道燃灰心中的所思所想,垂著眼,摸了摸他露在外麵的漆黑頭發,心道又該剪了。
看得出來許燃灰還在生自己的氣,他反思兩秒,覺得自己上次確實反應過激,不該怪燃灰偷看。畢竟家裏來了客人,他太久沒見外人,總是會有些好奇心的。
隻是白描長得不錯,楚風燁下意識擔心燃灰對他感興趣,所以反應有些過激。
楚風燁垂著眼,心中暗暗記了白老頭一筆。
談事就談事,好端端的,帶他孫子來幹什麽
許燃灰不該看見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同齡男人或女人。
平淡地這麽想著,就像是在考慮今晚吃什麽,楚風燁不再鬧許燃灰,起身去做飯。
南方雨水本來就多,接連下了幾場秋雨,於是驟然降溫。
花園裏遍布著被雨水打落一地殘敗的花瓣,無聲頹靡。
被異能催發而生的燦爛繁花,盛開在不屬於它的季節,花期總是比原本短很多。
楚風燁完全不在意,隻在乎許燃灰喜不喜歡。花敗了再種新的就是,許燃灰眼前永遠隻有盛放的花海。
他很快收拾好花園裏的狼藉,又灑下了新的花種。
這麽長時間以來,楚風燁一個人包攬了所有家務和園藝,向來不假手他人。異能者的可怖精力被他花了不少用在奇怪的地方,燃灰已經見怪不怪。
新種的花同樣漂亮,雪白綿延,像是大團大團的雲朵。
趁著天氣還算好,燃灰又在花園裏待了一下午。
但從院子裏回來之後的當晚,他就有點小感冒。
額頭隱隱發燙,精神有點懨懨的,食欲也開始不振。
其實因為002的存在,燃灰並不難受,胃口也挺好的。
問題是,他的味覺失靈了
什麽鮮香辣鹹甜,統統嚐不出味,嘴裏嚼什麽都像在吃幹飯,當然食不下咽。
這對一個吃貨來說,著實有億點點殘忍。
嘴裏沒味道是真的痛苦,本來還想在走之前大吃幾頓的,現在可好,隻能含淚和楚風燁的廚藝說拜拜。
因為感冒的事,燃灰起初還想和楚風燁分房睡,擔心傳染給他。但楚風燁沉著臉,半夜破門而入,把他扛在肩上捉回了主臥。
雖然燃灰堅稱自己隻是有點累,沒什麽其他地方不舒服,楚風燁卻如臨大敵,直接把基地裏最好的醫生叫進家裏,為他看診。
燃灰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和拎著醫藥箱的原書主角受大眼瞪小眼。
差點忘了,白描的工作就是基地醫生。
白描隻是隱隱聽人說過,楚風燁家裏藏了人,一直不讓外人看。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那人的長相。
和他想象中有不小區別,青年肩寬腿長,是很陽光奪目的長相,並沒有多麽柔弱。
但他安靜地靠坐在床邊,額頭上搭著塊濕毛巾,棉質睡衣鬆垮,露出片白皙的鎖骨。
隔著室內朦朧昏黃的光,有種莫名的易碎感。
看見白描出現,青年微微一笑,桃花眼微微勾起來,聲音也悅耳磁性“你好。”
白描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看呆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拎著醫藥箱,下意識回“你好”
身後卻冷不丁傳來一聲低沉的“寒暄就免了吧,麻煩白大夫速戰速決。”
白描受驚般一抖,小心翼翼回過頭來,隻見楚風燁站在暗處,正陰森森看著他。
他明明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眼底卻有被強行壓抑的陰鷙火氣,讓白描寒毛直豎,再也不敢想有的沒的,忙不迭上前打開醫藥箱,幫青年診治。
有楚風燁在身後盯著,白描像是被猛獸盯上的小動物,弱小可憐又無助,竭盡全力地克製自己的目光不亂看,聲音小小的,還在發抖“麻煩麻煩讓我量一下體溫。”
燃灰看男主給孩子嚇的,他都開始憐愛了。
燃灰很配合地探身,把溫度計銜進唇裏,動作間薄被一滑,露出截漂亮結實的小腿。
雖然很快又收了進去,但白描眼很尖地看見,那隻腳踝上有一圈隱隱約約的紅痕。
這是怎麽壓出來的
等溫度計量出結果的這段時間,白描腦子裏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他被楚風燁盯得如芒在背,等時間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取出溫度計,看了看溫度,然後鬆口氣“沒到高熱的地步,應該是猛一降溫,著了涼。”
“我開點藥,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別受風。飲食也要盡量清淡,滋補為主,如果發熱厲害的話,就和現在一樣,多用濕毛巾擦額頭。”
楚風燁皺著眉,仍然不怎麽放心“他現在精神很差,也一直沒什麽胃口,這是正常的嗎”
白描想了想,小聲說“生病的確可能有食欲不振之類的情況,這個還是要看不同人的體質。但咱們現在醫療儀器很少,也沒辦法做進一步的檢查”
楚風燁也知道基地現在的情況,不可能憑空變出醫療儀器來,隻能勉強按捺住焦急的情緒,溫聲道謝。
送走了白描,他回來親自盯著燃灰把藥喝掉,又探了探他的額頭。
熱度還在,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更熱了。
白描給的又不是什麽靈丹妙藥,當然不可能讓許燃灰立刻恢複健康。
楚風燁心裏很清楚,卻控製不住自己的焦躁和恐慌,仿佛有什麽掌控之外的事要發生。
沒事的,隻是小感冒而已。
再次警告自己不要心急於一時,楚風燁幫著燃灰洗漱完畢,帶他躺上床。
床頭燈灑下暖橘色的光,燃灰臉深深陷進柔軟的枕頭裏,安靜地閉著眼,睫毛振翅欲飛。
楚風燁目光貪婪地看了半晌,摟住燃灰的腰,熟練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肩窩。
鼻腔裏滿是屬於燃灰的味道,他急促跳動的心才慢慢放緩,喉嚨裏發出幼獸祈求安撫般咕噥的聲響,臉又往燃灰懷裏紮。
男主大鳥依人,高高撩起燃灰的上衣,下巴新冒出的胡茬紮得胸前皮膚細密的癢。
燃灰又麻又疼,被沒斷奶的狗男人折騰得不勝其煩,用力踹了一腳,低罵“神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但楚風燁眼前一亮,忙不迭吐出來嘴裏叼著的東西,湊上去親他的唇“寶貝再多罵兩句,嗯”
又很委屈“你都兩天沒力氣罵我了。”
燃灰“”
就是說,男主的癖好真是越來越變態而不加掩飾了。
他才懶得罵,罵了楚風燁反而會爽到,於是不再搭理他,繼續讓002在腦子裏播恐怖片。
見許燃灰像是很疲倦似的,又重新閉上眼不再開口,楚風燁的心越墜越深,隻能第一萬遍寬慰自己,不會有大礙。
和燃灰在一起待的時間越長,他仿佛就越脆弱似的,明明醫生都說了隻是小感冒,卻心驚膽戰,恨不得許燃灰這輩子生的病全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雖然身體不難受,但燃灰的確比平時更容易疲勞。恐怖片還沒過半,他已經開始犯困。
002體貼地關掉了恐怖片宿主,困了就睡吧。
燃灰也這麽想,“嗯”了一聲。
快睡著時想起什麽,他又有點好奇我真的隻是感冒嗎
002也不知道,畢竟每次脫離世界的方式都不同感冒的話,應該不會致死吧
燃灰你還真別說,在末日裏,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病毒也會變異呢。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了。
即使白描開了藥,楚風燁也嚴格地緊遵醫囑喂了藥,但燃灰還是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
他遠沒到高熱的地步,偏偏溫度久久不退,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吃的也越來越少。
主要是燃灰不僅沒有味覺,也沒有了嗅覺。現在就是楚風燁當著他的麵抽煙,燃灰都聞不見,吃東西更是上刑,怎一個痛苦了得。
終於,在某天清晨,燃灰被男主好聲好氣哄著喂粥,喉頭卻一陣翻滾上湧。
他猛然偏過臉彎腰,吐出了剛剛吃進去的所有東西。
胃裏已經空空如也,卻還是控製不住地作嘔。直到滴滴答答,有腥氣的液體從嘴角滴下來。
緩過那陣頭暈目眩後,燃灰看著地上四濺的血花,有點驚奇我竟然吐血了哎。
002宿主好像很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楚風燁的眼被那片猩紅深深刺痛,整隻手都在發抖,瓷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再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動用私權,把所有醫生都叫來,緊急召開了專家會診。
但基地裏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所有人都束手無策。不管怎麽看,許燃灰都是最普通不過的感冒,偏偏所有西藥都毫無作用。
兩天時間裏,楚風燁每時每刻都在未知的恐懼中飽受折磨。許燃灰可能得了什麽不治之症,這個想法讓他瀕臨崩潰。
最後,他不知道動用了什麽手段,硬是從民間挖出來一名早就退休的老中醫。
幫許燃灰把過脈,老中醫沉吟片刻,拄著拐杖出了門。
楚風燁心頭一跳,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起身跟上。
等走到了客廳,老中醫摸著白胡子,緩緩開口,說了兩個字。
“中毒”
這是楚風燁完全沒想過的方向,但仔細一想,難怪所有醫生都沒見過許燃灰的症狀。
有人無聲無息地繞過他,給許燃灰下了毒。
楚風燁如墜冰窟。
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才勉強鎮定下來,暫時顧不得其他,澀聲追問“那您能解這毒嗎”
見老中醫沒有立即開口說話,他以為對方還在考慮條件,於是二話不說,直直衝著老者跪下來。
雙膝轟然落地,膝蓋骨重重撞在水泥地麵上,那聲音讓人聽了都牙酸。
楚風燁上半身直直挺著,毫不猶豫朝老中醫磕了個頭,盡力控製住自己嗓音的顫抖“求您救他。”
明明是天之驕子的出色人物,語氣卻懇切卑微到了極點“您想要什麽我都答應,就是要我做牛做馬,要拿我的命換,我也絕無怨言,隻要您能想法子救他”
老中醫卻抬起手,製止了他越說越語無倫次的話。
迎著楚風燁通紅的眼,他顫巍巍地歎口氣“要是其他毒,老頭子我姑且一試。”
“但這毒是慢性毒,平時毫無察覺,現在發作出來,說明已經深入肺腑”
他咬字清晰地說了四個字“藥石難醫。”
客廳內,一片良久的死寂。
楚風燁跪在那裏,肩背慢慢傴僂下來,表情茫然怔忪得厲害。
好半天,他才大夢初醒似的開口,嗓音啞得不像話“還有多長時間”
老中醫歎口氣,他見慣生死,卻依然無法保持冷漠。
“最多七天。”
送走老中醫,楚風燁在客廳裏枯坐一夜。
手裏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楚風燁忡愣看著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
他想不明白。
七天。
這個數字像是兜頭打了他一悶棍,現在腦瓜子還嗡嗡的響。
明明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麽突然就隻剩下七天了呢
他還那麽年輕,還不到十歲,有大把大把的黃金歲月等著去揮霍。
楚風燁多希望這一切是一場夢,可他不管怎麽閉眼再睜開,都醒不過來。
許燃灰從沒得罪過任何人,楚風燁卻很清楚是誰下的毒,無非是那些因他而利益受損的當權者。
楚風燁隻是不能接受為什麽偏偏是許燃灰
有什麽仇什麽恨,完全可以衝著楚風燁來,陰招損招他都全盤接受可為什麽,為什麽要針對許燃灰
一夜未睡的眼珠布滿血絲,楚風燁痛苦地捂著腦袋,嘴裏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直到天明,他才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回到臥室。
許燃灰還在睡著,臉龐安靜蒼白,胸膛起伏近乎於無。
楚風燁伸出顫抖的手,屏住呼吸去探他的鼻息。等察覺到微弱呼吸還在,才重重鬆了口氣。
他坐在床邊,癡癡看了半晌,像是要把那張臉烙印進靈魂裏,天邊大亮,才脫掉鞋爬上床,極其小心地從身後虛虛攬住燃灰,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無聲而滾燙的熱淚洶湧,悄然浸濕了睡衣和枕巾。
盡管老中醫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楚風燁仍然不放棄,每天到處奔波,試圖找到延長許燃灰生命的方法,卻一無所獲。
燃灰身體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糟,像是一朵秋日的花,無聲無息地迅速頹靡。
看著所愛之人慢性死亡卻無能為力,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
楚風燁本來早就戒了煙,卻又控製不住地重新開始抽,每天半夜都要去陽台上站到天亮,離開時遍地煙頭。
短短兩天,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原本溫和的偽裝再也難以維係,陰鷙暴戾得像是條瘋狗,所有人都避其鋒芒。
但在燃灰麵前,楚風燁又硬逼著自己藏起所有絕望和崩潰,不泄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情緒。
又是一天傍晚,走到臥室外,他對著鏡子練習很久,終於露出一個已經有點生疏的笑,然後才推開門,按亮了燈。
燃灰照舊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沒察覺到他的到來。
半隻腳露在被子外,被楚風燁小心翼翼地塞回去,手裏握著的腳踝伶仃,不知什麽時候瘦了一大圈。
楚風燁早就把他腳踝上的鏈子取了下來,但燃灰已經沒了下床的力氣。
心髒再次被狠戳一下,楚風燁喉頭哽住,強自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才柔聲把燃灰叫醒“喝點湯再睡。”
燃灰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翻過身,鼻音濃重道“不想喝。”
楚風燁口吻輕鬆“真不喝這可是我專門給你做的病號飯,再過幾天可就吃不上了,求我也沒用哦。”
燃灰那確實是吃不上了。
最後燃灰還是拗不過男主,被扶著支起小半個身子,勉強喝了幾口湯。
像是在喝白水,怎一個痛苦了得。
楚風燁手很穩地給他端著碗和勺,幫忙擦過嘴,又獎勵性地吻了吻額頭“真棒。”
然後給燃灰畫餅“等你好了,我們就吃大魚大肉,什麽香吃什麽。”
燃灰靜靜看著楚風燁演戲,冷不丁輕聲問“我還能吃上嗎”
楚風燁身形一頓。
片刻後他開口,語氣毫無異樣地反問“怎麽可能吃不上”
心裏的野犬遍體鱗傷地哀嚎,楚風燁把神經質抽動的手藏在背後,麵上甚至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俯身極盡輕柔地親親燃灰蒼白的唇,他篤定道“我已經找到了辦法,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燃灰一愣,因為男主從不說謊真的假的
002很肯定脫離世界的過程是不可逆的,宿主中的毒肯定無解。
那男主想做什麽
燃灰猜不到,很快又睡過去。
楚風燁關了燈,輕手輕腳走出房間,離開別墅。
離開了燃灰的視線,他整個人迅速冷淡下來,駭人的黑氣遍布全身,路過的人退避尺。
一路去供水中心找到蘇柳,楚風燁言簡意賅“我有點事要出遠門,麻煩你照料許燃灰一天,其他人我不放心。”
蘇柳看著眼前的楚風燁,隻覺得恍如隔世。
他們意氣風發又溫柔體貼的隊長,怎麽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陰鷙,消瘦,眉宇間帶著一層可怖的死氣。
許燃灰這一病,像是把他的生氣都抽走了。
蘇柳有無數問題想問,話到了嘴邊,卻隻輕輕說出一聲“好。”
燃灰又狠狠睡了一覺,醒的時候腦子發懵,差點忘了自己在哪。
好不容易回過神,卻又因為門邊窈窕的黑影嚇得心髒一突。
女鬼嗎
不過幸好,女鬼打開了燈,燃灰這才認出來,很驚奇地出聲“蘇柳”
這麽長時間沒見,她還是很漂亮。
但怎麽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像是看出了燃灰的疑惑,蘇柳走近,手裏端著杯溫水“隊長有事要出遠門,拜托我照顧你一天。”
盡管他們早就不是一支小隊的關係,蘇柳依然習慣性地喊楚風燁隊長。
杯子被喂到嘴邊,下意識啟唇喝了口水,燃灰反應過來,立刻掙紮著去接杯子“我自己來就行。”
蘇柳任憑他把杯子接過去,看著燃灰很艱難地自己喝水,蒼白的手指連杯子的重量都支撐不住,一直輕輕發著抖。
她突然肩膀一顫,捂住臉,道“對不起。”
燃灰一愣,笑了笑“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
許燃灰消失在大眾視野裏後,蘇柳曾經也想過找人,最後被瘦猴委婉含蓄地提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蘇柳萬萬沒想到楚風燁會做出這種囚禁的事,一時間,隊長光風霽月的形象轟然倒塌。
她試圖勸阻楚風燁很多次,但對方都不為所動。轉念一想,許燃灰跟著隊長應該也會過得好,於是勉強按耐住自己的杞人憂天,沒再多管閑事。
沒想到不久之後,就聽到了許燃灰生重病的消息。
曾經的那些隊員都想來看望他,包括蘇柳。但楚風燁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拒之門外。
蘇柳聽見喬時口不擇言地罵楚風燁,說他是白眼狼,許燃灰救了他們這麽多次,楚風燁卻關他這麽長時間,現在生病肯定也是他害的。
楚風燁卻沒反駁。
那一瞬間,透過他灰敗而絕望的臉色,蘇柳似乎看見了一座馬上就要傾倒的高山。
連喬時都被嚇到,再也沒吭聲。
現在親眼看見許燃灰,蘇柳才知道他的狀況這麽不好。
早知道她說什麽也要把許燃灰救出來的。
甩掉那些晦澀的回憶,蘇柳很快偏頭擦了下微紅的眼圈,上前麻利地幫燃灰擦臉擦手,又輕聲問“要不要上廁所”
燃灰“不用了,謝謝。”
男主怎麽想的,讓一個妹子來照顧他,這讓他怎麽好意思
因為不好意思被蘇柳追著喂,今天的飯燃灰甚至是自己吃的,甚至吃得比平時還多。
他如坐針氈,從沒那麽盼望過男主趕緊回來。
不過幸好,當晚楚風燁就風塵仆仆地趕回了別墅。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帶著滿身塵土和血腥,眉眼之間滿是陰沉凝實的殺氣。
他連澡都沒洗,就走進臥室,對著蘇柳客氣道“辛苦了,你回去吧。”
蘇柳看著楚風燁,總覺得哪裏不對。
說不上來,隻是覺得現在的他身上有股不明顯的瘋勁。
她垂下眼沒說話,徑直出了門,把門帶上。
楚風燁沒有再分給蘇柳半個眼神,大步走到了燃灰的床前,柔聲把他叫醒“寶貝。”
燃灰被強行從夢中搖醒,一枚漂亮到極點的晶核被送到他眼前。
晶核並不大,通身透明,像鑽石一樣璀璨。
燃灰呆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去殺喪屍了”
而且看這晶核的品級,起碼是個喪屍皇。
難怪男主會這麽狼狽。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楚風燁的不對勁。
那雙狹長的眼此時驚人的亮,卻隱隱帶著古怪的病態和偏執。
楚風燁把晶核往燃灰麵前遞了遞,語氣帶著極力克製的激動和戰栗“把它吞下去,你就能好起來了。”
燃灰“”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晶核這種東西,隻能讓異能者提升實力。
普通人吃下去的話,要麽爆體而亡,要麽會
變成喪屍吧,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手機用戶請瀏覽 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