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寒門貴子4 大義滅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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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若真肆無忌憚帶著府衛上門搶人, 就不用拿著張郡主寫就的婚書說事。
    他自認自己分寸掌握得很好,安國公府二爺尚仲鐮再不痛快也得忍下這口氣,跟當年陳王夫婦逼著和離一樣。
    他沒把尚仲鐮看在眼裏,卻實實在在相中了尚仲鐮這個女兒。
    那股子生機勃勃和桀驁不馴, 深深觸動了他, 他太想品味打斷這樣女孩兒的傲骨, 讓她不得不搖尾乞憐的滋味了。
    這副扭曲的興奮, 落在眾人眼裏,姒昕還沒怎麽樣,尚仲鐮先氣得胡子都在顫抖。
    老安國公目前在京郊的別莊裏養病, 尚仲鐮的大哥目前的安國公在邊關帶兵, 而尚仲鐮的侄子以及兒子此時則在京郊著名的青山書院讀書, 也不在國公府。
    說白了,國公府裏現在隻有他一個說了算的男人。
    尚仲鐮很難不相信瑞王把他看做軟柿子, 故意來欺辱他, 再加上瑞王那句“你長得像你爹”以及手裏薑氏給的婚書,直接火上澆油。
    他在怒火中燒的同時反複琢磨瑞王難不成是劍指他們安國公府
    此時,聽到動靜的老太太扶著李氏也走了出來,她指著姒昕惡狠狠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王爺您盡可帶”後麵的字她直接吞了回去。
    在老國公爺搬去京郊別莊後,她多年未看過誰的臉色, 然而二兒子猛然回頭,那猙獰的模樣實實在在嚇到她了。
    扶著老太太的李氏直覺也非常不妙。
    她想起昨晚特地讓埋在薑氏身邊的釘子告訴薑氏,尚初霽要告官這才有了瑞王做了不速之客
    她越發不安別是弄巧成拙了所以瑞王你為什麽不悄悄到訪,向二爺許下種種好處,讓二爺把尚初霽送過去呢
    姒昕把眾人神情盡收眼底, 轉過頭直視瑞王那張讓許多人作嘔的老臉,表情都不帶變的。
    她扶著丫頭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尚仲鐮身邊,“父親別誤了早朝。我記得瑞王府和陳王府是對門若是隔得遠了,母親又如何跟瑞王搭上線,輕鬆互通有無外公外婆若裝作一無所知,那真是任由瑞王把陳王府的臉麵踩在腳下了。”頓了頓,她輕輕笑了笑,“我昨天走了趟順天府衙門。想必陛下昨晚就有所耳聞”
    尚仲鐮望著大女兒,忽然間覺得這個女兒如此陌生。
    他很想說早些展示你的才智,我又怎麽會冷落你
    李氏嫉妒得五官都扭曲起來。
    老太太也沒強到哪裏去,婆媳兼姑侄兩個隻能努力繃著臉因為她倆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捋尚仲鐮的虎須。
    瑞王也眯了眯眼睛。他忽然意識到尚仲鐮這閨女不是破罐破摔,而是真的心裏有成算。
    剛好瑞王的內侍匆匆上前,通風報信道,“陳王來了。”
    瑞王別看六十出頭,實際上跟三十多歲的皇帝同輩,也要管皇叔陳王叫一聲叔叔。
    他再跋扈,不至於沒了輩分規矩。
    陳王車駕就在他麵前緩緩停下,從車窗處露出陳王半張臉來。
    “都去上朝。霽丫頭上車來,有話等下朝麵君時再說。叩閽這話不必再提了。”
    姒昕又笑了,“外公躲在路口沒少偷聽。”
    陳王神情微妙,“你聲音大,口吃又清楚,我偏生還不聾。來,上車。”
    姒昕“從善如流”,依舊扶著丫頭,笑盈盈地直奔門外陳王的馬車而去。
    尚仲鐮一個平平無奇三品官,自是不能像陳王一般乘坐馬車去上朝,他目送大女兒登上陳王馬車,便轉身來到備好的軟轎前,熟絡地坐了進去。
    轎夫無需吩咐,抬起轎子,就跟著啟動的陳王車駕去了。
    瑞王留下來也沒意思,扭頭帶著府衛們走了。
    為了防備陳王在早朝上對他捅刀子,基本不去上朝的他今天決定破天荒一次。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國公府大門內外立時清淨了下來。
    老太太仿佛如夢初醒,“這麽”她身子一軟,“怎麽就鬧到了這一步”
    李氏後知後覺,此時終於想明白二爺緣何回頭看過來的眼中滿含煞氣。
    瑞王別是想針對國公府吧
    旋即姑侄倆默契對視了下,老太太已然帶上了哭腔,“趕緊出城,去請國公爺回來”
    她提到的國公爺自然是她的丈夫,尚仲鐮的父親老國公爺。
    卻說姒昕跟著便宜外公陳王來到宮門前,天色大亮。
    陳王把她交給太後宮中的女官,自己則去上朝議事。
    陳王是先帝的同母弟,當年先帝坐穩,有陳王一份功勞。
    今上還是皇子的時候,作為嫡子並不很受先帝,能順利繼位,依舊要念陳王些許恩情因為陳王勸過先帝多次,尋常人家立愛都是禍家之源,遑論天家。
    因此陳王把外孫女交給太後看顧,他很是放心。
    姒昕跟著女官踏進坤寧宮,行禮後就被太後拉到了身邊,上來就罵薑氏,“這回錯的是你娘,實在離譜了哀家活了六十年不到,頭回見著生生把親閨女往火坑裏那都不是火坑是糞坑先帝收拾造反的兄弟,恨得牙齒咬得咯咯響,也不過削爵圈禁了事你娘不知隨了誰哦,她瘋了。”
    姒昕差點繃不住笑出來,她能感覺到太後的真心。
    翻翻劇情,大概確定今上算是很有人情味的皇帝,偶爾也能快人快語,比如得知原主慘死,就直接國罵然後稱瑞王為禽獸不如。
    她再跟今上的親媽太後甫一接觸隻能說不愧是親娘倆
    太後見她展顏一笑,揉揉她的臉,“笑起來好看。真真是個漂亮姑娘。”轉過頭吩咐心腹,“去陳王府把陳王妃和她那瘋閨女都給哀家叫來,哀家倒要看看她怎麽狡辯。”
    這語氣不對啊,姒昕眨了眨眼睛,太後有種“可算讓老娘等到機會”的迫不及待之感。
    她想到一會兒該怎麽辦了。
    陳王府隻在皇宮三條街之外,當陳王妃拖著小女兒薑氏跪在慈寧宮外時,距離太後吩咐她們進宮隻過於了半個時辰多一點。
    薑氏被陳王妃摁著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亂轉,嘟著嘴小聲抱怨,“娘,女兒不服有爹呢,您怕什麽尚初霽是我生的哼”
    陳王妃聽了這話眼睛更紅了昨夜,王爺和她愁得一夜沒合眼。
    她情知女兒正犯著病,未必能自控,平日裏隻會心疼縱容,這一次她果斷抬手,狠狠賞上一巴掌。
    完全不顧忌這是慈寧宮大門前。
    薑氏捂著臉頰,難以置信,“娘你怎麽敢你怎麽敢打我要不是我,你們夫妻怎麽能有今時今日過河拆橋是不是”
    饒是陳王妃有所準備,聽了這是非不分的一番話,仍舊氣得眼前發黑,若非宮女們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王妃非得倒仰著栽倒過去。
    穩住身子,王妃徹底冷了臉,更冷了心,她溺愛了三十多年的小女兒沒救了。
    小女兒已經瘋癲到對血親動手,毀掉親生女兒渾不在意,對她這個親娘也全部敬愛;小女兒居然跟瑞王攪和到一起去
    薑氏是不會看人臉色的,不然她不會在慈寧宮前故意發癲。
    她可是記得瑞王的提醒,她瘋了,隻要不造反,誰也奈何不了她。
    卻說陳王妃與薑氏在慈寧宮門前如何“母慈女孝”,傳入太後耳中,太後嘴角微挑,“罷了,讓她們母女倆進來吧。”
    不多時,陳王妃和薑氏便在女官的引領下進得門來。
    陳王妃半點不含糊,直接跪地請罪。
    薑氏沒瘋到家,扁了扁嘴,也不情不願地跪在了母親身邊。跪了會兒沒等來太後叫起,她餘光剛好看到自己的孽障女兒笑容一閃即逝,當即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個不孝女是不是跟太後說我壞話了我告訴你,我生了你,怎麽擺布你你也得忍著我能收拾你一回,就能收拾你下一回”
    別說陳王妃了,就是太後聽了這番話都很難不動容瘋是真瘋,但應該沒全瘋想必能從薑氏口中套點話出來。
    姒昕也有些坐不住薑氏這人拋開精神問題,本性也自私與下作到極致,身為宗女加“仗瘋行凶”不想薑氏接下來動不動“口嗨”,最好親自敲打一下。
    於是她看向太後,“請太後娘娘恕臣女失禮。”
    太後猜到點什麽,擺了擺手,意即“盡管行事”。
    姒昕得了太後允許,敲碎了手邊茶盞,撿了塊瓷片拿在手裏,起身走至薑氏麵前,再把瓷片往薑氏手裏一塞,“我是你生的,我就在這裏,隨你處置。”
    薑氏麵上一喜,真想順水推舟,但姒昕暗地裏用了點巧勁兒,於是落在眾人眼中就是薑氏反手想用瓷片真給女兒來一下,卻被瓷片在掌心割了個口子出來
    也就是說薑氏真有殺心,但過於笨拙才弄巧成拙
    陳王妃將門虎女出身,反應極快,猛地推開薑氏,“你說誰孽障”
    薑氏歪倒在地,可她隻呆呆看著自己緩緩滲血的傷口,片刻後才尖叫一聲,“我出血了瑞王保我平安無事做公主的”
    眾人一驚啥
    太後都瞪大了眼睛莫非真有“意外之喜”,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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