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駁斥的聲音是duh!-07 世間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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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個好主意。”
    “什麽, 肖恩。”
    “把今夜見聞略微改編,分享給我們的優秀聽眾,t先生。我不能總念寫些比果酒甜膩, 比芝士黏稠的纏綿故事,口味是需要人為調劑的。”
    “你給他念什麽他就聽什麽嘍,肖恩。”
    對話發生年輕男子和怪聲鸚鵡之間,二者聲調、語氣、口癖迥異,可的的確確是由一人同時扮演。
    擇明就坐庭院秋千,右手舉著,翹起自製的指套鸚鵡。
    “這就不對了。”他反駁玩偶, 煞有介事,“任何形式的演出,都分兩種參與者。若一場台劇, 表演者渾然不顧觀眾感受, 他落幕是沒人肯叫好買賬的。”
    “好吧, 肖恩。”
    雙簧唱得火熱,唯一聽眾出聲。
    z您的討債行程今晚是否要擱置了, 主人
    “不急。”擇明勾著食指,鸚鵡玩偶靈活轉動,冠羽搖擺。
    “債務是種隨時間流逝反而更易抬價的東西。沒找到指定債務人前,我會好好按利息替他計算總值。”
    z您暫時沒辨別出是誰指使殺手謀害盧修斯芬奇
    鸚鵡刷地揚起頭。
    “掃興, 掃興,它戳了漂亮泡泡, 肖恩。”
    晚風低語,在金光熠熠的噴泉裏掠起魚鱗起伏。等水波送走了風,聽眾開口。
    z如果您不想我毀了您的興致,您可以直說, 主人
    擇明搖著頭笑,脫去指套。
    我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z,盡管你有時心直口快得討嫌,但正是這點特質,讓我難以割舍
    不亞於一位能恪守原則至最後的自我主宰,無堅不摧
    他伸手,拍拍腳邊的小管家機器人。
    圓筒外殼半人高,眼睛一圈閃藍光,它受到指示立起接收器,好似小型犬撒丫子跑回主場。
    “而且你謙虛,理智,對事物洞若觀火,擁有充沛耐心,同時擁有他們兩種以上都何其難得,可稱智者。”
    “我喜歡與聰明人相處,樂在其中。”
    z我也再次向您解釋,我並無您提及品格的必備載體,一切是為助您有效分析。但感謝您誇獎
    “那麽,請我的聰明人助我一臂之力。告訴我,這新奇的度假地與前次最大的不同在哪呢我指的是,整個世界。”他雙手大敞,劃出圓弧,指尖掠過路燈光暈。
    換取對方的短暫安靜,青年抿唇暗藏得逞。
    他知道答案,卻非要從係統這得到另種表述。
    z衝突主體與矛盾內核
    z本質上,您在上一世界抓住的最大利用杠杆是上與下,窮與富,強與弱的對抗性矛盾。而現在,它們轉嫁到另一種對象
    “如果你去給t先生講故事的話,z。”擇明如意料之中失笑,“他一定等不到第三句,就把你打得皮開肉綻。我知道你沒有實際載體。”
    搶完話,他起立伸懶腰。
    迎風辨出幾縷氣味,轉瞬站直。
    幾道身影由遠及近走來,為首的金發青年笑容乖張,率領隊伍停在半米外。
    “瞧啊,天大的喜事,是我們家的小克蘭。奇怪哎,你不是說就算在外麵餓死凍死,也絕不回這個家了麽怎麽反悔啦。”
    “麥肯,別烏鴉嘴。萬一他真是想回來吊死在門口,惡心我們怎麽辦。”
    “對哦我可太害怕了,哈”
    旁人嬉笑搭腔,漸漸圍攏瘦削青年。
    擇明靜等對方無話可說,點頭含有敬意。
    “我收到了請柬。”
    “所以呢”麥肯戲謔道。
    “我是客人,麥肯芬奇先生。”
    無形板擦抹去麥肯臉上的譏笑,他受一股悶氣牽動嘴角,抽了抽。
    “幾年不見,你倒變得伶牙俐齒。在外麵沒少用這張嘴做生意吧,一回多少價錢”
    擇明莞爾,不予回應。
    他還猜得真對,到今天我確實賺到不少。你說呢,z,我要如實回答麽
    z我認為他在以您的性別,對您進行人格和身體上的侮辱。此行為絕非一位聰明人該有
    無用乏味,理應剔除。
    聽懂含義擇明低頭,無奈一笑。
    “您還是老樣子。”
    他邁近半步,淡光下的臉龐蒼白,散發細微冷意。
    “對每一位家族成員,甚至對我關懷備至,不惜勻出訓練時間,再到後來退出候選名單。我真替您感到心痛。”
    在戳痛點方麵,若擇明自詡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以克蘭為代表,所有同輩新生代自小被灌輸芬奇家血脈超凡的理念。他們接受培養,專攻一或多種領域,誓要達到頂尖。
    前提,必須是基因優良,體能智商出眾,譽為天生領導者的aha。
    但像一畝豆田避免不了壞種,即便是芬奇家,也會有才能平庸的空豆殼。
    麥肯年長克蘭兩歲,同樣以繪畫天賦起步卻始終碌碌無為,到最後退出栽培列隊,隻在克蘭身邊打下手。
    “你找死”
    麵對觸怒自己的怪胎,麥肯毫不手軟,更不似藍胡子顧忌雙方生理差異。
    他這顆塗滿定型膏的淺金小腦袋,內部廣播隻循環播放一句我要狠狠揮出一拳,把這白羽雞摁進泥裏。
    打擊目標原地不動,力量速度定死結果。他必勝無疑。
    然而千算萬算,麥肯沒算中計劃會與拳頭雙雙落空。
    那隻機器小管家帶著警報呼嘯而至,四肢擰動身長拔高,它登時多出兩米,如一堵鐵牆橫在二人間。
    它爪中的酒杯未灑一滴。
    “什麽、你滾開”
    “聽見了嗎破爛別擋我路”
    對自家產的機器施令,麥肯越是喝斥越震驚無以複加。
    小管家猶如著魔,母雞護崽般防住他們。即便它沒攻擊功能,可數條機械臂專為搬運重物設計,力道之強悍是人類軀體遠遠比不上的。
    一名同伴繞後試圖偷襲,它長臂飛甩,竟把人甩進噴泉,撞得頭暈眼花,渾身濕透。
    圍觀占據由激烈發展到僵持,全程安樂的擇明探出頭。
    “我是客人,先生。”他有意與兩眼冒火的麥肯相視,佯裝詫異,“您家的機器,怎麽比您更清楚呢”
    該死的設計這破玩意兒的家夥
    暗罵設計師大名,麥肯極力折疊惱怒,將其壓縮,堆積底處。他彎腰撲哧一笑,再抬臉和顏悅色。
    “怪我怪我。剛才在裏麵被他們灌酒頭昏腦脹,糊塗耍脾氣了。你當年和大家都鬧得不愉快,特別是你父母,我啊,這裏過意不去。”麥肯輕拍胸口。
    “但你說的對。既然有人給你發請柬,來者是客,不如我給你賠罪對了,我順便找找薇諾娜,她一直擔心你。等她結婚了,你們再想見麵怕難過登天。”
    側身示意明亮主樓,用詞禮貌懇切,為表誠意他立即遣散其餘人。
    麥肯“怎麽樣,願意接受我的招待嗎”
    擇明“恭敬不如從命。”
    穿行長廊,登上台階,麥肯扮演稱職領路人,特地選僻靜角落避開視線。
    “我知道你不想被別人看見。”他主動解釋,顯得慷慨大方,“話說,你還在經營那什麽攝影工作室”
    “很遺憾,出於某些原因,它即將關閉。”
    “那你還能去做什麽。不會真去救濟站吧。”
    那股幸災樂禍的調子難改,擇明不在意。
    “世上可謀生的途徑數不勝數,我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當個跑腿門童還是綽綽有餘。”
    話音剛落,他觀察到對方神情的有趣變化。
    仿佛見了牆縫中因糖而生的蛆蟲,厭惡不願接受其存在,又不屑親自動手處理,硬在平地俯視,指指點點。
    “身在芬奇家,還差點分化成稀少oga,你居然去大酒店門口拋頭露麵幹髒活。唉”
    一聲歎氣包含太多,短途旅程亦臨近尾聲。
    他們抵達五樓東麵盡頭,麵朝一扇古樸鐵門。
    “先進去坐會兒,裏麵有吃有喝,沒有別人打攪。我這就叫薇諾娜過來。”
    蠢貨就等著受罪吧
    心聲神態截然相反,男人正欲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叫好,卻見那盧修斯扭過頭,一雙眼無波無瀾,似鏡頭將他框住。
    “怎、怎麽了”
    發怵原因未明,麥肯結巴不自知。
    恍若光線造成錯覺,他感到那幾秒裏盧修斯注視著他,眼神憐憫。
    “那,有勞您。”擇明如男人所願推門而入。
    厚重鐵門是回彈設計,往裏推若沒支撐便迅速合上,巨響震耳欲聾。
    聲音沒嚇到擇明,但驚動房中蟄伏的另一生物。
    碩大杜賓犬立耳跳起,嘴周圍皺起怒紋,層層疊疊。
    它弓身,吹奏比號角低沉的警告音。
    飼主不在身邊,它隻需一個信號便衝上前,撕咬目光所及的獵物。
    手腳的隨意一動,眼神的退縮閃躲,所有可視作投降的示弱,都將打開它化身地獄惡犬的魔盒。
    而它不像大部分人類。
    它不講道理,也聽不懂風花雪月的故事。
    我記得,這是麗茲夫人的愛犬
    z是的,主人。而且您製服不了它
    擇明保持靜止,眉毛微不可見一挑。
    “我是否能理解為,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z考慮到周邊環境與您的生理限製,主人。在這顆星球,這片土地,您是各種意義上的弱者
    小閣樓專門打理過,隻留軟墊沙發供黑犬休息。
    封閉房間內兩手空空對付它,沒三兩下就先被咬掉層皮。
    “有趣的觀點。”
    “非常,非常有趣。”
    擇明說著前傾上身,借此加深俯瞰壓力。
    那條狗低吼著愈發猙獰,仔細看後肢隱約發顫,間隔稍長。
    “這是得到充分進化的世界。科技,文明,社會關係,乃至性別。放在過去人們不敢想象,堪稱巨變。”
    “其中有趣的點在於,盡管外物世界日異月新,人們的內核倫理永遠會落後一步,衍變緩慢。”
    說這話時,他已在杜賓犬的恫嚇中逼近數米。
    每當黑犬準備猛撲撕咬,他總能搶先一步,深邃目光堅定與之對抗。
    “誰價值高,誰本事大,誰就當家做主宰。我們不能否定這道理本身。軟弱者是統領不了一方天地的。”
    “但,依我拙見,為何人倫總是進化遲緩,這得歸咎於某類在位者一貫的無饜。”
    距離剩半米不到,黑犬猝然狂叫,爪子刮擦地板,聲音刺耳。
    “誠然,他們具有天生優勢,在最初以強者自居,可當時過境遷,他們朦朧地意識到,保護的,受保護的,強大的,孱弱的,天才的,平庸的這些特征,絕非獨屬某類群體,用以劃分階級。”
    “是全部。”
    “適用於每一個體。”
    “而一旦這念頭明晰,他們會恐懼,會像失了理智的狗,狂吠亂咬。”
    青年單膝蹲地,手臂抬起,攤開的五指猶如嚴密蛛網,獵物無處遁逃。
    單是這一動作黑犬全身短毛炸開,縱使如此,它仍不敢咬眼前這人類一口。
    他為什麽不怕
    他為什麽能泰然自若地走來
    犬吠陡然滑向淒慘,那條長尾卡在牆縫,垂落後腿中間。
    “這使得應有的內核演化困難重重,像點燃一堆濕柴禾。若不聚集足夠溫度,它就隻能在一次異常耀眼,驚天動地的火星墜落中迸發。”
    “所以,看,沒有什麽比找到一顆合適的火星更關鍵。”
    左手終於拿到厚實靠墊,擇明結束長篇大論,嗬氣蓄力。
    不出所料,他最忠實的聽眾回以答複。
    z如果這是您想要證明的實驗觀點,那我會支持您到最後,主人
    “謝了,z。那,讓我們拭目以待”
    燈下影子激烈舞動,這份狂歡仿佛傳遞至一樓,震倒桌上酒杯。
    一名侍者路過,連忙上前擦拭。
    “小心,別蹭到我衣服。”
    嗓音美妙,好聽得讓人耳根發癢,侍者下意識抬頭,難掩驚豔。
    納西索斯身穿淡紫禮服,碎發挑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雙唇受水漬滋潤,嫩得發粉。
    “擦幹淨就走開,還磨磨蹭蹭是不是在動歪心思。”
    少年冷了聲線,鐵疙瘩似的臉拒人千裏之外。
    沒料到這如花俏麗的oga也會蠻橫,侍者愣住,一時進退難選。
    “不好意思,他今晚心情不好。體諒一下。”
    傑麗仍是一身粉,她取出筆小費塞給侍者,高昂金額又讓對方目瞪口呆,匆匆退下。
    打發走外人,傑麗挨著少年坐下。
    “很遺憾帶回來壞消息,德林傑先生臨時開會,趕不過來了,納西。”
    納西索斯晃著酒杯,平靜的臉看不出端倪。
    可麵對自己一手帶的人,傑麗明白少年再次因失望鬱鬱寡歡。
    “別那麽失落,好歹你剛才看表演也樂在其中。”
    “沒意思。”納西索斯盯著杯身裏的倒影,嗤之以鼻,“先不提演唱水平,台上那扮演第一美人的公主,太醜了。”
    傑麗順著哄道“是,和你沒有可比性。包括嗓音和演唱方式,缺點明顯,還不及你一業餘者。”
    少年撇嘴換了坐姿,語氣軟下幾分。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嗯剛才不是你說要多呆一會兒而且答應要來赴宴的,也是你哦。”
    朝經紀人連送白眼,納西索斯懶得辯解。
    他總不能回答,他願意來的原因之一是對芬奇家族感到好奇,對那成果被他公司故意埋沒,卻音訊全無的盧修斯在意。
    通告隻字不提盧修斯芬奇,是不想久遠的非議沾染到他。
    一切隻因那些照片太成功了。
    成功得不該準許一個怪胎與他分享聲譽成果。
    “你說什麽”
    責問並不嘹亮,但在歡快晚宴中充滿違和,納西索斯所在角落與聲源近,扭頭就見克蘭芬奇正和誰講話。
    “你把他帶到小閣樓他來了,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通知我你”
    青年怒不可遏,恨不得將誰生吞活剝,同他在賓客前風度翩翩的模樣判若兩人。
    “馬上去把他放出來,不,等等。”
    寂靜片刻,克蘭芬奇像用開關迅速滅了火,背著手沉聲。
    “還是冒險請麗茲夫人一起去好,把其他人叫上。萬一她的寵物出了岔子,我們也好讓盧修斯當場賠罪。”
    沉默聽聲音遠去,納西索斯握住酒杯,捏緊又放鬆。
    哪裏是想賠罪。
    分明就是故意
    傑麗“不舒服嗎”
    納西索斯頓了頓,緩緩點頭。
    “我去洗手間,馬上回來。”
    不由分說獨自動身,他目標明確,是隻有員工出入的電梯。礙於不知具體位置,他一層層漫無目的找,順便拿掌機找上好友。
    在鏡中在幹嗎
    風暴之心訓練呢,過會兒聊
    在鏡中噢那我就不分享今晚關於你的偶、像的直播嘍
    風暴之心什麽什麽直播我偶像有賬號直播了可惡我怎麽不知道他要播什麽內容
    觸及偶像就咋咋呼呼沒有腦袋,納西索斯無語,果斷按下最後一樓按鍵。
    在鏡中我看不是什麽好事。他大概又能因為被送醫院,久違的上一次熱議榜首
    打出文字是風涼話,胸腔某處卻突兀發悶,呼吸不適。
    開門提示音響,納西索斯邁著大步走出,下一刻匆匆折回電梯。
    長廊盡頭,人頭攢動。
    克蘭在,一大幫保鏢在,光彩奪目的麗茲則位於陣型前端,靜立房中背對眾人。
    起初隻敢小心偷看,納西索斯透過那些人影縫隙窺視,隱約捕捉到犬類的粗重鼻息。
    “看吧,做怪胎就是這下場。”他喃喃著,想象人被惡犬撕咬後的血腥慘劇。
    被排斥,被厭棄,被切斷所有可通往寬敞大道的生路。
    這是理所當然的。
    轉身瞬間,暢快笑聲叫停納西索斯的離去,他雙眼一點點瞪圓,寫滿不可思議的震驚。
    “別別這樣舔,太癢了,哈哈”
    衝動時刻,人真的會暫時失憶,少年全然不記得自己如何上前,撥開兩側圍觀者。
    最終,看清慘劇全貌。
    屋內白羽似雪飄搖,落在大狗如墨漆黑的皮毛上,它不停打轉彈跳,腳底猶如裝了彈簧,尾巴變成螺旋槳。偶爾停止撒歡,是為躺倒翻滾露出肚皮,邀請喜歡的玩伴撫摸逗弄。
    那玩伴長袖破裂,衣扣掉落數顆,周身粘滿破枕頭飛出的絨毛。
    即便如此,卻無法將他與狼狽一詞聯係。
    擇明嘟嘴吹氣,拂掉鼻尖白絨,他曲起右腿,以便體型巨大的黑犬鑽進身前,撲著他舔著臉頰,熱情如火。
    他沉浸與犬嬉戲的歡愉,兩眼彎成月牙,內心聲音快樂得猶如唱歌。
    今晚我們收獲滿滿,z
    相信這是繼t先生之後的又一個好開端,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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