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孩子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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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誠隻是看了張建業一眼, 而後快速挪開視線,猶豫道“那我就放心了,嫂子人很好, 對我和二哥都是真心的,和別人不一樣。”
    謝言之很敏銳, 盯著江誠的後腦勺問“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出去遇到你嫂子了對不對。”
    江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今天說, 今天李蓁蓁去了小賣部, 江誠去菜市場買菜。
    他們同住在長興街道,路程重合, 肯定是在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還不普通。
    江誠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張建業生氣地拍大腿, 憤怒道“艸,江誠,你下次記住那些孩子的臉,他爹媽不教育他們做人,下次我遇見非教育教育他們不可。”
    謝言之讚同張建業的做法, 那群小孩子隻靠嚇唬是沒用的, 多打幾次,疼在身上他們就長記性了。
    他可不會因為那是小孩子就放過他們, 他就不是慣熊孩子的人。
    謝言之從江誠口中再問不出其他的,不過這事情有一就有二, 今天如果不是李蓁蓁撞見了, 江誠怕是還不會告訴他們。
    謝言之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走向三輪車,聲音低沉“來, 卸車,不用看臉也能知道是誰,長興街道附近的熊孩子總共就那麽幾個,下次遇見直接教育。”
    江誠解著三輪車邊沿的繩子,小聲嘀咕“哥,算了吧,他們還是小孩子,咱們都這麽大了。”
    “小孩子怎麽了” 謝言之手一拍車座,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小孩子犯錯就不管教了,慣的他,就因為小就放過他們,下次他們還敢繼續欺負你。咱又不對小孩子動手,隻是口頭上教育教育,必須得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謝言之護短,不容許有人欺負他的家人,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熊孩子才更應該教育。
    這件事情上,張建業讚成謝言之的做法,江誠的想法他們全部拒絕。
    三輪車卸完貨,謝言之率先離開回家,他心裏惦記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張建業留下給江誠灌輸另外的思想。
    他們都知道江誠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不想要找麻煩,教育了那群熊孩子,身後的家長勢必會知道,有些家長就會找上門來鬧騰。
    有的害怕他們三兄弟的,會直接找上長興街道辦,然後開始做他們三個的思想工作。
    張建業留下就是要告訴江誠一件事情,不要怕,就算一群人找上來又如何。
    他們不再是當初那個肩膀稚嫩的少年,他們也不再隻是一個人,一切的一切都和曾經的狀況不同。
    一個人對上一群人很可怕,三個人對上一群人就沒那麽可怕了。
    張建業在江誠家裏留到很晚,最後一起吃了晚飯才離開。
    蟬鳴蛙叫,天空逐漸蒙上一層昏暗的顏色,謝言之步伐匆匆。
    推開大門,堂屋內暖黃的燈光下映照出兩道纖細的輪廓。
    謝言之心頭一暖,小跑幾步“蓁蓁,媽,我回來了。”
    堂屋的桌子上還沒有盛飯,謝言之洗幹淨手,簡單擦了擦後直接走進廚房端飯。
    “媽,蓁蓁,下次我回來晚了你們就先吃飯,等我指不定等到什麽時候。” 謝言之坐下後心疼地說。
    李蓁蓁輕輕搖兩下頭,目光不滿“你應該想的是早點兒回來。”
    她放暑假的這段時間,謝言之每天五點多就出去了,下午五點還不一定能回來,一天工作的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
    未來坐在辦公室運籌帷幄縱覽全局的謝言之,此刻也還是為生計來回奔波的少年。
    李蓁蓁麵對這樣的謝言之心思複雜。
    江秀英隨聲附和,認為李蓁蓁說的非常正確,兒子應該早點兒回來的,他的身上不應該背負如大山般沉重的壓力。
    從他父親死後,謝言之就再沒有過童年,一夜間長大。
    十幾歲最是自尊心重好麵子的時候,謝言之卻已經輟學想盡辦法賺錢養家。
    謝言之生硬地轉走了話題,他以後會盡力早些回來的,收廢品行業不能夠保證時間。
    有時候到了下午三四點你還沒有收滿一車廢品,礙於天色和路程,不得不返程回家。
    也有時會在下午三四點又碰到一樁大生意,裝車一耽誤時間,回去天就黑了。
    收廢品回來的時間極其不固定,早上出去的時間倒是能夠挪一挪。
    吃完飯謝言之進廚房刷碗,李蓁蓁收拾桌子。
    屋子裏全部都收拾好時針指向了八,兩個人洗完澡又過了半個小時。
    “你過來,趴床上我給你擦爽身粉。” 李蓁蓁披散著頭發,拿出上午買的爽身粉。
    爽身粉裝在藍綠相間的鐵皮盒子中,謝言之雙手自然接過鐵盒子,輕輕往上一提,拉開鐵環,露出裏邊的一片雜白,然後捧著遞給李蓁蓁。
    鐵皮罐子很大,李蓁蓁雙手抱在懷裏,下巴揚起,示意謝言之去床上趴著。
    謝言之腰身勁瘦,身上多是腱子肉,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
    賞心悅目的年輕身體,卻布滿了痱子,李蓁蓁原先還是一塊一塊分區域塗抹,後來直接塗滿全身,也不刻意避開沒有痱子的地方,太少太少了。
    全部塗完後,謝言之的上半身已然是一片雪白。
    “你坐床上也看會兒書,現在不能躺著。” 李蓁蓁眸中的笑意層層暈染開來,在謝言之的心上漾起圈圈漣漪。
    李蓁蓁伸手將自己看的駱駝祥子遞給謝言之,先前那本滿是謝言之筆記的人物傳記她已經閱讀完畢,現在又從書櫃裏換了本,同樣有許多謝言之端正的字跡。
    書謝言之暫時看不下去,他還記著江誠說的事情。
    謝言之搬來張凳子,和李蓁蓁麵對麵坐下,和人對視,語氣認真“蓁蓁,今天江誠的事情謝謝你,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說過分的話。”
    李蓁蓁靠在床頭,眼睛轉了一圈,說不清是遺憾還是什麽,總之她心裏沒想到謝言之說的是這件事情,她還以為
    總之什麽都準備好了,結果就這。
    李蓁蓁抬起腿,把腳放在謝言之的腿上,頓了頓說道“沒有,都被我嚇唬跑了。還說什麽謝不謝的,我是江誠他嫂子,不用這麽客氣的。”
    結婚後,李蓁蓁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沒有絲毫的作假與埋怨。
    謝言之就是塊石頭也被捂熱了,何況他是個有血有肉有心跳的人。
    白嫩秀氣的腳在懷裏,謝言之眸光暗了一瞬,低下頭給李蓁蓁按起腳來。
    大好時光,謝言之也徹底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兩個人是合法夫妻,按摩著李蓁蓁的腳,謝言之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他有些薄繭的指尖觸碰到李蓁蓁腳踝的時候,瞬間清醒。
    渾身塗滿爽身粉的他什麽也不配做。
    這是謝言之第一次討厭自己身上出痱子,身上刺痛的時候他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現在才切身感受到痱子有多討厭。
    謝言之不敢抬頭看李蓁蓁,隻能眼含幽怨盯著自己身上的爽身粉。
    “明天找袋子給建業和江誠帶些爽身粉,兩個人身上肯定也有很多痱子,都塗一些,晚上也好受點兒。” 李蓁蓁見謝言之總是看向身上的爽身粉,猜想是因為這件事情,順著他說道。
    謝言之足足在心裏念了上千遍“阿彌陀佛”才壓下心底的,再抬眸,眼睛裏隻剩下溫柔。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謝言之身上,他望著李蓁蓁的側顏,眼睛一遍一遍描摹她的輪廓。
    謝言之在心裏虔誠祈禱,夏天一定要快些過去,身上的痱子也要早點兒消失。
    上天並沒有聽見謝言之的祈求,盛夏仍是不疾不徐,頭頂烈陽揮汗如雨的他,身上的痱子隻增不減。
    趕在暑假結束的小尾巴,李蓁蓁什麽也沒有做,她和江秀英躺在院子裏曬太陽,享受開學前最後的愜意時光。
    謝言之和張建業對附近街道的孩子口頭教育過之後,接連幾天都沒有見到有家長找上門來。
    他們兄弟三個,那幾天一直都是兩個人出去收廢品,另一個留在家裏等著處理後續麻煩,沒有更好,有了也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動靜,臨近各個學校開學的日子,江誠高三開學,謝言之和張建業兩個人沒法再輪流守在家中。
    謝言之將事情交代給了李蓁蓁,告訴她有任何事情不要和別人正麵起衝突,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李蓁蓁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安心在院子裏曬太陽。
    謝言之三人根本沒動手,也沒有威脅,隻是把那天江誠經曆過的事情在那幾個熊孩子身上重演了一遍。
    錯不在他們三兄弟身上,除非那些家長是有毛病才會找上門來。
    李蓁蓁坐在院子裏曬日光浴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我知道家裏有人,今天非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門外女人聲音尖銳,李蓁蓁眉眼間瞬時斥滿冰冷,她轉頭對江秀英說道“媽,你先回屋,交給我來處理,沒事的。”
    江秀英從躺椅上起來,身形有些佝僂“蓁蓁,你回屋,讓媽去,他們不敢對我做些什麽的。”
    她一個將死之人,什麽也不怕。李蓁蓁就不同了,不能讓兒媳婦受到傷害。
    李蓁蓁怎麽可能讓江秀英出麵,如果今天江秀英有個三長兩短,她會後悔死。
    刺耳的拍門聲愈響愈烈,不絕於耳,隔壁的大狼狗在院子裏狂吠不止,劉大爺今天恰好休息,他從床上下來,踩著鞋子出了門。
    在李蓁蓁強硬決絕的態度下,江秀英回了屋,從堂屋門縫裏看外邊發生的事情,做好了隨時衝出去保護李蓁蓁的準備。
    沒有了後顧之憂,李蓁蓁打開門,她倒要看看門外站的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妖怪。
    “謝言之呢,讓人出來,那麽大一個人了還欺負小孩子。” 女人在門打開的瞬間瘋狂輸出,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孩兒。
    女人叫陳荷花,她明知故問,在來謝言之家裏之前,她什麽都打聽清楚了,最近幾天謝言之三個沒人留在家裏,現在上午十點多,謝言之和張建業都在外邊收廢品,江誠還在學校,沒人在家,正是因此陳荷花才選擇在今天糾集其他孩子的家長來謝言之家裏的。
    不然謝言之在家,她還真就不敢上門。
    陳荷花是個心眼小的,兒子被人欺負,她是一定要討回來的,自己一個人來肯定行不通,事後還會遭到謝言之凶狠的報複。
    人多了就不一樣了,這麽多人代表各自家庭,謝言之敢對他們一群人進行報複的話,總是要掂量掂量的。而且謝言之現在結了婚,她來鬧一鬧還能挑撥夫妻關係,敢欺負她兒子,再怎麽凶狠的惡人她也要啃一啃。
    所以陳荷花在心裏盤算許久,挑準了今天找上門。
    李蓁蓁認出來就是當天參與圍堵辱罵江誠的其中一個孩子。
    她關上身後的大門,擠開前邊堵著路的女人,沒讓外邊的一群人進到家裏。
    “你說清楚,誰欺負了,謝言之不可能欺負別人。” 李蓁蓁語氣不善,身上的氣勢不比陳荷花低矮半分。
    麵對這種情況,她就不能溫柔,在性格綿軟地對人溫和一笑,別人隻會當你好欺負,進而蹬鼻子上臉。她要麵前的幾人知道,她李蓁蓁不是善茬。
    陳荷花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不僅是她,身後的其他家長也都有片刻迷茫。
    這和之前見到過的李蓁蓁不同,身上沒有半分溫柔,還瞪著眼睛推開了陳荷花,眾人一時愣住。
    陳荷花最先反應過來,謝言之不在這裏,一個比她瘦弱的女人不足為懼,她掐起腰,像隻高傲的鬥雞,揚聲喊道
    “怎麽不可能,謝言之張建業江誠三個人真不愧是小混混啊,在場的孩子都被他們威脅了,朝孩子下手,再沒啥本事了,果然有娘生沒娘教的三個掃把星。”
    劉大爺擔心雙方動起手李蓁蓁吃虧,若是往常有人這樣說劉大爺的心裏想法會是傾向其他人,同樣認為謝言之會欺負小孩子。
    但是現在不同了,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讓劉大爺心裏猶豫,他現在不覺得謝言之會是欺負小孩子的那種人。
    狹小的街道湧進大批人群,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逼仄,暖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人身上,搖曳斑駁。
    劉大爺擠過人群,走到李蓁蓁身邊。
    李蓁蓁身上拔高的氣勢在劉大爺過來時收起來了一瞬,也僅僅是一瞬。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有娘生沒娘教這句話用在你孩子身上更合適,你有功夫在這裏胡亂造謠謝言之,不如在家裏教自己孩子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李蓁蓁眼睛發紅,咬緊牙齒,拳頭都硬了。
    她真想給陳荷花一巴掌,教教她怎麽學做人。
    李蓁蓁鐵青著臉,手指著陳荷花,冷笑道“你咋不先說說你兒子做了些什麽,他高低也要喊江誠一聲叔,可是他做了什麽,一群孩子就站在咱們長興街道口,圍堵住江誠,把人逼在牆根兒罵他。你那麽閑怎麽先不教會你兒子怎麽做人。”
    “謝言之他們不是小混混,每天起得比你們早回來的比你們晚,他們三個比在場的各位都要勤勞積極,你們眼睛看不到不能說他們沒有工作是小混混。”
    “他們仨做什麽了,不過是把你們家孩子對江誠做的事情在他們身上做了一遍,有什麽錯。我還沒先找你們算賬呢,你們自己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李蓁蓁眼神冰冷,半分不讓。
    陳荷花不敢對上李蓁蓁的眼神,剛才隻看了一眼她腳底就生出徹骨的寒意,李蓁蓁像是要吃了她一般,身上的狠勁兒竟是不比謝言之差多少。
    柿子都挑軟的捏,欺負人也是挑好欺負的那個。
    陳荷花下意識後退,身後人群擁擠,她後退的半步還踩在了身後人的腳上。
    她千算萬算漏掉兩件事情。
    第一件是李蓁蓁居然能舍去老師的形象顏麵下場和她吵架,而她吵架能手陳荷花還被說的啞口無言。
    第二件事出來的不是謝言之病歪歪的媽。
    劉大爺站在一側也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錯根本就不在謝言之三兄弟身上,是一群小孩子先欺負了江誠,謝言之他們又將事情對幾個孩子做了一遍。
    雙方誰也沒有動手,先動嘴罵人的也是那群小孩子。
    “你們鬧夠了沒有,自己孩子沒管教好現在來謝言之家裏鬧,咋不晚上來。” 劉大爺白了一眼陳荷花。
    這些個碎嘴的婦女,沒膽量在有謝言之的時候鬧事,隻敢在白天偷摸上門,欺負屋裏病弱的兩個女人。
    劉大爺都不想正眼看他們,多看一眼都丟人。
    在場的人中,劉大爺資曆最老,又是端著長興街道辦的鐵飯碗,沒人會不給他麵子。
    陳荷花不複先前趾高氣昂的模樣,低垂下眼皮,像隻鬥敗了的公雞,她開始做最後的掙紮“那謝言之也不應該罵幾個孩子啊,他們還是小孩子,又有什麽錯。”
    李蓁蓁冷冷抬眼正視陳荷花,三角眼,眼白多,看起來就是尖酸刻薄有凶相。
    她怒極反笑,擲地有聲“江誠是他們的叔叔,小孩子怎麽就不懂尊敬長輩呢,為什麽就不讓讓那幾個叔叔呢”
    “他們也沒做什麽,隻是小孩子做了什麽,三人又原樣還回去罷了。”
    若說李蓁蓁這輩子最討厭什麽話,莫過於這句“孩子還小”。
    孩子還小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像是一張巨大的保護傘,罩著孩子們肆意妄為,逃脫責罰。
    不能夠因為孩子還小做錯事情就用那四字妖言揭過。
    小樹苗幼年時期不修剪樹杈,成熟以後小樹長成歪脖子樣,再想修剪也晚了。
    陳荷花啞口無言,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她隻能低下頭,拽住兒子的胳膊,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罵罵咧咧“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一天天淨給我找些麻煩事兒,看我怎麽打你。”
    荒唐的鬧劇在女人的叫罵聲和孩子的哭鬧中落下帷幕。
    唱戲的散去,江秀英在第一時間打開大門出來,雙手緊張地拉住李蓁蓁,從頭發絲兒檢查到腳後跟,擔心她受傷。
    李蓁蓁關上門的那刻,江秀英就從屋子裏出來,躡手躡腳趴在大門後邊聽外邊的動靜。
    所有的對話江秀英都聽見了。
    她聽見了李蓁蓁為三兄弟正名的聲音,聽見李蓁蓁的維護。
    聲脆若玉盤,溫暖撫平人心。
    江秀英走出來的同時,李蓁蓁也在檢查她的身體外表。
    她臉色煞白,身後盤的發髻亂開,神色緊張,受了大驚嚇。
    李蓁蓁抱住江秀英,遠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瘦小,摸起來淨是骨頭,她輕輕撫摸江秀英的後背,上下順氣,“好了好了,媽,我沒事兒。”
    感受到江秀英的呼吸逐漸平穩,李蓁蓁鬆開手,轉頭看身邊一側,劉大爺不知何時悄悄離開,期間都沒有同她說一句話,可講出僅有的幾句話裏全是對她的維護。
    她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謝謝,現在也不好再過去,李蓁蓁決定回去找塊布料給小平安也做件褂子。
    夏天小孩子穿身上的褂子做的簡單,不費多少布料,穿在身上舒適且涼快。
    以此來感謝劉大爺的維護,今天沒有劉大爺在場,陳荷花幾人不會那麽輕易就離開的。
    哪怕不能給她造成傷害,卻也會讓人頭疼很長一段時間。
    李蓁蓁攙扶著江秀英回屋,她的手比往常冰涼,李蓁蓁給江秀英屋裏多蓋了一層被子,守著人睡著才離開。
    離開後李蓁蓁回屋翻出上次給謝言之做短袖剩下的棉白布料,端著自己的針線筐去堂屋,繼續守在江秀英的身邊。
    江秀英身體虛弱,受到驚嚇容易發熱。
    李蓁蓁坐在旁邊裁剪衣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起身摸摸江秀英的額頭,確保人沒什麽事情才繼續做衣服。
    如此反複,直到江秀英睡醒,李蓁蓁又摸了一遍,她身體的溫度恢複到了常日裏的微涼,也沒有發熱的現象,她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
    江秀英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看李蓁蓁在哪裏,見到人就在自己身邊縫衣服才安心躺回去。
    “媽,沒事兒了,你躺著休息吧,再睡一會兒。” 李蓁蓁上去給謝母掖掖背角,捂的嚴嚴實實。
    江秀英放心不下,躺在床上,一雙凹陷的眼睛緊緊盯住李蓁蓁,視線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挪動。
    她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李蓁蓁在門外被人打了,她自己沒有保護好李蓁蓁,大門被人從外邊鎖著,禁止她出去。
    等到她挪動木梯搬到牆邊爬出去的時候,李蓁蓁摔坐在地上,被一群壞人圍在中間,議論紛紛,謾罵聲不止。
    她從牆上跳下去,然後就醒過來了。
    江秀英不敢再繼續睡覺,不想做噩夢,夢裏太慘,也怪她今天沒有陪在李蓁蓁身邊。
    她出去了,看在病歪歪身體的份上,那些人也會有所收斂的。
    陳荷花一群人在謝家鬧了一通,李蓁蓁和江秀英吃午飯的時間都往後推遲了。
    下午李蓁蓁褂子縫好就送去劉大爺家裏,小平安在午睡,李蓁蓁也沒多耽誤時間,給了褂子又對劉大爺說了謝謝,感謝他的幫助與維護後,立刻回到家中。
    江秀英被幾人嚇的不輕,李蓁蓁離開她的視線就會害怕。
    她也隻是趁著江秀英午睡趕緊送小褂子,當天的事情你不當天感謝,再等上一天總是差點兒什麽。
    晚上叮囑李蓁蓁不要將發生的事情告訴謝言之,李蓁蓁在謝母近乎哀求的眼神中答應了。
    事情鬧的這般大,他們不說也會有其他人說的。
    謝言之最終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前後不過兩天的時間。
    謝言之不關心外界的閑話,張建業不同,他最愛的就是聽遍水稻縣的熱鬧八卦。
    張建業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發生的事情時,額頭青筋暴起,極度憤怒,想也沒想就把聽來的事情告訴給了謝言之。
    趁著都不在家的時候欺負人老婆和娘,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謝言之聽到後,神情愈發冷靜,他也明白為什麽李蓁蓁和江秀英兩人瞞著他。
    既然不想要他擔心,那他就當做一直不知道好了。
    有時候不能用正常手段對付別人,也可能她們根本不是人。
    謝言之找出來之前買的麻袋,上次使用麻袋還是在教訓嚴老四的時候。
    “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去蹲陳荷花,教教她該怎麽學做人。” 謝言之麵無表情地折疊麻袋。
    張建業摸摸後腦勺,明明他哥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他卻從中讀出了兩個字“凶狠”。
    謝言之不願打女人,但是陳荷花的所作所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他做下的事情衝他來,陳荷花竟然算計好一切,等著他們全部離開,在他家門前大鬧。
    謝言之今天一定要告訴陳荷花什麽叫冤有頭債有主,不要拖旁人下水。
    就像是陳荷花犯下的錯,謝言之就不會報複在她丈夫身上。
    謝言之和張建業在陳荷花家外蹲了兩天,等到人單獨出門買菜的時候,捂住陳荷花的眼睛套上麻袋進小胡同裏就打。
    人有逆鱗,觸之必怒。
    陳荷花可以隨意侮辱他,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將報複的利劍指向李蓁蓁和江秀英。
    他自己可以活的像一塊滾刀肉,好壞隨意,他的妻子和母親卻不可以。
    謝言之和張建業兩人下手沒多重,不過多是朝著陳荷花臉下手的,看起來比較嚇人,會鼻青臉腫。
    教訓完陳荷花,謝言之打了個離開的手勢,兩個人迅速跑開。
    陳荷花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不停,嘴裏念叨著“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饒過我。”
    她不知道套麻袋打自己的是誰,隻知道自己臉疼到無法呼吸,將會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出現在別人麵前。
    人走後,陳荷花趴在地上取下頭上套的麻袋,眼神驚恐,牙齒打顫。
    她忘記站起來,捏著手中的麻袋思索是誰害她。
    陳大她偷拿陳大家裏了一條魚,對方罵了整條街,按道理不能發現是她拿的。如果發現了,真可能對她下手。
    吳二嫂她去吳家找人請教納鞋底的時候,順走了兩軲轆線,很小心的塞進衣服口袋,真發現了也不至於對她下這麽狠的手。
    鄭大爺她也就拿了對方五六塊錢,一個路都走的晃晃當當的大爺,除非是找人來打她。
    還有最後一個,謝言之。
    陳荷花原地坐著思考,想來想去,每個人都有可能套上麻袋打她,謝言之最為凶狠,也最是有可能打她的一個。
    挨打抱頭的混亂中,陳荷花分不清楚打自己的是男是女。
    在腦海中挨個過濾可能教訓她的對象後,陳荷花後知後覺,臉上的疼痛炸裂開來,她摸上去而後又被疼的“斯哈”亂叫。
    陳荷花低下頭捂著臉,罵罵咧咧回家去,藥都不舍得擦,搬來凳子坐在家門口就罵,各種惡毒的話從嘴裏噴出。
    從街頭噴到巷尾,這些謝言之都一笑掠過。
    暗自教訓陳荷花的事情謝言之沒告訴李蓁蓁,不想他們再擔心。
    這件事情也給謝言之提了個醒,他必須要更加警惕,不能再像這次惹上麻煩讓人找到家裏。
    張建業聽說陳荷花在家門口大罵哪個黑心肝的套麻袋打她,找人散布了消息出去。
    於是,街道上開始四處流傳陳荷花被家裏男人打了。打的鼻青臉腫,男人為了逃避責任,脅迫陳荷花配合演出戲,在家門口罵街,虛構出兩個人給她套麻袋的故事,以此來洗清楚男人毆打妻子的事情。
    沒人在乎傳言的真假,就像當初沒人在意他們是不是真的混混。
    大家隻在意能否吃到大瓜,隻要八卦新鮮吸引人的眼球,背後的真實很少有人在意。
    張建業也不是白白聽八卦那麽多年的,裏邊的彎彎繞繞他很清楚。
    陳荷花的男人廠裏正在提幹,男人也是備選人之一。現在突然爆出男人毆打妻子的醜聞,領導直接劃去了男人的名字。
    男人回到家裏,真的是打了陳荷花一頓,怪她攪黃了自己提幹的事情。
    張建業聽說這件事情後,放聲大笑,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廠裏提幹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放出消息純屬是陳荷花罵的太難聽,想要她閉嘴。
    他心想這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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