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兩個女孩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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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居安正在堂屋吃飯,聽到喊聲撂下筷子跑出來,立刻搖著頭笑了。
“嗐,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光鮮的小偷?”
出拳杵在弟弟壯實的胸膛:“出息了啊,臉也白了,娘,您的思安再也變不回莊稼人嘍。”
一家人歡天喜地的走進堂屋,蘇思安附就著桌上的湯湯水水邊吃邊問:“大哥還不介紹一下這個姐姐···還是妹妹嗎?”
自打進屋,蘇思安就一直暗中觀察玉美,從姑娘不時瞟向哥哥的眼神中,他明顯感覺到二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朋友。
一向沉穩的大哥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忸怩:“秦玉美···大你兩歲,你該叫姐······。”
蘇思安起身伸出右手,“玉美姐,謝謝您光臨我們這個窮家,我們這個家呀,曾經被生活拋棄了,您來了,我娘的的眼睛都亮了。”
玉美略顯遲疑的出手,輕輕握住思安伸出的五指,“思安弟弟太客氣,或許別家姑娘眼裏的···破敗,我卻感到很溫暖。”玉美雖然爽快,畢竟是個農家女孩,顯然還對城裏的這些客套有些不適應。
“誰說別家姑娘都嫌棄妗子家破了?”話音未落,前街王家的表姐抬腳走了進來。
蘇思安眼前一熱,迅速放開玉美的手:“紅菱姐姐來了,快請坐。”
“大街上看著像你,沒認底實,跟進門來果然是,帶女朋友回家了?”王紅菱是蘇家的常客,看了一眼玉美很自然的便坐到了蘇母的身邊。
她就是蘇母嘴裏常常念叨的王家姑娘啊。
玉美突然有些慌亂,不由自主拿對方與自身做個比較,卻沮喪的發現,眼前的‘情敵’確實比自己優秀多了。
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亭亭玉立’,而教師的行業更是潛移默化的培養了她的優雅知性,如果把人家稱作‘大家閨秀’自己也隻能屈居‘小家碧玉’。
秦玉美心裏一陣沮喪,她可不是一個能夠藏住心事的姑娘,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說,便早已掛在臉上了------
人家倆人才是金童玉女般的絕配,秦玉美,你這樣上趕著是不是太輕賤了自己?
王紅菱確實不嫌棄蘇家窮,這些年她一直暗戀著蘇居安,明裏暗裏沒少幫助這家人,這些讓蘇家人一直心存感激,在蘇思安心裏她更是女神般的存在,她才是大嫂的不二人選,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哥哥投向玉美的眼神時,立刻預感到玉美才是哥哥心中最想要的愛人。
無它,真正的愛情不是同情,也不是感恩,它是兩顆心靈無意中的激情撞擊的產物,反之,如果兩個人太熟悉,相敬如賓中哪來的‘情感碰撞’?
所謂‘青梅竹馬’不過是這次碰撞孩提時已經提前發生了而已。
“紅菱,這是···玉美,他家的菜棚是我和小文承建的,還有點小活沒完工,人家來催工呢。”蘇居安不是個會撒謊的人,說這話時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紅菱半含酸楚,“好俊的妹妹,是吧居安哥?我看與思安弟弟倒很般配呢。”
秦玉美見王紅菱故意把自己和蘇思安擺在一起,心中一陣懊惱,並不是說蘇思安有什麽不好,能夠這麽說,起碼在王紅菱眼裏,他倆還都是沒有長大的孩子。
“您就是大娘說的紅菱姐姐吧。”玉美不甘心蘇居安把她倆僅僅說成是雇傭關係,這句‘紅菱姐姐’無意中透露出心中濃濃的醋意。
“妹子,居安哥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
一歲年紀一歲心,玉美畢竟小了兩歲,王紅菱三言兩語便輕鬆地擊潰了她理智的堤壩。
“蘇居安,啥時候上工你給我個準信。”玉美一言未盡早已暗自紅了眼圈,一賭氣走出堂屋。
蘇居安急忙追了出去:“後天,等我收完這茬玉米,保證誤不了你家栽苗。”
堂屋內,尷尬的氣氛並沒有因為玉美的離開而稍有緩和,蘇居安還沒送玉美出街門,王紅菱早已臉色慘白,說妗子啊,表哥咋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呢?
“閨女,妗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該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當娘的無法插手兒子的感情的事,隻能無奈的安慰紅菱。
玉美悶悶不樂回到家中,自行車都沒停穩後脊梁便挨了一笤帚疙瘩。姑娘一肚子悶氣正沒處發作,眼淚瞬間淌了下來:“媽,女兒在外麵受了氣,不指望你安慰,也別背後下黑手啊。”
玉美娘是個直性子,扯著嗓子吼起來:“看不打死你個傻妮子,這半月去南鄉村幾趟了?今兒個還住下吃飯了,窩窩頭就鹹菜沒吃夠啊?姑娘家家還要臉不?”
“隻要人家不嫌棄,吃糠咽菜也值!”玉美一旦犯了倔脾氣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
玉美媽見姑娘鐵了心,一屁股跌坐在地,“她爹呀,你女兒又去找那毛驢漢子啦···管不了啦···”。
“啪···”正房突然飛出一物,堪堪碎在在玉美媽腳前,是老秦最喜歡的那把南泥壺,裏麵還泡著半壺似開不開的茶葉。
哭聲戛然而止,老秦赤著膀子跑出堂屋,咬牙切齒,狠狠踢向老婆麵前尚未破損的茶壺蓋子:“娘倆一個德行,這還沒怎麽地呢,破馬張飛瞎嚷嚷什麽?傳出去大妮還找不找婆家了?。”
玉美知道自己一直是爹最管用的那貼膏藥,如今更是是他手裏一塊沾了灰的豆腐,扔了舍不得拍又拍不得,索性進房,反鎖了房門一個人繼續生悶氣------
她就是王紅菱,看居安那一臉惶恐的樣子,好像欠她多少錢似的。
蘇家還真是欠了王家不少錢,這些有蘇鴻儒親自上門去借的,更有紅菱這些年偷偷給蘇母買藥的花費。
有道是大恩成仇,蘇家一次次接受王家的恩惠,蘇居安雖然還不至於仇視王家,但是每每麵對王紅菱,他總有一種不由自主的仰視的感覺,這些年沉重的心靈負債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哪裏還有心情品嚐愛的甜蜜?。
與秦玉美相處則不同,是她帶給了他久違的輕鬆,並且這種輕鬆很平和,很愜意,相信即使沒有遇見玉美,蘇居安也不會選擇王紅菱,至少現在不會。
晚飯的餐桌照例擺在院子裏,一家人談起白天的事,一直沉默不語的蘇鴻儒突然對大兒子說:“北鄉裏那個妮子你娘看不上,你應該真心實意的對紅菱好,王家的恩惠咱們一輩子也還不起。”
父親在農信上班,幾十年的會計生涯養成了異常謹慎的習慣,話不多,卻擲地有聲。
說實話,蘇家兄妹四人一直都有些怵他。
大哥不願惹父母生氣,匆匆吃了幾口飯便出了門,蘇母心疼兒子,柔聲責備起丈夫:“好好跟兒子說話不好嗎?我哪裏就不喜歡玉美了?”
蘇鴻儒沉下臉:“他娘,你糊塗啊,三姐又不是咱家實在親戚,憑什麽借那麽多錢給你治病?還不是全看紅菱的麵子嘛。”。
紅菱的娘是蘇鴻儒的遠房姐姐,按理說早已出了五服,但是農村人念舊,從來就不曾疏遠過遠親。
“可是居安不上趕,咱們也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啊’。”蘇母是個明事理的人,她絕不強迫兒子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哎,多好的姑娘,你說他咋就不喜歡呢?”蘇鴻儒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說。
蘇思安後來曾在一次酒醉後講,王紅菱雖然大了自己幾歲,但是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姑娘,但是他打小便知道紅菱姐姐喜歡大哥,也從來沒有過不切實際的非分之想。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心底裏私下對她的親近。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