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野心十足攝政王(十二)

字數:6540   加入書籤

A+A-


    裴吉泛起嘀咕,平日裏也不見皇叔優什麽思什麽的。
    心中有疑問,但看到婢女撤下菜盤,端起一盤盤糕點過來時,他的疑問隨風而散。
    “怎麽不見小兔崽子。”奕璽糟心地望著冒著熱氣的藥湯,繼續扯開話題。
    “今早沒看到瑾澈,許是練功去了。”
    管家才剛說完,瑾澈便出現在門口,衣服上粘著些白雪,說明他曾去過屋外。
    “來的正好,過幾日便是除夕,謝知清待會去采些年貨,你有何要捎的東西,一並買了。”
    奕璽儂緊滾著白毛的大氅,瑾澈這一進門湧了些寒風進來嗎,叫人發冷。
    看著奕璽整理衣服,瑾澈瞬間想到昨晚夢中那副場景,狼狽別開眼,冷邦邦說道,“沒有。”
    “小兔崽子吃錯藥了?”見他又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奕璽問道。
    “他吃沒吃錯藥我不知道,但本係統提醒尊貴的攝政王:該,喝,藥,了!”
    真糟心,奕璽無奈端藥,“七七啊,下次,別找病秧子身體。”
    一股子藥味伴著奕璽喝下湯藥後漸漸消散,而裴吉在奕璽麵無表情的臉上發現有一絲龜裂感。
    “皇叔,給。”裴吉舉起一塊糕點,一本正經說到,“我娘說,藥苦,喝了藥多吃點甜食自然就不苦了。”
    裴吉跟了原身這麽幾年,唯有這句話奕璽還算認可,接過他手中的糕點,淺嚐了幾口。
    喝藥?瑾澈捕捉到裴吉說話,在想到房內的藥物,他的眉頭不由的緊鎖了起來,“王爺在喝什麽藥。”
    要不要緊,是一天一頓,還是一天三頓?
    瑾澈心中莫名著急,但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問了出來。
    “風寒而已。”奕璽糊弄他。
    在場之人,隻有看過藥方的管家才清楚這是治什麽病的藥,其他人奕璽能瞞便瞞。
    總不能說,身體毒素太多撐不住了,快死了,所以才拿藥吊著命吧。
    “就知道皇叔騙人。”滿臉殘渣的裴吉吐槽,”還說什麽憂思過度……”
    “嗯?”奕璽危險地看了他一眼,裴吉馬上埋頭繼續自己的幹飯大業。
    原身留在身邊的左膀右臂處理事情就是快,才睡了個午覺的工夫,謝知清已將除夕所要的東西全部買了回來,並且他來見奕璽時,手中還抱了個單人高的匣子。
    “王爺,這是格拉公主托人寄來的東西。”謝知清放下匣子,揚起些灰土。
    看似重量不小。
    在裴吉的催促聲中,奕璽打開包裹嚴實的匣子。
    匣子最上層的格子裏躺著一封信,再打開第二層,一件火紅如日的衣服出現在眼前。
    拆開信封,奕璽掃視了一遍信中內容。
    “攝政王安,格拉回家途中碰到名世外之人,衣服顏色與攝政王相配,特買來送予攝政王。”
    字跡歪歪扭扭,極為潦草。
    可奕璽知道,格拉不會寫裴國的文字,能寫成大家看得懂的模樣,格拉絕對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再往下看去,格拉用草原字書寫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書信寄時間。
    一件衣服一封信,這就沒了?
    裴吉興致全無,眯著眼又泛起了瞌睡。
    右手觸摸了下表麵,入手微涼,最適合夏季出門遊玩。
    不過可惜了。
    奕璽轉頭吩咐瑾澈,“給本王收好了。”
    走上去,瞧著格拉送給奕璽衣服顏色,瑾澈心神一緊,又想起昨夜那荒唐夢,他收起匣子落荒而逃。
    往年除祟夜,奕璽都被小皇帝叫去宮中留宿一夜,而今年卻不同,小皇帝多得了個寵妃,除歲家宴改為小皇帝和妃子共度,因此奕璽得已留在王府過節。
    掃視一圈,望著一大家子人,奕璽嘴角流出一絲笑意,背對著眾人走出房間。
    屋外寒風連作,瑾澈揮舞刀劍,在梅林留下一道道劍痕。
    自從昨日那場夢後,他不敢麵對奕璽。
    不過是一場交易,自己竟然對他有那檔子想法,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爹娘教的都忘了嗎?
    使出渾身力氣扔出長劍,瑾澈癱坐在梅林,仍由風雪覆蓋。
    “你半夜跑出來就為了砍樹?”遠處,凍得瑟瑟發抖的奕璽撿起瑾澈扔出的劍,“是本王栽的這些樹不好看?還是想蓄意報複本王?”
    瑾澈抬頭看了奕璽一眼,“王爺,天寒,回屋歇著吧。”
    “是挺累的。”奕璽收回手,卻仍邁著步子走到他身旁。
    捏住瑾澈的臉,呼出的熱氣蓬勃在他的臉上,“這幾天看你就不對勁,說吧,誰欺負你了。”
    四目相對,瑾澈率先敗下陣來,“沒有,是被夢困住了。”
    “做噩夢了?”
    想想也對,小小年紀經曆這麽些事,是個人都會做噩夢。
    “算,是吧。”瑾澈的頭更歪了,說話支吾起來。對於自己來說,也算是個噩夢。
    奕璽略微思索一番,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刃,“回去,放枕頭下試試,明個本王吩咐廚房再熬點安神湯。”
    “枕頭放刀,你也不怕戳死他。”七七神吐槽,她想扒開奕璽的腦子好好研究一番。
    “本君還是修士時,也與他一樣,噩夢連連,有人教我把刀放在枕頭裏的法子,自那以後就沒再做噩夢了。”奕璽又憶起當年。
    想不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不知道那人有沒有落入輪回,轉世投個好胎。
    “心理作用而已。”七七嗤笑,“做噩夢定與他白日所思有關,別亂想,夜安好。”
    奕璽遞過來的短刃鑲嵌著各色珠寶,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閃出斑斕光亮,瑾澈貼身將它放在胸口處。
    他討厭這場噩夢,可又期待著這場噩夢。
    陪著瑾澈,奕璽本就不堪的身體此時也扛不住發出陣陣咳嗽聲。
    聽到咳嗽聲瑾澈這才反應過來,王爺現在還是病人。
    瑾澈解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說地披在奕璽肩上,“王爺,進屋歇著吧。”
    “是得進屋了。”奕璽鬆口氣,在瑾澈不注意時,將手中的血跡抹在雪中。
    “王爺,新年來臨,您許了什麽願望。”瑾澈拿起自己的佩劍,拂掉混著梅花花瓣的雪,鬼使神差問了這麽句話。
    願望麽。
    原身的願望是統一天下,自己的願望嘛。
    逆著長廊兩側燭光,奕璽沉吟道,“能活著伴我左右。”
    重複奕璽的話,瑾澈眼神逐漸清明,活下來麽。
    自己應該能做到伴王爺左右。
    雪來的早也去的早,才三月出頭,京中白雪劃去,抽出新芽。神武門前,浩蕩無比,皇帝親自帶隊向郊外出發。
    隊伍中,一輛紫色馬車內,奕璽罕見束發,身著銀白色護甲。
    與她同乘在一起的還有瑾澈,裴吉,謝知清三人。
    “春日狩獵,我看他真是瘋了。”掀開馬車一角,裴吉盯著皇帝裴泯的背影抱怨道。
    攝政王想造反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身為攝政王身邊的人,裴吉對皇帝的印象自然好不到哪去了,私下裏也與瑾澈學,不尊稱任意一名皇親貴胄。
    “隔窗有耳。”奕璽幽幽說道。
    此次狩獵,也不知八王妃是吃了什麽秤砣,鐵了想塞了個裴吉進來。
    想到裴吉獨有的特性,奕璽真想一腳踹了他下去。
    一聽這話,裴吉捂住嘴巴,綠豆般大小的眼睛賊眉鼠眼偷瞄馬車旁。
    在確認馬車旁沒站著人時,他才鬆了口氣。
    “春日狩獵,其目的在於射殺年老殘疾的動物,以便增加新生幼兒的生長空間。”謝知清對裴吉說道,“曆年的傳統,小王爺可莫要再抱怨了。”
    前些年是受了災情影響,再加之皇帝登基,根脈不穩,這才一直未組織人馬狩獵。
    現如今根基逐漸穩固,小皇帝於情於理也該履行曆年傳統了。
    “知道了。”裴吉答應道。
    今年狩獵場離京不遠,一日的舟車勞頓,順利達到山腳下安營紮寨。
    小皇帝這才狩獵,不單單隻為了練兵,還叫上京中公子哥兒與養在宮中的三名公主,美名其曰曆練曆練。
    “什麽曆練,分明是選得力女婿吧。”
    在奕璽盯著三名苦力替自己幹活時,七七跳了出來。
    所有來此狩獵的人無一不穿上軟甲護身,那三名公主穿了件款式繁瑣的長裙,就連手上戴著的護甲都不願摘,哪是來曆練的。
    “再不拉攏些人,皇帝可就沒有人可用了。”餘光瞥了眼嬌笑的公主們,奕璽說道。
    裴國前大將軍牽連出其他多少官員,雖是皇帝派的人,其罪難脫,皇帝也無法左右,隻得處斬以示懲戒;如今這朝廷上,攝政王派人員眾多,皇帝再不想想辦法,怕是架空權利,要成傀儡皇帝了。
    “皇叔,釘好了。”奕璽和七七正聊天時,裴吉氣喘籲籲跑到跟前。
    看他手中拎著的鐵錘和後方麵露無奈之色的謝知清,奕璽問道,“交代的事都完成了?”
    “做好了。”裴吉有底氣大聲答道。
    皇叔隻是讓自己搭營帳,可沒說不讓人幫忙。
    奕璽嗯一聲,叮囑道,“別跑遠,別去惹事。”
    “知道了皇叔。”得到準許的裴吉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奕璽和裴吉說話的工夫間,粉色衣裳的公主溜達到了奕璽這邊,“皇叔。”
    公主眉眼含情,在請安後眼神時不時望向瑾澈。
    原來是看上小崽子了。
    三年來瑾澈長得愈發英俊,正是少女懷春時最喜愛模樣。
    奕璽似笑非笑望著她,“二公主來本王這,可是有何事要幹。”
    揣著明白裝糊塗,她不說,奕璽絕不主動提。
    二公主輕咬貝齒,“此次狩獵,皇叔帶些人馬,青青都不認識呢,他們厲不厲害。”
    “厲害。”奕璽簡單答道。
    “青青蠢笨,想問皇叔討個人,在狩獵期間護自己個周全。”
    才一小會,就沉不住氣了?
    奕璽使壞喊來謝知清,“謝太保的孫兒,能文能武,公主若是害怕受傷,他最合適不過。”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