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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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陣者的動作很快,短短一盞茶功夫,便將一座迷魂、削法、逆血的法陣布設完畢,可見有幾分本事。
    金一仙看了一會兒,也隻弄懂了法陣的功效,至於如何破解,他毫無頭緒。
    但自己不行,封天可以,等布陣者隱身陣中,他便將陣靈放了出去,不足十息功夫,此陣已被封天徹底掌控。
    那布陣者毫無所覺,隻是望著山洞方向虎視耽耽,仿佛即將見到獵物入彀。
    五日後的一個傍晚,就在金一仙也覺得不耐之際,一艘法舟從東南方飛來,舟上正是劉虞、沈解二人。
    但法舟到近處並未停下,而是在他的頭頂拐了個彎,便向北方急掠而去。
    同時,劉虞揮手擲出數枚黃雲符,激發的黃雲將大半個山頭籠罩,連法陣也被遮掩,叫人看不出痕跡。
    沈解的神識緊隨而至:
    “道長,快走!”
    隻見法舟後麵烏央央跟著十來名修士,或駕馭法器,或騎乘靈禽,一個個殺氣滔天,直欲擇人而噬。
    金一仙一拍額頭,就知道這兩個人是闖禍精,竟然惹了那麽多太淵教弟子。
    那得殺到什麽時候去?
    “一炷香後你們再來!”
    他冷冷回了句,隨後袍袖一揮,五行道意彌漫,原本僅能遮蔽視線與神識的黃雲漸漸擁有了禁錮之效!
    不過,追擊者們早就見識過黃雲符,並未在意,為了不繞遠路,一頭鑽了進來。
    其中,速度快的,隻一息功夫便遁出了黃雲包裹;速度中等的,也憑借法物一個加速衝過了黃雲;
    隻有五個人,因為不擅長遁法,在黃雲中的時間最久,其中之一便是陣師。
    “嗯?”
    他首先發現了山洞附近的法陣波動,便叫住另外四人,臉色陰沉道:
    “眾位師兄弟,幸好咱們追得緊,沒讓他們逃入陣中,否則此陣一旦啟動,恐怕又得隕落幾人!
    我察覺到陣中還有同夥,你們隨我破了陣,擒住此人後再去追那兩個混蛋!”
    而那四人顯然配合已久,一人護住陣師周全,一人淩空警戒,剩下兩人將法器、符籙武裝到了牙齒,然後對著法陣光幕猛攻。
    陣師則不斷以手中的陣盤刺激法陣節點,試圖找出陣腳破綻,以便更快破陣。
    隻見陣光劇烈閃爍,似要撐破光幕,可不知怎的,就是硬生生挺了下來。
    布陣者卻又驚又恐,因為他發現,在自家師兄弟過來的那一瞬間,法陣的控製權便已易了主,他所在的法陣樞紐也成了一方牢籠——
    禁傳神!禁施法!
    而且當下陣主的水平極為高超,百息之內,竟然抗住了多次針對陣腳的攻擊。
    可他不明白,陣盤、陣旗等物都是自己親手布設的,與他神魂相勾連,怎麽就眼睜睜失控了呢?
    盞茶功夫過去,眼看法陣已經被外麵兩人拆得稀巴爛,布陣者忽覺目光一暗。
    “轟隆!”
    待聽見耳邊炸響,他再凝神看時,破陣者已經抵達法陣樞紐前方,而他身體也落到了兩人攻擊之下。
    “停手!停手!”
    布陣者驚恐大叫,卻發現破陣者又加了一人,三人合力不僅將樞紐擊破,他周身防禦也被盡數擊毀。
    “啊!”
    一聲慘呼,頓時引得三人大喜,定睛一看,為首者不由目眥欲裂,驚怒道:
    “溫師弟,怎麽是你?”
    話音方落,忽聽隆隆劍嘯聲響,眾人悚然一驚,欲飛遁遠離,隻覺身體一滯,便已被禁錮在原地。
    那溫師弟口吐鮮血,重傷癱倒,正無比憋屈,卻看到了令他肝膽俱裂的一幕。
    一眨眼功夫,五名師兄的頭顱便被五道劍光轟碎,劍光來源乃是山頂一名盤坐道人,目光冷厲,有如寒冰。
    “你是結丹劍修!”
    溫師弟瞠目大吼道,這個消息太過嚇人,因為九太府既沒有劍修道統,也不允許結丹下場,此人是何來曆?
    他一念未止,忽覺有異,隻見被殺陣師身上爆出了許多布陣材料,飛入陣中。
    然後,包括之前被破壞的陣腳、被擊破的法陣樞紐,竟如活了一般,主動吸納材料、靈石,開始修複起來,僅過去半盞茶工夫,整座法陣便修葺一新,有如當初。
    溫師弟陡然明白了過來,喃喃道:
    “原來還有陣靈相助...”
    話音未落,他又被關進了法陣樞紐中,淪為誘餌。
    金一仙微微一笑,封天的陣道水平越來越高了,不僅在奪陣、修陣等方麵別出機杼,還瞞過了太淵教陣師的查探,這可是技藝之爭!
    他施法將現場收拾幹淨,又看向之前劉虞、沈解逃往的北方,罵道:
    “兩個混蛋忒慢了些!”
    當法舟的尾光重新在天邊亮起,已經是夜深時分,靠近山洞,劉虞看周遭平靜如常,不禁疑惑道:
    “難道中孚道長走了?”
    沈解將一枚加速符籙拍在法舟上,斥道:
    “休說渾話!道長已經幫我們留下了一批太淵教弟子,大大緩解了追擊力度,如今當想個辦法,使他們再度分兵,從而蠶食殆盡。”
    劉虞腦筋急速運轉,突然眼光一亮,麵露決然道:
    “那我們也分兵!你來當棄子,實則為誘餌,我來駕馭法舟兜圈子,仍以半日為限,待我天明後歸來。”
    沈解剛想反對,忽覺背心一痛,已被劉虞踹下了法舟,不由破口大罵:
    “我-日-你...”
    話音未落,神識中十數道攻擊已經襲來,他臉色一變,立刻施展《沉沙遁法》,徑直落入法陣之中。
    追擊的太淵教弟子見狀,皆是臉色難看,有人怒道:
    “半日前便分了五人出來破陣,也不知此後去了哪裏,如今這人停下吸引我等,豈非又要分兵?”
    “他們駕馭的是太乙宗的法舟,此宗修士最擅長保命,半日內追不上也屬正常。”
    一名修士分析道:
    “我們要給逃走之人足夠壓力,至少三人去追,而躲入陣中者須盡快擒殺,否則此番我太淵教必丟盡臉麵!”
    他們沒辦法不憤怒,因為劉虞、沈解行事實在太過分,觸及了太淵教的底線。
    原來,今日早間,太淵教和太樞門兩家築基弟子正在打擂台,爭的是一座萬人城市的未來十年仙苗歸屬。
    這是門派根基所在,一般情況下,經過數輪生死搏殺,即可確定城市歸屬。
    但劉虞、沈解不講武德,以觀戰修士的身份靠近擂台,趁機偷襲,以符籙一舉炸死了三名參戰太淵教弟子。
    於是,太淵教弟子瘋了,不管後續勝負如何,直接全體出動,誓要擒殺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