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跌跌撞撞的跑回屋子，也沒聽裏麵的動靜兒，砰的一聲撞開了門。
    結果正瞧見顧啟恒半臥在床上，依偎在隱娘懷裏，一臉滿足的神情。
    再看隱娘，衣領微敞，發絲微亂，臉上也浮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看到兩人這副模樣，柳如煙怎會不知他們兩人在幹什麽？
    想到顧承軒被人捂著嘴拖走的模樣，在看到顧啟恒這副恬不知恥的樣子，柳如煙頓時火冒三丈，疾步衝上去，一把拽起隱娘，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賤人，老爺半幅身子都殘了，傷都還沒好妥，你竟如此不要臉，還敢這般勾引他？”
    隱娘故意摔在地上，麵對狂怒的柳如煙也沒辯駁，捂著臉泫然欲泣。
    顧啟恒一看她這幅樣子就心疼了，當即朝著柳如煙大吼，“你幹什麽？隱娘是來伺候我的，你怎敢打她？”
    柳如煙看向顧啟恒，冷嗤道，“她勾引你，不該打嗎？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都成什麽樣了，還敢這麽肆無忌憚？”
    顧啟恒一聽這話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頓時漲紅了臉，大叫道，“我的身子怎麽了？我好著呢!”
    “你少在這自欺欺人了。”
    柳如煙懶得跟他胡扯，立刻質問道，“我問你，你到底把軒兒送到什麽地方去了？”
    顧啟恒不耐煩的道，“都說了，他入宮去端貴妃身邊伺候，你還有什麽好問的？”
    “放屁！”
    柳如煙紅了眼，“來接軒兒的是兩個太監，他們說要把軒兒送到張大人的私邸去，根本就不是進宮，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麽？”
    顧啟恒見她都知道了，也沒再辯駁，為自己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床上。
    “顧啟恒，說話！”
    柳如煙崩潰的大叫，顧啟恒卻一臉閑適，“你都知道了，還說什麽？”
    他如此不在意的態度，直接印證了柳如煙的猜測，她一臉震驚的說，“軒兒可是你親兒子，你就這麽對他？”
    顧啟恒渾不在意的說，“他若不是我親兒子，他還沒有這麽好的福氣，能去張大人那呢。現在張大人已經答應為我做事，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軒兒的犧牲讓咱倆的日子都好過了，這有何不可？”
    “你之前不也為了咱倆的前程出賣過他？讓他成為全京城的笑柄，現在又來追問什麽？”
    “你少拿我說事，我再怎麽樣也是軒兒的親生母親，我沒有你這麽無恥。”
    柳如煙哭的一臉絕望，瞪著顧啟恒的眼睛滿是猩紅。
    “你說的那位張大人，人前恭敬叫他一聲大人，可他說到底就是個太監。早年間就有傳聞，宮中那些得勢的大太監愛好孌童，喪盡天良，你一直在朝中為官，你豈會不知道這些底細？你是故意把軒兒送給這個張大人做玩物的，是不是？”
    “你從來沒打算送軒兒入宮，更沒有與二皇子結盟之說，你從頭到尾都隻打算討好張公公……”
    顧啟恒一臉譏諷的打斷她，“等他入宮得勢，那得多少年？我們現在沒有時間等了！我變成這樣，都是拜虞錦溪所賜，我不反抗，難道等著她弄死我嗎？”
    “那也不能將軒兒送到地獄去!”
    柳如煙出身風塵，什麽樣的事都見過，深知那些外表光鮮靚麗的男人會對青樓女人做出什麽事，他們是正常男人尚且瘋狂，更別提一個不是男人的太監，會對一個小孩子做出什麽變態的事來。
    她不能深想，一旦想到那些，就渾身發冷，生不如死。
    “要不是因為你生了顧承軒，非逼著我娶你，我和虞錦溪能鬧到今天這個樣子？我和她原本好好的，原本我可以平步青雲的，都是因為你和顧承軒，我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的。”
    顧啟恒一臉憎惡的道，“留在顧家也是個死，還不如送出去博一條出路。”
    “你……你簡直不是個人！”
    柳如煙氣的說話的聲音都弱了，看著顧啟恒滿眼都是失望。
    這就是她精挑細選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自己選到了後半生的依靠，沒想到他根本不堪托付，他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為了能讓自己活下去，誰都可以犧牲。
    以前是虞錦溪，現在是軒兒，以後…怕就是她自己了。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朝著顧啟恒沉聲說道，“你把軒兒帶回來！”
    “人都送出去了，怎麽可能要回來？”
    顧啟恒眼神淩厲的瞪她，“張大人咱們得罪不起，你最好別想歪主意。”
    眼前的顧啟恒，讓柳如煙很是陌生，想到剛才她因懼怕報複，沒有去拉住顧承軒，柳如煙心口劇痛，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可能是一耳光不夠疼，柳如煙瘋了一般，雙手輪番抽自己的耳光，不大一會，就被自己抽紅了臉。
    柳如煙抽不動了，身子一軟癱在地上，“是我自甘下賤，倒貼於你。還妄想做正頭娘子，還選了你這麽一個男人做依靠，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都是報應。”
    她又哭又笑，像是瘋了一般。
    顧啟恒見她這樣，沒有半分憐憫，眼中隻有無窮無盡的憎惡，“要瘋出去瘋去，別在這礙眼！”
    柳如煙頓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倉皇可悲。
    她想起身，可身上沒力氣，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
    隱娘又是一副心軟的樣子，作勢去幫她，卻被顧啟恒喝止住。
    “你別靠近她，當心發了瘋，又對你動手！”
    柳如煙一臉失望的看他，“顧啟恒，你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顧啟恒哼了一聲，“於我何幹？還不是你不依不饒！”
    “好，真好，好的很！”
    柳如煙一連點頭，臉上滿是自嘲。
    她咬牙撐起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朝著顧啟恒瞥去一眼，“顧啟恒，你別以為用軒兒做你的墊腳石你就成功了，我告訴你，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顧啟恒一聽這話便瞪了眼，“你敢耍花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柳如煙冷笑一聲，道，“那就看看，咱們倆到底誰不放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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