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核彈”,斯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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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鬥的意義永不消退。”而對於這種行為的觀賞,同樣是現代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羅曼鬥獸場沉入了地下,隨著那些舊時代的人一同殉葬,但是它還是留下了什麽。
謹慎入微的仆人為兩人端上了咖啡,她對其中一人嗤之以鼻,因為他的地位本應在自己之下,現在自己卻要去侍奉他。一個奴隸而已,這就是她的想法,但是這個人的另一個身份,是前表演搏擊選手。
“他們的情況怎麽樣了?”
“很好,沒有人有抵抗情緒,都在正常按部就班地訓練著。”
每月例行的報告上,斯班都會在這間密室中獨自麵對自己的老板,一個經營賭場和跑馬牧場的發福中年男子。他所不知道的是,即使是這樣一間用於遮蔽視線的房間其實有無數雙眼睛正在從外看向其中。
斯班將自己的報告以紙麵手寫的形式從桌上推到了老板的麵前,後者邊享用著咖啡邊瀏覽著。這種值得老板親力親為的事情斯班從來不敢掉以輕心,他現在隻是低著頭看向正在緩緩停止旋轉的咖啡等候著老板的發話。
“那個發育不良的男孩送走了嗎?”
斯班連連點頭。無論如何,這都是老板的命令,那個男孩隻能離開地下訓練場,去到另一個已經安排好的地下礦場。
服用再多的藥物和營養品也無法讓他的體格達到一個搏擊選手的要求,這可能是後天引起的,當時的斯班隻是想盡可能地帶走更多的孩子,所以並沒有對身體方麵進行調查。對此老板隻是簡單地讓斯班反思,並沒有做出像是出售給黑幫當做炮灰的事情,因為他曾經是老板的搖錢樹——更重要的是,現在也是。
“什麽?還是需要更好的夥食嗎?”
“是的,營養藥物服用過多導致身體出現排異,這樣會極大地影響他們的身體。他們需要更加自然的食物,否則生病和虛弱狀況會更頻繁地發生。”
老板眼神越過紙張看了一樣斯班,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要知道,我可以養很多人,但是他們都得有用。”
這四年間老板將這句話在他的麵前不停念叨,斯班已經聽得足夠多了。他在
“我明白。”
“有年齡到達標準了的嗎?”
“有一個,其他四個在下半年就能到,當時就是按照您的計劃來的。”
“那就去做,把你掌握的一切都教給他們。你有信心將他們培養成和你一樣能力的人嗎?”
“不知。”
“你必須有。”
“我明白。”
“你我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人,這樣才能平等地坐在這裏麵對麵地交談,不是麽?”
“是的。”
老板端起瓷杯輕輕攪拌著裏麵的咖啡,狹小的空間裏氣氛十分地凝重,清脆的刮碰聲就像發條時鍾緩慢走動的聲音一般,
“我不希望我投入的時間和金錢,還有期待被浪費掉。”
“我明白。”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對於我,或者說對於你來說是有多麽重要吧?”
“我明白。”一個離開這裏,作為一個完完全全地上人的機會。
“我希望用一些手段來解決,讓這個計劃進行地更快一些。我們的藥商希望我們能使用他們公司品牌的內骨骼增強植入物,你……”
“這並不好。”斯班的反應讓老板有些不悅,不過他更願意坐下來聽一聽為什麽。“植入物會讓搏擊手身體能力下降,導致壽命減少,而且常規治療會變得更加麻煩和昂貴。”
“這有什麽關係?”
“如果他們在生涯進行中就出了意外……”斯班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急於說明這樣的情況。
“但是藥商保證這種東西的安全可靠,同時也承諾會有處理方案。”
“如果您相信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會像這樣坐在這裏講話了。”
這句話讓老板稍微認同地點了點頭,可是他依然放不下這一點,因為那些從外麵的地表上注視下來的目光中就有提出這個要求的人。至少最終的決定權在斯班麵前的這位中年男子的身上,他想到了自己幾年來的等待,不想因為這樣的意外因素突生變故。
“那你能保證,他們一定會有所作為嗎?”
“不知。”
“你必須這樣做!”老板對這個永遠無法讓他放心的人發了飆,生氣地用手點著桌麵撓頭呼氣。
“我不能保證一件即使十分接近確定的事情,但是我會在您對我的信任之下按照自己的方式進行。請您明白,在完成我們的契約之前,我依然是您忠實的仆人。”
“好了,就到這裏吧。”斯班停下了腳底的動作,倒在地上的男孩痛苦地揉著被打腫的臉頰站起身來,不敢看斯班一眼便走下了擂台。
幾個人將目光放在了下一個登台挑戰的人身上,那個女孩默默地戴上了拳套,套好綁手和綁腿之後原地活動了一下抓住圍繩鑽進了擂台。她很快地進入了狀態擺好架勢,微微彎腰前傾將雙拳護在頭部兩側,腳底做出準備運動的墊步動作,臉上隻有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這讓斯班搖了搖頭。
“說話。”他同樣做好標準指示盯著她的眼睛命令道,可是麵前的這個女孩隻是咬著牙緊閉著嘴,微微做出扭脖活動脖頸的動作。
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去按照要求做加分的項目,可是她的搏鬥能力卻在幾個人之中表現地最為突出。即使身上的肌肉並沒有凸顯出來,遠看幾乎是一個纖瘦的弱女子一般,但是她似乎有著這種方麵的天賦,學習運用姿勢和招數的進步非常地大,在擂台上的她表現地比起另外那些眼神虛無和裝出來的聲勢,更有一種與其常態相反的凶暴。
斯班清楚她一直都是一副天真木訥的樣子,經常會坐在座位上望著燈泡微微張嘴,到了這個年齡也依然與她的那個有些舊了的企鵝公仔形影不離,平時話也少得可憐,讓他一度以為這是癡呆症的樣子。這是他最看好的一位,等她年齡達到要求之後會期待她的表現。
“來吧,一直長不大的小屁孩。”斯班示意她先動手進攻,她總會被這樣的話語激怒,目光變得更加凶狠的同時稍微瞥了一眼斯班的身後。在訓練前斯班都會搶奪走她的企鵝公仔放在擂台柱子上,讓它看著為了拿回它而搏鬥的人的樣子,而且從來不長記性。這很好。
先手是對她不利的,這樣會讓進攻的搏擊手會在第一招沒有實現目的的狀況下遭到防守反擊而陷入劣勢。但是他需要用這種方式訓練他們,隻要他們能做到成功的進攻,那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對方迅猛地向前大踏步揮起自己的右拳,斯班並不準備閃躲掉這記重拳,而是同樣揮起右拳對頂了上去。正常的擂台對決中這樣會讓兩人的手臂受到極大的衝擊造成甚至會摧筋斷骨的損傷,但是斯班對於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很長一段時間的複健讓他感覺除了歲月,以前的能力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麵前的這個他期待著的人隻是一個主要靠蠻力經驗稚嫩的小女孩而已。他甚至都沒有戴上拳套。
沉重的橡膠撞擊聲響起,他接下了這一拳,兩人的右拳對頂在了中間,斯班感覺得到衝擊沿著手臂的神經和骨髓襲來,就像岩漿在其中崩騰而過一般產生了一股炙熱。力道還不夠,不足以撼動這位老搏鬥者,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嚐試。
而受到同樣衝擊的女孩則一瞬間臉色霎白,劇烈的疼痛讓她一瞬間僵在原地,出拳的右手立刻蔫了下來,但是她並沒有停止進攻,左手借著收回右手的身勢繼續向前貫出一記擺拳。
這回斯班並不準備同樣對頂或者收回右手架住這招,而是將身體向後仰去讓她的揮擊打空,在同時以右腿為支點向她出拳時助力的左腳踢去。這記踢擊十分用力,踢在小腿上的裏直接讓她失衡向後倒去。
沒能及時恢複平衡的她最終踉蹌著倒在了地上,在斯班準備追擊向下按住她進入單方麵毆打的局麵時,突然同樣地被一腳掃在了還沒有踏出腳的小腿上讓他立刻停下腳步做好防守反擊的準備。
女孩也趁著這個短暫的喘息時機重新站穩了起來,一隻手報廢的她調整著姿勢準備用另一隻手作為平衡方式用腿進行攻擊。偽裝地還不夠好,變招的意圖太容易被看穿了。
隨著左腳貼地的旋轉,她揚起右腿迅猛地朝著斯班的左臉上飛踢而來。對於她來說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致,不管是出腿的速度還是瞄準的方位,可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斯班抬起左臂架住踢擊的同時調整身位緩衝,再從腿的下方彎腰閃過,順勢用兩隻手抓住小腿向旁邊用力甩去。
斯班沒有準備追擊迎頭痛打,擦掉額頭上冒出的汗後再在繃帶上抹了抹。對方在地上踉蹌地重新站了起來,臉上因為剛才的摔倒劃出了一道淡淡的紅色痕跡。
很有想法的反擊,但是技巧還不夠熟練。即使是偷襲也會被別人識破,但這也是一種天賦的體現,詭譎的技招可是不錯的加分項。
“準備。”現在是斯班的進攻回合,她也架起自己的雙手擺出防禦姿態,間距比進攻時要小一點,就要貼在了臉頰上。
察覺出對方並沒有直接防守反擊的意圖的斯班墊步之後一躍而起,像剛才的她一樣揮起重拳就要朝著麵部猛砸下去,此時她遮住麵部隻露出微小的視界進行觀察的應對正中斯班的計策。在空中的他借著像是要出拳的假動作抬起了右腿,趁著她將手臂上抬的時機迅速地出腳踹在了她的腹部。
因為劇痛而防禦瓦解向後撤步的她很快被抓住機會衝刺上來的斯班一記直拳正中麵門,身子無力地掛在了彈性圍欄上倒在角落。
“快起來!”斯班的臉上露出了嚴厲的表情,麵前被自己按在地上重擊著髖部的女孩並沒有哭,隻是露出痛苦而堅毅的表情盯著自己。“如果你不想被別人用更加殘忍的手段折磨的話就想辦法站起來!”
那個眼神是具有迷惑性的,看似毫無手段隻能擺出不服輸的表情挨打的她突然一記掃腿,接著一記翻身將兩條腿鉗在快要再次踏下來的腿上。攻擊會露出破綻,她似乎融會貫通了這點,抓住了攻擊的破綻猛地一扭腰像是鱷魚的死亡翻滾一般將斯班絞倒迎麵摔在地上。
女孩比斯班更快地起身,就要揮拳朝他的臉上招呼過來,而斯班也及時地調整姿勢回身坐在地上,用左手緊緊地頂住她揮來的右拳。女孩不服氣地繼續施加著幾乎全身的力氣在這個支點上,同時也撈起左拳朝著同樣的方位攻來,也同樣被斯班用右手接住。
剛才的傷讓女孩的右拳攻擊無法持久,兩人在原地僵持了一小會,女孩已經用力到了極限。兩人的麵部越貼越近,斯班看得到她麵部的表情變得緊繃起來,這樣已經達到了自己的要求,他便不再準備趁著弱點出現時反打回去。
“到此為止,拿回去你的小玩意。記得洗手。”
聽到這話之後女孩漸漸地收回了力氣,斯班便輕輕將她推開分出距離,坐在原地看向台下的下一個受訓者。女孩用清潔滑石粉擦過手掌和手臂後拿著企鵝公仔從另一邊鑽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房間,直到午飯之前她都不用出來。
自從他們投入訓練之後斯班便不再和他們一同吃飯,窩在電梯間旁邊的房間裏,原因很多,比如沒有了同齡人聊天,不喜歡呻吟和叫苦聲之類的。
掐好時間走出房間後斯班便徑直走進了醫務室,在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離開後這些接受訓練的男孩女孩便接管了這裏,那些在訓練搏擊過程中受傷需要治療的人便坐在了醫療床上。懂得醫術的已經為自己調配好了藥物,但是沒有斯班的許可是不能使用注射裝置的。
這都要感謝老板的網開一麵,讓他可以全權管理這個地下三層的搏擊訓練場,自行選擇使用的醫療手段和製定營養條件。斯班叫那個達到最低限度年齡的男孩自行處理,接著自己幫那兩個受傷的人注射生物修複液。
其中的一個就是抱著企鵝公仔,臉上貼上了創口貼的女孩,她的表情依舊木訥呆滯,因為受傷還多了一絲哀傷在其中。不過斯班並不在意這種事情,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他們總有一天不會為此而悲傷的。
“把右手臂抬起來。”斯班如此指示道,女孩卻做不到,那條手臂像是關節錯位的機器人一樣不聽使喚,每次細微的活動都讓她的表情痛苦地快要哭出來。
於是斯班用醫用穿透掃描鏡在手臂上照了一遍,確認隻是輕度骨折和脫臼以及中度肌肉傷之後便繼續著自己的注射工作。
“會有些痛,需要小手術麻醉嗎?”
女孩搖了搖頭,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些害怕疼痛,懷裏的企鵝玩偶也抱得更緊了一些。
針頭斜著從她的大臂上紮了進去,這會直接觸碰到受傷的肌肉和骨質,但是這也是藥效最好恢複最快也是最簡單的方式。她咬住了自己的護手不讓自己叫出來,但是臉上已經有淚水滑落下來。
每個人的注射頻率都會在一個星期三次左右,即使斯班在這一方麵能夠把關,不去使用那些長期看來有身體破壞性的藥物,但是作為這種行業的人,一輩子都不能離開這種晶藍色的液體,還會因為過量注入藥物而早逝。
這是建立在藥物濫用之上的一項競技模式,他們的身體在蛋白粉,類興奮劑藥物,生物修複液之下支撐著這樣的狀態,將自己短暫的一生以原始的戰鬥方式表現在觀眾的麵前。
而斯班,正在想著這一切的人還是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到崩潰的地步,依舊孔武有力的狀態讓他有機會擺脫束縛回到地上,同時他也希望剩下的這些人有這樣的實力和運氣。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