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夢境
    莫琛剛才就已經打消了進去的念頭，他沉默著點頭，秦曉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病房。
    莫琛透過開門的縫隙看到裏麵的景象，金暮晨坐在床邊，他隻看到了蘇柒柒的背影。
    隨後門緩緩關上，他什麽也看不見了。
    秦曉打開飯盒，“金總，吃點東西吧，今晚上夫人不一定會醒，要不然我在這守著，你休息一下？”
    “不用。”
    秦曉這才發現金暮晨眼底的落寞，她從未見到金暮晨如此滄桑頹敗的樣子，整個人像蒙了一層霧。
    金暮晨站起身準備去吃東西，即使現在根本沒有胃口他也要強迫自己吃東西，這樣才能更有精力照顧蘇柒柒。
    床上的人如同與外界隔絕了一般，外麵的任何聲音都吵不醒她。
    秦曉站在一旁，“樓下那個女人醒了，名字叫韓美娟，是夫人的同事，我們問什麽她都不說。”
    秦曉就問了幾個問題就引來韓美娟的破口大罵，所有不堪入耳的詞都用在了蘇柒柒身上，足以看出來她對蘇柒柒有多大的敵意。
    但這些秦曉暫時不選擇告訴金暮晨，現在說了，她擔心樓下的人活不過今日。
    金暮晨默了默，“先關在醫院裏。”
    “是，我知道了，向衛在那裏守著。”那個叫韓美娟女人在病房裏發瘋，來人就罵，幸好向衛在那裏，否則秦曉一個人還真降不住她。
    金暮晨無聲的進食，視線一直落在病床上，秦曉從來沒見過他這麽頹敗的樣子。
    她猶豫片刻開口，“金總，剛才莫總來過了，我沒讓他進來。”
    “嗯。”金暮晨現在已經無心關心其他的事。
    等金暮晨吃完，秦曉收拾好餐具就走了出去。
    她關上房門，牆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彎腰手手臂撐在在膝蓋上，手指上夾了根煙但是沒點燃。
    她腳步一頓，輕聲喊了句，“莫總。”
    莫琛埋在臂彎的頭緩緩抬起，這時候秦曉才發現莫琛沒比金暮晨好多少，眼底也是一片青色。
    “我就在這坐會兒。”離柒柒近點。
    不知道為什麽秦曉從這句話聽出了祈求的意味，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祈求大人的原諒。
    這可是一直都意氣風發的莫總，琳琅公司的大總裁，誰能想到他還有這樣的時候。
    秦曉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反正這個醫院現在到處都是金總的保鏢，看他現在的樣子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秦曉心下動容，“莫總請便。”
    說完，轉身就走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似乎上天真的能聽到人間的心聲，外麵不知道什麽下起了小雨，輕輕的拍打著玻璃。
    金暮晨往窗外看了一眼，隨後站起身拉過窗簾，減少外界的噪音。
    莫琛的助理坐在車子裏待了一夜，直到半夜他才確信今晚上總裁是不會下來了。
    莫琛不回來他也不敢走，就這麽待在車裏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雨似乎停了，金暮晨一夜未眠，蘇柒柒還沒有要醒來的架勢。
    病床上的人猶如一朵被摘下的鮮花，不再像之前那樣鮮活。
    此時的蘇柒柒還不知自己在夢裏，她感覺自己被困在了無盡的黑暗之中，一直有個微弱的亮光給她指明方向。
    但她無論怎麽走都走不到盡頭。
    她走累了，停下來歇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等她再抬頭那微弱的光亮也沒有了。
    全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小妮。”一道年邁而蒼老有力的聲音響起。
    蘇柒柒看不見，但一聽聲音頓時眼眶含淚，她低語出聲，“外婆。”
    “你找得到路嗎？”
    “我看不見。”蘇柒柒在黑暗裏打轉，完全失去了方向。
    蘇柒柒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完全黑暗的地方裏走了又走，不知道到了哪裏，周圍一片漆黑的環境讓她有些難以承受，她徹底崩潰，“外婆！”
    沒有人應。
    蘇柒柒徹底崩潰了，她想大叫，想大喊，可她張嘴的時候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病床旁，金暮晨一臉擔憂的看著床上眉頭緊皺的人，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輕柔的喊，“柒柒。”
    夢中的蘇柒柒突然感覺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著自己，但她去摸的時候什麽都沒摸到。
    驟然間天光大亮，蘇柒柒看清了一切，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柒柒。”
    她睜開眼，被強光刺激的流下了眼淚。
    “柒柒。”
    蘇柒柒緩過神就看見蒼白的房頂還聞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緩了兩秒才意識到這是在醫院。
    金暮晨喊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又喊了一聲。
    蘇柒柒眉頭微蹙，她似乎聽到了和夢裏一樣的聲音，她側過頭，意料之中的撞入金暮晨的眼裏。
    蘇柒柒想張嘴，這才發現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喝點水？”金暮晨拿起小桌子上的水杯慢慢湊過去扶著她的腦袋。
    看著她小口吞咽著，金暮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蘇柒柒喝了水感覺嗓子舒服了不少，但考慮到剛剛沒有發出聲音她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想不想吃東西？”金暮晨放回杯子。
    蘇柒柒搖頭，她現在感覺不到餓。
    看著金暮晨臉上的倦意，蘇柒柒猜也能猜到他肯定一晚沒睡，然後她張嘴感覺到嗓子的拉扯，就像木鋸一樣，“你休息一下。”
    “嗯，我沒事，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再睡會兒？”
    這種時候金暮晨根本不可能去休息，他就想待在她身邊，隻有看到她是鮮活的，他才能安心。
    蘇柒柒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過了一小時蘇柒柒還是沒睡著，她小聲開口，“我想吃飯。”
    “嗯，我去給你拿。”醫院的食堂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金暮晨摸了摸她的臉起身出去。
    門開上又合上。
    金暮晨餘光裏瞟到了莫琛的身影，他腳步緩緩走了過去，盯著他的發頂，“柒柒醒了。”
    莫琛的眼睛幾乎是一瞬間就變亮了，他抬起頭，“真的？”
    “嗯，你去看看她吧。”金暮晨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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