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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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懷義這個寡嫂叫王薇薇,是本地一農戶之女,五年前與他哥哥陳懷廉成親。
    然而好景不長,不到半年,他父母哥哥下鄉收糧時被賊人所殺,一家五口隻剩下他與這個寡嫂。
    這四年多,前身啥也不做,隻知道閉門苦讀,裏裏外外全靠這個寡嫂撐著。
    但在這個時代,終究有太多不便。
    於是,便有了陳建忠等人做的那些事情。
    現在,他有點犯愁,不知道該怎麽安排這個勤懇溫柔善良懂事賢惠漂亮的寡嫂。
    其實也沒很多選擇。
    要麽放回去許其另嫁。
    要麽就這樣待在他家守活寡直到死亡。
    這個時代的寡婦,通常隻有後一條路可走。
    前一條,看似通情達理,實則隻有極少數幸運的女人才能走得通。
    哎,難辦。
    陳懷義頭疼時。
    縣衙後院,縣令周承宗正在招待客人。
    “師兄,你怎麽來了?”
    “向師弟你道喜啊,治下出了那麽個人才,這在履曆中可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任期一到,說不定有機會提督一州學政。”
    “唉,師兄太樂觀了。”
    “怎麽說?”
    “那學子我去見了,確實有幾分才華,為人處世也有條理,但天賦太差,年過十八依然是個童生,而且隻有九品文心,剛才在周山山的幫助下借助聖人之力重鑄文心,也不過升了一品,怕是難有大成就。”
    “果真如此?”
    “師兄,我還能騙你不成?”
    “不過就算如此,這詩才也相當了得,值得爭取。”
    “我也爭取了,一進門就以勢壓人,質疑他的能力,但那陳懷義應對自如卻不卑不亢,顯然內藏桀驁之心,而且年輕氣盛誌氣高遠,不是那麽好爭取的。”
    “因為青石山書院?”
    “不全是,性格如此,師兄,我觀人之術略有小成,不會有錯,那絕對不是一個甘願伏低做小任人驅使的人,強行拘束,反而不美,不如等他碰個頭破血流之後再出手,屆時略施小恩就能輕鬆把他拉到書院。”
    “師弟啊師弟,老師說你心思最活絡,以前我還不服氣,現在是真的服了。”
    “嘿嘿,師兄客氣。”
    “那就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小子馬上要吃癟。”
    “哦?怎麽說?”
    “潁州陳氏來人了。”
    周承宗豁然起身:“確定?”
    “親眼所見,雖然來的是幾個年輕人,但身份、實力都不同凡響。”
    “屯陽陳氏是潁州陳氏分支的分支,如果潁州陳氏真要插手,不止陳懷義有危險,師弟我恐怕也會有點小麻煩。”
    “無妨,大家族要的不過是個麵子,你又是代聖人執法,就是天子來了也不用擔心,不過可以跟苦力營那邊打個招呼。”
    “好,我這就去安排。”
    陳懷義書房。
    陳懷義盤腿而坐,用內觀之法仔細研究剛剛升品的文心。
    之前,他的文心在內觀之法的觀測下,就是一顆普通心髒模樣,普通狹窄,隻能容納一點點文氣。
    童生文心如泉,但九品文心的泉眼極為細弱,文氣流轉期間如同往外滲水,非常寒酸,用文氣寫字,寫一幅對聯都不夠。
    但現在,他的文心從隻能往外滲水的縫隙變成筷子粗細的泉眼,文氣流轉頗見水量,至少可以寫十來幅對聯。
    九品與八品之間的區別就如此之大,與一品之間的區別隻會更大。
    文位與文心,缺一不可。
    文心是天賦,文位是修為。
    文心看命,文位看力。
    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周山山的幫助改運換命強行重鑄文心,變九品為八品。
    這讓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
    研究過文心,捧起周山山贈送的秋水刀。
    這刀是標準的單手刀,短柄,刀身三指寬兩尺長,其中一尺六寸的筆直刀身,隻有四寸左右呈現秋水一般的弧線。
    隨手虛劈,竟然發出古怪的輕鳴,宛若隔壁上的西北風吹動沙子。
    閉上眼睛,更能感應到刀身內的複雜結構和澎湃靈氣。
    與此同時,有祭煉、溫養之法映入腦海,還附帶一篇刀法,名為《花間刀》。
    這名字……聽著不咋地,卻不是一般刀法,不但招式精妙,搭配文氣還有妙用,是貨真價實的六品武技,走的是輕靈飄逸的路子。
    是青石山書院一位前輩大學士傳下來的刀法,也算青石山書院的標誌武學之一。
    青石山書院做事兒真大氣!
    陳懷義暗讚。
    隻是,本來不願意過早地和各路勢力扯上關係,哪怕青石山書院。
    因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這麽點能耐,貿然卷入會很危險。
    當場寫詩回饋周山山,就有這方麵的考量。
    奈何最後還是沾了人家的便宜,不得不收下這個挺重的人情。
    以後慢慢還吧。
    現在,賺錢要緊。
    自立門戶要花很多錢,房子、土地、仆人以及筆墨紙硯都要花錢。
    得趕緊琢磨個賺錢的路子。
    童生每個月能從官府領取墨錠一塊、草紙百張、米十斤、肉二斤、棉布一尺,連一人生活所需都無法滿足。
    賺錢!
    必須賺錢!
    “咚咚咚——”
    陳懷義正琢磨賺錢路子,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有新族長陳誌靜的喊聲:“陳老四?快出來!”
    陳懷義:???
    什麽意思?
    剛才還卑躬屈膝苦苦哀求。
    現在卻一口一個陳老四?
    前恭而後倨,這是……事情又發生了新的變故?
    攔住想去開門的嫂子,低聲道:“嫂子,你待在屋裏別出來。”
    開門。
    目光從陳誌靜以及七八個年輕族人臉上掃過,淡淡地問:“有事兒?”
    “沒啥大事兒,就是過來瞅瞅,看看你這個天才啥時候搬走。”
    “哦?”
    “你自己搬,還是讓我們搬?”
    陳懷義盯著有恃無恐的陳誌靜,忽然笑了:“看樣子,你們這是找著靠山了?”
    陳誌靜臉一紅,怒道:“別踏馬廢話,搬,還是不搬?給個痛快話?”
    陳懷義笑著拍了拍陳誌靜的肩膀:“搬,當然搬,我陳懷義大小是個童生,說話算話,說搬就搬,不用你催。”
    “哼,最好快點,限你一刻鍾時間搬走,時間一到,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裏又不是什麽風水寶地,誰稀罕?”
    陳懷義冷笑一聲。
    這個姓陳的不懷好意。
    趕他走,卻隻給他留一刻鍾時間。
    這不是欺負人?
    一刻鍾夠幹啥?
    連書房裏的書都打包不起來。
    這是刁難他。
    陳誌靜沒膽子做這種事情,必然有人慫恿挑撥,更必然藏著後手,就等他發作。
    說白了,就是故意找茬,引誘他動手。
    他率先動手,陳誌靜或者陳誌靜的新靠山便可以名正言順地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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