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狐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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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懷義懷疑人生。
    一日之內,文心連升三級,從九品升到六品,從最低級直接躥升到中三品。
    一二三為上三品。
    四五六是中三品。
    七八九是下三品。
    昨天,他還是那個前途無量天賦極差上限很低且前途幾乎斷絕的童生。
    現在,忽然就成六品文心小天才了。
    文心內,拇指粗細的涓流變成一汪“咕嘟咕嘟”冒水的泉眼。
    這才是真正的文心如泉。
    童生文心如泉。
    秀才文心如池。
    文位決定格局,文心決定上限。
    同樣是泉,但一品文心的泉與九品文心的泉,顯然不是一個檔次。
    九品文心幾近枯竭,隻有絲絲縷縷文氣滲出,存量也極少,連一幅對聯都寫不了。
    但一品文心則堪比天下名泉趵突泉,一泉之水便可形成一條河流,文氣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般噴薄而出滔滔不絕。
    他這個童生的六品文心,就比昨天的九品文心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現在讓他寫對聯,他能一口氣寫幾百幅。
    誰給他淬煉的?
    怎麽就毫無感覺呢?
    難道聖人又出手了?
    還是那一口桃花醉的功勞?
    王薇薇聽到陳懷義的話,又驚又喜:“真的?又升品了?”
    陳懷義收回心思,起身觀察四周,還是那塊大石頭,周圍幹幹淨淨,沒有烤雞,沒有小師姐,也沒有桃花醉。
    難道……都是夢?
    這時。
    柳隨風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陳懷義麵前,淡然道:“昨夜,你與肖銀鈴偷飲衛老夫子桃花醉,借酒意吟唱一首《桃花庵歌》,詩成驚聖,聖人讚你為人族大才,更讚《桃花庵歌》意境高遠,並借走你一瓣桃花。”
    陳懷義故作羞赧:“師父,弟子失態了……”
    “哼,身為師弟,卻鼓動小師姐偷酒,還險些釀成大禍,為師可不替你背鍋,自行向衛夫子道歉。”
    “弟子知錯,弟子一定當麵向衛夫子道歉。”
    “這還差不多,”柳隨風轉身麵對山穀,背著雙手舉頭望天,淡淡道:“你拜我為師,不等於自此便可高枕無憂,相反,磨煉才剛剛開始。”
    “師父,您的意思是……”
    “入我門下,但凡成年便須四處遊曆,你身為童生,當於潁州潁陽郡內遊曆,為期一年,或者晉升秀才。”
    陳懷義咂舌:“童生也要遊曆?”
    “自然,聖道艱難,要有所成就,不止要讀萬卷書,更要行萬裏路,如此方有可能脫穎而出,如果隻是閉門造車那麽簡單,豈非人人可成聖?”
    柳隨風說到這裏,跟著道:“而且你隻是我的徒弟,還不是學院弟子,也不適合長住學院,今日便下山去吧,你已成年,人間俗事當自行承擔,別指望為師和你師兄姐幫你。”
    陳懷義暗暗撇嘴。
    還挺狠的。
    純放養。
    不過也沒不滿。
    要是有人資助他,那自然最好。
    沒人資助他,也無所謂。
    不慌。
    就在這時,流光一閃,一道人影落在大青石上,是個五短身材須發皆白但滿麵紅光的小老頭兒。
    小老頭兒左手抓著酒葫蘆,右手提著肖銀鈴。
    目光一掃,死死盯住陳懷義:“就你叫陳懷義?”
    “晚輩陳懷義,拜見……”
    “住嘴!”
    小老頭兒甩手把肖銀鈴摔在石頭上:“你偷了我的桃花醉?”
    陳懷義本想解釋。
    但轉念一想,有什麽好解釋的。
    喝了就是喝了。
    該賠賠,該罰罰。
    所以坦然點頭:“請夫子責罰。”
    “責罰?便是把你活生生打死,就能找回我失去的稀世美酒?”
    “那……晚輩賠償?”
    “賠償?你賠得起嗎?你當桃花醉是凡俗之酒?錯,那是仙釀,是酒道人以獨家秘方釀製並陳釀十年而成,用料、工具、工藝無一不是頂級,且吸收天地之精華,酒成六品方可開壇,存貨極少,喝一口好一口,一口便價值千金,你配得起?”
    陳懷義暗暗咋舌。
    難怪昨晚上一口下去就飄飄然不知何所在。
    原來這名字俗氣的桃花醉竟然是六品寶酒。
    也難怪這衛夫子這麽生氣。
    不過看了看身邊佯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柳隨風,忍不住心中暗笑。
    這倆老頭真有意思。
    不就是想要一兩首詩嘛,至於搞這麽複雜?
    還演這麽一場大戲。
    也真難為他們的演技。
    如果不是這樣,就憑肖銀鈴那走哪兒都叮叮當當的鈴鐺,如何能從衛老夫子手裏偷走如此寶貴的桃花醉?
    衛老夫子也是大學士級別的存在,資曆比柳隨風還老,是青石山書院的元老,實力深不可測,就算昏死過去,一般人也休想近身。
    當然,他肯定不會拆穿。
    拆穿了,以後還怎麽愉快玩耍?
    想到這裏,陳懷義故作認命狀:“弟子身無分文,隻有師父昨日贈送的鎮紙一對,要不,夫子您拿去?”
    衛老夫子瞪眼:“當老夫是強盜?”
    跟著話鋒一轉:“按照老夫規矩,本應把你抓去藏書閣抄書三十年,但是,聽說你小子頗有詩才,既如此,命你在一刻鍾內做一首原創五言七律,且必須以美酒為題。”
    說完,盯著陳懷義眼睛喝問:“可敢答應?”
    跟著又喝道:“如果不敢,速速隨我去藏書閣受罰!”
    陳懷義聞言,差點笑出聲。
    果然是奔著詩詞來的。
    不過,還帶了點考驗他的意思,臨時命題並限時一刻鍾,以此來考驗他是否真有那震古爍今的詩才。
    兩隻老狐狸!
    就是不知道小師姐有沒有參與其中。
    如果小師姐也有份,那以後在柳隨風門下求學的日子可就熱鬧了。
    一群老少狐狸,全是心眼子怪。
    比進了狐狸窩還熱鬧。
    好在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
    他也是老狐狸。
    還是穿越時空的老狐狸。
    是時候給這些土著狐狸一點小小的震撼了。
    陳懷義想到這裏,搖搖頭。
    “嗯?”衛老夫子愕然:“你寫不出來?”
    陳懷義繼續搖頭:“不,弟子之意……一刻鍾太久。”
    “哦?”
    “提筆就來,”陳懷義說到這裏,掏出徐若穀送的狼毫筆,大手一揮:“磨墨——”
    肖銀鈴一骨碌爬起來卻磨墨。
    王薇薇則識趣地搬桌鋪紙。
    陳懷義再伸手:“酒來!”
    衛老夫子瞪眼:“幹啥?跟我要酒?門都沒有!”
    陳懷義毫不示弱,直勾勾盯著衛老夫子,喝道:“欲求好詩,豈能無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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