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能回頭了。
    若是這件事辦不成，恐怕他就再也沒有取得蘇安信任的機會了。
    反正蘇安隻說是要抄家，把這事交給他來做他還可以保住念姑父母的性命。
    如果蘇安交給別人，伯父伯母反而危險了。
    ……
    翌日，魔修動亂平定的消息傳回帝都，魔主沒有出現，陸塵的爺爺死了，其餘幾個派去的純陽修士也死傷慘重，魔修純陽死得更多，隻剩下寥寥幾個跑得快的老魔龜縮在北地不敢再跳。
    陸塵在房裏給爺爺立了一塊靈牌，於冰冷的地板上跪了一夜。
    “爺爺，我會為你報仇的！”
    當走出房間，他的表情重新恢複冷酷。
    也好，那些純陽死傷反倒是方便了他接下來的抄家。
    “陸塵，你……還好吧。”
    施念姑也收到了陸塵爺爺身死的消息，可看著好像沒事人一般的陸塵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我很好。”陸塵微偏過頭，不敢去麵對少女關切的目光。
    “念姑，我現在要去修行了。”
    說完他就快步走開，他現在就是一個即將去抄了念姑家族的酷吏，還有何顏麵接受念姑的關心。
    “陸塵……”
    念姑張口想要叫住他，可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明明表弟已經幫忙給陸塵安排了更輕鬆的工作，可是為什麽同在一個屋簷下，卻反倒更加生疏了。
    ……
    太元殿，這日紅芍和青菱都守在了殿外。
    四周的靈氣不斷朝著殿內匯聚。
    皇宮中的靈氣本就濃鬱，縱然是最頂尖的靈山福地也比之不及，更別說女帝居住的太元殿了。
    忽然一頭似虛似實的玄鳥盤踞在太元殿上，發出一聲悅耳的輕鳴。
    青菱和紅芍紛紛露出笑容。
    “陛下又突破了。”
    紅芍看著殿內，頗有幾分感歎。
    她是一點點看著陛下成長的人，陛下那恐怖的天賦，即便是常年陪伴的她也不時的為之驚歎。
    說句不敬的話，先皇的天賦和陛下比都顯得格外拉胯。
    隻不過陛下一直有意隱藏，很少暴露出來。
    正因為這恐怖的天賦，那些皇室老祖才會堅定的支持陛下。
    與陛下的天賦相比，曾經的大皇子是個什麽小卡拉米，不值一提的東西罷了。
    “說來小安子最近也進步飛快，上次我們封印他修為差點就失敗了。”
    想到蘇安已經命丹巔峰的修為，紅芍又生出幾分自己已經老了的錯覺。
    明明不久前看小安子才胎息。
    果然這一對姐弟都是變態，自己苦修一百餘年方才成就純陽，放在外界已經算少有的天驕了，結果這才多久啊，他們就要追上自己了。
    青菱聞言眼中湧現出一絲急迫之意。
    她現在才剛命丹巔峰，雖然以年齡來看，她的天賦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她比紅芍小上許多，而且她的天賦也是絕佳，不然也不可能被選為陛下身邊的女官。
    可還是太慢了。
    像上次圍攻那個龍王殿的殿主她便沒能幫上什麽忙。
    她還想做能讓小安倚靠的青菱姐呢。
    紅芍卻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忍不住起了幾分調笑的心思：“小青菱，做姐姐的不一定就要強勢哦，有時候做個依靠弟弟的廢柴姐姐也挺好的。”
    “什，什麽啊。”
    青菱連忙側過頭，一張清冷的臉蛋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霞。
    見青菱不願承認，紅芍也隻是掩嘴一笑沒有多說。
    殿內，蘇若曦身上的氣勢逐漸收起，鳳目中的淩厲重新化作平淡，恢複曾經的慵懶模樣。
    一對玉足本準備放下去，卻想起今日小安子不在，隻能輕搭在床頭。
    有玄鳥氣運掩蓋，在蘇若曦主動展露氣息前，誰也發現不了這位女帝的具體實力。
    “純陽中期，還是有些慢了。”
    她的鳳目中仍有些不滿。
    這話若是叫那些所謂的天驕聽到，隻怕要羞得掩麵自殺才好。
    可女帝對自己的修為進步並不滿意，她的天賦本就極強，加上有氣運玄鳥相助，修行路上幾乎沒有瓶頸。
    就這樣，自己也花了足足二十年才在根基極度穩固的情況下突破到純陽中期。
    若是想要成就元神，還需要起碼十年的時間。
    到時候她才能有不懼那鬼東西的勇氣。
    身為一位帝王，卻要刻意隱藏自己的修為，這何嚐不是一種恥辱。
    不過為了不步上她父親的後塵，她也隻得如此做。
    女帝的目光望向殿頂，那裏氣運玄鳥盤旋著，似要直衝雲霄，撕破天穹。
    “這天，終將是我大商的天！”
    ……
    帝都最近又掀起了一陣小動蕩。
    玄鳥司都尉陸塵帶著一群玄鳥司修士到處抄家。
    短短幾天，就有五個家族栽在了陸塵的手上，那些家族的主事之人都被抓進了玄鳥司牢獄中，家產也全部被抄沒。
    陸塵對這些家族可沒留情，一是要讓蘇安看到自己是誠心投靠。
    此外抄家自然是要有罪名的，而玄鳥司提供的很多罪名都貨真價實，這些人被抓進去還真不冤。
    或者說真要按罪名抓，那絕對是抓不完的，小半個帝都的官員怕是都要被抓進去。
    隻要願意扒，誰身上不能扒點陳年舊事出來，隻不過一些小事，大部分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
    是以這些天人人自危。
    陸塵這個名字直接變得人嫌狗厭，更有人直接將事捅到了天元議政院，希望能把這個酷吏處理掉。
    原本默默無聞的陸塵竟因為這事而徹底出名。
    但陸塵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該抄家抄家。
    對於這種忠於職守的下屬，蘇安忍不住再次前往慰問家屬。
    已經被掌控的那些侍女仆從對於進來的蘇安都視而不見，蘇安一路徑直走到了施念姑的院子裏。
    咚咚。
    “嫂子開門，我是我哥。”
    門內的人似是愣了一下，而後才將門打開，裏麵的麗人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嗔笑：“表弟你開什麽玩笑呢”
    一身素白色長裙穿在身上，雖然仍是少女，卻已有幾分賢妻良母的韻味。
    “開玩笑嗎？”
    蘇安上前熟稔地攬住少女纖細的柳腰，在上麵輕輕撫摸著，露出一抹邪笑：“那我不是表哥，卻與嫂子這麽親近，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了，伱可是表弟，與我親近一些不是應該的嘛。”施念姑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少女柔嫩的肌膚被外人接觸，顯得有些不適，卻並沒有抗拒。
    表弟不久前才幫了她的忙，減少了陸塵的工作，她這個做嫂子的當然也該對表弟更加親近才是。
    蘇安臉上笑意更濃：“嫂子，那表哥有沒有這樣碰過你的身子？”
    他說著身子輕輕貼上少女，看上去就像是將少女摟在懷中。
    “問這個幹什麽？”施念姑疑惑的看了蘇安一眼，搖了搖頭：“陸塵雖然是我的未婚夫，可是我們還沒有結婚，當然不能接觸了。”
    “我母親教育過我，男女授受不親，女子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出嫁前不要與男子接觸，哪怕是未婚夫。”
    說著她的臉上又驀地泛起幾分紅暈來：“我準備等到大婚之日，再把自己幹幹淨淨的交給陸塵。”
    “哦，看來嫂子很愛陸塵啊！”
    “那我們這算接觸嗎？”
    蘇安的腦袋自身後搭在施念姑的肩頭，手揉捏的力度忽然大了起來，讓施念姑臉上眉頭微皺，有點不舒服。
    “當然不算，我與表弟你的接觸隻是為了表達親近而已，不能算。”
    說了一番邏輯不通的話，施念姑又歎了口氣，“我和陸塵是未婚夫妻，可是最近……唉。”
    青梅竹馬的感情自然牢固，可近來陸塵變了好多，變得更陌生了，給她的感覺和以前那個陽光開朗的男孩截然不同。
    甚至不知為何都有點躲著她。
    原本兩個人的家顯得孤寂了起來，好在還有表弟來陪她聊天解乏。
    “嫂子，我們還是坐著說吧。”
    蘇安的手穿過少女的腿彎，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她抱起。
    施念姑雙腳驟然騰空，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以這種姿勢抱起。
    明明這高度也不高，可不知為何看著蘇安的臉，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明明她隻是和表弟親近親近而已，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蘇安坐到少女的閨床上，然後將施念姑放在自己的懷中。
    少女的體香傳入蘇安的鼻尖，讓人心神怡然。
    “說來為何又不見表哥？”他明知故問。
    施念姑聞言表情有些落寞：“我也不知道，前幾天他還會晚上回來，可最近他說來回太麻煩，幹脆就不回來了。”
    陸塵不回來自然是蘇安的鍋。
    一方麵抄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對陸塵來說這事關乎他能否取得蘇安信任，必須要辦好，不能打馬虎眼。
    另一方麵也是想躲著念姑，雖然還沒有去查抄施家，但那是遲早的事。
    他還得想辦法瞞著念姑，心有愧疚，自然就不敢麵對這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表哥他不會……”蘇安猜測著露出驚訝的表情，而後又趕忙改口：“是我瞎猜了，表哥是個專一的好男人，怎麽會在外麵亂搞。”
    念姑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他真的在外麵找了人也沒關係，我能接受的，隻要他不忽視我就好。”
    蘇安的手往上移，感慨道：“嫂子當真是胸懷寬廣啊！”
    此乃一語雙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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