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令人不安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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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陸峰醒來的時候,已經有僧人點起來了篝火,架起來了火塘和銅爐,在這夜晚之中增加熱氣,防止淋雨的諸人凍死在漫漫寒夜之中。
    陸峰的酥油長明燈緩緩的散發出光亮,照亮了房間。
    不管是紮瑪如還是金剛鈴,法螺,都在散發出了輕微的聲音,護佑加持陸峰。
    他的嘎巴拉念珠之上,每一個文字都散發出淡淡慈悲韻,詭韻未曾在陸峰身上殘留下來一分。
    還有人在旁邊的廚房裏麵做酥油茶,另外有藥湯的味道從不遠處傳來,幾位黃衣侍從僧正在朝著一個鍋子裏麵丟藥材熬煮,都是性烈的虎狼之藥,味道很嗆人。
    那些醫藥僧開方熬藥都是如此做的,這叫陸峰想到自己以前聽到的一個故事。
    也就是所謂蒙古大夫的由來。
    蒙古大夫這個稱號和庸醫聯係在一起,據說是從清朝的皇城傳出來的,說蒙古大夫就是二流子醫術的庸醫大夫,學藝不精,治病不行。
    這倒是當時的清朝皇城百姓誤會人家蒙古大夫了,蒙古大夫本身治療跌打損傷就是一絕,不止看人,看馬也是好手段高超。更遑論他們是在草原上給人看病,不可能天天日日的見人就治病,所以蒙古大夫一般都是給人下猛藥,務求一貼見效。
    至於之後會如何,最多也就是一些後遺症罷了,和生死相比,後遺症都算是小事,後來蒙古大夫來到皇城,給居民看病,這些居民可沒有馬兒羊兒的,也沒法跑路,蒙古大夫還用以前的老方子治病,一些手段也有些過激,結果有人耐不住藥性,就傳出來了蒙古大夫的稱呼,說人蒙古大夫是庸醫。
    在密法域也是一樣。
    先求活著,再求其它,今日這貼藥下了肚子,能活下來就是上師庇佑,活不下來自然也就是命該如此,無緣強求,那些醫藥僧就是如此治病救人的,無任何人感覺不妥。
    陸峰不用掙紮就可起身,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依舊活力充沛,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這就是神力圓滿帶來的好處。
    他精神奕奕的盤膝坐下,看到明理長老身上僧衣都未曾沾濕,陸峰對上師懺悔,未曾保護好他給的經卷,未曾保護好佛寶,請上師責罰。
    明理長老結跏跌坐,並無責怪他之意思,他說這些都和陸峰無關。
    陸峰看到,他們是在碉樓二樓,不清楚這碉樓是在何方,也不清楚過去了多久,但想來時間也並非太久,在上師的周圍,應該是那位智遠僧正拿著毛筆,不斷記錄著什麽,有人在旁邊煨桑,掛起來經幡。
    向導僧也將一些藥材,還有團成了團子,不知道是什麽名堂的油物品塞進了眼前的香爐之中。
    用煨桑的火焰點燃此物,快速的蓋上了香爐蓋子!
    這香爐之中噴吐出來的煙霧,是人和神溝通的使者,一些神巫極度依賴此物,將此物吸入了腹腔之中,向導僧開始打卦。
    陸峰將目光從打卦的向導僧身邊移開,再度看向了智遠僧,智遠僧的毛筆拿的很好,他寫經文的紙張,和陸峰所見的,閱讀了秘密的紙張,竟然一模一樣!
    在他的身邊,有好幾位侍從僧為他校對,每一個人似都很忙碌,明理長老說,永真既然醒來了,那就去散發藥湯,清點人數,並且帶著紮娃等人去周圍巡視一番。
    陸峰再三禮拜,方才從碉樓下去。
    有人在樓上念經,時高時低,那種低沉的聲音叫人想不起來是哪一位師兄。
    從碉樓下去的時候,陸峰看到碉樓前麵跪了一群人,是紮娃等他在日出寺前祈福的人,這些人此刻都跪在地上,不知道跪了多久時間,不斷的為他祈福,口中誦念的是“六字大明咒”。
    陸峰身上的衣服好歹也幹了,他們衣服都貼在了自己的身上,此刻冷的嘴唇發白,哆哆嗦嗦,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凍死在這裏,密法域的夜不是開玩笑的。
    “都起來吧。”
    陸峰說道,他在院子裏麵點燃了篝火,叫紮娃等人圍在篝火旁邊,那些人再度跪下,感謝菩薩帶回來了上師,陸峰也微微雙手合十,等待樓上那些熬煮藥湯到手,叫他們喝下藥湯,並問這是何處。
    紮娃說這裏就是廢棄的烏拉站,陸峰往外看,這是一個在北地很常見的密法域建築,首先是他身後的碉樓,是一個三層碉樓,樓梯很陡峭,窗子很小,以前應該也是刷著漆的,隻不過近些年來無人在上麵刷漆,此刻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陸峰叫他們先烘幹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則是帶著醫藥僧,帶著盛放藥劑的木桶,帶著馬勺,圍繞著這裏走了走,叫還活下來的人都喝下這猛藥。
    這個烏拉站並不小,起碼陸峰在這碉樓的後麵,見到了一個廢棄的馬廄,搶救回來的馱馬此刻也在裏麵,陸峰數了數,發現沒少多少。
    倒是侍從僧少了許多,隻不過比陸峰想象的全軍覆沒要好太多了,甚至可以殘酷的這樣說,未曾少多少人,從這邊再轉過去,看到了一個地下倉庫的入口,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裏麵很幹淨,什麽都無。
    再順著前麵走,來到了碉樓之前,看到了大門。
    大門早就腐朽,爛掉了,碉樓的小門亦是如此,陸峰持咒繞圈了一圈之後,詢問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紮娃說菩薩保佑,是上師引開了那後麵的“空行母”,那位“空行母”追逐著上師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也未將他們這些留下來的人如何。
    至於那些化作了“詭的差巴”的人,自然是被留下來的上師降服,不見蹤跡。
    陸峰聽到這裏,微微頷首點頭,為大家祈福誦經之後。
    實則心中也有了一個令人不安的猜想。
    他以為那是天象——結果在明理長老帶他離開之後,最後麵那叫明理長老也要鄭重對待的天象也隨著他們而去了。
    這聽起來,此事不像是一個意外,更像是對著他或者是明理長老而來。
    並且陸峰很清楚,智遠僧正在書寫的,一定就是密文,是將今日所見所聞,都寫在經卷上,流傳下來。
    那問題來了,今日遇見這情況,是明理長老的麵兒更大,還是他的麵兒更大?
    陸峰不清楚。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馬蹄聲音,空曠悠揚。
    陸峰站起身來,就看到一個人影,藏在光和暗的中間,腳下充滿了泥土的牛皮靴子露在陽光裏麵,露出來了無盡白塔寺的印記。
    陸峰低頭。
    這牛皮靴子,和他現在穿著的牛皮靴子,一模一樣。
    門外是誰?
    陸峰立刻想到了前麵風雨之中,和他們分開前來探路的智全僧。
    是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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