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前夜(下)(感謝書友201907050021067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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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逾是著急,陸峰就越是修行不利,在陸峰發現自己心境出現變化的時候,忽而就醒悟了過來,攪碎了自己那焦躁的心,攪碎了那邊散碎的念頭,陸峰忽而清明了起來。
    腦子之中,再無甚麽雜念,清清爽爽,在他的麵前,說是三條路,其實就一條路。
    上山的路。
    無論如何,每一年來此轉山的上師,都應在這山上布置了其餘的手段,陸峰現在能做的,就是上山,他亦是一位僧,是密法域生態之中的一員,是勉強可以被稱之為“人”的一部分。陸峰現在唯一之生路,便止“天時地利人和”之中的地利一條,密法域之所以為密法域,還是應這裏如此多的僧。
    如此多的寺廟,如此多的戒律和如此多的秘密傳承流傳在了密法域這一片土地之上,若是說“巫教”為了這裏塗抹上了一層底色,和密法域糾纏不清在一起的話,那些後來的僧人亦成為了此處的顏色,此刻,整個密法域上塗抹著的,還是這些僧侶的顏色。
    隨著陸峰飄起來,遁入黑暗之中,下一刻,那六位厲詭高僧都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落在了陸峰的身上,落在了陸峰的右邊肩膀上,密法域啊,女人的酥油燈是在左邊肩膀上,男人的酥油燈是在右邊的肩膀上。
    陸峰的酥油燈直接撕破了黑暗,比他的法器,酥油長明燈還要明亮,陸峰無有任何的動作,任由這光芒落在了自己身上,照在周圍,隨後躬身,將金剛杵當做武器,將自己身子壓到了最低,雙腿深深的壓在了地上,金剛杵紮在地上,勉強紮住了根。
    他朝著那邊看,一雙眼睛之中,逐漸泛起來了金光,陸峰打開了那一瓣蓮花,眼睛之中便朦朦朧朧出現了一層神通,陸峰無知道這是否是天眼通,但的確可以看出來一些其餘人無得看到之物。
    他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黑暗之中,那三首的厲詭開始靠近了,交織在一起的詭異氣息糾纏在了天空之中,化作了一條河流,折疊成了一座蓮花的形狀。
    在蓮花之上,還有一顆摩尼寶珠,開始了緩緩的轉動,風中,那聲音傳了過來,是一首讚歌,稱讚一位土王的功績如同是名字叫做“孔雀河”的河流一樣,生養萬物。
    從神聖不朽的聖山之上流落下來孔雀河,就代表著那位土王不朽的功績,那些天女們為了這位王的出現而載歌載舞,那些豢養著犛牛和惡熊的土王們啊,因為這一位土王的出現而臣服在地。
    風中傳來了三首厲詭的讚頌。
    “嗡!”
    “嘛!”
    “知!”
    “木!”
    ……
    “德!”
    周圍粘稠的黑暗開始沸騰,沸騰之中,這聲音傳到了碉樓之中。
    羅仁·次旦仁珠在碉樓之中聽到了這聲音,則是神色動了動,說道:“偌!你這護法神,若是不想要叫你家上師責罰你,就將人分開,都擠壓在這邊,空出來那裏。
    原因?無要問我原因?按照我的吩咐做即可!
    還有,須得以布蓋在臉上,無有偷偷看的人,若是有這樣一人,便是害了所有人,如若是這樣,他們便為永世不可翻身的牲畜,應被踐踏在佛寺之下,一日一日的叫僧侶踐踏下去,日曬雨淋。”
    白瑪雖然將信將疑,可是她還是叫人分散了開來,按照他說的做。
    隨即,一層黑暗直接籠罩到了剛才還有人的地方,在這地方,白瑪等人都無能看到,所以也無的清楚,整個碉樓被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幽幽的光,另外一部分則是深沉的黑暗。
    那勝幢亦都從此處傳來又離開,無聲無息的黑暗悄然流過此處,黑暗從一邊過來,從另外一邊出去,從始至終,都無有任何的事情發生,很平滑的過去了,羅仁·次旦仁珠仿佛提前看到了這一切,看著一隻厲詭從這邊走出去,走向了後麵,他和陸峰說的都是實話,他是叫陸峰上去的,至於山上有什麽?
    山上有不止一尊“護法金剛”,是由著紮舉本寺的轉三世護法上師背著金剛佛像上山,紮舉本寺的大上師們為了處理這裏的事情,花費甚巨,至於上山之後是不是可以下山,羅仁·次旦仁珠就無知了。
    每一次的鎮壓法會,都要比旁人想象的還要麻煩一些,就連涉及到了法會之人的屬相,年齡,都有限製,其中幾位紮舉本寺廟的護法上師,都須得是轉世了好幾次的上師。
    這些上師無是“呼畢勒罕”,“呼畢勒罕”是必定會轉世的佛子,而可以轉世的,未必就是“呼畢勒罕”,這些轉世修行的護法是因為一世未曾修行的圓滿,轉世再修。
    止等得修行的圓滿了,便可以不用再轉世,可化虹光身,得大功德了。此地諸般事物,就是由寺廟裏麵的劄薩克上師管理,這位劄薩克大上師不僅是掌管“羅仁”地區,大冰川地區,許多牧場亦在他的僧袍之下。他亦是一位“呼畢勒罕”,紮舉本寺的“呼畢勒罕”數量不似無盡白塔寺這樣稀少,整個紮舉本寺都有自己的“呼畢勒罕”。
    主持尊者亦是一位“呼畢勒罕”,也是“呼圖克圖”,不一樣的是,他還是中原大皇帝欽封的“法王”,還擁有著另外一件殊勝的頭銜,亦為一位“樹立法幢者”。無盡白塔寺這般寺廟在紮舉本寺麵前,算不得什麽龐然大物,紮舉本寺才是龐然大物,就算是諸多“巫教”家族,亦不得不和交gou在一起。
    形成了“伱中有我我中有你”這樣的複雜情形。
    紮舉本寺無能將自己附近的“巫教”家族絞殺幹淨,連根拔起,“巫教”大領主們亦無可能將紮舉本寺驅逐出自己的領地,所以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平衡,一種比無盡白塔寺和周圍土司、宗本貴族要穩定的多的平衡。
    羅仁·次旦仁珠提醒完了諸人之後,就閉著眼睛無有說話了,就如此等待事情結束。
    他知,明日大日出來的時候,若是那僧無有回來,這些人便一個都無可能活下來,外麵的風雪算起來和厲詭,都是一樣致命,若是那僧回來,事情便有說法了。
    無用說太多之言語,那大神通者,大智慧者,具有前途的僧,那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活得長,活得久,逢凶化吉,遇事吉祥,僅僅是如此,那就是最好的,若是他能夠維持得住這些,那他便是一個值得投入的僧。
    就是不知道外麵的僧,到底能不能的夠抓住那一線生機了。
    “就是不知,你上山,會遇見哪一尊護法金剛。”
    那八字真言從此間漫過,從此間浸潤過去,很快又出現在了外麵,陸峰也不知道一線生機在什麽地方。
    他已經爬上了懸崖,上山的路陸峰並不認識,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知道自己應如何走。
    順著鐵棒往上走。
    僅僅是看了一眼,陸峰就無有和這厲詭正麵放對的打算了,陸峰順著此山往上走,無多少時候,陸峰腳下,那位護法上師的腳印,和他的腳印就合在一起,陸峰一隻手撥弄著“六字大明咒”,一邊往上走去,他一隻腳是慈悲,一隻腳是智慧。
    這個時候,他無想過應如何走。
    他隻是一邊“六字大明咒”,一邊朝著山上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無有觀察周圍之一切,止穩固自己的內心,那遠處的黑暗仿佛是處處可在的汙垢,想要粘連在陸峰的心上。
    陸峰止用金剛鈴,晃蕩著那聲音,一隻隻詭手從他的身上蔓延出來,連帶著他的雙手,化作了八臂之模樣,陸峰原先彎腰抗住風的,此刻卻無須彎腰了,應他的後背之上,模模糊糊有了甚麽東西。
    無是一個什麽活人趴在他的肩膀上,更無是厲詭,止隱隱約約之間,似是一尊神像。
    止太過於模糊,看不清楚。
    並且更加重要的是此物周圍有諸多粘稠無比的詭韻,這些詭韻都化作了一隻又一隻的古怪大手,想要撕扯住這物。
    但是陸峰周圍,六般法器,自然空明,大慈悲韻護住腳下蓮花,從此諸多詭手之中逃脫。
    陸峰行走之間,內心空明,背上有了東西,卻越走越快,周圍的風似乎也小了許多,大慈悲韻拖住了一隻大手,護住了他身後之物,底下的瑪尼堆被大風吹散,此處的瑪尼堆卻無一點被風吹散的樣子。
    止陸峰走過,就從這瑪尼堆裏麵,帶出來了一些甚麽。
    原本走過一個瑪尼堆還不顯,可是走的越多,他身後那影子就越是真實,有一種從假到真,從幻到真的情景,陸峰此刻,也感覺到了背部的壓力。
    再往上的時候,忽而一陣大危機出現在他的內心深處。
    陸峰立刻睜開眼睛,便看到了眼前出現一隻大手,在這大手之上,是厲詭手持的法器,他將這法器對著陸峰劈頭蓋臉壓了下來!
    陸峰無能形容此物到底為何,因為這法器不是嘎巴拉法器,應是用了特殊色彩的顏料在犛牛的骨頭之上,還有犛牛的皮子之上,炮製、風幹之後,以五色線條綁縛在一起,形成的“法杖”。
    它的樣子像極了僧侶們的天杖。
    此物劈頭蓋臉打下來,止此一下,陸峰就看到了一片深沉的血湖,在血湖之中,一尊大的不可思議,似乎可以頂起來天穹的犛牛王出現在那裏,它如此看到陸峰,對著陸峰一頭躥下,凝固了十方的世界,無有任何時間和空間可以動移一般!
    此物硬生生頂在陸峰的肚子上,妄圖將陸峰頂的往後退卻!無得一步寸進的情況!
    無可後退!
    陸峰的腹部出現了一道光團,金色出現在了他的肚腹之上,展現出來了一道“○”,在這“○”之中,是六個小“○”,在小“○”之中,無有種子字,但是卻有咒輪,那大犛牛王傾盡全力,便是要叫陸峰退後!
    陸峰手邊,金剛杵已經砸了過去!
    就連那詭異森然的剝皮詭器都用上了!
    陸峰現在是有甚麽,便用的上什麽。
    那兩道金剛杵便都碰砸在了眼前那天杖之上,與此同時,陸峰腦袋之後,陡然長出來了一張厲詭高僧的臉,他止看後麵一眼,便看到後麵那濃稠的尚且化不開的黑色影子還在其後。
    他見了,陸峰便見了。
    這說明那三首厲詭應還在後麵,更說明陸峰此刻麵對的,應無是那那三首厲詭本尊,但是那三首厲詭頭頂之上的蓮花台,蓮花台之上的摩尼寶珠,應有了些許變化。
    那淡的仿佛是煙一樣的一縷血氣,從那處傳播到這處,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嗡!”
    陸峰陡然再吐出一字來,大力震動之下,將這天杖掀飛,另外一邊,則是觀想“天子劍”,衝著那淡入煙氣的一絲絲,一縷縷之中割過去!
    手捏智拳印,陸峰此刻,腦中便是“能斷!”
    大智慧能斷金剛,陸峰將自己的大慈悲韻全然都化作了“天子劍”,一下斬斷在了後方,將那黑暗,似乎都割出了一道痕跡來,露出來了裏麵之人,陸峰方才第一次無通過人皮古卷,看清楚了裏頭之物。
    應如何言語?
    一隻厲詭,卻是千萬種厲詭,隨後,陸峰便見到了這厲詭的一隻手上,那繩索微微一動,陸峰便看到眼前擊退的法杖化作了一道繩索,朝著他脖子上掛了過去。
    應要處以類似於絞刑之刑罰,至於這厲詭破爛的,堆積滿了紅色土壤的袍子之中,卻不斷的蠕動著大量的人臉,這繩索過來,那剝皮的刀卻被釋放,詭韻之下,陸峰的皮子和這繩索,都在被“解開”之列。
    這繩索一時之間也將那詭刀和陸峰都列做對手,陸峰這一次是雙手都持著金剛杵,智慧火蔓延之下,兩根金剛杵都化作二十指的模樣,隨後狠狠地紮在地上,以大慈悲韻和六字大明咒勾連在此處山中的佛息,化作了一道佛輪!
    佛輪轉動,則代表著力量撬動!
    “鎮壓!鎮壓!鎮壓!”
    陸峰手捏降魔印,以自己周身脈輪小流轉撬動此山中紮舉本寺的僧留下來的大流轉,以金剛杵為介,摧毀,降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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