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世家公子的年少白月光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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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涉及禮儀一事素來是大事,至於蕭景和顏柳還是大齊臣子……嗯,入殿不趨讚拜不名的臣子,每次見齊王和她們相處,旁人都覺得齊王要跪下了。所以這婚禮的禮儀一定不能忽視,假若他們中有人真的登臨帝位,這是要寫到史書中的。
    尤其是還有許多人投靠無門的,隻要我足夠引經據典、掉夠書袋,那就是有可能得到賞識的啊。
    至於說才學不夠出眾的,那也沒關係啊,我足夠激進也足夠仔細啊。譬如說這進門之後走的步數大小、數量多少,衣服質地、花紋都是有講究的啊。
    至於說這個也不行的,那沒關係,我可以生造嘛,譬如這龍鳳成祥,鳳與凰才是一體的啊,怎麽能是龍鳳?至於誰先誰後,讓我給你編出(劃掉)找出個古籍中早有的說法。
    所以朝堂上一時吵得厲害,還沒有被重用的人都希望借此向顏柳或者蕭景表忠心,能夠像崔儀一樣平步青雲。而已經徹底投靠的人吵得更是賣力,畢竟你投靠了顏家,也不想以後遇到蕭景那邊的對頭被人嘲笑一句原來是顏夫人的陪嫁啊?
    雖然我們嘴上不說,但其實心裏還是覺得妻家就是要比夫家低一頭的啊,陪嫁來的人就是要討好夫家的人,讓夫家認可你啊。
    能混到這個位置的都是人中龍鳳,但是想想就要氣炸了,總之力圖要壓對方一頭,就算壓不了對方也絕不能給對方遞把柄!
    而這場由顏柳和蕭景引起的爭論,兩人卻都不好直接阻止,無他啊,容易引起下麵人的誤會,讓人心裏犯嘀咕,你這現在願意低對方一頭,那以後的皇位呢?
    我們是想著從龍之功的啊,誰也不想上麵還要再壓一個人吧,我們討好了你,還要討好你的“丈夫”,這樣才能得到好處,那做什麽不直接討好你的“丈夫”啊?
    更何況絕不能輕忽禮儀,認為可以為了感情退讓一步,他們已登臨高位,日後更可能是天下共主,一言一行都是天下人的典範,現在給自己戴上“妻子”的枷鎖,日後就會讓人更加注重“卑弱的女子”身份,從而無法樹立以自己為核心的尊卑禮儀。
    禮儀是由行為馴化思想,譬如臣子麵聖行禮不能直視君王,所有的一切行動都應該被禮儀束縛,禮儀可以不被使用可以錯漏百出,但絕不能沒有,否則就是喪失了製定規矩的權利。
    顏柳信任盛泉,也允許他私下相處隨意,但絕不會免除盛泉行禮,這是尊卑有別。夫妻也是如此,妻可以不對丈夫行禮,那是丈夫的寬恕不是妻子應該如此;兒媳可以不用晨昏定省,那是婆母的仁慈不是兒媳恃寵而驕的理由。
    數代人刻意推行的教化已經將君臣夫妻尊卑綁在了一起,禮儀限製到各個方麵,所以在大齊初建立時,那時有從龍之功的女子隻能將自己融入禮教的體係中,提出宗法上的男女之分,因為形成的禮儀無法被徹底推翻,千年來被無數人縫上補丁的禮教已經深入眾人生活中的每一部分。
    隻有融入禮教,這才是她們能活下來的唯一辦法,否則暫時的興盛隻會在她們稍加衰弱時迎來反古思潮,她們永遠無法去駁斥古籍中的所有尊卑,所以我們換一個方式製定“男女”吧。
    而這是顏柳和蕭景的第一次成親,是大齊第一次有兩個屬於宗法意義上的“男子”成婚且兩人又都身居高位,自認會引來旁人關注。兩方都不能讓旁人覺得哪一方要低一些,進而方便他們將蕭景和顏柳代入他們早已熟悉的尊卑禮教中。
    婚禮可以簡單粗陋,可以與曆史上的所有婚禮迥異,不倫不類,但是絕不能讓人能將夫妻尊卑代入到他們身上。
    左右他們都是製定規矩的人,婚禮不倫不類那也有禮官作序,但是被人認為是“卑”的一方,那會引起手下人心浮動、未來的皇位爭奪,乃至千年後的史書評價。
    所以兩人可以勸但卻不能強硬阻止,絕不能流露出我就是願意做“妻子”的意思,隻能等朝臣們吵得時間長了,心力憔悴,這也才能達成一個相對可以接受的結果。
    距離兩個人提出成親的想法已經過去一月,成親的步驟終於到了第二步——問名,即了解對方姓名後通過占卜定吉凶。
    至於成親的第一步納采是怎麽解決的?顏柳和蕭景痛定思痛,覺得旁人都靠不住,還是得自己來,兩人商量了下,最終決定納采已經算是執行過呢。兩人在一起同時有了成親的想法,和納采也大差不差了……直接到問名這一步吧。
    朝臣先是不同意,再吵了半個月後,朝臣們的嗓子冒煙了,嘴上冒泡了,最後勉強同意這個說法,還是後麵的步驟更加重要!
    先休戰幾天,等欽天監占卜得出了吉凶,我們再接著吵!
    朝臣們火急火燎地喝著降火茶,初春時節卻已經開了冰窖取出冰來製作涼飲,畢竟成親的第三步是納吉,需要媒人去女方家告知結果,等女方同意後再討論聘禮、嫁妝、迎親時間等等。
    聘禮、迎親時間可以推後討論,關鍵在於告知結果這一步,甚至誰是女方這個問題也可以參照著納采先跳過,兩方同時知曉此事,那就兩方都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女方”,那兩方就都不會被人代入“女方”視角看,並且天然被人認為應該低對方一頭。
    問題就出在了這個同時知曉,這個要怎麽同時?下聖旨?不好,朝臣中大多數還是想著從龍之功的,主公登基我才可能混到世襲罔替的爵位啊。
    我家主公看著可能不會成第二次親,小皇帝的旨意能不能出皇宮還是個問號,這幾年天災不斷都推到了皇室頭上,在有些地方皇族就是被人厭棄,在座的各位沒少為此事出力。在朝臣眼裏,聖旨的尊貴蕩然無存,也不覺得皇帝下旨賜婚會是什麽添光彩的事情。
    而且客觀上講,確實是這兩任帝王在位時就一直天災不斷,讓他們參與到婚禮中,太不吉利了,好像我家主公登基後也會這樣……呸呸,怎麽可能。
    是的,雖然我們在朝堂上麵吵,雖然我們用著欽天監算吉凶,禮部找禮儀章程,但是!我們還是不算讓大齊皇族參與此事,名義上是大齊的臣子,實際上嘛……除了幾個傻的,誰都不是大齊的臣子!
    問名之後就是納吉,納吉的步驟還沒有出,朝臣們休息了一天就扯著嘶啞的嗓子頭、頂著前天動手時還沒消下去的腫包繼續吵了起來,最後納吉的步驟終於確定了,可是……吉凶的結果呢?欽天監你出來一下。
    欽天監監正對著同僚的質問,顫顫巍巍道:“這……這……這……”連續三個這之後,他總算想到了理由,“這卜算需要天時,未到天時無法卜算。”
    朝臣不信,真當我們不知道那套卜算的法子?
    可憐監正一大把年紀了,臨了還要遇到這種事,他愁光了頭發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卜詞,這陰陽、天地怎麽分啊?欽天監中的人罵了先人千萬遍,你們閑的沒事幹嘛,非要給什麽陰陽天地劃分尊卑啊,這特麽不就是一直存在於世間的東西嘛!
    劃分就算了,為什麽要我們遭受這個罪啊!兩家我們哪一個都得罪不起啊!!
    最終決定跳過這一部分的內容,規避掉所有可能引起尊卑思考的詞匯,可憐欽天監中的人本就不是科舉出身,也不是飽讀詩書思維敏捷善於玩弄文字的,他們加班加點、頭發掉了一地,愁得都揪下來一大半胡子,才終於寫好了天作之合、幾世情緣的卜詞。
    然後在一個人突如其來的問句——假如他們以後相看兩厭、反目成仇怎麽辦中呆若木雞。
    得,剩下的幾根胡子也保不住了。
    情愛一事最是說不得,以後看到這文辭華美的卜詞,再想到曾經摯愛竟然已經移情別戀……正常一般是隻有“夫婿”才有移情別戀的資格,但他們遇到了不正常的情況,貌似可能也許這兩人都不需要為對方守貞,世間也沒有道德要求“夫婿”要守貞的吧。
    欽天監有人不死心地掙紮道:“世間不乏有隻守著妻子過的人,孫大人不就是嘛,有沒有可能他們也會是啊。”
    欽天監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同僚,孫大人是可以做但是不願做,世間的“夫人”是不可以做,而那兩位顯然是屬於可以做此事的範圍,至於他們願不願意這麽做,現在可能是願意,但以後不願意了怎麽辦?
    你不可能對孫大人說你現在納妾是不對的,是該被唾棄的吧,那你也不能對那兩位這麽說啊。
    而情愛一事,一方因為愛人翻臉無情繼而遷怒旁人可是常有的事,假如蕭家那位因為膝下淒涼、並無子嗣,從而琵琶別抱,那麽兩人翻臉後,顏家那位看到這份卜詞會不會心生不悅啊,甚至會遷怒我們啊。
    也不用找我們什麽麻煩,就是看到我們乃至我們的後人心情不悅,不會重用,這就足夠致命了啊,足以讓家族喪失振興的機會。這還是最輕的處罰,還可以讓我們提前養老,打斷家族在欽天監中的傳承啊。
    欽天監的眾人不想牽扯此事,現在煩憂總比為以後埋下禍根要好,大家被這份卜詞弄得愁眉不展,這要怎麽辦啊?
    欽天監監正抓住此次同僚問詢的機會,果斷選擇禍水東引,道:“般若大師是得道高僧,還請他參與問吉一事,這樣更加穩妥。”
    顏柳起身出了八角亭,踩著落滿杏花瓣的由青石板鋪成的小道,“這廟中景色果真是好,不愧是大齊的皇家寺院。欽天監監正為人過於謹慎,我難道會因為卜詞遷怒於旁人嘛。”
    蕭景將摘下的杏花枝送到顏柳懷中,人與花相襯卻襯得顏柳越發出眾。
    蕭景指著山間路上熙攘的人群,道:“起碼般若大師樂見其成,這寺廟香火更盛了,柳柳,等他們知曉你我來過此地,怕是會有更多人前來吧。”
    顏柳握著花枝抵在頰邊,道:“應該吧,這也要看般若大師的卜詞如何了。希望大師能快些想出合適的卜詞,不然啊……”她眼眸轉動,嗔道:“我們今年是無法成親了。”
    現在已是三月末,成親的步驟卻還是在第二步呢。
    蕭景笑著將佳人擁入懷中,低頭含住心上人柔軟的唇瓣,唇齒交融間,泄露出不清楚的字眼,“最遲九月我們一定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