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世家公子的年少白月光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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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皇宮時,蕭宛正詢問次子關於有產者長女嫁人即罰沒家產這一律令的看法。
榮王的見解獨到,出乎蕭宛的預期,令她因長女煩憂的心情稍好。
榮王站在下首,心下是掩飾不住的激動,這是第一次,娘親第一次詢問他關於朝堂的看法,而不是說那些事不是他該過問的。
就在此時,二帝的心腹進來稟告說儲君大鬧帝子山,二帝震怒。
蕭宛聽了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稍好的心情又低了下去,她產生了疲倦,第一次不想過問長女的事情。
或許當初她就不該顧及長女的哭求,將崔艦趕出京城,也就不會有這後麵一係列的事情了。
可是,那是長女第一次哭著求自己啊,她看著她從小小的人長到現在這麽大,蕭宛放棄長女的想法隻浮起一瞬,就煙消雲散。
榮王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娘親,長姐身為儲君,權威自然是不容挑釁。
無論如何,崔艦是長姐的夫婿,下人沒經過長姐同意就對崔艦動手,長輩們再不喜歡崔艦,他總歸是長姐的人啊,要對崔艦動手應該先和長姐商量的。
長輩雖尊,但也應該尊重儲君的地位。這次直接對崔艦動手,還是涉及崔艦身體的大事,這是對儲君權威的挑釁,讓旁人看了心中定然會輕視長姐,更會不將崔艦放在眼中。
娘親,就算不考慮崔艦,如今長姐膝下的兩個兒子的生父都是崔艦啊。”
榮王著重強調長姐膝下的孩子也都是兒子,雖然我沒生出女兒,她也沒有啊,在子嗣這方麵我們的得分是一樣的!
現在榮王除了祈求自己早日能生出女兒,就是祈求長姐這胎一定也要是個兒子啊。
蕭宛聽了次子的話,不可置信道:“你是這麽想的?”
榮王見母親反應不符合他的預期,語氣中多了不確定:“兒臣鬥膽揣測,料想長姐這麽做應當是出於這個理由。長姐年輕氣盛,又在孕期,自然難以忍受。”
他先將儲君能拿出的理由說出來,既展示了自己愛護手足,又能讓儲君在娘親麵前解釋變得無力。
可是——娘親的神色詭異,不像是消氣也不像是怒火衝天,倒像是好笑、無力、怒氣和悲傷的混合。
“你們覺得帝子山上的人不該插手儲君的後院?”語氣輕且淺,像是從雲端而來。
蕭宛沒想到兩個孩子會這麽認為,二帝不上朝不插手政事,兩個孩子都沒有真正地步入朝堂。
二帝的影響力藏在深不見底的水麵下,孩子看到的隻是水麵上的平靜和蕭宛可以決定水麵上漂浮著什麽。
難怪啊——難怪一向聰慧的長女會大鬧帝子山,難怪長女會出孝期後多次產育、不顧自己一次次的警告。
因為長女以為顏禎去後,不會有人能夠動搖她的儲位了。最疼愛她的長輩是大楚的皇帝,並且從未想過讓男子繼位,從她上數兩代帝王都是女子……
榮王小心翼翼地答道:“娘親,長姐是對長輩不敬,但是她現在身體脆弱,希望娘親能夠寬宥她,兒臣願待長姐受罰。”
蕭宛知曉次子的心思,她往日不點破是因為次子行事有分寸,但現在不行了,她想起和蕭景的談話,她可能真的要換儲君了,那就不能讓次子以為他手段高明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了,這樣會讓他妄自尊大。
隨著蕭宛的話,榮王心緒劇烈起伏,額頭上,細密的冷汗緩緩滲出。
“我朝有兩支精軍,這兩支精軍的調動從來不在我的掌控中。”
蕭宛說完最後一句,離開了大殿,她要去帝子山看看。
榮王癱軟在地,有些事情像是空氣一般,因為太過尋常所以不會有人強調,蕭宛她們都不會對子嗣強調二帝的能力,而子嗣則會覺得二帝退居太上皇幾十年,一定是手中無人可用。
榮王心中湧起了巨大的慶幸,慶幸長姐先做了此事,讓他知曉了帝子山上的人絕不能得罪,知曉長輩們對帝子山上人的尊敬不僅是對長輩的孝順,也是因為受製於人。
長姐完了,長姐篤定蕭宛和二帝的感情沒有她們母女感情深厚,相信她能挑動蕭宛對二帝的不滿,她最差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算錯了啊!
***
帝子山上一片祥和,仿若沒有人來鬧過。
蕭宛提著心進來,以為顏柳會狠狠訓斥她,沒料到二帝正在花園擺弄著古琴,兩人動作配合默契,時而低頭專心撫琴,時而抬頭相視一笑。
琴聲悠揚,和諧靜謐。
顏柳見到蕭宛,笑著道:“她在內室休息,疾醫已經給她診治過了,以後需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等她醒了你帶她回去吧。”
蕭宛摸不透二帝的想法,忐忑不安地請了罪,二帝輕飄飄地放過,沒有一句苛責,隻是叮囑她要照看好儲君的身體。
蕭宛主動提起了易儲的事情,二帝卻也隻是一句萬事等她生產後再說。
***
顏柳認為儲君還有挽救的可能,將崔家連根拔起,自然就不用擔心儲君登基後偏向崔家了,也不用擔心崔艦不安分。
唯一有些不滿的是儲君膝下至今無女,若是這一胎是女兒那就將孩子抱到帝子山,二帝精心教養,有得是法子讓孩子不受儲君的影響,對生父懷有感情。
若這一胎是兒子,儲君的長子已經能記事了,那就隻能立幼了。
總之,一切都有解決辦法,顏柳生氣是覺得儲君還能被教導。
可是,今天的事情讓顏柳徹底放棄儲君。
二帝曆經世事,看出了儲君的心思,二帝絕不容忍儲君這麽算計他們,想要踩著他們的臉麵達成自己的願望,也因為儲君這麽做表明她對二帝沒有絲毫感情。
拋開血緣之情,儲君對二帝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她的皇室血脈、儲君之位都是從二帝這裏繼承來的。
顏柳決定放棄,也就沒了教訓晚輩的心思,他們真的做出了決定,蕭宛同意與否,都無法更改事情的結果了。
***
儲君有驚無險地誕下了一個女兒,同時,榮王迎來了他的第六個兒子,榮王府又又又采購了一批瓷器。
儲君還沒修養好身體,她聽到母親的話,整個人像被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
好一會,她才漸漸恢複了意識,緩緩搖頭,弧度越搖越大,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抓著蕭宛的手,帶著哭腔:“娘親,我知道錯了,那是我懷孕了身體有異,做出了許多出格的事情。女兒這就去帝子山給二帝請罪,是女兒不孝,女兒不知道當時怎麽了,是一時魘住了啊。”
儲君知曉怎麽讓娘親心軟,她腦中飛速轉動,心中一狠,道:“娘親,我知道長輩不喜我獨寵崔艦,我願意選秀納人。”
儲君想這也沒有辦法了,她不做儲君,那之後全家都要完,隻能先委屈崔艦了。
“你現在還認為我是不滿你後院隻有崔艦一人嗎?”蕭宛有些傷心:“我是不滿你尊卑不分,如果崔艦恪守婦道,你寵愛他做出這些出格的事情,你們夫妻感情好,我不會阻攔你們的。”
選秀是選伺候女兒的人,女兒提起選秀卻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這讓蕭宛難以接受,女兒是覺得她必須要碰許多人才能讓長輩滿意嗎?
可是後院有什麽人應該是隨著她們的喜好決定的啊。長輩不滿的是女兒連家庭都管理不好啊,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管理。
當朝儲君的妻子婚前無媒苟合,鼓動儲君違逆君父,不守婦道想入朝為官,為了子嗣損傷儲君身體,讓儲君荒廢朝政……放在前朝,早就被賜死了。
蕭宛疼愛長女,加之本朝風氣開放,朝臣不知情況,才能容忍崔艦活這麽長時間。
儲君還想著搏一搏,可是卻無路可去,強烈的後悔席卷著她,她不該這麽著急的,應該等她繼位後再說的。
可是帝子山上的兩位不老不死,恍若人間活神仙,她真的能等到二帝的死亡嘛。
儲君心緒複雜,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她還有底牌,她生的是女兒,她還有機會!
儲君撫摸著孝順乖巧的長子的臉頰,心中滿是愧疚,可是要保住儲位隻能靠幼女了。
臨走前,儲君心中一動帶上了崔艦的策論。
***
帝子山。
顏柳看著執意要和自己私下見麵的儲君,道:“做個無憂無慮的王爺沒什麽不好的。”
儲君慘笑:“然後要看著二弟的臉色嘛,我做過儲君,二弟和他的子嗣不會放心我做藩王的。”
“有大伯的前車之鑒在,我也不甘心做一個藩王!”
當年顏觀是公認的皇太孫,他還沒有被正式冊封過,可是現在朝臣盯著他在封地的一舉一動,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有禦史彈劾,就連最討厭黨爭的次相也會讚同對顏觀的處罰。
皇位穩固才是天下之福,朝臣們不知曉顏觀會不會有旁的心思,這是一個盲盒,不想天下陷入內亂,那就要對顏觀和他的子嗣嚴加看管。
儲君是做了數年的皇長孫,之後又是五年的儲君,她被廢後,蕭宛在世時她可能還會去封地,蕭宛走後縱然榮王會看顧她,可是朝臣也絕不會容忍她在封地的。
尤其是榮王的子嗣登基對她可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啊。
顏柳眉目不動,“你見我不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儲君見訴苦沒用,深吸了口氣,道:“帝座上坐的是女子還是男子對天下人的意味是不同的,榮王至今膝下無女,而我已經有了一女。我多次產育是想生一個女兒,徹底穩固自己的儲位!”
時間仿若靜止,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能聽見窗外梧桐樹葉在風中簌簌作響。
“崔艦必須死,崔家也不能留。你的孩子不能對崔家有任何的親近之心,具體怎麽辦你看著來吧。”
儲君心中冒出的希冀瞬間滅得一幹二淨,她想不通為什麽長輩都要崔艦死!
顏柳瞧著儲君慘白的臉色、搖搖欲墜的身形,不可思議道:“你還想護著崔家?既然決定舍棄崔艦那就做得幹脆些。”
儲君膝行上前,懇求道:“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顏柳:……顏柳想罵人。
顏柳不相信儲君給出的理由,但她覺得儲君這麽說肯定是已經想通了,和儲位比起來,崔艦絲毫不重要。
誰曾想她根本就沒想通!以為隨便扯個理由就能說服顏柳。
儲君抖著手從衣袖中掏出策論,“這是他寫的策論,他真的很有才學,在許多方麵和我的看法一樣。我真的隻是舍不得他被困在後院……”
顏柳隨意掃了兩眼,平心而論,確實極為出色,可惜了。
隨後她將策論一扔,紙張散落一地,她掐著儲君的下顎,恨鐵不成鋼道:“這天下有才學的人多了,我現在拿出侯爵懸賞天下之才,起碼能有一掌之數能和他媲美,年紀還能比他輕,可那有什麽用?”
“你心疼他舍不得他呆在後院,既然這樣,你怎麽不嫁給他?舍不得儲君的位置也舍不得心上人,你要是真的心疼他,當初就不該碰他!”
顏柳目光如刀,“外人以為邵家是因為當街刺殺皇親被滅,可其中究竟是什麽內情,你心中不知曉嗎?長輩舍不得動你,你不明白崔家可能是下一個邵家嗎?”
儲君抖著唇,被顏柳的氣勢所攝,竟發不出一言。
顏柳手一揚,儲君順著力道摔倒在地,“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被感情衝昏了頭,糊塗至極。”
“我們教導你禮賢下士、任人唯賢,臣子能得遇明君是她們的幸事,她們懸梁刺股地學習聖人之言是為這天下盡一份力,不是為了在床上取悅你的!
你心疼崔艦不能施展才學,可我看崔艦對你定然是半推半就,沒有以命相脅的!隻有佞臣才會想爬帝王的床獲得恩仇,這樣的玩物活該被人唾棄。
崔艦想的更好,他想著嫁給你有正經的身份擺脫佞臣的髒汙名聲,你的幾個孩子都是他的親生子,到時候他在前朝就算犯了天大的罪過,我問你!”
顏柳陡然提高了聲音:“有朝臣敢對你說嘛!其他姬妾敢對付崔艦嘛!”
“時機成熟,崔艦毒殺了你,你的子嗣因為孝道隻能成為他的傀儡,他無帝王之名也會有帝王之實!到時這天下會怎麽辦?”
顏柳看到門口的蕭宛,冷冷地問道:“你現在是皇帝了,我問你你真的覺得自己不會被毒殺嗎?”
蕭宛不敢回話,在前朝二帝攝政,幾次操縱皇帝更迭,對她們來說,皇位從來不是穩固的。
當年文宗可曾想到,因為他對發妻的感情讓仁宗繼位,致使朝堂不穩,甚至仁宗被兩個年輕人毒殺了!
自此,拉開了前朝皇權動蕩的帷幕。
儲君終於回過神,卻不知曉說什麽,蕭宛瞧著地上的策論,心下歎息,崔艦完了。
顏柳吩咐左右去傳召長興侯,現任長興侯是柳儀的孫女,這是要直接對崔家動手了。
儲君寵愛的是一個有野心且有足夠能力支撐他野心的人,這對崔艦來說就是催命符。
顏柳不會低估少年人的勇氣和能力,要知道當年她想得就是入宮得到仁宗的寵愛,繼而謀朝篡位,假若不是仁宗實在讓人難以下嘴,顏柳想自己都不用和蕭景共享江山!畢竟那時她有正經的皇太後名分,根本不可能給蕭家碰到軍權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