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見到冒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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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太傅的描述,這些良家子中,不單有精兵,還能出良將。”
    聽到此處,呂雉忍不住麵露笑容,對眾人評論道。
    她自然知道,這些良家子中,有的是未來靖邊的股肱之臣,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劉季略一點頭,示意黃門繼續念下去。
    奏章中所寫的第二個好消息,是頭一個好消息的順延與發展。
    經過張良巨細靡遺地走訪,以及與幾郡的郡守、郡尉等主管官員的溝通,他對當地的防守,似乎充滿了信心。
    隴西六郡所直麵的草原,為匈奴右部的領地,統治這片草原的,聽說是冒頓單於年輕的第七子,右賢王哀嫩。
    當地官員回憶說,近大半年以來,匈奴右部幾無南下侵擾,而往來的商隊們也說,已有數月沒有在六郡外部的大漠中,看見過匈奴人的氈帳了。
    因此,可以推測出,目前匈奴右部的主要戰略,依舊是向西拓展擴張,與月氏等國鏖戰,力爭將他們繼續往外部驅逐。
    既然西麵戰場牽扯了他們大量的人力物力,自然也就無暇南下生事。
    “所以,縱使匈奴人與不軌之臣裏應外合,其主要發兵的方向,也會集中在本部與左部所控製的草原。
    以右部的立場及所處方位,應該不會貿然出兵,使自己兩側受敵,即使配合主力南侵,大抵也是小範圍的滋擾。
    良家子驍勇,地方主官富有禦敵經驗,加之還有老臣在此,諒可以抵禦一陣,不足為患。”
    張良素來行事謹慎,他敢如此說,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感歎聲,劉季扭過臉來,不無讚許地對呂雉低聲說,
    “看來,你當初堅持讓子房去隴西轉轉,真是對了。”
    “陛下原本不是還有些不放心麽?”
    呂雉看他一眼,也小聲回說。
    “咳……我怎會知道,他竟會如此為國分憂,主動把這些重擔攬在身上。”
    劉季有點尷尬,笑得不情不願的。
    是,因為漢高祖劉季是史上著名的雄猜之主,向來信不過身邊任何人。
    而這種性格,在他成為天下一人後,與皇權特有的屬性疊加起來,又被漢初郡國並行的複雜政治形式催化,愈發變本加厲。
    隻是,武則天也當過皇帝,她知道,猜忌向來都是柄雙刃劍。
    說實話,漢初那些所謂謀反的功臣與異姓王們,有些是真的想反,還有一部分,是被高祖與呂後翦除功臣的力度、被風聲鶴唳的情勢,半推半就、不情不願地逼反的。
    縱然,曆史上的劉季,最終逐一鏟除了這群老兄弟們,但其間數次的大軍親征,所耗費的國力、民力、財力,在漢初本就千瘡百孔的國力基礎上,無異於雪上加霜。
    對這些人,重生的她倒認為,或許可以嚐試分而治之。
    鐵了心要反的,就予以堅決翦滅,快、狠、準,斬草除根,以儆效尤。
    擺明不想反的,就果斷安撫與重用,無需頻繁試探,畢竟人心莫測,若是常年不間斷地反複考驗,反倒耗盡了一顆誠心。
    剩下的,就是那些態度曖昧、模棱兩可的。
    對這些人,要讓他們既不願反、也不敢反,以利益誘導,以武力震懾,自中央到地方進行監察,並斷其外援與退路,不給他們滋生猶豫動搖的機會與土壤。
    四海一心,是美好的大同世界,而在真實博弈中,求同存異,才能走得更遠。
    ***
    夜已很深,室內燈火通明,窗扇映出朦朧的橘色光線,虛虛實實看不清楚。
    “照此看來,咱們以前把匈奴人看成一塊鐵板,是過於粗糙了。”
    劉季乜斜著眼,若有所思地盯著窗戶上雕花的白琉璃,
    “劉敬若順利到了王庭,大致也能看明白了。
    這裏麵錯綜複雜的關係,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和個親,就能理順的。”
    呂雉沉穩卻溫和的聲音從旁說,
    “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日後抽絲剝繭,有的是時間慢慢理。”
    劉季眼皮一跳,自己明明沒與皇後說過目前的形勢,為什麽她永遠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我雖住在宮城裏,但好歹也是見過些世麵的。
    沒人給我通報什麽,我隻對你察言觀色,也能看出個大概。”
    察覺到劉季的疑心,呂雉無奈地笑著解釋。
    上一世,她早習慣了數十年如一日,光明正大地出入帝國的權力核心。
    然而這一世,王朝建立後,她變成了一名真正的皇後,美名曰後宮之主,實則卻被困在北宮的一隅,隻好抓住些支離破碎的機會,見縫插針地施展自己的才能。
    “好在,隻是多繞了幾個彎子、多費了幾許口舌而已。
    我想辦的事情,都還算辦到了。”
    屈身守分,以待天時,這條原則不僅適用於這個蓬勃新生的帝國,也適用於她。
    ***
    狼居胥山腳下的劉敬,也在靜靜等待天時。
    他所待的天時,便是冒頓單於的召見。
    自從見過大閼氏之後,他每日都在小氈房裏望眼欲穿地等待,有時候實在煩悶,便走出氈房,眺望碧綠如洗的低矮群山,又一遍遍地數那些多如繁星的氈房。
    他明知燕國蠢蠢欲動,卻無能為力,隻焦慮得五內俱焚,就連大閼氏遣人送來的葡萄美酒與香噴噴的烤羊腿,都無心享用。
    聶叁看出了他的隱憂,一麵用小匕首割著羊腿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筋,裹上鹽和胡椒香料,強遞給劉敬,一麵神神秘秘地說,
    “單於這一陣出奇地忙,好像從南邊來了不少人,各個都說自己有急事,要挨個接見。”
    “什麽人?漢人嗎?誰的人?”
    劉敬的心又揪了起來。
    “不知道,看著都是漢地打扮裝束。
    不止一撥人,呼啦呼啦的,好幾撥不同的人。”
    “嗯,再等等吧,今夜單於若再不見我,我就硬闖王帳了。”
    劉敬橫下一條心,誰的事,能有他的事急。
    ***
    誰知,不等他強行闖單於大帳,當天傍晚,單於便派了個年輕的阿克為甚來找他。
    老聶也恭恭敬敬跟在那人身後,作為翻譯。
    阿克為甚,按照老聶的話說,就是單於的隨身單兵侍從,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伴伴兒”,但不是宦官閹人。
    “理解,大概類似於我漢的中郎將吧,反正都是皇帝器重的私臣。”
    劉敬匆匆忙忙地戴好冠,快步跟著他倆出了小氈房。
    “單於終於要見我了嗎?”
    他喜不自勝地問老聶。
    “我怎麽感覺,他這是急著問你點什麽事呢?你可做好準備。”
    老聶皺著眉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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